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關於我那終將溫柔的世界
關於我那無可救藥的弟控姐姐 作者：黑胡椒蛇羹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說出來的話，是不能收迴去的。話語這種東西，是人類發明出來的，最有威力的工具，憑借著話語，人類能夠明白什麽是毀滅，什麽是戰爭，就憑這一兩句話語，就會有無數人他上戰場，就會有無數人死於非命。
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話語最大的為威力不是說話語本身。因為話語本身隻不過是聲帶的顫抖。最大的威力，就是影響力。
而我剛才，就說了一句，和現在的一切都對抗的話語。我剛才，就說了那句，能夠把我現在所有生活都粉碎的話語。這是這個世界上還不能接受的話語，或者說，這是人類進化到現在的常識，這是最基本的倫理。
我呆呆地看著會長，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我想到了會長可能會露出的所有表情，不解的，戲謔的，嘲弄的，甚至是生氣的。我都有想過，我做好了自己可能會遭到的所有待遇。有些話，如果現在不說，是沒有來日方長的。所有的以後再說，所有的來日方長，都不過是自己怯懦的理由，如果說在當時都說不出來，那麽憑什麽覺得自己以後就一定能夠說出來？自己的怯懦讓別人失望，在之後痛苦的裝可憐這樣並不可憐，與其現在哭泣，還不如說當時鼓起勇氣。
所以，我說出了那句話。
我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會長站在那裏，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我看著那雙眼睛，即便是黑暗中，即便這是一片漆黑的夜晚，我依舊能夠看到她眼眸在閃閃發亮，這是人類的眼眸，這是人類中最美麗的眸子，那黑色的暗淡中，閃爍著人類的無數情感，有開心，有激動，有驚恐，有害怕，有憤怒，有不解，有迷茫，有幸福。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人類的眼睛中能帶著如此多的情感，人類的所有感情都在這一雙眼眸中誕生，人類的所有感受都匯聚在我的話語裏。姐姐的眼眸中，帶著所有的情感，帶著所有的一切，伴隨著那晶瑩的熒光，緩緩淌下。大股大股的淚水源源不斷的湧出，不，這不是哭泣，應該說，這就是，流淚。也許是為了，將擁擠不堪的情緒排泄出來。
“啊咧？我怎麽哭了？”
姐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卻被自己的眼淚嚇到。她呆呆地看著自己跌手指尖，那晶瑩的淚水在夜空中映襯著悲苦的光，會長的臉頰上，淚水衝刷出了一條弧度的痕跡，如同兩條鑽石組成的河流。
姐姐伸出手，揉著自己的眼睛，將剔透的碎鑽抹開，但是更洶湧的水流還是會前仆後繼，會長不出身的流著淚，看著我，嘴角卻始終帶著微笑，她的喉嚨在劇烈的顫抖，似乎是壓抑著放聲大哭的衝動，亦或者是忍受著自己破口而出的感情。我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姐姐的臉，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但是，又沒有那個勇氣。
“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我……我……被弟弟……我……我為什麽……會哭呢……我……”
姐姐的話語已經連不成句子，她擦著淚水，堅強的仰起頭，看著我，被淚水浸濕的眼眸在空中璀璨著星辰的光，我看著她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說：“姐姐，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家人的喜歡……而是那種，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喜歡，不是姐弟……而是……我知道這不可能，我知道這也不會被人接受，我知道這甚至會讓你討厭我。可是，姐姐，你在我身邊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真的，真的不多了。我不想，我不想一直都不說出來。”
“嗯……我知道……我都明白……”
姐姐擦著眼淚，抬起頭，看著我的臉，輕輕地放下手。姐姐的臉上，布滿了淚水，但是，卻格外的美麗，因為她的臉上，帶著世界上最燦爛的笑容，她看著我，笑著，如同盛開的花朵，如同天空的繁星，如同太陽一樣，散發著溫柔而幸福的光。
“我知道，我都知道弟弟的感情……我都知道的……所以……我現在……好幸福……好開心……從弟弟口中聽到這句話……真的，真的好開心……幸福的好像心髒都要炸了……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
姐姐輕輕地伸出手，捧住了我的臉，我舉起手，輕輕地握住了姐姐的手，姐姐的臉就在我的麵前，我曾經要仰視著她，曾經的我覺得姐姐的身影無比高大。可是現在的我，可以握住姐姐的手，可以低下頭看著姐姐，可以，把姐姐擋在身後。
不過，姐姐的背影，還是那麽的高大，那麽的遙遠。
“那姐姐……”
