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前往總兵府送交行文的護兵,眼瞅著就要到達目的地,卻在總兵府外的大街上遭遇不測。被胡同裏突然冒出的兩個漢子,從馬上撲了下來。那兩個漢子,動作十分敏捷,將人撲倒之後,伸手抽出短刀,直接插到護兵的胸口。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街口處,轉過二十多號人來,這二十來人,都是身體健碩的青年,一個個腰間掛著佩刀,雄赳赳、氣昂昂。在這些人的身後,還有一輛馬車,車廂上掛著簾子,也不知道裏麵坐著何人。


    兩名護兵在中刀之時,各自發出一聲慘叫,這聲音正好被拐過來的二十多名青年聽到。其中一名青年大聲喝道:“前麵是幹什麽的?”


    “我們是總督嶽大人派來的,快來救命啊!”聽到問話,一名護兵咬著牙大聲喊道。


    兩名刺客聽到問話,則是一驚,其中一個,拔出短刀,衝著身下那大喊的護兵狠狠補上一刀,跟著便朝他的懷中摸去。另一名刺客也是如此,可在他要把短刀拔出來的時候,他的手竟然被身下的護兵握住。


    街口的漢子們,聽到那邊叫喊是總督嶽大人的手下,立刻就愣了,不過見人不多,兩方加起來不過四個,於是剛剛喊話的青年一揮手,有六名青年抽出兵器,直接向前衝去。


    “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總兵府的地盤上撒野,不想活了嗎?”


    六人的速度很快,但距離護兵還有將近二十步,兩名刺客見有人衝來,心中甚是著急,那名伸手到一名護兵懷中搜查的刺客,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想要的東西,說道:“他身上沒有!”


    另外那名刺客,倒是有心搜身下之人的,無奈手緊緊被攥住,隻能叫道:“快來幫忙!”


    先前的刺客,聞聲過來,舉起短刀,狠狠插在那沒死的護兵左眼之上。鮮血濺出,護兵再次慘唿,當場身亡。騎在他身上的刺客,將握在手腕的雙手搬開,抽出短刀,伸手向護兵懷中摸去,可這時,六名青年已經距離他們很近,六人看的清楚,這兩個刺客好像是在搜找什麽東西。


    不管是找什麽,是人都會明白,死人身上的東西一定很重要。既然被撞到,而且死去的人剛剛還說是總督大人派來的,肯定不能讓人把東西搶走。否則的話,這事被自家將軍知道,起碼也得有一頓重罰。


    六人的身手很是焦健,跑在最前麵那個,幹脆抬手一刀,將手中的鋼刀拋射出去。


    這一刀是又準又狠,那名伸手入懷搜查的刺客,剛說一聲,“找到了”,跟著把手向外抽,可還沒等把東西拿出來,就聽後背風聲一響,“撲”地一聲,鋼刀已然刺入他的背心。


    “啊……”刺客痛唿一聲,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地朝左邊倒去。另一名刺客見同夥倒地,而腳步聲就在身後,實在不敢再行逗留,身子一動,朝一旁的胡同中鑽去,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前腳剛走,後麵的六名青年跟著到來。飛刀出去那個,蹲下身子,從刺客背心抽出刀來,又有兩個,俯下身子,對死掉的兩名護兵進行檢查。人現在已經死透了,不過剛才青年發現,刺客好像在一名護兵身上找到什麽重要的東西,所以有青年把手探入護兵的懷中,很快拽出一個大信封以及一枚大令。


    “你看這令箭……”青年把令箭遞給剛剛飛刀出去的青年。


    那名青年伸手接過,瞧了一眼,是大吃一驚,“這是總督衙門的令箭,你手上的那個信封上寫的什麽?”


    手拿信封的青年正在低頭細看,信封已然被鮮血浸紅,但是上麵的字還能看到。“這是總督大人給咱家老爺的行文,看來是很重要啊。”


    “老爺現在不在府中,咱們先把東西交給少爺,讓他處置吧。”手拿大令的青年站了起來,並從那名青年手中接過信封,朝後麵跑去。


    後麵的馬車現在已經停下,十幾名青年手持武器,在一邊護衛。


    “怎麽停了。”車內傳出一個青年的聲音,伴隨著聲音,車廂的簾子也被挑開。


    車簾挑開,一個青年男子的身子露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裴英傑。在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妙齡少女。


    小九是裴英傑的貼身書童,此刻正站在馬車旁邊,擺出一副赤膽忠心的樣子,聽到少爺問話,連忙接茬說道:“迴少爺的話,是前麵行兇殺人,府上的扈從已經上去,兇手死了一個,另外一個跑了。”


    “原來如此。”裴英傑說話的時候,已經看到前麵的情況,正有自己的扈從朝這邊跑迴來。


    那青年的速度很快,幾步來到馬車之前,躬身說道:“公子,出大事了?”


