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樓樓高五層,一樓二樓,隻要有錢又或者是讀書人,都可以進來,但三樓及以上,想要上去就有許多說道了,


    五層頂樓,一年開放不了兩次,哪怕皇親國戚、又或者是位極人臣的官員來了,最多也就是上到四層,除非皇帝、太後、皇後親臨,才會開放五層,當然,三年一屆的科舉,狀元在此設宴,那一定是狀元樓五樓,甚至狀元樓會專門在五樓設宴,宴請曆屆中榜進士,


    楊平安上次是因為他身上那股讀書人氣質,被小二領到了二層,而這次,他則跟著楊元昊上到了三層,


    如果說狀元樓一樓裝潢的金碧輝煌,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那麽二樓多少帶著些許儒雅,


    狀元樓三樓雕梁畫棟,彩燈燦爛,亮如自晝,雖同樣富麗堂皇,但四周裝裱著名人書畫,使得華麗與儒雅相結合,雅俗共賞,


    隱隱琴聲不是從四周傳來,弦如沸彈得南音絲北調,歌喉婉轉唱得竹枝新詞,步行其中給人一種雅致之感,


    三樓的內部結構,也與一二層不同,諾大的三樓,被隔成了眾多包間,這些包間大小各不相同,


    在一個婢女的引領下,楊平安跟在楊元昊身後來到了三樓最大的包間門口,


    “小姐,楊安帶到。”


    “進來吧。”


    與其說是包間,倒不如說是廳堂更加合適,但見廳內歌記彈唱,鼓瑟齊鳴,花茵鋪地,寶燭輝煌;席上酒餞桌圍,鎖金坐褥,皆是吃一看十的宴席,十分整齊,


    屏開金孔雀,褥隱繡英蓉,全盤玉盞堆異果,龍盞鳳碟盛奇品,象牙雕翠,盡舉著山珍海味,杯泛流霞,滿斟著玉液瓊漿,百味佳肴羞禦膳,於鍾美祿賽瑤宮,


    這便是狀元樓三樓第一流的雅間,在此處宴請,足以證明謝楊二女受歡迎的程度,


    廳內一張龍紋雕飾紫檀束腰大圓桌,在座三男四女,男得皆年輕俊朗,女的各個嬌豔俏爭分,其中兩女軟軟靠在身邊男子懷中,好似酒醉上頭,媚眼含絲頰生雙暈,


    這兩位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放到一般場合,定是滿場焦點,可今曰她們對麵的兩個女子,一是楊玉環,一是謝阿蠻,瞬間便被比了下去,


    廳內周圍一排錦衣漢子護衛,腰跨單刀麵無表情,當楊平安隨著楊元昊不如廳內後,幾十道目光唰得一下齊齊向他看來,


    便是楊元昊,被這些淩厲目光所及,也有些許不適,可目光焦點處的楊平安,對此視若無睹,


    這種場麵,對於一般人來說,絕對不小,可對於楊平安來說,哪怕他未經曆過山東戰局,他都不怯乎,


    當年廝混國企時,因靠山倒台受殃及,被人誣陷關到局子裏好幾天,在那裏,麵對天國戰鬥力排名中,僅次於城管的警察,他都敢據理力爭毫無懼色,逼得對方不得不向上請示,提前將他放了出來,


    輕輕碰了下前麵的楊元昊,楊元昊這才反應過來,心中驚訝楊平安的鎮定,楊元昊兩步來到楊玉環身旁:“小姐,楊安帶來了。”


    楊玉環頭也不轉隨意說道:“好,你去跟他說說,莫要讓他在人前丟臉。”


    “玉奴啊,你這下人果真能行,莫要臨陣怯場,丟了你的臉麵啊。”席中上首坐著一個年輕男子,生得一副好皮囊,隻是一臉銀、邪,色眯眯目光盯著楊玉環,接著說話機會,身後就朝楊玉環肩頭摟去,


    楊玉環神色自若,身形看似無意一偏,便躲過那鹹豬手:“多謝簫公子掛懷,我也知道我這下人上不了台麵,不過勉強還應當說得過去。”


    “哦。”簫公子將頭探到楊玉環耳邊,貪婪嗅著對方身上幽香,色眯眯問道,“若是他輸了,又當如何,你可願陪本公子一晚上。”


    “他若輸了,便是一死。”被人公然狎侮,楊玉環臉色大變,“不知簫公子以為如何。”


    這話楊平安聽得真真的,若非眼下不適合動手,他當真想將那楊玉環暴打一頓,哪怕對方是個女人,哪怕對方還名列四大美女,


    楊元昊臉色同樣變得有些難看,他是比較看好楊平安的,可是楊玉環剛才那番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隻怕他以後不會再盡心保護小姐了,心中暗歎一聲,楊元昊將事情經過低聲說了一遍,


    謝阿蠻與楊玉環來到洛陽後,每曰都會接到大量請帖,可大多數都被她們拒絕了,除非是有在朝為官的楊族族人參與,二女才會出席,


    但今晚的酒宴,卻是她們無論如何不能拒絕的,因為宴請她二人的,是當朝蕭太師之子,簫淑妃親弟,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


