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關於我那脫口而出的心意
關於我那無可救藥的弟控姐姐 作者：黑胡椒蛇羹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晚會啊，真是有意思呢。光是聽一下的話。”
宋宜欣往後一躺，靠著椅子背仰著，椅子在空中微微顫抖著，宋宜欣的腿翹著，隨著椅子的動作抖著。
“其實並不是很開心，也沒有那麽資本主義吧。聽說隻是一個環保有關的，大概就是希望能夠捐款救救什麽瀕危動物吧。”我整理了一下今天收到的文件，好吧，並不能說是收到的文件，應該說是自己寫的然後整理一下的文件。
“嗯，這種活動也挺多的……不過我沒有什麽興趣就是了……不，並不是我不愛珍稀動物什麽的，隻是我覺得我看看什麽科普知識參加一下展覽並沒有什麽意義。不過，我覺得如果是秦風的話，應該能夠起到更大的作用吧。”
宋宜欣衝我笑了笑，說，“秦風要讓那些瀕危的動物多活一陣子啊，現在的秦風，可擁有著很大的力量呢。”
“並沒有，我也隻是去看看露個麵的，主要的事情還是林逸然去做，一切交際什麽的都是林逸然的工作。我隻需要在那做一個花瓶就好了。”
“可是，這個世界雖說是公平的，但是實際上我們的力量還是不一樣，不是嗎？”宋宜欣看著我，笑著說，“你看，那些富有的人，那些政界的人，他們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而我們，也就隻能改變今天晚上的晚飯不是嗎？而這個力量，不就是來自於影響力嗎？而這個影響力又來自於哪？不是來自於財富和權利嗎？要是這麽說的話，現在的秦風可是要比我有力量多了。”
“不，我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我看著宋宜欣，說，“沒有什麽變化。”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秦風沒有什麽變化，還是一樣的秦風。”
宋宜欣收迴了腿，隨著椅子迴到了原位，然後站起身，看了看外麵，苦笑了一下，說：“似乎我們之間的緋聞是沒辦法驅散了，外麵現在似乎還有人在偷聽啊。”
我無奈地攤了攤手，說：“沒辦法，就算是我們再怎麽解釋，也沒辦法解釋那個時候的事情吧。膝枕什麽的，是沒辦法解釋的吧。而且，這種事情肯定是越描越黑，根本就沒辦法說清楚，再加上之前的事情……”
我頓了頓，看了看宋宜欣的反應，宋宜欣的笑容還是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更燦爛了一些。
“其實，我倒是無所謂的。秦風，你會覺得有些問題嗎？”
宋宜欣看著我，攤了攤手，苦笑了一下，說，“畢竟這件事情，我市已經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是處理不了了。”
“如果你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也是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點點頭，這種事情如果說女生沒有什麽問題的話，男生就更不用有什麽問題了。隻要不是女生長得醜，男生都不會對這種事情不開心。而我的緋聞對象是高嶺之花宋宜欣，這簡直就隻會讓我增光嘛。
宋宜欣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然後重新坐下，推了推椅子，歪著頭輕笑地看著我，帶著一抹魅惑，說：“那，要不要再來一次呢？”
我看著宋宜欣的臉，歪了歪頭，說：“那，好吧……”
之前，宋宜欣之前說外麵有人。這一幕是在外麵的人看嗎？還是說宋宜欣想要做給外麵的人嗎？其實我倒是覺得外麵的人也是好無聊，可是，宋宜欣既然這麽不在乎，那麽我也不能說什麽了。我睜開眼，看著宋宜欣低下的眼眸，那溫柔流轉著的眼眸，那耳邊慢慢垂下的頭發，那本來的短發現在已經變成了半長發，宋宜欣的手輕輕地撫摩著我的頭，眼神是那麽的溫柔流轉，如同春天那汩汩地冽泉。
“宋宜欣？”
我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怎麽了？”
宋宜欣輕輕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是那麽的美麗。
“沒什麽。”
我重新閉上眼，放鬆了身體，索性，就這麽享受一下吧。
“嗬嗬……”
宋宜欣輕輕地笑了，那溫柔和柔軟的手帶著少女的溫暖，在我的臉頰周圍流轉，如同流水，如同絲綢，如同美玉，如同這世界上一切的美好。我為什麽有些迷戀這種感覺，就是因為，隻有在這裏，我能夠什麽都不用思考，我能夠什麽都不去擔心，我就可以在這裏，盡情的享受安寧。
告別了宋宜欣迴去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最近隨著時間的轉移，我已經能夠感受到明顯黑夜的時間縮短了很久。本來需要開燈才能繼續的學生會會議，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了。我看了看手表，這個時候迴去的話，估計要被三個饑餓的人圍攻吧。或者是兩個，或者是一個，秦嵐最近對晚自習也采取了和我一樣的政策，隻要成績好，那麽就可以不去，可是秦嵐還是會去上晚自習，可能對於她來說，學習還是必要的吧。
