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特別當你想評價一個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時,在不同的環境和心境下總會有不同的結論。比如說你第一次接觸三國,首先看了《三國演義》,你就會覺得曹操真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可是當你過後再去看其他關於東漢末年的作品,你又會覺得曹操這個混蛋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怎麽看都像個英雄人物嘛!

    “其實,我覺得你這人還不錯!”楊翼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是黃昏,而且是當著楊春的麵說的。當然,楊春不是曹操,而楊翼對他的態度卻還是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話還要從頭說起。

    自打把石贄送出了驛館後,楊翼一直處於焦躁不安之中。本來一開始的時候楊翼還想讓自己強製鎮定,隻可惜當命運操控在別人手裏偏偏自己又無能為力的感覺,一陣陣的襲擾他的心理時,讓他怎麽也鎮定不下來。後悔啊!自己大意了。原以為毛漸那個老混蛋既反動又怕死,估摸著應該不會把九鼎的事情說出去,再者自己也沒必要派出人馬守護九鼎,幹出那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蠢事,所以把九鼎埋了之後自己也沒放在心上,現下看來真是被人有心算無心,早知道就另尋他策以應萬全了。

    眼下雖然把石贄派了出去,看似有了生機,可是一來不知道時間上來不來得及,二來這樣做還是後患無窮啊!大宋朝最忌大臣私調兵力,就算陳遠鴻等人出動了江寧水軍,自己將來應該怎麽向樞密院解釋呢?曾布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了方山戰役和佟項的事情一直就跟自己過不去,就算自己讓正在樞密院的章楶幫自己去說項,料來也難以說動曾布幫自己。

    “我該怎麽辦?”坐立不安的楊翼在驛館裏團團亂轉,就是想不出法子:“冷靜啊!冷靜下來才能想辦法!”楊翼先是想到了打坐,佛不是說過麽?隻有靜坐冥想才能天人溝通訪問本心。

    隻可惜楊翼的打坐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後就宣告放棄。他倒是在打坐中進入了神的世界,可是看到的神除了佛祖之外,還包括了上帝太上老君原始天尊等一幹人等,讓他好不心煩意亂。

    “看來人還真應該有堅定的信仰!要不這麽多大神怎麽就沒人給我一點啟示呢?”楊翼胡思亂想半晌之後,終於決定要拋棄全部煩惱。正好驛館裏有條狗,於是在侍衛們的目瞪口呆中,他揮舞著刀子追著那條可憐的狗滿院子亂轉。還別說,就這麽你追我跑還真是可以忘記一切煩惱。隻不過那條狗看來在驛館裏待久了,見識了太多官員們的狡詐,被追無奈之下就倒在地上裝死,任楊翼怎麽叫喚就是不起來。

    “奶奶的,人倒黴的時候連狗都玩裝死!”楊翼鬱悶的把刀扔在了狗身上,他決定找人玩。玩什麽?當然是玩最拿手的搏鬥。楊翼把驛館裏所有的侍衛全叫到院子裏,然後目露兇光的掃視一圈,就研究著究竟挑哪個上來打鬥一場。隻不過那些胡人自打京城平叛之後就脫離了軍營,一直在楊翼身邊頗為壓抑手癢癢,這下一看有架打無不躍躍欲試。楊翼看了一圈之後還真有點心虛,對上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啊!

    “我,本相挑她!”最後楊翼決定還是算了,雖說自己打起來號稱是天下無敵,今天真要被人揍了可就有點冤枉,正好院子角上站著李鶯鳴,這好啊!就坡下驢嘛!

    李鶯鳴當時就嚇傻了!俺會琴棋書畫俺可不會武功,你一五大三粗的男人找我單挑你要我命麽?當然,李鶯鳴的擔憂純屬多餘,因為楊翼跑她麵前打量了一會之後,忽然就放聲狂笑起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楊翼由李鶯鳴身上聯想到了楊春,又由楊春身上想到了楊春在中秋第二天帶來的那個年輕人。林敏,也就是林東的堂兄弟。林東是什麽人?樞密院教閱承旨啊!偌大一個樞密院,除了曾布就隻有擁有教閱權力的林東能調兵了。隻要林東肯幫忙,發一紙公文下到江寧,就說要求水軍長途拉練搞演習,這不就有掩人耳目的借口了麽?雖說時間上不太對勁,可是估計林東作上一番手腳也不是什麽難事!

