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什麽來頭啊,我到這都一年多了,還是頭一次見到,可以不戴手銬,在咱們這自由活動的人呢。”


    “我都來八年了,也是頭一次見呢,現在他走了,咱們這就清淨了。”


    “人家也沒怎麽樣啊,我們見過他一次,還跟我點頭打招唿呢。”


    “那是因為沒出事,別說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了,就算是掉根頭發,外麵的人都能把咱們按死。”


    “啊???這麽恐怖?”


    “要不怎麽說是大神呢,看他那一身的傷,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與此同時,押送林逸的車,緩緩開車出來。


    在外麵等候的人,都跑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


    “他媽的。”


    車裏的林逸,看到站在下麵的人,就像被人捅了淚腺一樣,一直含著淚。


    駱駝能被稻草壓死,林逸也能。


    看到邱雨落,寧澈,還有一組的人都站在那裏。


    他被破防了。


    此時,在法院的門口。


    停著好幾輛車,秦漢,梁金明,高宗元,何媛媛都站在車的旁邊,不停的朝著遠處張望。


    雖然這件事,已經超過他們所在的階級,但打聽些皮毛的消息,還能是做到的。


    在知道今天開庭之後,就都來到了這裏,希望能見林逸一麵。


    在他們的旁邊,還有一輛奧迪a8。


    車裏坐著兩個人,正是紀傾顏和梁若虛。


    紀傾顏很清楚,自己在這件事裏,起不到任何作用,在深思熟慮之後,找到了梁若虛。


    為了林逸,一切都值得。


    “現在有結果了麽?”紀傾顏問。


    “還沒有。”梁若虛說道:“有人故意在後麵使壞,情況比咱們想象中的複雜。”


    紀傾顏的心咯噔一下。


    她沒想到,連梁若虛都說出了這樣的話。


    “有沒有初步的判斷?”


    梁若虛頓了一下,初步判斷是有的,但她不知道怎麽開口。


    “直說就行了,咱們都這個歲數了,不用瞞著我。”


    “死刑或者是無期。”


    盡管心裏有了準備,但在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紀傾顏還是感覺到了窒息,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


    “兩年之前,巴拿馬事件結束之後,這件事就開始策劃了,現在終於找到了機會。”梁若虛歎了口氣:


    “在燕京這個圈子裏,大院裏的不少人,都讓林逸教訓過,在這個時候,也都來落井下石了。”


    頓了頓,梁若虛又繼續說道:


    “而且林逸身上事,你也清楚,確實存在汙點,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知道了。”


    “你別灰心,隻要是無期,事情就有轉機。”梁若虛堅定的說。


    “謝謝你。”


    紀傾顏輕輕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紀總。”


    “怎麽了?”


    梁若虛找到了自己的包,從裏麵拿出個紅色的小盒子,攏了頭發。


    “都這麽長時間了,我也沒過去看看,禮數方麵說不過去,這是我給孩子準備的小禮物,你收著。”


    “我不能要,你快留著。”


    “有什麽不能要的。”梁若虛硬塞給了紀傾顏,說:


    “像你說的,咱們都這個歲數了,就不能再像那些小姑娘一樣了。”


    手上拿著禮物,紀傾顏輕輕的握了她一下。


    “這裏麵我進不去,如果有消息了,通知我一聲。”


    “好。”


    紀傾顏下車了,走到了何媛媛的跟前。


    “師姐,她怎麽說?”


    秦漢等人希冀的看著紀傾顏,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死刑或者是無期。”


    “死刑……無期……”


    何媛媛腳下一軟,險些暈倒。


    她和林逸之間的革命友誼,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


    聽到這個消息,她的精神無法承受。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一步,如果是無期,最起碼人能保住,我就知足了。”


    紀傾顏已經走投無路了。


    對她來說,什麽都不重要了,隻要林逸活著就行了。


    “先別說了,人好像來了。”


    聽到秦漢的話,幾人朝著遠處看去,發現十幾輛車相繼開來。


    紀傾顏不顧一些的跑了過去。


    卻被門口的守衛,嚴厲的喝製,將其攔在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


    車內車外,林逸和紀傾顏四目相對。


    時間和空間,在這一刻扭轉到了一起。


    須臾花開,刹那永恆。


    風華雪亂,一眼萬年。


    在這之前,紀傾顏做了太多太多的事。


    最終,為的就是這一眼。


    她的眼中無淚,滿是知足與不悔。


    車輛沒有停留,駛進了後院。


    但對兩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到了後門,車門打開,林逸被帶了下來。


    負責人拿著手銬,看向了劉洪,“領導,按照規矩,這東西得戴上了。”


    劉洪點點頭,沒說其他的。


    林逸倒是坦然,異常平靜。


    “害怕麽。”劉洪問。


    林逸笑了笑,“怕死就不來中衛旅了。”


    劉洪的心裏不是滋味。


    如果他當初不來中衛旅,或許就沒這麽多的事了。


    “陸老怎麽樣?”林逸忽然說道:


    “我之前去看過他,感覺氣色不如以前好了,有機會你多勸勸他。”


    “我哪有這兩下子。”劉洪說道:


    “原本他是想來看看你的,但他怕你不願意見他,就沒過來。”


    “他真老了。”林逸哭笑一聲,“這要是放在去年,肯定不會說這種喪氣話。”


    “哎……”


    劉洪的一聲歎息,滿是無奈。


    “行了,別總哀聲歎氣的,都給我弄壓抑了,就算真死了,我也不後悔,這輩子活的挺瀟灑了。”


    “死個屁,別胡說。”


    林逸笑笑,朝著大廳走去。


    此時,裏麵坐滿了人。


    梁家人都來了,還有中海警備區的楊廣廈,以及中衛旅的其他同事。


    在另一邊,則被王家人占據了主導。


    後麵還坐著一眾大院子弟。


    這些人之前,都被林逸教訓過,對他早就恨之入骨了。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尋找關係,來到了這裏。


    都想要親眼見證這一幕。


    坐在第一排的,也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林逸發生過衝突的王銘!


    在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白發老者,臉上有些許的老年斑,坐在那裏,巋然不動,如鬆如山。


    而這個人,正是王家的主事者!


    王冕的爺爺!


    王炳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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