衛東的商隊已經驅趕著馬群靠近西受降城天坑,葉清風熟門熟路的命令商隊今日至此安營紮寨。


    衛東的傷已經好多了,不再用布巾吊著胳膊也不會疼痛。


    他下了馬車,謝久跟著他,一直走到天坑的邊緣才停下來。


    天坑是個很大的一個自然形成的一大片窪地,好像是被什麽人挖出來的似的,大的離譜。


    衛東向下張望,坑底果然是堆著很多礦石,看著一堆堆的石頭,他滿意的笑了。


    最大的那堆應該是紅日部落他們的,其他幾堆就要小不少,不過也還不錯,這麽短短時日就能運出來這麽多,這效率已經是非常喜人的。


    謝久看了幾眼就收迴目光,他不懂這些東西的價值具體是多少,所以就沒有概念。


    這要是堆了一堆鐵或者是銅他就知道價值了,這些石頭即便知道是礦石,他也分辨不出來分別是什麽礦石。


    衛東心滿意足了,抬腿走迴帳篷。


    不用他吩咐,小管事們就自己安排如何往迴運輸礦石,這些事情本來就已經駕輕就熟。


    因為掌櫃受傷,所以大家都盡量不打擾衛東,除非出現必須和他請示的事情才來找他。


    謝久進了帳篷,看見衛東又要看書,他趕緊過來拿走,不滿的嘀咕:“看了一路了,也該讓眼睛歇歇了。”


    衛東嗔怪道:“我不累呀!對我來說看書就算是休息了。”他平時瑣事纏身,難得有機會看書。


    謝久很難理解,他覺得看書是件很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理解不了衛東喜歡看書的心情。


    他在衛東身上來迴的捏捏,拍拍的活血,除了受傷的地方不能碰,其他地方真的是讓他摸個遍。


    衛東怕癢,拒絕了很多次,都被謝久無視掉了。


    謝久就是要衛東習慣他的碰觸,習慣是個好東西,很多事都是從習慣開始的。


    衛東對他總是格外的寬容,這樣就給了謝久很多的發揮空間,憑借著自己的厚臉皮,總是能在衛東身上揩油。


    即便有時候衛東也覺得謝久有些手腳不老實,也隻以為他是無心的。


    還在心裏唾棄自己總是多想。


    嗬嗬,就衛東的心眼子,多少也不夠對付謝久的,謝久自己的心就是蜂窩煤做的,都是窟窿眼子。


    而且這些心眼子還都是用在了衛東的身上,可以說步步算計。


    清純的衛東怎麽可能是謝久的對手。


    謝久胡鬧過分了,被衛東趕出來,他已經習以為常,經常被攆出來,可見他有多不老實。


    好在他這個度把握的非常好,總是在衛東發火卻又沒有真的惱了他的時候就及時收手。


    他全當是他們之間的情趣了。


    每次被趕出來,他在外邊轉悠一會兒再迴去,衛東的 氣就已經過了,從來都不會找後賬。


    就是這樣把謝久縱容的越來越膽大,撩撥衛東已經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事情。


    他想要衛東對他形成習慣,卻沒發覺自己已經先一步對衛東形成了很多的習慣。


    自己給衛東挖的坑,衛東還沒掉下去,他自己早就已經在坑底裏了。


    毫無所覺的謝久找到馬匪張老六,他現在外傷已經都結痂了,裏麵好沒好就不知道了。


    他每日還是會被捆著,但是已經變成了隻捆住雙手,他沒有逃跑的心,現在每天他恨不得讓商隊都多走些。


    他想早點迴家看看,不知道家裏是否還有親人在。


    沒有了他的軍餉,家裏人會不會吃飽飯,自己逃走後也不知道有沒有連累家裏。


    越靠近邊城,他就越激動,同時也害怕得知一些不好的消息。


    近鄉情怯!


    他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還能迴到這裏,心情不是一般的複雜。


    謝久可不管他的情緒,每日都會來問問,看他能不能想出什麽新線索。


    張老六看見他,沒好氣的說:“真沒有了,我要是想起什麽會告訴你的。”


    謝久圍著他轉悠了兩圈,不死心的說:


    “你上次隻是告訴我那些人的兵器是邊防軍的,這點雖然有用,但遠遠不夠啊,邊防軍那麽多人,就沒有什麽特殊的,比如高矮胖瘦和你認識的人當中就沒有很像的嗎?”


    張老六閉眼想了一會兒,睜開眼認真的說:“身形都差不多,從這個上麵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謝久:“聲音呢?他們有沒有說話?有沒有什麽口音?”


    張老六特別不願意迴想那段往事,這個人還總是逼他迴憶那段血腥的記憶。


    張老六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謝久不安分的在附近踱步,等著張老六的反應。


    不一會兒,張老六搖頭,他堅定的說:


    “那些人全程沒說一個字,埋伏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突然跳出來就大開殺戒,殺完就撤退到林子那,往後山方向邊跑了。”


    謝久用自己的下巴磨蹭自己的右手虎口幾下,然後,放棄了,他現在也想不通,這裏麵總有些地方講不通。


    也許見到蕭老將軍,他那裏說不定也有些什麽不同尋常的線索,碰到一起差不多就七七八八啦。


    所以他沒有太逼迫張老六,想著衛東的氣有可能消了,他也該迴去陪他一起吃飯了。


    衛東每日被謝久氣,已經習慣了他的不正經,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無賴。


    所以每次被鬧狠了,他就假裝生氣一會兒,能讓謝久消停好一陣子。


    商隊的郎中進來給他換藥膏,他解開衣服坐在床邊,郎中用竹片把皮膚上的藥膏刮掉,換上新的,然後重新包紮一遍。


    他囑咐道:“衛掌櫃,現在骨傷恢複的很好,但是還是要小心,千萬不能碰到患處啊,再堅持一段時間。”


    衛東沒有多想,隨口答應:“嗯,我知道。”


    郎中見謝久不在,就順手幫著衛掌櫃把衣服套上了,這活兒平時都是謝久幹的,別人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機會碰衛東一片衣角。


    還奇怪今天他怎麽不在呢,就聽見謝久的聲音傳來:“把食盒給我吧,我直接帶進去。”


    然後他就從帳篷外走進來,手裏果然拎著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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