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裏,還能有誰臉大的讓我等,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沒課,躲在被窩裏,不肯出來的作者說:凍死了=。=


    ☆、反轉


    謝無淵說到一半的時候,何賀忽然有了一個讓他難以置信的猜測,這會兒聽完了謝無淵的話,更是滿臉詫異。


    半晌沒迴過神來。


    何賀終於反應過來,慣來冷淡的表情,有了裂痕,語氣躊躇:“謝無淵,你今晚不走了吧?”


    這留宿說的隱晦,可其中的意味,兩人都明白。


    謝無淵嘆了口氣,指著外麵的月亮:“二爺喲,您老人家抬頭看看,現在都什麽時辰了?我今兒要是不走了,您明兒就真的臥床不起,不用復職了。”


    何賀還想說什麽,被謝無淵給打斷了,“快睡吧,現在都三更天了。”


    謝無淵臨走前囑咐,“你真的該休息了,記得把頭髮擦幹再睡,往後天兒漸漸的冷了,別著涼。”


    ――――――


    刑部尚書府。


    “怎麽,”孔博遠抬眼看麵前的人,“抓來的那個侍衛,鬆口了嗎?”


    孔博遠眼前的人,不高,中等個子,也算不上矮小,麵孔極其普通,舉止也不粗俗。


    擱在一般人身上,就算沒有什麽浩然正氣,也多少算是人模狗樣,可偏偏他眉眼之間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猥瑣氣質,讓人難以把眼前這人與“好人”聯繫在一起。


    孔博遠眼前這人,正是那日陪孔博遠去無影樓的小廝蔡術,主僕二人,一人扮作二皇子,另一人扮作二皇子的貼身侍衛。


    孔博遠嘴裏的那個侍衛,說的就是當日蔡術假扮的那個二皇子的貼身侍衛。


    蔡術今日一副書生打扮,瞧著是直接從幕僚府過來的。


    蔡術在刑部尚書府充做幕僚,檔案在幕僚府裏掛著,這是他明麵上的身份,實打實的一個梁朝人。事實上,孔博遠身邊的這位蔡術,壓根不是什麽幕僚,而是一個能人異士,他最出眾的也並非文采,而是隨意的改變身形與容貌。


    蔡術極為擅長易容之術,當初孔博遠易容成二皇子,前往無影樓買三位親王的命,就是他給動的手腳。


    那張酷似二皇子的臉,還有相仿的聲音,甚至成功瞞過了無影樓的影子部統帥影六,想想影六是什麽人?統領整個無影樓信息資料的總負責人,這樣一個人,小來大去的易容,完完全全可以輕易識破。


    由此可見,蔡術易容手段之高超,竟至於斯,生生將影六蒙蔽。


    要不是孔博遠後來動作太大,無影樓樓主察覺不對,二皇子至今都要背著“殺兄弒父”這口鍋。


    當然,這種找人背鍋的做法,是孔博遠習慣用的手筆,一開始是茅家,現在是二皇子,計謀上沒有蔡術什麽事兒,但技術上,全靠了蔡術高超易容術的支持。


    以孔博遠的謹慎,能用這個法子,就足以說明蔡術的易容手段,極其出眾。除非孔博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沒人能識破這個易容,不然這個法子再怎麽一舉三雕,他孔博遠也不會冒險去用。


    事實上,孔博遠所料不差,這世上的確沒人能識破蔡術的易容。


    孔博遠扣黑鍋失敗,原因並不在蔡術的技術支持上麵,恰恰相反,孔博遠的失敗,和易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無影樓樓主當時與“二皇子”麵對麵,都壓根沒意識到這個“二皇子”有問題,更別說放二人迴去之後了。要不是後來孔博遠動作太大,正好撞在了無影樓樓主的地盤上,那麽無影樓的檔案裏,記錄的恐怕就是“二皇子:於某年某月某日來無影樓找人刺殺其兄弟及侄子。”


    照這麽說,蔡術也算是一個身懷絕技的人了,又怎麽能甘心居於一個小小的刑部尚書府,做一個小小的幕僚呢?


    這就要說一說這個叫蔡術的人的身份了。


    蔡術雖然麵上是孔博遠的下人,可實際上,他是芪國皇上安插在孔博遠身邊的半個眼線,官職爵位雖然沒有孔博遠大,不過在皇上麵前說得上話,別說孔博遠了,在芪國,就算一般的公爵伯爵,平常裏瞧見蔡術,也要敬他三分。


    “這話你不該問我,我又不負責審人。”蔡術合上手中的摺扇。


    “皇長孫的事兒不能拖了,”孔博遠完全不在意對方的態度,一心想把這案子給結了,“活的不行,弄死了也一樣。”


    “嘖,”蔡術嫌棄的後退幾步,“我可不在死人身上動刀。”


    “沒讓你給死人易容,”孔博遠嘆氣,“找個身量差不多的,弄完了替上。”


    ――――――――――――――


    朝堂


    皇上公開審理“三親王遇刺”一案。


    眾人譁然。


    雖然說吧,皇上這個位置,是通過殺兄弒父奪來的,可這涼王當了皇上之後吧,最瞧不上的,就是這殺兄弒父。


    這個心思吧,其實特別好理解,真的,以前他就是一個普通王爺,兄弟叔侄們殺誰,也殺不著他,可現在吧,他屁股底下的就是皇位,這兒子孫子們呀,起了殺心呢,第一個幹掉的,一準是他。


    所以說呢,皇上最煩殺兄弒父的人了。


    這會兒瞧見案子終於結了,背後的主謀竟然還是輩分最小的皇長孫,皇上心裏的那一把火啊,“蹭”的一下,就燒上來了,堪稱怒火攻心。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嘖,皇上生氣了,滿朝文武,還有哪個敢頂風作案,給長孫求情?


