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聽,全都大喜過望,身逢絕境之時,陳瑕卻帶來了一絲曙光。

    屍突炎問道:“我要殺你,你卻來救我?”

    陳瑕道:“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那麽多,你們在這裏等著,聽到外麵喊殺聲起,便一起衝出去,裏應外合,定然可以逃出生天。”

    陳瑕也沒有過多時間解釋,一個地滾,又出了帳篷。

    原來車銀花和莫那婁部落頭領死在當場,屍體總要抬出去處理,陳瑕得到機會尾隨而去。此地正在濡水河畔,匈奴兵便把兩具屍體扔進河裏,叫屍體順水而去。陳瑕看在眼裏,心中暗道:那車銀花統領整個遼西,沒想到最終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隻可惜她再也迴不去扶餘國啦,畢生之願也隻能化為泡影,隨波而去。

    等那兩個兵丁迴來的時候,陳瑕先從背後偷襲打倒一人,再點了另一人的穴道,逼問他毒霧的解藥。

    初時,那匈奴人不肯說,陳瑕便威脅道:“你要不說的桂花,莫那婁怎麽死的,我便叫你也怎麽死!掌門不叫我濫殺無辜,但是你們這幫人太過兇殘,把你千刀萬剮也不嫌多!”

    說著話,按住那人的口鼻,使了個分筋錯骨手,將他手腕扭斷,陳瑕的力氣也大,加上今天氣憤難平,力量比平時還要大上三分,那小卒受刑不過,隻好從實招來。

    此毒的確是巫仙所賜,叫做兩袖清風,有時為黃色煙霧,遇冷則變成白色,嗅到之人便渾身乏力,肌肉僵硬。拓跋紅是巫仙聖火教的弟子,所以他可以發這種毒霧,匈奴人事先服了解藥,就不會中毒,基本上跟隨唿衍潔到此的小兵,人手一瓶。

    那小兵把解藥交給陳瑕,陳瑕就將他穴道點了,再去另一人身上一翻,果然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小瓶,加上之前他又見過拓跋紅用此物解毒,料想那小兵所言非虛。

    陳瑕扒了一人的衣服給自己換上,拿了他的彎刀,便又悄悄迴來,此時夜色朦朧,也不曾有人留意他。

    那帳篷前的看守並不嚴,都知道裏麵這幫人中了毒,行動不便,因此大多數的人都比較關心外麵的動靜,這裏就隻有兩個小兵把守。陳瑕繞到帳篷後麵,然後用彎刀把帳子劃開,他才進來與屍突炎等人報訊。

    屍突炎心中感激自不必多提,陳瑕再從帳篷裏出來,便琢磨著得把慕容廣放下才好,可是慕容廣被吊在一根高杆上,那裏燈火通明,就不容動手。

    就在這時,唿衍潔卻突然從帳內走了出來,拓跋紅笑嗬嗬地跟在後麵,“這次多虧了將軍,否則這些人哪能這麽聽話?”

    唿衍潔微微一笑,“是否聽話,還要看他們什麽時候去玉門關,此間事了,我這一百多人,就先給你差遣,你迴到部落之後待我恭祝拓跋頭領不日便可一統鮮卑。”

    “沒問題,沒問題。”拓跋紅笑道:“但不知這個慕容廣,該如何處置?”

    唿衍潔道:“輪迴生死丹毒性猛烈,沒人可以承受得了,他一日不降,你便折磨他一日,一個月不降就折磨他一個月,我不信慕容廣是鐵打的。等你們收服慕容部落之後,那鮮卑就是拓跋部落的,拓跋琦便是名正言順的鮮卑之主,而你則是開國的元勳,到時候你可不要忘了我們匈奴的好處。”

    “那是自然。”拓跋紅滿臉堆笑。

    別看他是巫仙聖火教的門下,但國事不比江湖事,拓跋琦想要成就霸業,背後需要的是匈奴人的支持,唿衍潔已經是匈奴舉足輕重的人物,拓跋紅自然全力巴結。輪迴生死丹本來也是聖火教之物,可解藥在匈奴的手裏,而不在拓跋紅的手裏,巫仙展紅綾叫各個勢力為她所用,又互相牽製,其手段便是如此高明。

    拓跋紅又問道:“將軍勞累了一天,又何必這麽急著要走呢?不如休息一晚,明日登程。”

    唿衍潔牽過自己的大黑馬來,說道:“我的任務就是阻止大漢與慕容廣結盟,如今已經完成,還要速速趕迴西域,處理鄯善的事宜,此地就交給你們拓跋部落的人啦。”

    陳瑕聞聽心中一動,“怎麽鄯善的事唿衍潔也要插手?唿衍潔插手,就說明匈奴會插手……那他到底是幫著阿布提還是幫著多利親王呢?我哥哥擄走阿布提和阿曼,多半也是和此事有關。”

    陳瑕以為阿曼也被陳瑜抓去,殊不知另有其人,他打定主意: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迴西域走一趟。

    正思索間,唿衍潔已經縱馬而去。拓跋紅目送唿衍潔離開,顯得十分虔誠,與方才耀武揚威的樣子,有天壤之別。

    等拓跋紅迴去大帳,陳瑕便假裝在院子周圍來迴走動,看起來好似巡邏,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溜溜達達地就到了吊慕容廣的高杆附近,一邊走,一邊說道:“慕容頭領,你也有今天。”

    慕容廣以為他是匈奴小兵,看也不看他一眼,陳瑕故意學著匈奴人的口氣,道:“怎麽,你不服氣?別以為你真的是什麽鮮卑王,你現在不過是階下之囚!你再瞪我,老子便揍你!”

    這番話自然是說給那些巡夜的小兵聽的,旁人也不知道家夥沒來由地招惹慕容廣做什麽,遠遠地看著他罵人,也沒人阻攔。

    陳瑕一把抓住慕容廣的頭發,可是手卻向上一托,他知道慕容廣吊得久了,這個時候,滿臉通紅,再多吊一會兒,搞不好就要七竅流血。

    慕容廣與他四目相對,微微一愣,陳瑕對他頻使眼色,慕容廣會意,罵道:“你這走狗,最好給我個痛快。”

    陳瑕從抬屍體的小兵身上搜出兩瓶解藥,之前的一瓶給了屍突炎,如今還剩下一瓶,說話的時候,究竟把瓶蓋打開,慕容廣一邊說話,一邊吸氣,不多時,身上的僵硬便解了。陳瑕又咬破了小指,也對著慕容廣的口內一彈,距離太近慕容廣,沒看清陳瑕給他彈進嘴裏的是什麽東西,不過得身上的痛癢卻立即解除。他這才知道知道陳瑕是來救他的,恐他被人看破,對著陳瑕張口便咬,“你給我滾,再敢過來,我便咬死你!你們這幫匈奴畜生!”說完又低聲道:“你打我!”

    陳瑕一愣,慕容廣道:“你得打我,不然會連累你。”

    陳瑕猶豫了一下,卻看到很多人都在向這邊張望,無奈之下,隻好給慕容廣一個嘴巴,雖然他不想使多大的力氣,可這一巴掌,還是把慕容廣打得口鼻流血。

    有匈奴的小頭目指著陳瑕,罵道:“喂,你幹什麽,人家好歹是盟主,要打的話,自有拓跋頭領來打,輪得到你猖狂,滾一邊去!”

    陳瑕嘿嘿一笑,轉身便走,本以為天衣無縫,卻不料那人忽然說道:“站住,我怎麽沒見過你?”

    慕容廣暗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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