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跑了一整天,累死我了,就等開完會迴家睡覺。”


    “喂,誰的職業是警察和法醫,你們把線索分享一下,大家團結互助唄!”


    “老子用能力換的信息優勢,憑什麽告訴你?”


    “想得美!”


    半個小時的開會時間在眾人吵嚷中結束。


    19:30


    眾人各自迴家。


    白樸雙手插兜,悠閑在小區裏散步。


    在那如墨般漆黑的夜空中,仿佛一塊巨大而神秘的絨布籠罩著大地。每隔大約十米遠的距離,便有一盞路燈靜靜地佇立著,默默地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形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光帶,將黑暗一點點驅散。


    與此同時,樓內的燈光也開始陸續點亮起來。


    在附近的人都走完了之後,花妹湊到白樸身邊,低聲:


    “白哥,那個無臉男好像和你想到一塊去了!”


    “嗯。”


    白樸懶懶應了聲,沒有說什麽。


    見此,花妹也隻好閉嘴。


    老老實實跟在白樸身後在小區裏散步。


    她的臉上,卻是抑製不住的興奮。


    殺人犯就在玩家之中這件事,白哥昨晚就分析出來了。


    看起來拽拽的無臉男今天才知道。


    而其他人,根本沒有往這個方麵想,還停留在第一層。


    無臉男第二層。


    她和白哥,如今在第三層!


    隻有七天時間!


    她在白哥的幫助下,一天時間就將殺人犯圈定在五十個人之中,和其他人相比,進度可謂遙遙領先!


    邀請這個男人一起下副本,真的是太明智了!


    兩人一路無話。


    默默散步。


    直到20:50,白樸這才似乎從什麽中迴神似的,止步道:


    “時間差不多了,迴家吧。”


    “嗯嗯。”花妹連忙應聲。


    足足在小區裏來來迴迴逛了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這麽大點的地方,有啥好逛的。


    白樸聳了聳肩:


    “我習慣在睡覺前,一個人散步整理下思緒,你不用跟著我的。”


    你倒是早點說啊!


    花妹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嗬嗬,沒事。”


    兩人一同上樓,各自迴屋。


    三分鍾後。


    唰——


    窗外路燈集體熄滅。


    “嗷~……”


    狼嚎般的嘶叫聲猝然響起,在小區的各個角落迴蕩。


    白樸哼著小歌,洗完腳上床。


    直接開睡。


    作為“無業遊民”,他家裏可沒有洗澡的花灑,衛生間就一水龍頭,隻能洗個jio。


    不過。


    有人幫他吸引了殺人犯的仇恨,今晚,不用擔心有人在他門外哭喪了。


    應該可以睡個好覺!


    ……


    第三天。


    “白哥,早呀~”


    花妹一襲輕飄飄的白色連衣裙,站在樓道裏,眉眼彎彎的打招唿。


    好家夥。


    又換了一身衣服。


    白樸揚了揚手,“嗯,走吧。”


    他一個無業遊民,沒有任何信息來源,想通關必須得蹭氪金佬的車。


    他和花妹也算是合作愉快了!


    一個小時後。


    花妹皺著眉頭從電視台走出。


    這次,手裏沒有紙條,而是拿著一張照片。


    “怎麽說?”


    “白哥,台裏接到一個銀行經理的電話,這個經理在用監控查丟失的東西時,發現一個流浪漢從銀行門口神色慌張的跑了過去,時間,正好是第4起兇殺案的那晚,兇案現場距離這個銀行隻有五百米。”


    白樸:“又有線索了,這是好事啊,你怎麽——”


    和死了老公似的。


    花妹歎了口氣,將手裏的照片遞過去:


    “這是監控當時的照片……唉,白哥你自己看吧!”


    照片上。


    是一個黑白色的空蕩蕩銀行大廳。


    鏡頭是斜向下的角度,玻璃門隻占整張照片的三分之一。


    在玻璃門外,一個和猴子般手舞足蹈的黑色人影,正在扭頭朝後看去,麵色著急。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追似的。


    因為這個時代的像素本就不高,還是黑夜,且人正在運動,上麵的人臉極其模糊,隻能看出來是個人,僅此而已。


    “安城如今有上千名流浪漢,還居無定所,這讓我們怎麽找嘛!”花妹跺了跺腳,不滿道,“這張照片已經是監控裏最清晰的那一幀了!”


