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關於我那多事的春天
關於我那無可救藥的弟控姐姐 作者：黑胡椒蛇羹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麽，如果一個問題放在人類的麵前，正常的人類會怎麽辦呢？
我相信人類們解決問題的步驟應該是固定的，發現問題，找到關鍵，解決關鍵，善後收尾。
無論是多難的任務，無論是多難的問題，分解下來之後也不過就是這四步，隻要這四步都做到了，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當然，也許有些問題需要多進行幾次。但是，歸根結底，還是這些步驟。
這些話，我記得在之前，我就說過這些話。從理論上來講，這一套做法，完美無缺。既然是有問題，那麽就要去解決這個問題，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就是要發現這個問題的原因，把觸發這個問題的原因解決了，這個問題也就解決了。
可是，現在的話，我確實覺得，這個方案並不可行。沒錯，我確實靠著這方法解決了很多的問題，比如幫助吳墨熙解決了家庭糾紛，可是我在這個過程中摸了吳墨熙，如果不是吳墨熙最後原諒了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吳墨熙說上話。
我幫助吳墨熙擺脫了運動會的糾纏，可是吳墨熙卻後悔讓我受到那麽大的委屈。
我成熟了宋宜欣事件的全部指責，可是這樣反而讓事態更加惡化，讓宋宜欣更加痛苦。雖然說事情確實是解決了，可是，這真的是good end嗎？
要說起來，世界上的所有問題，解決方法都不止一個。我的思路沒有錯，找到問題的根源，然後解決問題。可是，我的方法真的是最好的嗎？我確實可以把所有的鍋都背到自己背上，表現出一幅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背影，會有無數中二的少年覺得啊這個人好帥好英俊背負了所有罵名還無所畏懼。
但是實際上，你可能並不痛苦，痛苦的是愛著你的人，保護你的人，被你保護的人。你解決了問題，但是卻並沒有解決人心的問題。你傷害了你身邊僅有的那些人，這代價，真的值得嗎？
你身邊本身朋友就很少，你可能不在乎，可是，別人會在乎。
如果說你不在乎別人在乎，那麽，這個人，就真的太自私了。
人不是為了自己活著的，人類之所以是人類，是因為他的靈魂指引他有東西要守護，動物尚且有領地要捍衛，人類自然要有所守衛，如果說一個人什麽都不在乎，那麽這個人和空氣中的塵埃又有什麽區別？
我的做法，並沒有什麽意義，我傷害了我像要守護的對象，我在思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對方，我隻是考慮了我自己，我把身邊的人當作了一堆石頭，我當他們沒有感情，我把他們看作了二進製沒有感情的機器。
我是絕對理性，所以，我忽略了別人的感性。
我忽略了他們的感情。
也許，這一次，我和宋宜欣的事情，就是上天在懲罰我。我和宋宜欣，我們本來親密的友誼，這一次事件之後，徹底不可能了。並不是我們中有一個人小肚雞腸，而是，我們沒有機會再見麵。
學校裏，同學們就不會允許我們見麵。
在外麵，就算是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宋宜欣的父母也不會再讓宋宜欣和我見麵。
宋宜欣羞愧地想要死掉，而我則是那個能夠讓她迴憶起這件事情的元兇。
我看著走廊對麵，被同學們圍著走過來的宋宜欣，除了大腦中飛快閃過的內容以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想到。
我隻是出來上個廁所而已，不過上述事實確實是真的，那個事件過去已經一個星期。高考倒計時的牌子已經翻了七頁，這七天裏，高三的學生們可能又複習完了一章，考完了三次試，我們學習了班章，做了無數的習題。
可是，我一次都沒有，和宋宜欣見到。
除了這一次，我久違地，看到了出來的宋宜欣。
