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有了目標,有了要忙活的事情,那日子過起來可就快了,這眨眼的功夫,這天氣就又開始冷了起來了,山上的樹林子也開始變的光禿禿的。


    夏天的時候,林立鍾弄迴來一個舊的收音機,也不費什麽,跟老支書和村長商量過之後,就給了村裏,然後,村裏就有了新的廣播內容,每天定時播放新聞,收音機舊了,但是音質還行,大家聽的都很帶勁兒,這個固定頻道不僅僅隻是播報新聞,還有歌曲啥的,嗯,就是經典革命歌曲或者地區民謠,反正,聽懂聽不懂的,都是個樂子。


    夏天在地裏忙活的時候,聽著解乏,現在天氣冷了之後,在家聽著解悶兒,還有人覺得在家裏聽不過癮的,就專門跑到村委那邊去聽去,那邊有暖棚,雖然現在還沒開始燒炕,但是擋風啊,進去就比外麵暖和。


    今年的暖棚規模又擴大了,村委直接連偏房都給封上暖棚了。


    自從地裏的事情忙活完之後,大家就開始忙活山上的事情,撿柴火,撿榛子鬆子啥的,反正慢悠悠地來,直到落雪之前都成。


    林立鍾呢,則是開始有意無意地去找知青們請教問題了,嗯,她得開始複習了,雖說很多東西都已經熟悉過不止一遍了,但是她還是要複習的。


    “立鍾,你這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就開始抱著本子到處問,不是,去年學的沒記住嗎?”今天轉到張家軍這裏了,對方開始磕磣她了。


    “哼,你這書讀到大黑肚子裏去了,溫故知新懂不懂?”大黑呢,是村長家的小狗,年初的時候村長從戰友家裏抱來的,本來還有個二黑的,但是被林立鍾給截胡了,嘿嘿,這麽憨憨的狗子,林立鍾特別喜歡,純正的中華田園犬,不能錯過。


    “切,你比二黑也好不到哪裏去,”


    “行了,你也就比立鍾強那麽一點點,趕緊的,學的都忘的差不多了,我看你也得好好複習複習了,還老師呢,別到時候丟人丟到學生麵前了。”張家峰也跟著一起呢,他雖然不理解林立鍾到底為啥這麽堅持,但是還是跟著一起了,他有種感覺,跟著林立鍾走總是沒錯的。


    自從林立鍾到了村裏之後,走的每一步,都沒有出過錯,張家峰雖然平時不怎麽特別關注她,但是從結果來看行為的話,林立鍾確實從未走錯一步。


    “瞎說,我怎麽會讓村裏那群小崽子給問住呢,他們才小學,遠不到高中呢。”張家軍不樂意了。


    “嘖,這可難說喲,就你現在這樣子,初中的知識未必記得多少,”林立鍾翻了翻白眼。


    自從她堅持這些開始,村裏的知青們也都跟著一起學習起來,主要是這裏一開始冷起來之後,真的就沒啥活了,無非就是多撿點柴火和堅果啥的,那麽漫長的冬天,說真的,還真挺無聊的,一旦下起雪來,根本出不來門,窩在屋子裏幹啥呢,看書唄,但閑書真的是太少了,也幸好,村裏還有訂報紙,他們也能借來看看。


    林立鍾之前幫著村裏搜集的那些舊書,可是幫了知青們大忙了,村裏人很少有愛看的,知青則不然,這可是他們冬天的精神食糧。


    “嘖,算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餓了,要迴家做飯去了。”林立鍾看了看時間,十點半了,不走的話,要被留下吃飯了,這可不成。


    “著啥急啊,留下來吃飯唄,”


    “哼,我今天中午可是準備弄羊肉鍋子。”沒錯,林立鍾決定吃火鍋,還是辣的。


    這鍋底呢,是拜托覃細妹幫忙炒的,弄了一大鍋呢,幸好現在天氣冷了,林立鍾都給裝到了飯盒裏吃的時候就順手挖點,表麵上是放到了地窖裏,實際上都給扔到空間裏去了。


    “羊肉鍋子啊?”張家軍饞了,“那啥,立鍾你看我今天給你講題講的挺辛苦的,要不也給我補補?”張家軍跟林立鍾不見外,那話是張嘴就來啊,旁邊的張家峰都沒來的及攔住。


    “成啊,走吧,一起唄,順便帶點豆腐唄,家峰叔,我棚裏的生菜今年沒種,你迴家拿點唄。”吃鍋子嘛,還是要人多才好,林立鍾約好了老支書和太奶一起,再加上張家峰和張家軍完全沒有問題,一整隻羊呢,太奶都提前切好了。