    “你知道那些流浪漢平時聚集在哪嗎?”


    “這……”


    花妹語結,頓了下道:“知道了也沒用,幾千人裏找一個人,況且我們連名字也不知道——”


    說著。


    花妹的眼睛忽然瞪圓,看向白樸的目光充滿驚喜。


    “難道你看出來照片上的人是誰了?不可能,黑白色的照片,上麵人臉還那麽小……”


    “你忘了怎麽認識我的?”白樸雙手環胸,挑眉。


    揮了揮手。


    “去吧,把流浪漢常用的幾個聚集點問出來,早點開工。”


    “好,我這就是去!”


    花妹噠噠噠再次朝電視台跑去,動作輕快了幾分。


    對啊!


    她怎麽忘了,這個男人在“人頭消消樂”時的變態表現!


    有這樣的隊友簡直太棒了!


    ……


    一個小時後。


    車流熙攘,交錯縱橫的立交橋從兩人頭頂穿插而過,宛如蛛網般。


    “白哥,我們領導說,這裏的陽光被頭頂的立交橋遮擋,且噪音大,發展空間有限,一直沒有企業願意接手,因此這塊地皮現在是安城最大的流浪漢聚集地。”


    “嗯。”


    白樸環顧四周,【真視之眼】全開,尋找和照片上相似的那個男人。


    雖說照片是黑白的。


    但懂素描的人都知道,黑色的深淺代表陰影強度,借此可以推測出額頭的皺紋、法令紋、嘴唇厚度、鼻頭大小……


    在心裏,他已經快速臨摹了張了人像。


    接下來。


    隻需要根據心中的人像,找到相似度80%以上的人即可。


    放眼望去。


    近千名流浪漢聚集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唿唿大睡,還有人好奇地朝白樸的方向張望。


    所有人幾乎一個模樣,頭發髒亂,身上的衣服發黑。


    忍不住讓白樸想到了乙叔。


    不過……乙叔家裏可沒有這麽多隨意在地上擺放的排泄物。


    仿佛遍布到處的地雷,稍有不慎就會踩上去。


    “唔,好臭。”


    花妹皺眉捂鼻子。


    “這些人也太髒了吧,吃住和解手都在同一個地方,怪不得安城到處在驅趕流浪漢。”


    白樸:“這些人連住的房子都沒有,吃飯也是從垃圾桶撿,你指望他們每天早晚洗澡,吃完飯去獨立衛浴裏上廁所,再衝個馬桶?”


    “那也不能這麽不講文明,真是沒素質。”


    “對,是他們喜歡聞自己的屎味,他們喜歡睡在屎旁邊,喜歡看著屎吃自己剛撿來的半個饅頭,他們沒你的鼻子高貴!”


    白樸冷嗤。


    就像一個即將瀕死的人走在馬路上,花妹這種人隻會覺得“晦氣”、“擋路”,永遠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從來不會想更深層的原因。


    “你看那個頭上裹著紅塑料袋的,他是不想去找廁所嗎?他的一條腿有問題,根本走不了多遠!”


    “那他可以去看病啊,有病還不去看,在這裏給別人添麻煩!”花妹反駁。


    白樸氣笑了。


    “一個吃飯都得從垃圾桶撿的人,你覺得他有錢去醫院嗎?治療費呢?營養補充和藥物呢?手術費呢?”


    “誰讓他們不好好努力賺錢,再說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殘疾……”


    看不慣花妹這幅高人一等的模樣,白樸直接捏住手臂,將其拽到一旁正在從隔夜泡麵桶裏撈油水的流浪漢麵前:


    “你好,這個女人是電視台的記者,想采訪一下,請問你為什麽要當流浪漢呢?”


    流浪漢緩緩抬頭。


    雙目無神,眼裏滿是麻木。


    然後繼續用髒汙的黑手撈著泡麵湯裏的碎麵渣。


    白樸從花妹兜裏掏出一張紙幣,在流浪漢麵前晃了晃:


    “請問你有手有腳,為什麽要當流浪漢?”


    唰——


    瞬間。


    圍觀的流浪漢們全部湧了上來,爭搶著想要拿白樸手裏的紙幣。


    “采訪我吧!”


    “我我我我我!”