    其父蕭太師位極人臣,在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深得皇帝信任;簫淑妃執掌後宮多年,一度被認為是繼承後位不二人選,哪怕如今後宮多了個蘇貴妃,她在後宮的地位也不曾動搖,深得皇帝寵愛,


    有了這樣的老子和姐姐,洛陽城中,還有誰敢駁他簫公子的麵子,雖然明白此人心中打得什麽主意,但謝楊二女也隻能如約而至,


    今曰席間排位,簫公子當仁不讓坐在上首,謝楊二女被安排在他左右,在下來是兩個陪坐的官宦人家子弟,各自摟著一女,看其言談舉止還有麵對簫公子時的語氣表情,一眼就能辨出這二人是簫公子跟班,今夜就是為了助簫公子抱得美人歸,


    剛剛開席,那色急的簫公子便想占二女便宜,可二女也都是心思機靈之輩,向他那樣的人見得多了,很容易便連消帶打,讓他占不到半點便宜,


    見此情形,兩個跟班上場了,不停勸酒,想要將謝楊二女灌醉,可二女這種場麵經曆的多了,不但練出酒量,嘴上也會說道,她二人倒還沒被灌醉,兩個幫閑卻有幾分醉意,


    接連失手,讓簫公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便提出賭約,以助酒興,當然賭約是要有彩頭的,輸上一局便要脫一件衣裳,直至脫光,


    謝楊二女不敢婉拒,隻得應承下來,楊玉環便讓楊元昊將楊平安喊了進來,由他來賭,


    尼瑪,都說蛇蠍女人,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想到自己進來後,聽到楊玉環那句話,楊平安就反映過來,這楊玉環是想以退為進,自己輸了賭約,丟了她的臉,她大可讓人將自己殺了,然後借著此事裝作負氣離去,


    事後再給什麽太師之子賠禮,即能化解今晚尷尬局麵,又可以不得罪太師之子,唯有他楊平安白白丟了姓命,


    不就是在路上哥們頂了你一句麽,竟然想要老子的命,


    “你都聽明白了麽。”楊元昊說完後不放心的問了一句,目光複雜,


    楊平安知他心思,淡淡笑了笑:“昊爺放心便是,我命硬得很,想當年從軍時,便是十數萬大軍混戰,我都活了下來,豈會死在這種地方。”


    一句話出口,頓時引得人人側目,


    “玉奴啊,你這下人好像不太懂規矩啊。”簫公子不陰不陽摸出一句,左手幾乎摸到楊玉環胸部,後者躲閃及時,起身衝楊平安喝道:“不知好歹的奴才,誰讓你隨意開口的。”


    楊平安臉色一沉,眼中露出淩厲之色,大步上前作勢便要抬起手臂,就想掄那楊玉環一記耳光,


    就在此時,坐在簫公子另一側的謝阿蠻突然開口了:“你以前當過兵。”


    聽到這個聲音,楊平安身形一顫,暮然轉頭看去,


    隻見那謝阿蠻眉似初春柳葉,常含雨恨雲愁;臉如三月桃花,暗帶風情月意,纖腰嫋娜,拘束的燕懶鶯慵;檀口輕盈,勾引得峰狂蝶亂,玉貌妖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


    除了胸部以及身材的豐滿程度比楊玉環略遜,其他方麵倒是各有千秋,


    但吸引楊平安的,卻不是謝阿蠻的容貌,而是她的聲音,楊平安總覺得,謝阿蠻的聲音,在什麽地方聽過,可印象中卻從未見過謝阿蠻,這麽漂亮的女子,若是見過,又怎會輕易忘記,


    看到楊平安點頭,謝阿蠻又道:“難怪一副衝動脾氣,你家小姐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麽。”


    經謝阿蠻這麽一打岔,楊平安心中的惱怒消了大半,疑惑的再次瞥了眼謝阿蠻,他朗聲道:“我準備好了。”


    第一場文鬥,都是風雅之人,聚在一起自當先品詩論畫,因此第一場比鬥,以畫為題,


    簫公子一揮手,身後便走出一翩翩公子,生得皮白肉淨溫文爾雅,隻是臉上的諂媚神情,徹底破壞了他讀書人的形象,


    他捧著一卷畫卷,在楊平安麵前展開,略帶不屑的說道:“在下羅秋生,我家公子向來大度,這第一場先讓你熟悉一番,你隻要能辨認出此畫真假,便算是你贏了。”


    這不開玩笑麽,楊平安哪能辨認出古畫真假,第一場就這麽敗下陣來,害的楊玉環脫去肩頭粉色薄紗,俏臉寒霜:“楊安,莫非你是故意的不成。”


    裝,繼續裝,哥們就不信你不知道哥們不行,


    楊平安斜她一眼不予理睬,反倒是簫公子哈哈大笑,看著楊玉環裸、露在外的凝脂雪白玉肩,忍不住隔空做撫摸狀,一臉猥、褻神情,


    謝阿蠻嘴角微微上翹,似是忍俊不禁,隻是沒有人能看到她那雙笑盈盈的美眸中,隻剩下楊平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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