宋宜欣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禮貌的笑容，聽著圍著她的同學說著什麽有趣的話。她瘦了很多，臉上也沒有以前健康的紅暈，最近應該沒有打球，相反，我看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也許還沒有完全從上次的事件中緩過來。
我呆呆地看著她，看著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過的麵容，我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麽？裝作沒有看見？還是說過去打個招唿？
她的朋友們看到了我，立刻變成了古羅馬軍團的龜甲陣，如果她們手上有盾，這個時候就能嚴嚴實實地把宋宜欣包進去。她們帶著明顯的敵意看著我，故意挑了離我最遠的邊緣走過去，如同我隨時會撲過去把宋宜欣吃掉一樣。她們甚至強行擋住了我和宋宜欣的視線，不讓我們對視。
“快走快走，那個強奸犯就在……”
“你看到了嗎？他再看著宜欣啊……真是死性不改！”
“好惡心啊這個人……”
哇哦，我想到了曾經的秦嵐啊。秦嵐的朋友現在態度對我反而緩和了啊，我感覺你們比秦嵐當時的朋友還有惡毒啊，秦嵐的朋友隻是嫌棄我你們是恨我啊。
“喂，你們幾個，說話注意著點。”
秦嵐從廁所走出來，甩著手，瞪著她們，說。
幾個女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站出來，指著秦嵐，皺著眉頭罵道：“少管閑事啊你，你護著他幹嗎？一個臭強奸犯而已，怎麽的，你喜歡被強……啊啊啊！！”
喂喂喂秦嵐你輕一點啊！我都聽見她手指哢哢的聲音了！
秦嵐麵無表情的抓著那根食指，用力將它掰成了一個扭曲的弧度，那個女生的臉疼得幾乎扭成一團，她幾乎要跪在地上，手指的疼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如果說秦嵐這個時候硬生生給她掰斷了，我都不覺得吃驚。
“說話注意這點，秦風如果是強奸犯，他還能悠哉悠哉地站著嗎？警察都不管了你們還想怎麽樣？怎麽著，想讓我告你們誹謗是嗎？還有少拿你的指頭指人，你爸媽沒告訴過你那手指指人很不禮貌嗎？你難道要我教育你？”
秦嵐鬆開手，冷冷地看著這一群女生，那個女生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手指抽泣著。走廊裏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看著這邊，秦嵐從來沒有給人這種感覺，這種冰冷如同刀刃一樣的外表，以前都是我獨享的。
啊，這麽一想我居然有點驕傲。我呸，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好驕傲的啊！不過少女你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你平時不是優雅可愛知性的美少女嗎？突然間這麽暴力真的好嗎？你就不怕你的仰慕者們從此都嚇跑了？！
“喂！你們幾個女生居然打架！哪個班的？跟我們走一趟！”
我看過去，鬆了口氣，是學生會的兩個幹部，也許是聽到了聲音趕過來的。她們走到了現場，扶起了那名女生。秦嵐把學生卡遞給她們，跟著她們離開了。我並不擔心，學生會主席現在還是會長，隻要說明原因，秦嵐就不會有事。
宋宜欣的盾牆中裂開了一塊，我看到了她的臉。
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正看著我。
時隔一個星期，我再次和那雙閃耀的眼睛對視上。不過，這一次，我看到的不是靈動，不是開心，不是少女的狡黠，而是，祈求的痛苦。那種在痛苦中祈求的痛苦，那種在痛苦中希望解脫的痛苦。
她的唇輕輕地動了動，然後，被剩下的同學帶到了廁所裏麵。
我愣了愣，轉身，走向自己的班級。
我讀懂了那沒有說出來的幾個字。
“對不起”