我則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我隻是寫完作業然後隨手翻翻書了。要說起來，我之前覺得學習才是高中生活的全部，就算不是全部，隻要也是百分之八十，其實如果我的高中是那個樣子的話，我覺得我的高中真的就是那種什麽事情都沒有的生活了，那種生活應該是很輕鬆的吧，不過，未必要比我現在的生活好。
我買了菜，沿著街道慢慢走迴去。看著路邊的霓虹燈，還有行色匆匆的行人。路邊紅色的招牌染紅了從下走過的所有，包括我自己，包括我唿出的氣息。那紅色的光，那是時間的光，那是寫著人類發明的曆法的光，那是，時間奔跑的足跡。
這個時候，唿出的氣息已經不再那麽冰冷，路上人群的裝束，也沒有那麽的厚實，街邊的小販，也逐漸密集了起來。冬天積累下來的冰雪，已經完全化開，在地上流淌著，將花池浸潤。天氣在變暖，已經快要到五月份了。
那百日倒計時，這個時候，隻剩下不到一半了。本來，我看著那大大的“99”還覺得時間還長，可是時間真的就這麽一點點腐蝕掉了那一串數字，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在我沒有看到的角落，一點點，腐蝕掉了我和會長最後在一起的時間。
我們相守了十年，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們看著彼此長大，我們的手牽扯著彼此。我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真的是太長了，長到我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長到我都覺得我們就要這麽生活在一起，長到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們分開的這一天，長到，我現在看到那短暫的一個月時間而驚顫，害怕。恐懼。
會長就要離開了。
她要離開我身邊了。
那個一直在我身邊的堅強的身影，就要放開牽扯著我的手，自己走向一個陌生的城市，和幾個陌生的人，開始自己的生活。
明明，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有告訴她，明明，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教給她。我一直覺得時間還有，我一直覺得我們有著無盡的時間，我一直都覺得我還可以再拖一拖，我一直都覺得我可以再看著她那張笑臉無數次的胡鬧，我一直都覺得……
我們不會分開。
她還不會做飯，她還不會收拾房間，她還不會洗衣服，她還不會……
我還有好多的東西，沒有告訴她啊。我還有好多的話想要告訴她，我還沒有看夠啊，那戲謔的笑容，那輕佻的話語，那在我傷心痛苦的時候抱著我的溫暖，那無論何時都在我身後的堅定的軀體。明明現在已經不如我高，可是，我還是在依賴著她。
我姐姐，我的親姐姐，一直照顧著我的親姐姐，就要這麽離開了嗎？
是啊，是啊，這是一定的。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我一定會離開她，她一定會帶著笑容，在火車上飛機上向我招手，我也必須忍住自己的淚水，繼續擺出無所謂的表情祝她一路順風。
可是，那一句一路順風我永遠也不願意說出，我隻想說出，
“我迴來了。”
“媽媽，你看那個大哥哥在哭啊。”
身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孩子的唿喚，我這個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視線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模糊，自己什麽時候已經靠著路邊的牆坐在了地上。我抽了抽鼻子，在心裏苦笑了一下，為什麽，我這個時候會突然傷感起來？明明我以為在宋宜欣那邊已經補充好了，可是為什麽我看到時間，還會這麽的痛苦？
我沒辦法阻止這件事，我沒有任何辦法，我阻止不了時間，也阻止不了姐姐，更阻止不了要發生的事情。宋宜欣說得對，這個世界上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什麽都不是，我什麽都沒有，我根本，就改變不了這一切，我隻能看看晚飯能夠吃什麽。
以後的晚飯，隻有我一個人，以後的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以後的一切一切，都是我一個人了。沒有那個身影，就都是我一個人。
“啊，在這裏能夠撿到弟弟一個啊。”
突然，我的頭頂傳來了一個聲音，那是在我的大腦中已經迴蕩著無數遍的聲音。我抬起頭，那個笑臉就在我的眼前，和我大腦中那張戲謔的笑臉重疊在一起，那笑臉在我麵前，向我伸出了一隻手，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自己的弟弟在這裏哭，還是不太好啊。我不管怎麽說，也是你姐姐啊，有什麽事情，以後，在我這哭啊。”
我抬起頭，看著她的臉，看著這一張我看了無數次，但還是被驚豔到的臉，呆呆地看著她。
“看什麽嘛，弟弟你怎麽了？這麽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啊……原來弟弟對我一直都有想法嗎？那麽不用擔心嘛，姐姐會一直在你身邊。”