我伸出手，想要抱住她。但是姐姐猛地收迴手，按住了我，她看著我，笑著說：“不……不要這樣……這樣不公平，我……我想要抬起頭，來麵對你的感情……我想要親口答複，我最最最最喜歡的弟弟……”
姐姐輕輕地走到我麵前，看著我，帶著燦爛的笑意，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自己的眼淚，看著我，說：“其實……我也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是從弟弟第一次學會做飯，也許是弟弟第一次握住我的手，也許是弟弟第一次把我從甩不開的表白者麵前拉開，也許是迴家的時候，看到弟弟睡在沙發上等我的時候，喜歡上了弟弟。我曾經也想過，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可是我怎麽想，腦海中都隻有弟弟的樣子。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喜歡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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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我也明白，我明白我們的關係……我曾經說過，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我是你的姐姐，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的姐姐。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也是我是你的姐姐，如果說我不是你的姐姐，你不是我的弟弟，我們在偶然間相遇。也許是走廊間的一次擦肩而過，也許是你違反了校規出現在學生會辦公室，也許是也許是也許是，不管怎麽樣，我都可以坦然麵對。”
姐姐看著我，眼神中，那樣的幸福帶著痛苦，汩汩而出。
“每當你叫我姐姐的時候，我很開心，又恨痛苦。為什麽我們是這麽幸福而又尷尬的關係，我們是親姐弟，我們的血是一對父母給的。我們會在一起，但是不會一直在一起。我，我們，注定會有離開的那一天。”
“姐姐！”
我再也忍受不了，我不想聽到這時間的理論，我不想看到姐姐的眼睛中出現那樣的絕望，我不想讓姐姐那麽痛苦。提到這一點，我們都是一樣的痛苦，我們都是一樣的難受，我們都是一樣的痛不欲生。
不是我們的選擇讓我們到了一起，可是我們，又不能選擇一直在一起。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我伸出手，緊緊地把我最愛的那個人抱在懷裏，緊緊地抱在懷裏。姐姐的身體劇烈的抖動一下，然後，緩緩地伸出手，抱著我。姐姐的味道和溫暖緊緊地包裹著我，就如同以前那樣，不過，那個時候是姐姐在安慰我，那個時候，是姐姐在抱著我。可是現在，是我在抱著哭泣著的姐姐。
姐姐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無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說：“弟弟……弟弟……你這是犯規，你這是犯規啊……說好了，說好的讓我來麵對這份感情呢？說好的，讓我好好的迴應你呢？”
“無所謂了。”
我緊緊地抱著她，我緊緊地抱著姐姐，在她的耳邊，堅定的說，“沒有關係，不需要姐姐來麵對，我們一起麵對，我們一起來麵對這一份不被任何人接受的感情，我們來麵對這一份注定被人嫌棄的感情。不需要姐姐來迴應，姐姐沒有生氣，就是對我，最好的迴應了。”
“弟弟……”
姐姐的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衣服，趴在我的肩膀上，閉上了眼，顫抖著說，“弟弟……我好幸福……我第一次感受到，被喜歡的人表白是多麽的幸福……真的是……好開心，好開心……好幸福……我好幸福啊……感覺我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哪怕這就是一場夢，哪怕這就是我的幻想，我也，足夠幸福了。”
“不是哦，這不是夢，這就是真的。無論什麽都是真的，姐姐的味道，姐姐的溫暖，姐姐的觸感，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真的，這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我的感情也是，姐姐的迴應也是，都是，一樣的。”
我抱著姐姐，在姐姐的耳邊，小聲的說。
“嗯……”
姐姐緊緊地貼著我，在我的耳邊，輕輕地笑了。
這也許就是幸福吧。
我從來沒有感受到，自己這麽的幸福。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感情能夠得到迴應。我知道自己的表白並不被人祝福，不，不是被人祝福，而是被人詛咒，我的感情，在這個世界上是不被允許的，我如果說出口，就是要和這個世界為敵。但是，就是為了這一刻，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溫暖，就是為了姐姐的淚水，就是為了姐姐的笑容，就已經足夠了，這一切，都足夠了。