明明，這應該是我說出來的才對。這件事情，在我一開始選擇這個做的時候，結局就已經確定了。我沒有和宋宜欣商量，擅作主張，那麽，我就要承擔所有的後果。按照我一開始的想法，這是一定的。
宋宜欣沒有錯。
會長說的並沒有錯，所謂的自己承擔，所謂的傷害最少的人，所謂的一切交給我，都隻是一個中二的想法而已。這世界上有無數種解決問題的方法，為什麽一定要自己選擇？明明人家才是當事人，你自作主張的把一切都辦好了最後還要擺出一副孤獨的樣子傷害著所有人。這種人，簡直就太可惡了。
這種人，太自私了。
吳墨熙坐在位置上，有些擔憂地看著我。吳墨熙對這件事並不是特別的關注，她知道了我沒有做那種事情後就放心了下來，唯一讓她難過的，就是我沒有聽她的話……其實那句話我一直就沒有記住過……
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她最近一直在忙著競選學生會主席的事情，她和宋宜欣不一樣，她要解決的是她的競選大綱的事情，這個女孩天真的認為隻要是承諾的比別人實際，態度比別人好就可以，但是，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完美。
如果說沒有宋宜欣這個事件的話，說不定這個時候我還在和宋宜欣跟著會長到處跑。不過也有可能是陪著秦嵐寫報告，幫著吳墨熙寫競選大綱什麽的。
拋去宋宜欣的事情先不去理睬，那麽就是學生會主席競選的事情。我不知道這次事件以後，宋宜欣還會不會繼續競選，如果她繼續的話，那麽我要怎麽辦？吳墨熙和秦嵐都要參加，那麽也就是說，我這次的選擇題是在這三個人中選擇一個。
我不能就這麽放棄了宋宜欣，如果說宋宜欣參加的話，那麽我就沒有什麽其他的選擇。因為我的緣故，宋宜欣的生活變成了一團亂麻，我至少，我支持她，我要讓她能夠，得到她一直努力的。
人們都說多事之秋，但是我覺得春天才是事情最多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春天的時候，我要麵臨的問題就這麽多。不過，也許是因為秋天的時候我攢下了很多的事情，在秋天的時候，我解決了吳墨熙的事情，我和秦嵐的關係有了變化，我認識了宋宜欣，在那個時候我種下了這一切的種子，現在，這些事情生長成了參天大樹，把我籠罩在了陰影裏。
而且這棵樹，非常的不好解決。
算算日子的話，我還要在清明節假期看一下爸爸媽媽，平時沒有時間過去，隻有清明節的時候，可以過去看看。
真是，父母活著的時候，我沒有怎麽陪伴著父母，父母死活，我還是沒有時間。這不是我不想的問題，而是，我的時間和精力不允許我去想。
但是，隻要有機會，我就一定要去。
和姐姐一起。
我說過的，時間這種東西，如果把自己看作參考係的話，事情越多，時間就會越慢。雖然說有些時候我們相反會覺得時間過得更快，不過那隻是幻覺，我是在用物理學知識嚴密的推導……好吧我是在胡扯……我最近的事情也是很多，我真的感覺到時間過得太慢，我看著窗外現在遲遲不願黑下去的天空，有一種我陷入了永恆的無力感。
天亮的時間越來越長，在我的眼裏，這每一天都漫長地如同耗盡了我的一生。我本來認為這件事情不會影響我，可是，現在的我，真的感覺到了痛苦。並不是因為那群學生看我的眼神，也不是因為他們的態度，而是，宋宜欣的痛苦。
宋宜欣的痛苦也許連接著我的心髒，我一直，惦念著她。
我從來沒有過這麽後悔，這麽痛恨自己作出的決定，我從來沒有這麽厭惡過我自己，我從來沒有如此想要道歉。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這樣，就好像有術士在我和宋宜欣身上套了致命連接一樣（dota2術士的技能將幾個敵方單位鏈接到一起，如果其中有一個單位受到傷害，其餘的單位都要額外承受此傷害的20%）。我承受著和宋宜欣一樣的痛苦，也許是因為，我永遠也忘不掉，那一天，看著扭打著的我們時，宋宜欣那絕望痛苦後悔害怕的眼神吧。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人類的眼睛中，能流露出那麽多的負麵情緒。
大概也是因為，現在的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她們。