會長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強行把我拉了起來，拍了拍我身上的土，然後捧著我的臉，笑著說：“不管有什麽事情，迴去再告訴我好了。我隻是擔心弟弟怎麽還沒有迴來，出來走走就能撿到一個弟弟啊，真不錯，看來以後我還是要多出來走走。”
會長輕輕地拂開了我眼角的眼淚，然後緊緊地拉住我的手，邁開了步伐，說：“走吧弟弟，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我在會長的身後，隨著她的腳步跟隨著她，就和小的時候一樣，小的時候，我也是被這麽強硬地拉著，穿過街道，穿過人群，被緊緊拉著，穿過了歲月，穿過了命運。就是這一隻手，就是這個人，帶著我，穿行在時間裏。
我天真的認為這就是永遠，可是時間注定是流動的，我們一定會被時間的流動而被衝得四分五裂，我們的未來，我看不到在一起的命運。
“永遠在一起？”
我輕輕地重複了一遍。
“是啊。”
會長似乎聽到了，她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看著前麵，堅定的說，“弟弟，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要知道，我們會在一起的。因為我們的過去就是這樣的，我們的的現在也是，所以，我們的以後，也一定是。”
“真的嗎？”
“當然了，姐姐騙過你嗎？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麽，不管我們中發生了什麽，我們都是姐弟啊。無論怎麽樣，無論多麽遠，無論我們多少歲，隻要你哭泣，我都會第一個衝到你身邊。”
會長信誓旦旦的說。我抬起頭，看著她的背影，她的長發隨著主人的動作頤指氣使，她從來都是這樣，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麽的自信和從容。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無比信任她，依賴著她吧。
“如果我們的立場現在翻過來，這個說會很帥氣的吧。”
“是嗎？”
會長思索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說，“沒辦法啊，弟弟，就是這麽一個需要我照顧的存在嘛。”
我輕輕地，拉住了會長，會長迴過頭，不解地歪了歪頭，看著我，問：“怎麽了，弟弟，有什麽問題嗎？”
我點了點頭，看著她在霓虹燈下，清晰而又模糊的臉，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下，說：
“姐姐，那個……我喜歡你！”
宋宜欣往後一躺，靠著椅子背仰著，椅子在空中微微顫抖著，宋宜欣的腿翹著，隨著椅子的動作抖著。
“其實並不是很開心，也沒有那麽資本主義吧。聽說隻是一個環保有關的，大概就是希望能夠捐款救救什麽瀕危動物吧。”我整理了一下今天收到的文件，好吧，並不能說是收到的文件，應該說是自己寫的然後整理一下的文件。
“嗯，這種活動也挺多的……不過我沒有什麽興趣就是了……不，並不是我不愛珍稀動物什麽的，隻是我覺得我看看什麽科普知識參加一下展覽並沒有什麽意義。不過，我覺得如果是秦風的話，應該能夠起到更大的作用吧。”
宋宜欣衝我笑了笑，說，“秦風要讓那些瀕危的動物多活一陣子啊，現在的秦風，可擁有著很大的力量呢。”
“並沒有，我也隻是去看看露個麵的，主要的事情還是林逸然去做，一切交際什麽的都是林逸然的工作。我隻需要在那做一個花瓶就好了。”
“可是，這個世界雖說是公平的，但是實際上我們的力量還是不一樣，不是嗎？”宋宜欣看著我，笑著說，“你看，那些富有的人，那些政界的人，他們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而我們，也就隻能改變今天晚上的晚飯不是嗎？而這個力量，不就是來自於影響力嗎？而這個影響力又來自於哪？不是來自於財富和權利嗎？要是這麽說的話，現在的秦風可是要比我有力量多了。”
“不，我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我看著宋宜欣，說，“沒有什麽變化。”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秦風沒有什麽變化，還是一樣的秦風。”
宋宜欣收迴了腿，隨著椅子迴到了原位，然後站起身，看了看外麵，苦笑了一下，說：“似乎我們之間的緋聞是沒辦法驅散了，外麵現在似乎還有人在偷聽啊。”
我無奈地攤了攤手，說：“沒辦法，就算是我們再怎麽解釋，也沒辦法解釋那個時候的事情吧。膝枕什麽的，是沒辦法解釋的吧。而且，這種事情肯定是越描越黑，根本就沒辦法說清楚，再加上之前的事情……”
我頓了頓，看了看宋宜欣的反應，宋宜欣的笑容還是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更燦爛了一些。
“其實，我倒是無所謂的。秦風，你會覺得有些問題嗎？”
宋宜欣看著我，攤了攤手，苦笑了一下，說，“畢竟這件事情，我市已經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是處理不了了。”