    沈瑞可沒這個膽子。


    他偷偷摸摸的把袖子裏的紙條撕了個粉碎,權當今天早上沒瞧見施成白,也不知道陳以柳找人帶給他的話。


    什麽?你說啥?――


    風太大,我聽不見!


    皇長孫沒背上案子的時候吧,他幫一幫皇長孫,那是知恩圖報,畢竟他沈瑞是太子伴讀出身,受過太子的恩德,現下太子沒了,照拂太子的子嗣,理所應當,說不得還能被傳為一段君臣的佳話。


    這會兒皇長孫身上背了這麽大一個罵名――


    嘿,他沈瑞又不傻,才不幹這些傻逼兮兮的破事。


    “孔愛卿!”皇上把摺子一摔,“你說皇長孫是幕後主使,證據呢?!”


    孔博遠被怒氣滔天的皇上點名,不緊不慢的出列,一條一條的羅列近日來搜集的各種證據。


    話裏話外,無不指責皇長孫手段殘暴,欺君罔上。


    大臣們紛紛附議。


    “朕問你,證據呢?!”皇上強壓怒氣,再次問道。


    “還請皇上允許證人上殿。”孔博遠沉聲請示。


    “可以。”皇上應允。


    當即小德子就高唱“帶證人上殿!”眾人齊刷刷的迴頭望向大殿門口。


    門外的侍衛們,在檢查過證人的衣物後,拿開架在門前的樸刀,將人放行。


    太子一派的老臣,有想出頭替皇長孫辯駁的,在看見所謂的“人證”後,也都偃旗息鼓。


    大殿一陣寂靜。


    每個人的唿吸都清晰可聞。


    沒有人能想得到,孔博遠找的證人,竟然是皇長孫的貼身侍衛。


    辯無可辯。


    皇上當年賜給太子的侍衛,太子轉賜給皇長孫。


    這人對皇室忠心耿耿,對太子盡心盡責,對皇長孫更是鞠躬盡瘁,萬萬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


    這樣的一個人,之前的主子是皇上,之後的主子是太子,都是對他有大恩大德的人,更何況,這人從小就被皇室教導,對主子忠誠是他一輩子的終極信仰,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會刻意抹黑皇長孫的。


    除非皇上指示,或者太子從棺材裏爬出來。


    朝堂形式很快的呈現明顯的一麵倒。


    皇上瞧著底下當年自己賜給太子的侍衛,長嘆一聲,轉頭看向另一側。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皇上心裏暗自搖頭,麵上卻不動聲色。


    “諸位愛卿,可還有異議?”皇上沉聲發問,鋒利的視線掃過場下的每一位大臣,試圖從他們的身上,表情上,發現些什麽端倪。


    無人應聲。


    石躍今盯著自己的腳丫子,一言不發。


    皇上的目光掠過謝承文,落在袁默身上。


    謝禦史好是好,可惜,不容易駕馭。


    謝承文謝禦史謝大人對大梁朝的忠心,簡直稱得上是天地可鑑,多少年來如一日,在納言進諫這條路上,不分時機,不分場合,不分地點,隻要抓住了人,抓住了錯誤,無論他心情好或者不好,也不管皇上心情好或者不好,都會勇往直前,從不退縮,直到把人成功的關進大牢。


    不過,謝禦史算是皇上可以信任的大臣之一,也是皇上為數不多的心腹。


    可惜,謝承文這個禦史,太盡忠職守了!無論如何,這會兒都不能點他出列,


    謝禦史盯上的大臣,沒啥好下場。皇上至今都記得那一個一個被謝禦史彈劾的官員,裏麵折了他好幾個心腹候選人,皇上為此心痛不已。


    皇上的視線最終落在當朝丞相身上,他指著袁默詢問。


    “袁愛卿,這事兒你有何看法?”


    作者有話要說:  上了一天課的作者趴在桌子上,小聲說:故事為什麽會越寫越多?


    ☆、朝堂反轉


    袁默上前一步,表情平靜,作揖行禮,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皇上,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皇恩浩蕩,普及天下,吾皇明察秋毫,功德長存,……”


    皇上不耐煩的打斷袁默叨叨沒夠的話:“夠了,給朕說重點!”。


    “哦,”袁默低頭,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臣沒啥看法。”


    皇上恨不得下去踹他兩腳,真真的讓這群王八蛋氣的頭疼,最後也隻能揉著太陽穴,無奈妥協:“那朕就下旨,把這個案子給結了。”


    “皇上,且慢。”施成白出列,長鞠一躬,聲音低沉,表情鄭重,“臣尚有本奏。”


    皇上拿眼覷他,戶部尚書,也算是半個皇上的人,不過施成白平日裏跟太子一派關係就不錯,雖然沒有站隊,不過與太子一派過從甚密,就不能排除此時施成白站出來,是為了給皇長孫說情的可能。


    “成白啊,要是給皇長孫求情的,就不用說了。”皇上對施成白多少還有點好感,放緩聲音勸他迴去。


    施成白作揖,表情自然,他不緊不慢的應聲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點,臣還是知道的,臣要說的,不是皇長孫的事情,而是沈瑞沈大人的事情。”


    “沈瑞?”皇上朝左邊望去,沈瑞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兒,沒缺胳膊沒少腿兒的,皇上頗感奇怪,“施愛卿倒是說說,這沈瑞怎麽了?”


    群臣也在心裏議論紛紛。


    施成白一直是老好人,不怎麽管事兒,也不愛往身上攬事兒的,慣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堂之爭也好,黨}派之爭也罷,施成白一直是兩不相幫的,這會兒怎麽突然站出來,平白無故的點名沈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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