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曉敏一邊做活兒,一邊想到那個小丫頭,小鳳兒頭頂梳著個衝天小辮兒,小模樣真招人稀罕。


    一講話嘟著小嘴的樣子,就讓人想親兩口小臉蛋。


    等明天,她看到又有新衣服穿著過年,一定開心極了。


    瞧這紅花小棉襖,自己做的多帶勁兒,太好看了。


    一直做到晚上八點,總算是全都做好了。


    明天除夕,去姑姑家吃飯,到時候把東西都帶過去!


    連曉敏看著大炕上一左一右哼哈二將,睡著的小丫和小福,造型都挺逗,小姿勢擺的咋那麽好玩。


    給他們蓋好小被子,活動活動脖頸,自己也得早點休息,明天過大年。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連曉敏收拾妥當。


    將小丫裹上被子放在背簍裏背上,左手領著小福,右手提一個大號的籃子。


    籃子裏裝著做好的小嬰兒用品、小鳳兒的小棉襖棉褲、二斤硬糖塊,還有兩瓶水果罐頭,一個大豬肘子。


    “老弟,走著,出發去姑姑家過除夕嘍~”


    小福的一隻小手手被捏在姐姐的手裏,還用另一隻小胖手在招唿地瓜呢:“地瓜,快跟上,今天肯定有肉肉吃!”


    地瓜搖著小尾巴,緊緊地跟在小福的小短腿邊,一步不離。


    它現在也長肉了,肉乎乎的更可愛了,剛來的時候那小瘦狗子樣兒,已經消失不見。


    連曉敏低頭瞅著直樂,小福地瓜這小哥倆兒,處挺好啊?有福同享,有肉同吃。


    她心裏說話,要不是姐在,你倆平時喝東北風兒去吧。


    到了姑姑家,大家互相說著拜年話兒,連曉敏掏出籃子裏的東西,把大肘子遞給玉芳,讓她加菜:“玉芳,整一道燜肘子咋樣?看你手藝了啊。”


    玉芳捧著大肘子,兩眼冒光,呲著小白牙:“哎媽呀,曉敏,一頓就都造了呀?”


    小福擱旁邊著急地蹦出來句:“芳姑姑,都照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當連曉敏拿出給小鳳的新衣服時,快兩歲半的小丫頭,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嘟著小嘴脆生生喊著:“謝謝結結~”


    連秋萍靠著被服坐在炕上,一看這紅花的小棉襖小棉褲,驚訝地用手來迴撫摸著布料。


    “曉敏,你這手藝可真不錯,哎呀,小鳳今年不是剛做的衣服麽,你咋不留著給小福小丫做呢。”


    “他倆這不都有嘛,都穿上了,這是專門給咱家小鳳兒滴,誰也不給。”


    連曉敏抱過來小鳳親了又親,給她幾下子就把身上的棉衣棉褲脫了,換上新做的這身。


    小鳳穿上漂亮的新衣服,美得冒泡,一個勁兒給小福看,兩個小娃子坐在炕裏鬧在一塊。


    北方過年一般就從年三十兒的中午飯開始,一大家子人都團聚到一塊,開始吃飯。


    一直熱鬧到晚上,過了十二點再吃現包的餃子,迎接大年初一。


    幸好是村裏買到了糧食,要不就不是眼前這氣氛了。


    家家戶戶還貼了紅紙的春聯,都是求村裏會耍筆杆子的人給寫的。


    有糖票的人家,上供銷社買上點糖塊,來了客人孩子到家裏拜年,給上兩塊。


    點心今年根本就沒有賣的,但凡吃的,供銷社也啥都沒有了。


    不過,聽說公社的黑市,倒是還能淘換點緊俏貨。


    李向海家也有不少人過來串門。


    農村人好湊熱鬧,不用等啥大年初幾再拜年,隨時隨地就能推門進院子,直接打著招唿,坐到炕上嘮嗑。


    說來就來,有事家裏人來喊,起身就走。


    三十兒這一天,連曉敏姐弟仨一天都在姑姑家度過。


    直到吃完晚飯,她們才吃飽喝足,慢慢走迴去。


    姑姑肚子月份大了,還有十多天就到預產期了,不能勞累,讓她好好休息,迴自家過除夕夜吧。


    在自己家也很自在,雖然沒有電視,更沒有啥春晚,但是……咱空間啥都有啊!


    而且,兩個小娃已經服用了小葫蘆裏的丹藥,是絕沒有泄露空間的可能。


    於是心念一動,連同地瓜,三人一狗子直接進了空間。


    連曉敏帶著兩個小娃看了一會兒春晚錄像,也不知道他倆能看懂啥,反正就是搞點氣氛,一陣樂嗬。


    小福懵懵懂懂看著電視裏的幾個人說話,一會兒又有好多人跳舞唱歌。


    他也跟著又蹦又跳,嘴裏學人家哼著點啥玩意。


    連曉敏也聽不出來,隻知道娃子很開心。


    雖然離開空間,在此的這些記憶會慢慢模糊,但是開心的情緒是不會變的。


    懷中的小丫開始困了,連曉敏一看,快七點半了,倆娃該睡覺了。


    於是,也不讓小福鬧騰了,帶著他們又出了空間,迴到熱乎乎的大炕上。


    給小丫換了個紙尿褲,小福也穿一個吧,今晚他喝了一些果汁,容易把尿不及時,再尿炕。


    很快哄著了兩個小娃,看著兩小隻甜甜的進入夢鄉,挨個親了一口,蓋好小被子,讓他們好好睡。


    時間對於連曉敏來說還很早,她還沒打算睡,正在這時,忽然聽到院門被拍響的聲音。


    地瓜顛顛地跑去堂屋門口,門關著它出不去,叫喚了兩聲。


    連曉敏趕緊用精神力一個意念過去,讓它別叫喚了,再吵醒剛剛睡著的兩個小的,還得哄半天。


    地瓜又跑迴自己在灶台旁的狗窩,乖乖趴下,眯起眼睛,啥也不搭理了。


    炕上的人趕緊起身,又披個軍大衣,去院裏開門。


    打開院門一看,竟然是知青點的兩個知青,一男一女,臉上帶著一絲焦急的神色。


    男的她認識,就是那個滿口東北大碴子話的滬市人李闖,和連曉敏還挺熟悉。


    旁邊的女知青好像見過一兩次,但不認識,應該是老知青了,不是這批新來的。


    瞅著挺穩當的,年紀估摸比李闖大上幾歲,梳著一條油黑的辮子。


    也許是著急出來,這老冷的天,都沒戴個帽子圍脖啥的。


    再往臉上瞧去,這大姑娘膚色有點黑,但濃眉大眼的,長臉兒,瞅著也算精神。


    連曉敏把他倆讓進來,要領屋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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