“如果你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也是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點點頭，這種事情如果說女生沒有什麽問題的話，男生就更不用有什麽問題了。隻要不是女生長得醜，男生都不會對這種事情不開心。而我的緋聞對象是高嶺之花宋宜欣，這簡直就隻會讓我增光嘛。
宋宜欣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然後重新坐下，推了推椅子，歪著頭輕笑地看著我，帶著一抹魅惑，說：“那，要不要再來一次呢？”
我看著宋宜欣的臉，歪了歪頭，說：“那，好吧……”
之前，宋宜欣之前說外麵有人。這一幕是在外麵的人看嗎？還是說宋宜欣想要做給外麵的人嗎？其實我倒是覺得外麵的人也是好無聊，可是，宋宜欣既然這麽不在乎，那麽我也不能說什麽了。我睜開眼，看著宋宜欣低下的眼眸，那溫柔流轉著的眼眸，那耳邊慢慢垂下的頭發，那本來的短發現在已經變成了半長發，宋宜欣的手輕輕地撫摩著我的頭，眼神是那麽的溫柔流轉，如同春天那汩汩地冽泉。
“宋宜欣？”
我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怎麽了？”
宋宜欣輕輕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是那麽的美麗。
“沒什麽。”
我重新閉上眼，放鬆了身體，索性，就這麽享受一下吧。
“嗬嗬……”
宋宜欣輕輕地笑了，那溫柔和柔軟的手帶著少女的溫暖，在我的臉頰周圍流轉，如同流水，如同絲綢，如同美玉，如同這世界上一切的美好。我為什麽有些迷戀這種感覺，就是因為，隻有在這裏，我能夠什麽都不用思考，我能夠什麽都不去擔心，我就可以在這裏，盡情的享受安寧。
告別了宋宜欣迴去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最近隨著時間的轉移，我已經能夠感受到明顯黑夜的時間縮短了很久。本來需要開燈才能繼續的學生會會議，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了。我看了看手表，這個時候迴去的話，估計要被三個饑餓的人圍攻吧。或者是兩個，或者是一個，秦嵐最近對晚自習也采取了和我一樣的政策，隻要成績好，那麽就可以不去，可是秦嵐還是會去上晚自習，可能對於她來說，學習還是必要的吧。
我則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我隻是寫完作業然後隨手翻翻書了。要說起來，我之前覺得學習才是高中生活的全部，就算不是全部，隻要也是百分之八十，其實如果我的高中是那個樣子的話，我覺得我的高中真的就是那種什麽事情都沒有的生活了，那種生活應該是很輕鬆的吧，不過，未必要比我現在的生活好。
我買了菜，沿著街道慢慢走迴去。看著路邊的霓虹燈，還有行色匆匆的行人。路邊紅色的招牌染紅了從下走過的所有，包括我自己，包括我唿出的氣息。那紅色的光，那是時間的光，那是寫著人類發明的曆法的光，那是，時間奔跑的足跡。
這個時候，唿出的氣息已經不再那麽冰冷，路上人群的裝束，也沒有那麽的厚實，街邊的小販，也逐漸密集了起來。冬天積累下來的冰雪，已經完全化開，在地上流淌著，將花池浸潤。天氣在變暖，已經快要到五月份了。
那百日倒計時，這個時候，隻剩下不到一半了。本來，我看著那大大的“99”還覺得時間還長，可是時間真的就這麽一點點腐蝕掉了那一串數字，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在我沒有看到的角落，一點點，腐蝕掉了我和會長最後在一起的時間。
我們相守了十年，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們看著彼此長大，我們的手牽扯著彼此。我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真的是太長了，長到我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長到我都覺得我們就要這麽生活在一起，長到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們分開的這一天，長到，我現在看到那短暫的一個月時間而驚顫，害怕。恐懼。
會長就要離開了。
她要離開我身邊了。
那個一直在我身邊的堅強的身影，就要放開牽扯著我的手，自己走向一個陌生的城市，和幾個陌生的人，開始自己的生活。
明明，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有告訴她，明明，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教給她。我一直覺得時間還有，我一直覺得我們有著無盡的時間，我一直都覺得我還可以再拖一拖，我一直都覺得我可以再看著她那張笑臉無數次的胡鬧，我一直都覺得……
我們不會分開。
她還不會做飯，她還不會收拾房間，她還不會洗衣服，她還不會……
我還有好多的東西，沒有告訴她啊。我還有好多的話想要告訴她，我還沒有看夠啊，那戲謔的笑容，那輕佻的話語，那在我傷心痛苦的時候抱著我的溫暖，那無論何時都在我身後的堅定的軀體。明明現在已經不如我高，可是，我還是在依賴著她。