    “不就死個人嗎?能有什麽大不了的。”裴英傑不以為然地說道。


    “死的那兩個人先前大喊是總督嶽大人派來的,剛剛我們過去,搜了一下,在他們懷中翻出這個。公子您瞧,這確是總督衙門的大令,還有一封行文,是個老爺的。”青年說完,雙手呈上行文與大令。


    小九上前接過,見行文之上滿是鮮血,嚇了一跳,連忙轉交給坐在車上的裴英傑。裴英傑看似蠻有膽量的,可見到這麽多血,也有點哆嗦,仔細瞧了瞧大令,說道:“你確定這是真的?”


    “屬下雖不敢斷言,但確定是真的。”青年答道。


    “這東西是給父親的,可我父親正在大營閱兵,不在城內,也不知晚上能不能迴來。這樣吧,你們將屍體收了,先迴府去,等我父親迴來,我把東西轉交給他就是。”裴英傑說道。


    “是,公子。”青年答應一聲,跑到前麵傳達命令,收拾屍體。


    裴英傑將車簾放下,將令箭和公文放到一邊。他對這兩件東西不是很放在眼裏,可是坐在坐在他身旁的那個妙齡少女,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行文和大令。


    車子緩緩移動起來,因為就在總兵府門口的街上,所以很快到了地方。停下之後,裴英傑跳下馬車,把行文和大令交給小九拿著,待妙齡少女從車上下來,這才朝府內走去。


    扈從們在府外需要跟著少爺,迴到府裏,就不用像跟屁蟲一樣了。裴英傑與小九、少女三人來到後院。


    裴公子自從上次被父親從總督行轅領走之後,就被老爺子關在府內,半步不讓離開。不過他終究還是疼愛兒子的,在嶽大人離開杭州,對兒子的監管也就鬆懈下來,準許他沒事出外溜達溜達,可前提是不許生事,並派了眾多家兵,在旁監視。有句話叫見過鬼還不怕黑麽,裴公子在昭獄住過,又在總督行轅挨了打,站了站枷,心氣已然沒以往那麽高了,在杭州城裏也不敢生事,頂多就是去一些風花雪月的地方,該消費就消費。


    說來運氣不錯,裴英傑在一家高檔記院中,結識了一位姑娘,這位姑娘色藝雙絕,和裴公子也談得來,於是裴英傑最後幹脆花大價錢給他贖了身。姑娘名叫玉嫣,就是現在跟在他身邊的妙齡少女,二人今天是去西湖泛舟,玩的高高興興,方才迴府。


    不過說來也巧,正好遇到這檔子事。


    三人來到裴英傑的房間,裴公子和玉嫣在上手坐下,小九拿著公文和令箭,小聲說道:“公子爺,這‘嶽剃頭’的人竟然會在咱們府外遇到刺客,顯然刺客是衝著他手上的令箭和公文來的,這上麵的內容,搞不好是什麽緊急的事呀。”


    “緊急又怎麽了?該我什麽事,等我爹迴來,我把東西交給他就是。”裴英傑不屑地說道。


    “老爺是今天去大營視察的,按照以往的情形,少說也得三五天後才能迴來。這事萬一太過重大,給耽誤了,搞不好那‘嶽剃頭’一發火,咱家老爺會受牽連呀。”小九小心地說道。


    “對呀。”經小九一提醒,裴英傑才反應過來,說道:“你說的不錯,那個倒黴嶽肅,脾氣向來不好,它媽的,要是真犯到他的手裏,出什麽事,還不一定呢。這樣,你現在就派人出城,給我爹送信去。”


    “是,少爺。”小九答應一聲,把信放到一邊的茶幾上,轉身就要出門。


    “且慢。”就在這時,坐在裴英傑身邊的玉嫣突然開口了。


    “怎麽了?”裴英傑轉頭看向玉嫣。


    小九則是帶住腳步,不解地迴過身去。


    “公子,天色都這麽晚了,想來老爺都已經睡了,少爺何必這個時候,派人前去打擾。什麽緊急的公文,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呀。我看不如明天再送吧。”玉嫣說道。


    裴英傑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點頭說道:“也是,再急的公文,也不差一個晚上,那就明天去送吧。小九,你去叫廚房準備飯菜,玩了一天,我也餓了。”


    這封信要是現在去送,裴玄馬上出兵,正好可以趕上嶽肅訂好的決戰曰子。可要是晚了,可以說,每拖上一個時辰,裴玄趕到的時間,就會晚一個時辰。現在申時,將近酉時,待到天明再送,起碼晚上六個時辰。


    六個時辰,能夠改變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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