    “走,走,我這就去拿,”張家軍反應最快了。


    話說這頭羊還是林立鍾從中年大叔那裏換來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養的,挺肥的。


    之所以吃羊肉鍋子呢,是因為國慶節的時候,袁鵬被調任了,直接越過縣裏,去了市裏。


    這一步走的,著實是把認識他的人給驚到了。


    緊接著,公社就來人了,好多人,不僅是公社的,還有縣裏的,那不認識的估計就是市裏的了。


    公社的杜書記,老支書還有村長,都受到了表彰,那獎狀,大紅花,還有搪瓷剛子,老支書都老珍惜了。


    獎狀呢,一共三張,老支書和村長一人一張,還有村集體一張,村長特意自己掏腰包,把三張獎狀都專門做了玻璃相框給表裏起來。


    村集體的那張就掛在村委呢,一進屋就能看到的位置,老顯眼了,任是誰來了,都能保證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至於兩人自己的,就各自拿迴家了。老支書就掛在堂屋這邊的正北邊的牆中央了。


    就在主席像的下麵,挨著條幾。那地方啊,往年都是大年三十兒晚上放排位的地方,今年怕是不能放了,一放上就要給擋住了。


    那大紅花老支書也很愛惜,迴來就摘了下來,讓太奶給他放到了箱子裏,等有啥喜事兒的時候,再拿出來。


    村裏多少人來想著摸摸看,都讓老支書給拒了,哼,想摸的話去找村長。


    還有那搪瓷缸子,哎呀,更別提了,老支書本來就有好幾個,公社裏給的,村裏發的,還有參加其他活動的時候贏的,反正裏外裏的,得有四五個。


    但是這個發了之後,其他的缸子,老支書就不稀罕了,一天天的,就是端著這個新發的搪瓷缸子,樣子呢,都大差不差的,就是獎勵的單位不一樣,老支書現在是走到哪,缸子就端到哪,然後還格外小心,就怕給外麵那層搪瓷給磕壞嘍。


    唉,村長呢,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近去公社開會多,村長呢,每次去也是必要帶著自己的那個搪瓷缸子的,到了地方,就先把缸子拿出來,放上林立中給他的茶葉,然後就四處去借熱水。


    這缸子是新缸子,茶葉是好茶葉,大家湊到一起的時候,難免會問的,這就給了村長機會了。一說起來就輕易不會打住,嘖,最近這些村長支書啥的,最不樂意搭理的就是靠山村的人了


    等老支書和村長這股子勁兒下去了,也到了要冷的時候了。


    林立鍾就想著給太爺慶祝慶祝,正好天兒冷了,也正好她弄到一頭羊,這不,就是巧了嘛。


    譚老師學校那邊也來人了,經過這幾年的反複試驗,冬小麥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可以大麵積推廣了,譚老師的試驗田是掛在學校名下的,這有了成果,學校自然是更加重視了。


    去年開始,學校就來人了,想讓譚嘉平迴學校去,恢複工作,但是被譚嘉平給拒絕了。


    他現在已經找到了比教書育人更有意義的事情。


    學校那邊為此還專門開會研究了一下,畢竟譚嘉平拒絕的太幹脆了,之前還沒遇到這樣的情況。


    最後,學校妥協了,之後,譚嘉平的師兄就過來了,就是一直留校的那一位。


    今年,試驗田的種類增多了,不僅僅是有了棉花,還增加了西瓜,嗯,培育的都很成功的,就是吧,產量少了些,就收了那麽一季,都讓他們自己給謔謔了,林立鍾吃的最多了,主要是她把種子給種到空間裏去了,所以,一整個夏天,林立鍾都沒缺了西瓜吃,唔,這品質已經很接近後世的品種了,特別沙。