有了這些，為什麽不能以全世界為敵呢？
姐姐敢為了我麵對所有的大人站出來，我也能夠為了姐姐，站在所有人的麵前。
“姐姐……那我們……”
“我們的事情，是不能被知道的吧……”
姐姐推開我，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笑著說，“我們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會被別人罵的吧。沒有人會支持我們，所有人都會反對我們，不管是誰，估計就算是秦嵐還有林逸然，都不會對我們表示祝福。我們必然要離開所有人，甚至，離開這個國家。”
“我無所謂。”
我看著姐姐，堅定的說，“我為了這一刻，等待了多少年？就是為了這一個從來沒有管過我的世界，就為了這個奪走我父母的世界而放棄我自己最喜歡的姐姐？不可能，如果姐姐在意我們就離開，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和姐姐，一直在一起！”
“弟弟，你還真是，天真呢。”
姐姐看著我，苦澀的笑了笑，說，“但是弟弟的天真，也讓我很開心啊。弟弟，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先體會一下，革命前輩的艱苦奮鬥吧。”
姐姐笑著伸出手，那潔白美麗的手，懸在了我的麵前，她看著我，笑了笑，說，“怎麽了，弟弟，不牽著嗎？姐弟的話，就算是牽手，也無所謂的吧。”
我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在微微的抽搐。我是想要笑嗎？我已經有多久沒有笑過了？姐姐看著我的臉，笑著說：“弟弟的笑容，真的是，好久都沒有看到了呢。雖然說弟弟平時並不是不開心，可是能讓弟弟露出這種笑容，姐姐誒，也是很成功的啊。走吧，弟弟，我們迴家吧。”
我牽起姐姐的手，緊緊地握著，姐姐笑了笑，在我的手裏輕快的扭動了一下，然後，和我十指交叉，緊緊地握在一起。
這個世界，還是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風還是一樣的冷，天空還是一樣的灰暗，路燈還是一樣的昏黃，行人的麵孔依舊看不清楚，腳步聲依舊繁雜，空氣中的味道依舊古怪，霓虹燈還是一樣的閃爍，這世界上的一切，沒有任何變化。
什麽變化都沒有。
可是，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已經完全變化了。不是這個世界變化了，不是這個圓圓的，覆蓋著水和大陸的球體變化了，而是我的世界，完全變化了。我的世界，終於離開了寒冬，溫暖融化了積雪，我的胸腔圍繞著一股熱騰的血液，似乎我的血管裏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燃燒的燃油。
也許這個世界對我們依舊不溫柔，
可是，真正的溫柔，現在，正緊緊地纏繞著我的手，和心。
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話語最大的為威力不是說話語本身。因為話語本身隻不過是聲帶的顫抖。最大的威力，就是影響力。
而我剛才，就說了一句，和現在的一切都對抗的話語。我剛才，就說了那句，能夠把我現在所有生活都粉碎的話語。這是這個世界上還不能接受的話語，或者說，這是人類進化到現在的常識，這是最基本的倫理。
我呆呆地看著會長，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我想到了會長可能會露出的所有表情，不解的，戲謔的，嘲弄的，甚至是生氣的。我都有想過，我做好了自己可能會遭到的所有待遇。有些話，如果現在不說，是沒有來日方長的。所有的以後再說，所有的來日方長，都不過是自己怯懦的理由，如果說在當時都說不出來，那麽憑什麽覺得自己以後就一定能夠說出來？自己的怯懦讓別人失望，在之後痛苦的裝可憐這樣並不可憐，與其現在哭泣，還不如說當時鼓起勇氣。
所以，我說出了那句話。
我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會長站在那裏，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我看著那雙眼睛，即便是黑暗中，即便這是一片漆黑的夜晚，我依舊能夠看到她眼眸在閃閃發亮，這是人類的眼眸，這是人類中最美麗的眸子，那黑色的暗淡中，閃爍著人類的無數情感，有開心，有激動，有驚恐，有害怕，有憤怒，有不解，有迷茫，有幸福。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人類的眼睛中能帶著如此多的情感，人類的所有感情都在這一雙眼眸中誕生，人類的所有感受都匯聚在我的話語裏。姐姐的眼眸中，帶著所有的情感，帶著所有的一切，伴隨著那晶瑩的熒光，緩緩淌下。大股大股的淚水源源不斷的湧出，不，這不是哭泣，應該說，這就是，流淚。也許是為了，將擁擠不堪的情緒排泄出來。
“啊咧？我怎麽哭了？”
姐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卻被自己的眼淚嚇到。她呆呆地看著自己跌手指尖，那晶瑩的淚水在夜空中映襯著悲苦的光，會長的臉頰上，淚水衝刷出了一條弧度的痕跡，如同兩條鑽石組成的河流。