失去我現在，為數不多的朋友。我並不是喜歡孤單，我並不是喜歡一個人，我隻是，無法改變自己而已。
可是現在，我珍惜我的一切。
我相信人類們解決問題的步驟應該是固定的，發現問題，找到關鍵，解決關鍵，善後收尾。
無論是多難的任務，無論是多難的問題，分解下來之後也不過就是這四步，隻要這四步都做到了，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當然，也許有些問題需要多進行幾次。但是，歸根結底，還是這些步驟。
這些話，我記得在之前，我就說過這些話。從理論上來講，這一套做法，完美無缺。既然是有問題，那麽就要去解決這個問題，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就是要發現這個問題的原因，把觸發這個問題的原因解決了，這個問題也就解決了。
可是，現在的話，我確實覺得，這個方案並不可行。沒錯，我確實靠著這方法解決了很多的問題，比如幫助吳墨熙解決了家庭糾紛，可是我在這個過程中摸了吳墨熙，如果不是吳墨熙最後原諒了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吳墨熙說上話。
我幫助吳墨熙擺脫了運動會的糾纏，可是吳墨熙卻後悔讓我受到那麽大的委屈。
我成熟了宋宜欣事件的全部指責，可是這樣反而讓事態更加惡化，讓宋宜欣更加痛苦。雖然說事情確實是解決了，可是，這真的是good end嗎？
要說起來，世界上的所有問題，解決方法都不止一個。我的思路沒有錯，找到問題的根源，然後解決問題。可是，我的方法真的是最好的嗎？我確實可以把所有的鍋都背到自己背上，表現出一幅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背影，會有無數中二的少年覺得啊這個人好帥好英俊背負了所有罵名還無所畏懼。
但是實際上，你可能並不痛苦，痛苦的是愛著你的人，保護你的人，被你保護的人。你解決了問題，但是卻並沒有解決人心的問題。你傷害了你身邊僅有的那些人，這代價，真的值得嗎？
你身邊本身朋友就很少，你可能不在乎，可是，別人會在乎。
如果說你不在乎別人在乎，那麽，這個人，就真的太自私了。
人不是為了自己活著的，人類之所以是人類，是因為他的靈魂指引他有東西要守護，動物尚且有領地要捍衛，人類自然要有所守衛，如果說一個人什麽都不在乎，那麽這個人和空氣中的塵埃又有什麽區別？
我的做法，並沒有什麽意義，我傷害了我像要守護的對象，我在思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對方，我隻是考慮了我自己，我把身邊的人當作了一堆石頭，我當他們沒有感情，我把他們看作了二進製沒有感情的機器。
我是絕對理性，所以，我忽略了別人的感性。
我忽略了他們的感情。
也許，這一次，我和宋宜欣的事情，就是上天在懲罰我。我和宋宜欣，我們本來親密的友誼，這一次事件之後，徹底不可能了。並不是我們中有一個人小肚雞腸，而是，我們沒有機會再見麵。
學校裏，同學們就不會允許我們見麵。
在外麵，就算是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宋宜欣的父母也不會再讓宋宜欣和我見麵。
宋宜欣羞愧地想要死掉，而我則是那個能夠讓她迴憶起這件事情的元兇。
我看著走廊對麵，被同學們圍著走過來的宋宜欣，除了大腦中飛快閃過的內容以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想到。
我隻是出來上個廁所而已，不過上述事實確實是真的，那個事件過去已經一個星期。高考倒計時的牌子已經翻了七頁，這七天裏，高三的學生們可能又複習完了一章，考完了三次試，我們學習了班章，做了無數的習題。
可是，我一次都沒有，和宋宜欣見到。
除了這一次，我久違地，看到了出來的宋宜欣。
宋宜欣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禮貌的笑容，聽著圍著她的同學說著什麽有趣的話。她瘦了很多，臉上也沒有以前健康的紅暈，最近應該沒有打球，相反，我看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也許還沒有完全從上次的事件中緩過來。