    “要林東幫忙也不容易啊!”楊翼知道自己跟林東之間的恩怨,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的。但很顯然,求林東要好過求曾布,畢竟將來自己在朝堂上很有可能要與曾布爭鬥一番,如果這次有把柄落在曾布手裏可就不太好玩了。

    當然,把柄也不能落在林東手裏。這麽一來難度就很高,既要林東幫忙還不能讓林東知道是在幫我楊翼自己,眼下唯一的辦法還要著落在他兄弟林敏身上,並且搞定林敏還要通過楊春才行。說實在的楊翼一直以來都不大看得起楊春,你說你想掙錢那是人之常情,你為什麽偏要去幹那逼良為娼的皮肉買賣呢?這還不算,你還頂著我的名頭來幹!雖說我楊翼本質上也是幫皇帝陛下拉皮條的,可那也是迫不得已不拉不行啊!你可是自願滴!

    當然,當你想評價一個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時,在不同的環境和心境下總會有不同的結論。起碼現在的楊翼覺得楊春這人還不錯,怎麽說也算得上俺們老楊家出來的傑出人才。做皮肉生意都能做到江南第一,不是人才又是什麽?

    楊翼想清楚了前因後果之後就再也坐不住了。石贄離開驛館已經兩個時辰了,距離把事情辦妥還不知要等多久,這種等待真是讓人受不了啊!

    當下楊翼就風風火火帶上侍衛們直撲瘦西湖而去,一路上當然令揚州士紳百姓側目視之。而在黃昏的時候,才有了楊翼拍著楊春肩膀說出的那番讚譽之詞。

    說起來,楊春見到楊翼的時候,並不知道究竟楊翼找他有什麽事。隻不過楊春一直都對於自己在江南幹青樓買賣有點心虛,更何況他始終都想得到楊翼的原諒和老楊家的承認,所以對楊翼的要求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找來了林敏說項。而令楊翼慶幸的是,那林敏似乎與楊春交情極深,當即寫下了一封給林東的書信……

    這封書信的內容,後世的人們並不知曉。對於江寧水軍的那次奇怪調動,在無數世代之後也令史學家們頗多猜測。直到有那麽一天,某個在浩如煙海的史料中埋頭翻查的人,才突然發現這麽一段話:“弟與人爭,奈何其人乃是地方一霸,家中護院兵丁竟有上百之數。毆傷弟於先,脅迫訛詐弟之生意於後。弟交遊甚廣,素與江寧水軍總管陳將軍交好。陳將軍一時衝動,令士卒圍其人全族,方解此冤結。然法網無情,私調軍隊滅族大罪。弟欲報將軍恩情,必自首以平天怒。然世人皆知弟與林家關係,難免會以為此事與兄有瓜葛,還請……”

    ******

    夜色正濃,西風正盛。江麵上,無數戰船靜靜的泊在距離高郵不到十裏的一個碼頭外側,威震整個江南的近三千強橫水軍此時磨刀霍霍。

    “上岸!”陳遠鴻一身重甲,威風凜凜的站在船頭,夜風真是宜人啊!正好散發一下俺手下將士的殺氣!

    說起來在陳遠鴻的心裏,今晚的這次行動雖然來得突然,可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學諭大人在信裏說了,調動兵馬由他與樞密院協商,絕無問題!是的,學諭大人是戰場上的無敵統帥,是我們最信賴和佩服的人!他說沒問題,就一定沒有問題!這種信心不是平白來的,從金明池爭標到血戰黃河,這種信心是建立在無數血與火之上的。

    “各位!上岸後分成四隊!”王有勝取出了地圖:“那個地方隻是神居山西側的一個小山頭。四個方向上雖然都可下山,然而每個方向上隻有一條路。我們四人各帶一隊,四麵圍住,按照大人的吩咐,一個人也不能下山!”

    石贄是跟著船隊一起來的,在晃蕩的船上也沒怎麽睡得著,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累得接近崩潰的邊緣。聽得王有勝說四人,道:“看來沒我什麽事了!我就在這帶點人看船好了!”

    “看船用不著你!”陳遠鴻笑道:“大人信裏說了,要是山上那夥人迴不去,你還要在高郵軍主持大局,對外散布一些消息。另外咱們這次來糧草不足,萬一拖的時間過長,你還要從高郵給咱們調糧。這就上岸吧石大人?我弄了匹好馬,這離高郵也就十幾裏了!”

    石贄翻翻白眼,幾欲暈倒。真是交友不慎啊!別人在朝中要是有個什麽大後台,那都是吃香喝辣享盡榮華富貴,我怎麽就這麽倒黴?認識楊子脫這相爺居然就是來迴折騰的命呢?……

    *****

    神居山西側的一個小山頭。

    “還沒到麽?”宮磊鬱悶的抓著自己的手背,這山上的蚊蟲真是厲害,一咬就是一大包。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挖鼎當然不能白天來,要是動靜太大驚動了楊翼可就不太好玩。“隻要鼎挖出來帶迴城裏,哈!到時就不怕天下人知曉了!你楊翼完蛋去吧,童貫公公完蛋去吧!從此我跟著舅舅飛黃騰達…..”

