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當林鳳鳴準備動手時,麵前人突然站定,背對著他開口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剛剛考慮同夥的時候,我們把死者身邊的人排查了一遍,可似乎漏掉還漏掉了一種情況。”林鳳鳴瞳孔驟縮,心下直唿不好,可事情已經徹底來不及了。燕雲毫無征兆地轉身,一把握住他想要抽迴去的手腕,反手一用力,林鳳鳴手中的匕首便應聲掉在了燕雲的另一隻手中。……被發現了!寒風陣陣吹過,林鳳鳴咬著唇下意識後退,卻好巧不巧撞到了身後的樹幹,這下子徹底退無可退了。那人握著匕首好整以暇的靠近,用沒開刃的部分貼著他的臉頰緩緩往下,滑過下巴和輕微顫抖的脖頸,最終抵在他的腰上,帶著笑意開口道:“下手這麽慢,不像你的作風啊林寧寧。”林鳳鳴靠在樹幹上,聞言睫毛輕顫沒有說話。“看來我們寧寧病是真的好了,中午那頓藥沒白喂,不枉我又親又抱地哄了那麽久。”燕雲仗著拿捏住了林鳳鳴的軟肋,對方此刻正是敢怒不敢言的時候,當著鏡頭便信口胡謅起來,“想謀殺親夫動手還這麽慢,難不成是在想後果?”說著他用匕首勾起了林鳳鳴的下巴,頗為狹昵地用冰涼的匕首拍了拍對方的側臉:“所以……想清楚了嗎,沒成功的後果是什麽?”林鳳鳴渾身一顫,眼神幾乎是瞬間就閃躲起來。“又開始裝啞巴是吧?”燕雲見狀也不惱,隻是輕笑了一下,語氣卻無比危險,“寧寧,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我替你瞞下去。”燕雲收斂了笑意,在觀眾們的嚎叫聲中低頭吻了吻麵前人的嘴唇,“二……”林鳳鳴事到臨頭還嘴硬,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直截了當地打斷道:“我要是不說呢?”燕雲眸色發暗地看著他,握著匕首貼住他的鎖骨往下一按,微涼的刀尖一下子塞進了他的衣襟之中。“如果不說……”燕雲在驟然僵下來的美人耳旁道,“那我可就要在這裏刑訊逼供了。”第73章 真相寒風凜冽中,林鳳鳴穿得無比厚實,領子上的白色絨毛簇擁著脖頸,越發襯得他容顏如玉起來。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清冷無比,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大美人,此刻卻懷抱著一個暖水壺靠在樹幹上,因為塞進衣領的微涼匕首而不住顫抖,連眸子都不敢抬,一副無措又害怕的樣子。觀眾們此刻已經快把直播間嚎塌了:“刑訊逼供?!在這裏??我可以!!!”“草草草,之前誰說的要看寧寧刺殺失敗的敗北cg,這不就來了嘛!”“按我這麽多年的遊戲經曆,刑訊逼供大概率是要吊起來的……嗯,希望雲子哥敬業一點”“你們這些遊戲它正經嗎?”“啊啊啊啊你小子怎麽能把匕首插在那個地方!!你別太會了啊!”“合理懷疑,如果不是寧寧發燒剛好,再加上天氣寒冷,雲子哥估計能直接把腰帶挑開”林鳳鳴靠在樹幹上瑟縮地想垂下眸子,卻被人掐著下巴抬起來臉:“想好了嗎?選哪個?”他唿吸一滯,半晌道:“……你拿什麽保證你不會說出去?”燕雲挑了挑眉,抽出匕首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林老板,你現在的身份可是嫌犯,你確定要跟我討價還價嗎?”被衣領內的肌膚捂到發熱的匕首拍在臉頰上,幾乎把那處軟肉擠壓得變了形,堂而皇之的威脅中又帶著說不出的狹昵。林鳳鳴被人用刀抵在樹上,大腦卻在此刻有些不合時宜地走神。拋去妝造,燕雲入戲的樣子像極了真正的警察,他在之前的電影中也並非沒有演過。雲英曾經和林鳳鳴提過,燕雲和雲燕小時候都因為母親的緣故對警察這個職業無比向往,都產生過長大後要當警察的想法。隻不過在後來的成長中因為各種原因放棄了。林鳳鳴不知道他的出現對燕雲而言算不算這些原因中的一種,眼下他卻心底生出了一個莫名的想法如果兩人沒有認識,燕雲會不會選擇當一個警察?之後或許他們會再見麵……“或許”這個詞,他有些不喜歡。林鳳鳴想到這裏抬眸看了看燕雲,突然毫無征兆地抬頭吻了吻對方嘴唇。燕雲毫無防備直接被他親愣了,耳根竟然一熱,沒開刃的刀鋒因為手抖而滑落,差點碰到他自己的脖頸。觀眾們也看呆了:“臥槽,高手過招”“啊啊啊啊遊刃有餘的大美人我好愛!!”“狠狠腦了正直年下捕快x大美人寡夫,正直的小捕快以為自己把貌美寡夫do到七葷八素神誌不清,其實都是演的!!”“太釣了,草草草連死者都是你們y的一環吧?!”