姐姐伸出手，揉著自己的眼睛，將剔透的碎鑽抹開，但是更洶湧的水流還是會前仆後繼，會長不出身的流著淚，看著我，嘴角卻始終帶著微笑，她的喉嚨在劇烈的顫抖，似乎是壓抑著放聲大哭的衝動，亦或者是忍受著自己破口而出的感情。我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姐姐的臉，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但是，又沒有那個勇氣。
“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我……我……被弟弟……我……我為什麽……會哭呢……我……”
姐姐的話語已經連不成句子，她擦著淚水，堅強的仰起頭，看著我，被淚水浸濕的眼眸在空中璀璨著星辰的光，我看著她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說：“姐姐，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家人的喜歡……而是那種，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喜歡，不是姐弟……而是……我知道這不可能，我知道這也不會被人接受，我知道這甚至會讓你討厭我。可是，姐姐，你在我身邊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真的，真的不多了。我不想，我不想一直都不說出來。”
“嗯……我知道……我都明白……”
姐姐擦著眼淚，抬起頭，看著我的臉，輕輕地放下手。姐姐的臉上，布滿了淚水，但是，卻格外的美麗，因為她的臉上，帶著世界上最燦爛的笑容，她看著我，笑著，如同盛開的花朵，如同天空的繁星，如同太陽一樣，散發著溫柔而幸福的光。
“我知道，我都知道弟弟的感情……我都知道的……所以……我現在……好幸福……好開心……從弟弟口中聽到這句話……真的，真的好開心……幸福的好像心髒都要炸了……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
姐姐輕輕地伸出手，捧住了我的臉，我舉起手，輕輕地握住了姐姐的手，姐姐的臉就在我的麵前，我曾經要仰視著她，曾經的我覺得姐姐的身影無比高大。可是現在的我，可以握住姐姐的手，可以低下頭看著姐姐，可以，把姐姐擋在身後。
不過，姐姐的背影，還是那麽的高大，那麽的遙遠。
“那姐姐……”
我伸出手，想要抱住她。但是姐姐猛地收迴手，按住了我，她看著我，笑著說：“不……不要這樣……這樣不公平，我……我想要抬起頭，來麵對你的感情……我想要親口答複，我最最最最喜歡的弟弟……”
姐姐輕輕地走到我麵前，看著我，帶著燦爛的笑意，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自己的眼淚，看著我，說：“其實……我也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是從弟弟第一次學會做飯，也許是弟弟第一次握住我的手，也許是弟弟第一次把我從甩不開的表白者麵前拉開，也許是迴家的時候，看到弟弟睡在沙發上等我的時候，喜歡上了弟弟。我曾經也想過，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可是我怎麽想，腦海中都隻有弟弟的樣子。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喜歡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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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明白，我明白我們的關係……我曾經說過，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我是你的姐姐，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的姐姐。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也是我是你的姐姐，如果說我不是你的姐姐，你不是我的弟弟，我們在偶然間相遇。也許是走廊間的一次擦肩而過，也許是你違反了校規出現在學生會辦公室，也許是也許是也許是，不管怎麽樣，我都可以坦然麵對。”
姐姐看著我，眼神中，那樣的幸福帶著痛苦，汩汩而出。
“每當你叫我姐姐的時候，我很開心，又恨痛苦。為什麽我們是這麽幸福而又尷尬的關係，我們是親姐弟，我們的血是一對父母給的。我們會在一起，但是不會一直在一起。我，我們，注定會有離開的那一天。”
“姐姐！”
我再也忍受不了，我不想聽到這時間的理論，我不想看到姐姐的眼睛中出現那樣的絕望，我不想讓姐姐那麽痛苦。提到這一點，我們都是一樣的痛苦，我們都是一樣的難受，我們都是一樣的痛不欲生。
不是我們的選擇讓我們到了一起，可是我們，又不能選擇一直在一起。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我伸出手，緊緊地把我最愛的那個人抱在懷裏，緊緊地抱在懷裏。姐姐的身體劇烈的抖動一下，然後，緩緩地伸出手，抱著我。姐姐的味道和溫暖緊緊地包裹著我，就如同以前那樣，不過，那個時候是姐姐在安慰我，那個時候，是姐姐在抱著我。可是現在，是我在抱著哭泣著的姐姐。