我呆呆地看著她，看著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過的麵容，我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麽？裝作沒有看見？還是說過去打個招唿？
她的朋友們看到了我，立刻變成了古羅馬軍團的龜甲陣，如果她們手上有盾，這個時候就能嚴嚴實實地把宋宜欣包進去。她們帶著明顯的敵意看著我，故意挑了離我最遠的邊緣走過去，如同我隨時會撲過去把宋宜欣吃掉一樣。她們甚至強行擋住了我和宋宜欣的視線，不讓我們對視。
“快走快走，那個強奸犯就在……”
“你看到了嗎？他再看著宜欣啊……真是死性不改！”
“好惡心啊這個人……”
哇哦，我想到了曾經的秦嵐啊。秦嵐的朋友現在態度對我反而緩和了啊，我感覺你們比秦嵐當時的朋友還有惡毒啊，秦嵐的朋友隻是嫌棄我你們是恨我啊。
“喂，你們幾個，說話注意著點。”
秦嵐從廁所走出來，甩著手，瞪著她們，說。
幾個女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站出來，指著秦嵐，皺著眉頭罵道：“少管閑事啊你，你護著他幹嗎？一個臭強奸犯而已，怎麽的，你喜歡被強……啊啊啊！！”
喂喂喂秦嵐你輕一點啊！我都聽見她手指哢哢的聲音了！
秦嵐麵無表情的抓著那根食指，用力將它掰成了一個扭曲的弧度，那個女生的臉疼得幾乎扭成一團，她幾乎要跪在地上，手指的疼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如果說秦嵐這個時候硬生生給她掰斷了，我都不覺得吃驚。
“說話注意這點，秦風如果是強奸犯，他還能悠哉悠哉地站著嗎？警察都不管了你們還想怎麽樣？怎麽著，想讓我告你們誹謗是嗎？還有少拿你的指頭指人，你爸媽沒告訴過你那手指指人很不禮貌嗎？你難道要我教育你？”
秦嵐鬆開手，冷冷地看著這一群女生，那個女生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手指抽泣著。走廊裏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看著這邊，秦嵐從來沒有給人這種感覺，這種冰冷如同刀刃一樣的外表，以前都是我獨享的。
啊，這麽一想我居然有點驕傲。我呸，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好驕傲的啊！不過少女你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你平時不是優雅可愛知性的美少女嗎？突然間這麽暴力真的好嗎？你就不怕你的仰慕者們從此都嚇跑了？！
“喂！你們幾個女生居然打架！哪個班的？跟我們走一趟！”
我看過去，鬆了口氣，是學生會的兩個幹部，也許是聽到了聲音趕過來的。她們走到了現場，扶起了那名女生。秦嵐把學生卡遞給她們，跟著她們離開了。我並不擔心，學生會主席現在還是會長，隻要說明原因，秦嵐就不會有事。
宋宜欣的盾牆中裂開了一塊，我看到了她的臉。
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正看著我。
時隔一個星期，我再次和那雙閃耀的眼睛對視上。不過，這一次，我看到的不是靈動，不是開心，不是少女的狡黠，而是，祈求的痛苦。那種在痛苦中祈求的痛苦，那種在痛苦中希望解脫的痛苦。
她的唇輕輕地動了動，然後，被剩下的同學帶到了廁所裏麵。
我愣了愣，轉身，走向自己的班級。
我讀懂了那沒有說出來的幾個字。
“對不起”
明明，這應該是我說出來的才對。這件事情，在我一開始選擇這個做的時候，結局就已經確定了。我沒有和宋宜欣商量，擅作主張，那麽，我就要承擔所有的後果。按照我一開始的想法，這是一定的。
宋宜欣沒有錯。