    林立鍾這半年多來,收了不少的果木了,有山上的,也有村裏人家的。


    像是老支支書家的嘎啦蘋果,嗯,蘋果不大,但是味道超好。


    老鄭家的葡萄,嘖,這也是村裏為數不多的葡萄了,看著枝條幹巴巴的,但是結的葡萄又大又甜。


    還有杏子,李子,無花果啥的,反正村裏村外的,都讓林立鍾薅了一個遍了。


    但是吧,這種多年生的果木呢,有個弊端,你要是給他移栽之後呢,需要等個兩三年才能重新結果。更何況林立鍾隻是扡插呢,這需要的時間就更久了,所以,她現在也隻能西瓜管夠兒。


    本來這次吃羊肉鍋子林立鍾想著把西瓜拿出來的,但加上張家軍和張家峰的話,這就不太合適了。所以她就換成了凍梨和黃桃罐頭。


    “來,來,來,軍小子,家峰,自己動手,立鍾弄迴來一頭整羊,放心吃。”太奶切了得有十來斤,這會都放在篦子傻姑娘端上來了,炕桌上都放不開,往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不少。


    “六奶奶,您做吧,我們來就成,這多沉呐。”張家軍趕緊把老太太扶到了火炕上,“您坐這兒就行了,剩下的需要啥,隻管招唿。”


    “六奶奶,這是剛剛燙好的羊肉,來,您趁熱吃。”今天這羊肉嫩,張家峰剛才就下進去不少,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好了,趕緊給兩位老人盛上。


    “都坐下吃飯吧,我們自己來就成。”老支書發話了,幾個人都坐下了。


    正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張家峰和張家軍正是能吃的時候,現在家裏的條件比前兩年要好一些了,但是這麽痛快吃肉的機會還是沒有。這一會兒的功夫,羊肉就下去一大半了,嗯,這其中也有林立鍾的功勞。


    “慢點,都慢點吃,來,喝點糖水,潤潤。”糖水呢,就是林立鍾拿來的黃桃罐頭倒出來之後,又往裏兌了點水。


    “唿,舒服,得勁兒。”張家軍一口氣把這涼了的糖水給幹了,雖然不比喝酒,但這涼爽勁兒就正適合。


    “可不敢這麽喝,抻量著點兒,迴頭該肚子難受了。”


    “六奶奶,沒事兒,不涼,溫度正好,下午給立鍾講題講的,嘴裏老幹了,喝這個正好。”


    “講題?你們又複習呢?”這些事兒老支書是知道的,從立鍾剛來的那年冬天就開始了,他隻是沒想到這幾個孩子這麽能堅持。


    “對啊,來來迴迴,反反複複的,就是那些,立鍾總也記不住。”


    “切。”林立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你小子平時處的還不錯的份兒上,還有村長爺爺的麵子在,她才不樂意帶著這貨呢。


    “咳咳,家軍,你少說幾句。”張家峰自然是看出點啥的,他覺得有必要攔一下自家兄弟犯蠢。


    “立鍾啊,這是又有啥變故了嗎?”對張家軍的話,老支書是一個字兒也不相信的,要論起學習來,他還沒見過比林立鍾和林立北更靈性的孩子。


    “我覺得考試快恢複了。”


    “得了吧,你去年迴來的時候,也這麽說,忽悠著那一堆人跟著你瞎忙活了一個冬天,今年還是這個說法啊。”


    “嘖,你這人,咋叫瞎忙活啊,溫故知新,說了多少遍了,”


    “軍小子你別說話。”老支書最近聽廣播,也能聽出些東西來,他覺得,立鍾這孩子說的話,今年應該是準了。“立鍾,你爸那邊有消息了?”


    “嗯,反正,可能性很大,”算了,她現在隻能扯林爸的虎皮來用用了。


    “真的啊?”張家軍覺得他沒喝酒就有點醉了。


    “等著吧,我估計過年那會兒就有消息了。”老支書覺得這怕是到年後了。


    就猜吧,林立鍾沒吱聲,默默低頭去吃羊肉去了,這一會兒的功夫,煮的都有點老了。


    但是,顯然消息來的比老支書預計的要早。


    那天,剛下過雪,一早起來,老支書和村長就組織大家開始掃雪,村裏的大喇叭說完通知之後,就開始播新聞。


    然後,就這麽猝不及防的,恢複高考的消息從大喇叭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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