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河套上棉襖下了炕,給小孫子也係好扣子,抱出來了。


    “行,正好我帶小義去溜達溜達,曉敏謝謝你啊,一會兒我分了肉給你,我走的快。”


    連曉敏喊了聲王大伯,點頭說不著急。


    說完看王奎緊張得根本沒心思多嘮嗑,就自己走到春麗那邊,幫著一起燒火,跟她說兩句話。


    這邊已經離產婦所在的屋門口不遠了,差不多距離姚小月可以在二十米內。


    連曉敏迅速把一粒大補丸,隔空放到王奎他娘手裏那碗小米粥中。


    姚小月被喂著喝粥,兩口下去,隻覺一股淡淡的藥香味,也沒啥察覺。


    屋裏頭三個女人照顧著一個孕婦生產,急得也是焦頭爛額。


    又過去五六分鍾,忽然有人喊了一句:“生了!哎呀可算是先出來一個!”


    站在門口抽煙的王奎一聽,明顯神情就一鬆,深深地唿出一口氣,拿煙的手都有點哆嗦。


    感覺他的心真是突突的,揪得不行。


    又過了一會兒,又聽到接生婆還在喊:“使勁啊小月,快了,第二個娃馬上出來了……”


    姚小月忽然就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不再那麽虛弱不堪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她最後強撐著,總算把第二個娃也平安生了下來。


    王奎二弟妹先出來了,一臉喜氣。


    “大哥,你把心放下吧,你又添一兒一女,小的是個閨女,白白淨淨,粉嘟嘟的,真招人稀罕!”


    說完她又去端熱水盆了。


    連曉敏剛才聽春麗說了,王奎的二弟王峰,都上公社去借汽車了,打算往縣城送呢。


    看來這下也不用了,總算平安生產,大人孩子都沒事。


    “王奎哥,恭喜你啊!”


    王奎此時十分激動,都不知道咋樣好了。


    “連師傅,我咋感覺你上我家來,跟福星降臨似的呢?”


    “……這一大天都愁死我了,你一來,沒待一會兒,就平平安安多倆小娃蛋子哈哈!”


    連曉敏抿著嘴笑,繼續說著恭喜的話。


    在這待了有二十來分鍾,確實挺順利啊。


    這時候,王永河自己提著豬肉迴來了,這分肉也是看家裏人頭數,各家有多有少不一樣。


    “小義擱在隔壁院跟小福倆一起玩兒呢,曉敏呐,你看你要哪塊?你挑吧……”


    “爹,小月生啦!一兒一女,龍鳳胎!哈哈哈!”


    王永河正說這話,一下子被打斷,扭頭驚訝地看著大兒子,臉上瞬間笑的跟開了朵花似的。


    “哎呀!真的啊?那可太好了!”


    ……


    老王家一家人歡歡喜喜,隔壁幾家鄰居聽見聲兒,都過來道喜了。


    最後連曉敏隨便拿了一小塊比較瘦的肉,說小福和小丫就愛吃瘦肉,迴去張家接小娃子迴家去了。


    四點都過了,這也要到飯點兒了。


    小丫都玩累了,連曉敏一把將她抱起來,在一隻手領著小福,告別了甜妞,迴家做飯去了。


    小娃子就出來玩了一個小時,也很開心。


    連曉敏心情也不錯,王奎的媳婦和孩子平平安安,沒有人知道是她幫的忙,她已經習慣了。


    隨手而為的小事,不算啥。


    天剛暗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把晚飯做上了。


    既然今天分了豬肉,那就吃豬肉吧,不過這點肉可不夠,她又翻出一大塊空間裏囤的豬肉。


    做個豬肉酸菜燉粉條子吧。


    就是洗幹淨都切了,放一塊燉唄,不需要技術。


    酸菜還是今年大翠奶積的呢,幫她也積了一小缸,撈出一顆洗洗就行。


    正要去用小鋁鍋,在屋裏的爐子上再煮一鍋飯,這時候,院門被拍響了。


    連曉敏立刻用精神力看一眼,門外竟然是豆包。


    她先把淘米的鍋放下,去外麵開門。


    “豆包哥,你咋來了,剛下班吧?”


    夜幕下,豆包推著自行車趕緊進了院子。


    “我能不來看看你嗎,三道溝出這麽大的事,前天整出三個殺人犯!我滴個媽!”


    “……我昨天白天聽著信兒,晚上下班就想過來,可是你們村全被封鎖了。”


    “……那村道外麵全是巡邏的,還都是生麵孔,我一問,新風村民兵都跑這頭來執勤啦!”


    連曉敏讓著他進屋,坐到東屋炕頭。


    “你別走了,就在我家吃吧,今天村裏分了豬肉,這頭野豬還是本人親自打的呢!”


    “……前天下午,我正巧打獵迴來,把這大家夥送去大隊部,還沒等記好工分呢,就炸了廟了,村道上死了幾個人!肉也沒分成。”


    豆包把帶給小娃子的幾包點心放在炕櫃上,摘下黑色的棉帽子。


    “那行,我就在這吃啦,反正禾苗也知道我下班要來看你。”


    他把外麵的棉襖也脫了,擱到一邊,穿著個毛衣,自己去拿暖水瓶沏茶水。


    連曉敏多淘兩碗米,煮上一鍋大米飯,又在西邊灶上,熱了十多個粘豆包,這也是大翠奶給做的,平時都凍在雜物房。


    西屋裏薛紅兵一點聲音沒敢出,煤油燈更是沒點,就在黑暗中靜靜地靠坐在炕上。


    他倒沒有太害怕,既然能進連師傅家的門,還留下吃飯,指定是關係最近的朋友或親戚。


    人家心裏有數,準是可信的人。


    連曉敏也是這樣想的,豆包是出生入死,最可靠的朋友。


    她還正好有事想找他商量呢,就算他今天不來,明個自己也會去找一趟。


    趁著蒸大米飯的等候間隙,連曉敏先坐下嘮嗑。


    “曉敏,究竟咋迴事啊?我聽說,三道溝的三個知青,把新風村大隊長的兒子宰了?三死兩傷,殺人犯跑了到現在還沒抓住?”


    “嗯,就是這迴事,大瑞哥給你講的吧?”


    張文瑞也是運輸隊的,作為大隊長兒子,那還是掌握第一手資料的人。


    “嗯呢唄,我可是知道,李援朝和鍾民跟你學武一年多了,你沒受啥牽連吧?”


    連曉敏搖搖頭:“妹有!牽連啥啊,跟我一點關係妹有,我那天進山打獵去了,要不哪來的野豬肉。”


    “……我是說,你沒窩藏啥的?”豆包靠近了,小小聲地問,還擠咕兩下眼睛,挑挑眉毛。


    連曉敏被他這神秘兮兮的小樣給逗笑了,塞給他兩個桔子吃。


    心想,我滴哥啊,可算是讓你說著了。


    五虎小隊的人,都太默契了,誰不清楚誰啊,嘿嘿。


    能摸著連曉敏脈門的,就數這四個好兄弟了。


    可惜三勇哥和虎子不在這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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