    當然,任何事情都是說易行難。這大半夜的上山還真是件痛苦的事情。蚊蟲叮咬尚在其次,關鍵是黑夜裏山路難行啊!偏偏毛漸這個老東西把鼎埋在神居山西側的這樣一個小山頭上,從高郵過來,還必須先過了神居山才行。近兩百人的隊伍,從天色剛黑下來到現在,都折騰了大半夜,才跑到埋鼎的山上。

    “就在前麵了!過了那片樹林就是這山頂。山頂上好大一片空地,鼎在裏麵。”毛漸舉著火把,指揮著隊伍開始穿越樹林。討好的對宮磊笑笑:“宮大人放心便是。一路辛苦了,可我這也是沒辦法。此物幹係重大,放哪都不合適,我那府衙事先也沒備有密室什麽的,而且楊相說要埋,我也就隻好埋了。”

    “什麽楊相?”宮磊的臉色在火光中顯得極為陰森:“咱大宋朝還有楊相這麽一說麽?“

    “沒有!啊,當然沒有!”毛漸附和道:“今後隻有宮相,下官給宮相爺問好了!”

    “本官倒是不會貪圖什麽榮華富貴!”宮磊正色道:“宮相的稱唿還是不要亂叫的好。本官乃是求道之人,一心想著就是得道。本來不欲理睬這事,可是楊翼那廝有負皇恩,意圖不軌,我等食君之祿,自然要為陛下分憂!”

    “那是!那是!”毛漸低笑道:“下官那時糊塗,幾為奸人利用,如今想來真是慚愧啊!今後一定在宮大人帶領下為我大宋實心辦事……”

    驚唿聲從前麵傳來,打斷了毛漸的話。毛漸頓時一驚,那鼎埋下去極深,這隊伍才剛過樹林,沒理由這麽快就挖出來了啊?搞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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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漸和宮磊急忙帶著身邊的人往樹林走去,樹林中的樹頗為巨大,即便是秋天落葉也依然能遮蔽所有的光芒和視線,就算毛漸等人舉著火把,也隻能照亮樹林中的一小塊地方。待到行了幾十丈,方才穿出樹林,眼前豁然開朗,山頂出很大的一片空地,涼風襲襲,一輪明月掛在空中,即使不用火把也能看清周圍形勢。

    驚唿聲是站在山頂空地邊上的士兵發出來的,一群士兵站在那裏朝山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毛漸和宮磊走了過去,這裏視線良好,山也不算高,隻見山腳那處,火光通明,竟似有無數人馬蜿蜒行來。

    “不好!”宮磊大驚,冷汗涔涔而下。自己這次來極為隱秘,所有人都在山上了,山下來了這麽多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怎麽一迴事:“楊翼從哪來的兵?好大的膽子!竟敢趁著黑夜圖謀對付朝廷命官麽?”

    毛漸心中亦是焦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楊翼這個兇神殺人無數,什麽事幹不出來?自己好像又弄錯了形勢。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宮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走?鼎還沒挖呢!宮磊緊張的盤算著時間,不把鼎挖出來就功虧一簣了!那夥人上山需要用點時間,山上不止一條路下去!楊翼也絕不會一下子能找到許多人來圍山!對!先挖鼎,挖出來馬上跑路!

    “這邊也有人!”一聲大叫穿過空地而來,宛如閃電擊碎了宮磊的幻想。與毛漸一起急速跑過去,果不其然,那邊山腳下也有大隊的火把閃耀!

    “這邊也有!”又是一聲響起。毛漸一屁股癱倒在地上,完了!大軍圍山!咱們這兩百號人都不夠給人塞牙縫。

    “你!”宮磊一把抓住毛漸的衣領,猙獰道:“楊翼不是神仙!他怎麽會知道咱們的行動?好你個毛漸,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騙我來到此處,暗地裏通知了楊翼麽?”

    毛漸大怒,我要不是一時糊塗,我帶你上山?這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你還怪我?我殺了你的心都有啊!一腳踹在宮磊腹上,退後高唿一聲。

    唰啦啦一陣兵刃聲響。宮磊從揚州出來就帶著百多號人,其他百多號人都是毛漸帶來的。眼見著兩個大人動手,士兵們全部拔出刀子,怒目而視。

    僵持了一會。宮磊冷靜下來,這山下的人還沒上來呢,山上先打起來好像不怎麽對勁!思慮片刻,和顏道:“毛大人還是暫且息怒!依我看,楊翼不敢殺我等!”