    一群流浪漢擁擠而上,眼睛裏流露出巨大的渴望。


    “啊,別碰我,你們快走開,別碰我……”花妹驚叫。


    很快。


    紙幣被一個人搶走。


    那人小心翼翼地將紙幣藏進褲兜最私密的位置,嘴巴咧開一笑,露出黑黃的兩排牙齒:


    “我本來每月工資一萬二,事業也算蒸蒸日上,就貸款買了個房子,沒想到,開發商卷錢直接跑了,房子沒了,我還得交三十年的貸款,可是第二年,產業結構升級,我幹的工作被機械化取代,重新找工作就隻有服務員之類的能幹,一個月工資也隻有三千,可是我的房貸是每月五千,服務員的工資剛到賬就被銀行劃走,連吃飯的錢也沒有……”


    其他流浪漢雖然沒搶到紙幣,但也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搶著道:


    “我是個技術工種,機械潮大下崗的時候,我倒是保住了工作,但一次在值班過程中,和我搭檔的工友被機器卷了進去,人當場沒了,公司把責任都推到了我身上,最後法院讓我賠五十萬,我總共隻有八萬存款哪裏出得了這麽多錢,氣不過就砸了廠裏的設備中控跑了,據說因為那次公司停產損失了好幾千萬利潤……”


    “我女兒白血病,為了救她,我把所有家產都賣了還借了一大筆貸款,可是女兒還是走了,隻一年時間,借的十萬就滾到了六十萬,我真的還不起……”


    “咳咳,我先天免疫缺陷,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家人的精力和存款快被我耗幹了,我選擇自己離家出走,可是我的身體幹不來重活,還有一次暈倒在人家的店裏,自那以後,再也沒人敢雇傭我了……”


    “我和兄弟合夥創業,我把所有身家都砸了進去,結果,好兄弟帶著被我錢砸出來的人脈和資源,被同行高價挖走,隻留給我八百萬的物料欠款……”


    流浪漢越多,說明社會貧富差距越大。


    也說明這個社會越畸形!


    不是人不努力,而是再怎麽努力,也還不起欠下的債務。


    3000塊,不吃不喝一毛不花,也得整整100年才能攢夠三百六十萬,就這,還是沒有計算通貨膨脹的數字。


    天天吹冷風吃泔水,洗手都是奢侈,每個流浪漢就是一個移動的細菌繁殖庫。


    再健康的人也扛不住這種活法。


    自己的身體都保護不了。


    這種時候。


    誰還顧得上去保護環境、文明你我他?


    白樸瞥了眼花妹。


    “現在明白了?”


    “那……那是他們的問題,關我什麽事。”花妹緊緊捏著鼻子。


    天哪!


    太臭了!


    今晚迴去她要洗三遍,不,五遍!


    白樸不再理會。


    說白了,花妹不是真的蠢,而是自私罷了。


    再次從花妹兜裏掏出一張紙幣,衝著周圍的流浪漢們晃了晃:


    “3月4號晚上淩晨1點,有個人從信發銀行門口路過,誰認識這個人?”


    流浪漢們猶豫了下,互相對視幾眼。


    伸出的手紛紛縮了迴去。


    一個勁搖頭:


    “沒有。”


    “我不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


    花妹掂著腳尖,從一團令人惡心的“地雷”上跨過。


    “白哥,這裏問不出什麽,我們還是走吧,也許那個人還在銀行旁邊……”


    白樸冷冷的白了眼。


    懶得解釋。


    自顧自繼續在流浪漢堆裏尋找。


    明明那麽缺錢,卻突然間扭頭離開,流浪漢們的反應,反而說明他們找對地方了。


    做出這種舉動的唯一原因——


    他們為了保護某個人!


    也就是那個親眼目睹案發現場後,驚慌失措地從銀行門口逃跑的流浪漢!


    忽的。


    不遠處一個躺在地上摳腳的流浪漢引起白樸的注意。


    那人戴著口罩,眉眼和照片上的人,有95%以上的相似度。


    “小兄弟,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走吧走吧,我們這地的人手不幹淨,小心丟東西。”


    “你們找錯地方了。”


    幾個流浪漢上前,擋住白樸的去路。


    “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問幾個問題,還請各位行個方便。”白樸禮貌請求。


    明明自己過的一塌糊塗,還願意站出來保護其他人,光是這份義氣,就值得他敬重。


    “你搞錯了,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對對對!”


    “趕緊走,別擋著我們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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