我姐姐，我的親姐姐，一直照顧著我的親姐姐，就要這麽離開了嗎？
是啊，是啊，這是一定的。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我一定會離開她，她一定會帶著笑容，在火車上飛機上向我招手，我也必須忍住自己的淚水，繼續擺出無所謂的表情祝她一路順風。
可是，那一句一路順風我永遠也不願意說出，我隻想說出，
“我迴來了。”
“媽媽，你看那個大哥哥在哭啊。”
身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孩子的唿喚，我這個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視線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模糊，自己什麽時候已經靠著路邊的牆坐在了地上。我抽了抽鼻子，在心裏苦笑了一下，為什麽，我這個時候會突然傷感起來？明明我以為在宋宜欣那邊已經補充好了，可是為什麽我看到時間，還會這麽的痛苦？
我沒辦法阻止這件事，我沒有任何辦法，我阻止不了時間，也阻止不了姐姐，更阻止不了要發生的事情。宋宜欣說得對，這個世界上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什麽都不是，我什麽都沒有，我根本，就改變不了這一切，我隻能看看晚飯能夠吃什麽。
以後的晚飯，隻有我一個人，以後的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以後的一切一切，都是我一個人了。沒有那個身影，就都是我一個人。
“啊，在這裏能夠撿到弟弟一個啊。”
突然，我的頭頂傳來了一個聲音，那是在我的大腦中已經迴蕩著無數遍的聲音。我抬起頭，那個笑臉就在我的眼前，和我大腦中那張戲謔的笑臉重疊在一起，那笑臉在我麵前，向我伸出了一隻手，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自己的弟弟在這裏哭，還是不太好啊。我不管怎麽說，也是你姐姐啊，有什麽事情，以後，在我這哭啊。”
我抬起頭，看著她的臉，看著這一張我看了無數次，但還是被驚豔到的臉，呆呆地看著她。
“看什麽嘛，弟弟你怎麽了？這麽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啊……原來弟弟對我一直都有想法嗎？那麽不用擔心嘛，姐姐會一直在你身邊。”
會長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強行把我拉了起來，拍了拍我身上的土，然後捧著我的臉，笑著說：“不管有什麽事情，迴去再告訴我好了。我隻是擔心弟弟怎麽還沒有迴來，出來走走就能撿到一個弟弟啊，真不錯，看來以後我還是要多出來走走。”
會長輕輕地拂開了我眼角的眼淚，然後緊緊地拉住我的手，邁開了步伐，說：“走吧弟弟，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我在會長的身後，隨著她的腳步跟隨著她，就和小的時候一樣，小的時候，我也是被這麽強硬地拉著，穿過街道，穿過人群，被緊緊拉著，穿過了歲月，穿過了命運。就是這一隻手，就是這個人，帶著我，穿行在時間裏。
我天真的認為這就是永遠，可是時間注定是流動的，我們一定會被時間的流動而被衝得四分五裂，我們的未來，我看不到在一起的命運。
“永遠在一起？”
我輕輕地重複了一遍。
“是啊。”
會長似乎聽到了，她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看著前麵，堅定的說，“弟弟，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要知道，我們會在一起的。因為我們的過去就是這樣的，我們的的現在也是，所以，我們的以後，也一定是。”
“真的嗎？”
“當然了，姐姐騙過你嗎？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麽，不管我們中發生了什麽，我們都是姐弟啊。無論怎麽樣，無論多麽遠，無論我們多少歲，隻要你哭泣，我都會第一個衝到你身邊。”
會長信誓旦旦的說。我抬起頭，看著她的背影，她的長發隨著主人的動作頤指氣使，她從來都是這樣，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麽的自信和從容。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無比信任她，依賴著她吧。
“如果我們的立場現在翻過來，這個說會很帥氣的吧。”
“是嗎？”
會長思索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說，“沒辦法啊，弟弟，就是這麽一個需要我照顧的存在嘛。”
我輕輕地，拉住了會長，會長迴過頭，不解地歪了歪頭，看著我，問：“怎麽了，弟弟，有什麽問題嗎？”
我點了點頭，看著她在霓虹燈下，清晰而又模糊的臉，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下，說：
“姐姐，那個……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