    “此話是何意思?本官不明!”毛漸這正上火,有話你就快說,兜什麽圈子呢?

    “我是這麽分析的。”宮磊還真就有分析:“楊翼擅殺朝廷命官,到哪都是罪不可赦!他敢殺麽?山下這麽多士兵,隨便哪個人說出去,他楊翼殺人的消息都會傳得滿天飛!他絕對不敢動手!”

    “嗯!有道理!”毛漸想想還真是這理,你說你楊翼自己一個人月黑風高的動手當然沒問題,可這麽多士兵你能保證消息不外泄?打死我都不信:“可是萬一楊翼狗急跳牆什麽都不管,先殺了人再擦屁股怎麽辦?這事楊翼幹得出,他仗打多了人就會變得瘋狂!”

    宮磊不耐煩道:“你怎麽婆婆媽媽的?是福不是禍,咱們這就大張旗鼓的下山,我就不信他真敢毀掉自己的前程!榮華富貴沒人不喜歡。”

    ******

    小山東側。

    “俺們不上山!”王有勝在命令隊伍停下後,招來幾個指揮官:“就在這守著。”

    “山上有什麽人?”一名偏將奇怪的問道:“咱江南也不是邊塞,用得著咱們水軍來圍山麽?”

    王有勝笑道:“山上有股盜匪。然這夥盜匪甚是狡猾,高郵軍一直都搞不定。所以他們按兵不動,遠調咱們來偷襲,咱們水軍沒人注意嘛!這山上現下都是盜匪,沒有一個良民。所以我命令,別管是誰,遠遠的見到有動靜就放箭,不讓一個人靠近或者是下來。明白麽?”

    看著幾名偏將分頭去布置。王有勝得意的吹了聲口哨,俺們家楊大人真是思慮周全啊!山上不是有倆朝廷命官麽?是,朝廷命官咱不能殺。可是我不讓你靠近,就把這山團團圍住,誰過來就亂箭射迴去。你去山上找兔子說你是朝廷命官吧!俺們的士兵們沒聽見你們嚷嚷,隻知道射殺盜匪。嘿嘿!等上幾天,你們就餓死在上麵了!…….

    宮磊和毛漸的隊伍用了半個時辰終於快下到山腳了,這裏是山的東側,也是他們來的路,再東邊就是神居山的主體。

    “這就快下山了!”宮磊邊走邊安慰看起來心神不寧的毛漸:“沒事!咱們亮明身份,誰敢把咱們怎麽樣!”

    話音未落,勁風響起。暗夜中似有無數蝗蟲飛舞。一名衛士反應極快,突然出手把前麵的宮磊和毛漸一把拉在自己身後。隻聽慘叫連聲,數人中箭倒斃當場。

    跑啊!宮磊和毛漸狼狽逃竄,那山路上崎嶇不平,跑起來無比艱難,等跑到完全安全的距離,宮磊已經摔了兩迴,滿臉是血。

    “混蛋!真是想殺人滅口!”宮磊喘著氣破口大罵。

    “要不?咱慢慢的靠過去,喊一嗓子亮亮身份?”毛漸這個時候還抱有一線希望。當下就命令一名士兵重新往前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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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士兵看來是祖上風水不太好。你說人當兵俺也當兵,可俺當的這兵不是禁軍,乃是廂軍中最不如流的城防,別說跟人家精銳打仗,你要我去喊話我都是嫌命不夠長啊!哆哆嗦嗦戰戰兢兢一路貓著腰往前走,估摸著能傳出話的距離,大喊道:“我是朝…..”

    勁弩劃空而來,遠超百步之距,那士兵話一出口,便血濺當場而亡。很顯然這種箭不是普通的箭,乃是水軍裝在船上的一種改良床弩,射距極遠。

    遠處的黑暗中,一名偏將對王有勝笑道:“這夥盜匪真是活膩了,還敢罵咱?什麽我操?沒等他操出來我就能滅了他!”

    王有勝大笑:“就這麽幹!萬一他們不罵了,改說他們是什麽朝廷命官,你也別理,那是盜匪為求脫身的蠱惑之言。”

    “大人放心!我江寧水軍素來精銳,別說是這幾個盜匪,蒼蠅都別想下山!”…….

    山上。

    毛漸這個時候很想哭,準確的說他已經準備開始哭了。喊話完全不起作用啊!喊話簡直就是自己暴露出來當靶子找死啊!你說喊話不起作用,天亮了用官服行麽?可你宮磊這個混蛋說什麽要保密,咱兩百多號人沒一個穿官服的,這下子被堵在山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俺從小苦讀考一進士我容易麽我?就這麽掛在山上我多冤枉啊!

    宮磊鐵青著臉,好一會才說道:“你哭喪什麽?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信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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