燕雲迴過神後連忙清了清嗓子:“……賄賂也沒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林鳳鳴見狀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默默在心中把剛剛那個“或許”劃掉,即使他們在人海中並不相識,最終也一定會再次遇到。不過即使見麵,大概率也是因為有什麽事需要林鳳鳴親自去警局或者派出所,比如說林勇輝家暴,兩人才會在這種正式場合下見一麵。辦理案件的過程中,兩人會熟識,案件結束後,他們會吵鬧著再次走在一起。如果林鳳鳴想再次把林勇輝一勞永逸地除掉,燕雲還是會出手,甚至會故意放棄還手的機會,畢竟襲警是重罪。而這種情況和現在的區別大概在於……燕雲是真的能申請下手銬,待林鳳鳴蘇醒後,等待他的就不止是滿屋的鏡子以及布條,而是貨真價實的玫瑰金手銬了。以燕雲的性格,怒極的情況下他大概率不會直接發難,而是會用手銬把林鳳鳴鎖起來,一點一點地“拷問”,直至錄下每一句帶著哭腔和求饒的“供詞。”……說起來警局的手銬能給家屬用嗎?不管能不能,此刻林鳳鳴都有些慶幸節目組沒給他準備手銬或者其他什麽“刑具”。燕雲見他半晌不說話,忍不住“嘖”了一聲:“別想著狡辯或者其他辦法,在我這都沒用。不願意說是吧?那我替你說。”林鳳鳴終於抬眸看向了燕雲,卻見對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道:“你才是殺死死者的那個同犯,因為分贓不均,在墓地中將人殺害,而後拋屍時被意外逃到此地的花魁撞到,你被他拿此事威脅所以答應讓他在你店中白吃白喝。”燕雲捏著他的下巴用拇指慢條斯理地碾過他的嘴唇:“得知我們到達現場,你便在第一晚起了殺人滅口的想法。”“設想的很不錯,但有幾個細節你忽視了。”林鳳鳴仗著燕雲不敢真的在鏡頭下對他怎麽樣,冷靜下來開始見招拆招,“第一,如果人真是我殺的,那座墓沒幾個人知道,我何必把他從墓裏背出去?第二,就算我真的多此一舉,你覺得以我一個人能把屍體從山上的墓穴中一路背到山下嗎?我圖什麽?”燕雲聞言緩緩蹙了眉,顯然也意識到了猜測中的問題,但他聞言並沒有開口,而是摟著懷中人的腰一邊無意識地摩挲一邊陷入了沉思。兩人之前私下裏聊正事時,手上都有些不怎麽能拿出來明說的習慣,故而他們倆此刻都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林鳳鳴也隻是被人摸的有點腰軟,定了定神繼續道:“最後,如果我想殺人滅口,為什麽一直等到現在?”“照你所說,那個花魁在我拋屍時就撞見了我,時間線和官府第一次派人調查的時間吻合,我就不怕他直接在官府麵前戳穿我嗎?”燕雲扣在他腰間的手驀然一頓,林鳳鳴見狀在心底小小地舒了口氣。“案發地在墓穴中,你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那具屍體時卻在山下,說明有人處心積慮把屍體從墓穴中背了出去。”林鳳鳴冷靜道,“要完成這個行為,說明當年一起參與盜墓的人,帶死者在內至少有三個。”燕雲聞言不置可否,摟著他的腰細細摩挲道:“照你的說法,你知道剩下的兩個人是誰?”“我知道。”林鳳鳴攥著手心繼續道,“一個是和他一起下鬥的花魁,另一個是在山腳放風的店小二。他們殺了人後,將屍體從山中帶出來……就是為了威脅我。”燕雲聽到這裏稍微鬆開了他一點,但也沒順著他的思路下去,而是挑了挑眉道:“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解釋剛剛為什麽要殺我。”“……因為我是他們同夥的第四人。”林鳳鳴張嘴就開始胡編亂造,“我雖然沒參與這件事,可贓物都是通過我賣出去的,就算我沒有殺人,被官府發現後我的下場也不會好過。”燕雲的眼神這才終於變了:“所以你才這麽信誓旦旦地認為是花魁和小二有問題,你早就知道是他們二人中的其中一人殺了死者?但害怕他們魚死網破,所以不說?”林鳳鳴抿著唇點了點頭:“……隻是不確定具體是誰。”“證據呢?”燕雲顯然已經信了八分,“你用什麽證明你說的話?”林鳳鳴決定賭一把:“死者給我留了關於山中其他墓葬的地圖,就在我屋裏的那柄劍鞘中,隻要迴去”他其實根本不知道劍鞘中有什麽,全憑直覺和猜測在編瞎話糊弄人,大腦在此刻飛速旋轉,誰知道話剛說到一半,二人身旁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兩人驀然扭頭,但已經有些晚了,他們隻看到了幾片因為偷窺者快速離開而被帶起的落葉。林鳳鳴的表情愕然了三秒立刻恢複了正常,這個出乎意料的人倒是坐實了他剛剛編出的胡話。燕雲顯然也因此徹底信了他的話,眯著眼鬆開他準備去追那人,卻被林鳳鳴一把拉住。