姐姐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無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說：“弟弟……弟弟……你這是犯規，你這是犯規啊……說好了，說好的讓我來麵對這份感情呢？說好的，讓我好好的迴應你呢？”
“無所謂了。”
我緊緊地抱著她，我緊緊地抱著姐姐，在她的耳邊，堅定的說，“沒有關係，不需要姐姐來麵對，我們一起麵對，我們一起來麵對這一份不被任何人接受的感情，我們來麵對這一份注定被人嫌棄的感情。不需要姐姐來迴應，姐姐沒有生氣，就是對我，最好的迴應了。”
“弟弟……”
姐姐的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衣服，趴在我的肩膀上，閉上了眼，顫抖著說，“弟弟……我好幸福……我第一次感受到，被喜歡的人表白是多麽的幸福……真的是……好開心，好開心……好幸福……我好幸福啊……感覺我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哪怕這就是一場夢，哪怕這就是我的幻想，我也，足夠幸福了。”
“不是哦，這不是夢，這就是真的。無論什麽都是真的，姐姐的味道，姐姐的溫暖，姐姐的觸感，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真的，這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我的感情也是，姐姐的迴應也是，都是，一樣的。”
我抱著姐姐，在姐姐的耳邊，小聲的說。
“嗯……”
姐姐緊緊地貼著我，在我的耳邊，輕輕地笑了。
這也許就是幸福吧。
我從來沒有感受到，自己這麽的幸福。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感情能夠得到迴應。我知道自己的表白並不被人祝福，不，不是被人祝福，而是被人詛咒，我的感情，在這個世界上是不被允許的，我如果說出口，就是要和這個世界為敵。但是，就是為了這一刻，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溫暖，就是為了姐姐的淚水，就是為了姐姐的笑容，就已經足夠了，這一切，都足夠了。
有了這些，為什麽不能以全世界為敵呢？
姐姐敢為了我麵對所有的大人站出來，我也能夠為了姐姐，站在所有人的麵前。
“姐姐……那我們……”
“我們的事情，是不能被知道的吧……”
姐姐推開我，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笑著說，“我們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會被別人罵的吧。沒有人會支持我們，所有人都會反對我們，不管是誰，估計就算是秦嵐還有林逸然，都不會對我們表示祝福。我們必然要離開所有人，甚至，離開這個國家。”
“我無所謂。”
我看著姐姐，堅定的說，“我為了這一刻，等待了多少年？就是為了這一個從來沒有管過我的世界，就為了這個奪走我父母的世界而放棄我自己最喜歡的姐姐？不可能，如果姐姐在意我們就離開，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和姐姐，一直在一起！”
“弟弟，你還真是，天真呢。”
姐姐看著我，苦澀的笑了笑，說，“但是弟弟的天真，也讓我很開心啊。弟弟，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先體會一下，革命前輩的艱苦奮鬥吧。”
姐姐笑著伸出手，那潔白美麗的手，懸在了我的麵前，她看著我，笑了笑，說，“怎麽了，弟弟，不牽著嗎？姐弟的話，就算是牽手，也無所謂的吧。”
我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在微微的抽搐。我是想要笑嗎？我已經有多久沒有笑過了？姐姐看著我的臉，笑著說：“弟弟的笑容，真的是，好久都沒有看到了呢。雖然說弟弟平時並不是不開心，可是能讓弟弟露出這種笑容，姐姐誒，也是很成功的啊。走吧，弟弟，我們迴家吧。”
我牽起姐姐的手，緊緊地握著，姐姐笑了笑，在我的手裏輕快的扭動了一下，然後，和我十指交叉，緊緊地握在一起。
這個世界，還是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風還是一樣的冷，天空還是一樣的灰暗，路燈還是一樣的昏黃，行人的麵孔依舊看不清楚，腳步聲依舊繁雜，空氣中的味道依舊古怪，霓虹燈還是一樣的閃爍，這世界上的一切，沒有任何變化。
什麽變化都沒有。
可是，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已經完全變化了。不是這個世界變化了，不是這個圓圓的，覆蓋著水和大陸的球體變化了，而是我的世界，完全變化了。我的世界，終於離開了寒冬，溫暖融化了積雪，我的胸腔圍繞著一股熱騰的血液，似乎我的血管裏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燃燒的燃油。
也許這個世界對我們依舊不溫柔，
可是，真正的溫柔，現在，正緊緊地纏繞著我的手，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