會長說的並沒有錯，所謂的自己承擔，所謂的傷害最少的人，所謂的一切交給我，都隻是一個中二的想法而已。這世界上有無數種解決問題的方法，為什麽一定要自己選擇？明明人家才是當事人，你自作主張的把一切都辦好了最後還要擺出一副孤獨的樣子傷害著所有人。這種人，簡直就太可惡了。
這種人，太自私了。
吳墨熙坐在位置上，有些擔憂地看著我。吳墨熙對這件事並不是特別的關注，她知道了我沒有做那種事情後就放心了下來，唯一讓她難過的，就是我沒有聽她的話……其實那句話我一直就沒有記住過……
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她最近一直在忙著競選學生會主席的事情，她和宋宜欣不一樣，她要解決的是她的競選大綱的事情，這個女孩天真的認為隻要是承諾的比別人實際，態度比別人好就可以，但是，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完美。
如果說沒有宋宜欣這個事件的話，說不定這個時候我還在和宋宜欣跟著會長到處跑。不過也有可能是陪著秦嵐寫報告，幫著吳墨熙寫競選大綱什麽的。
拋去宋宜欣的事情先不去理睬，那麽就是學生會主席競選的事情。我不知道這次事件以後，宋宜欣還會不會繼續競選，如果她繼續的話，那麽我要怎麽辦？吳墨熙和秦嵐都要參加，那麽也就是說，我這次的選擇題是在這三個人中選擇一個。
我不能就這麽放棄了宋宜欣，如果說宋宜欣參加的話，那麽我就沒有什麽其他的選擇。因為我的緣故，宋宜欣的生活變成了一團亂麻，我至少，我支持她，我要讓她能夠，得到她一直努力的。
人們都說多事之秋，但是我覺得春天才是事情最多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春天的時候，我要麵臨的問題就這麽多。不過，也許是因為秋天的時候我攢下了很多的事情，在秋天的時候，我解決了吳墨熙的事情，我和秦嵐的關係有了變化，我認識了宋宜欣，在那個時候我種下了這一切的種子，現在，這些事情生長成了參天大樹，把我籠罩在了陰影裏。
而且這棵樹，非常的不好解決。
算算日子的話，我還要在清明節假期看一下爸爸媽媽，平時沒有時間過去，隻有清明節的時候，可以過去看看。
真是，父母活著的時候，我沒有怎麽陪伴著父母，父母死活，我還是沒有時間。這不是我不想的問題，而是，我的時間和精力不允許我去想。
但是，隻要有機會，我就一定要去。
和姐姐一起。
我說過的，時間這種東西，如果把自己看作參考係的話，事情越多，時間就會越慢。雖然說有些時候我們相反會覺得時間過得更快，不過那隻是幻覺，我是在用物理學知識嚴密的推導……好吧我是在胡扯……我最近的事情也是很多，我真的感覺到時間過得太慢，我看著窗外現在遲遲不願黑下去的天空，有一種我陷入了永恆的無力感。
天亮的時間越來越長，在我的眼裏，這每一天都漫長地如同耗盡了我的一生。我本來認為這件事情不會影響我，可是，現在的我，真的感覺到了痛苦。並不是因為那群學生看我的眼神，也不是因為他們的態度，而是，宋宜欣的痛苦。
宋宜欣的痛苦也許連接著我的心髒，我一直，惦念著她。
我從來沒有過這麽後悔，這麽痛恨自己作出的決定，我從來沒有這麽厭惡過我自己，我從來沒有如此想要道歉。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這樣，就好像有術士在我和宋宜欣身上套了致命連接一樣（dota2術士的技能將幾個敵方單位鏈接到一起，如果其中有一個單位受到傷害，其餘的單位都要額外承受此傷害的20%）。我承受著和宋宜欣一樣的痛苦，也許是因為，我永遠也忘不掉，那一天，看著扭打著的我們時，宋宜欣那絕望痛苦後悔害怕的眼神吧。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人類的眼睛中，能流露出那麽多的負麵情緒。
大概也是因為，現在的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她們。
失去我現在，為數不多的朋友。我並不是喜歡孤單，我並不是喜歡一個人，我隻是，無法改變自己而已。
可是現在，我珍惜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