他腳步一頓,林鳳鳴用另一隻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往下一拉低語道:“我知道的都說了……你說好不告訴別人的。”“當然。”燕雲低頭含著他的嘴唇舔吻了片刻,之後才輕笑道,“前提是……你說的都是真話。”兩人拿著那把劍迴到酒館時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除了青木之外的其他人全部到齊,連下午不知道為什麽失蹤的陽凱森也在店裏,隻不過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而且從眾人的站位看過去,陽凱森很像是被他們圍在了中間。林鳳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陽凱森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杯子。林鳳鳴忍不住開口道:“下午你去哪了?”“他哪也沒去。”程旭抱臂道,“就在花魁的屋裏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幹什麽,我們迴來得比預計的時間早了一會兒,剛好撞上他從那屋出來。而且還在屋子裏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喏。”說著他揚了揚下巴,示意眾人看他麵前桌子上的茶杯。“這是從青木房間裏找到的杯子。”穆央主動解釋道,“我用了劇本中設定的能力,經過查驗後……證明杯中有殘留的毒素。”林鳳鳴腳步一頓,忍不住看向陽凱森。劇本自由度這麽大,這人居然第一天晚上就給他愛人下毒?就連林鳳鳴直播間的觀眾對此也有點詫異,畢竟這兩人再怎麽說也是夫夫,雖然是開放關係,但他們先前表現得相當恩愛,自詡先進無比的關係,就算是遊戲,陽凱森又怎麽會在第一夜就給青木下毒呢?但更讓人詫異的是,陽凱森麵對證據居然就直接供認不諱了:“是我下的毒……但人不是我殺的。”燕雲敏銳地抓住了細節:“人還沒找到,你怎麽知道他死了?”林鳳鳴心下驀然一跳,隻聽陽凱森沉默了半晌後開口道:“我送完茶後為了確保他身死,過了半個小時又去了他的房間,當時他的‘屍體’在血泊中躺著。”場上霎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然後呢?”段星貝在驚愕過後有點緊張地詢問道,“後麵屍體是怎麽失蹤的?”陽凱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話說得嫌疑就太大了,眾人聞言自然不可能相信他真的不知道。在眾人的逼問下,陽凱森終於不情不願地開了口。“我拿到的這個角色和花魁有往來,因為工資不高,存不下錢,上個月還被老板克扣了工資,所以當花魁告訴我後山有一處寶藏時,我很快就心動了。”陽凱森道,“但是花魁遲遲不願說出寶藏的位置,我便決定在送茶時嚇嚇他,讓他告訴我寶藏的位置。”“但木子他……入戲不深,一直在跟我說別的事情,所以我就故意讓他喝了那杯茶。按設定那毒藥不會那麽早發作,一開始會很痛苦,所以下了毒之後我又拐迴去想讓他開口,卻沒想到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他。”“我很震驚,但這個角色的設定是金錢至上,我就暫時沒去管屍體,而是在屋裏找起了寶藏的線索,但是找到一半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林鳳鳴心下驟然停了一拍,他直播間的觀眾也跟著緊張起來,陽凱森卻沒有看到這一幕,而是繼續迴憶道:“我害怕被人發現便快速藏到了衣櫃裏,然後就聽見有兩個人走了進來,他們好像也在討論寶藏的事,而且看到地上的屍體後,他們還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們也在屋裏翻找起了什麽,最後他們應該也沒找到,又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全場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沉不住氣的段星貝,此刻臉色已經開始發白了。林鳳鳴道:“那兩個人是誰,你聽到了嗎?”陽凱森扭頭看向段星貝和秦楓,抬手一指:“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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