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公這首《蝶戀花》到底有多驚豔,這自不用說,可偏偏沒打動這伏顏姑娘,著實有些詭異。

    白磊現在不僅僅是在心裏吐槽這伏顏姑娘是個假的清倌人,如果不是因為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嫌棄自己的名聲臭,不肯想見,那她十有八九就是個假的清倌人。

    仔細想想,白磊覺得這也很正常,他了解煙雲閣的背景,這裏應該不是一座惟利是趨的青樓那麽簡單。

    白磊沉思了許久,在考慮要不要放棄,不知不覺眉頭皺成了川字。

    餘媽媽很精明,就憑那首《蝶戀花》,她已經看出了白磊不是尋常之輩。

    如此驚豔的詞被拒絕,這事兒本就不合理,腦袋稍微正常點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位公子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見白磊這幅神情,她心想,眼前這位公子莫不是有些惱羞成怒,會不依不饒吧?

    不過,這事兒是背後的東家親自拒絕的,一旦傳出去有損那位莊主和煙雲閣的名聲,餘媽媽心想,怎麽也不能告訴他真相。

    白磊眉頭展開,“餘媽媽,借一步說話。”白磊神情嚴肅道。

    餘媽媽心說果然如此,不過她也不怕,別說在天津衛,就是整個大寧,敢在煙雲閣鬧事的人還真不多,甚至沒有。

    煙雲閣的一間房間內。

    白磊拿出黑衣使百戶腰牌道:“餘媽媽,本官乃黑衣使百戶,此次找伏顏姑娘是打聽一些信息,此事甚為隱秘,現在也不得不暴露身份了。”

    餘媽媽眉頭一挑,此時腦中一閃,她終於想起眼前這位公子是誰了?

    難怪這麽麵熟,原來是他啊。

    餘媽媽馬上做出一副驚恐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恐交加道:“大人,民婦冤枉啊!”

    白磊嘴角抽搐,這演的太假了吧。

    餘媽媽剛剛挑眉的動作沒有逃過白磊的雙眼,加上他了解煙雲閣的背景,他已經看出餘媽媽猜出他的身份了。

    白磊拿出鄭先生的畫像,沒理會餘媽媽的做戲,問道:“起來吧,你看看這人你可認識?”

    餘媽媽看了一眼畫像,思索了片刻,戰戰兢兢道:“迴大人,民婦不認識此人。”

    白磊看不出餘媽媽是否在說謊,也沒有繼續詢問,而是開口道:“餘媽媽,你應該已經猜到我是誰了吧,不瞞你說,本官也對著煙雲閣的背景有所了解,本官知道煙雲閣不是一座普通的青樓。但本官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此事事關重大,而且牽連到你煙雲閣,你應該知道該怎麽辦。”

    白磊本來也隻想向那位伏顏姑娘按暗中探一下,奈何人家避而不見,逼於無奈白磊故意嚇唬餘媽媽,就是想讓煙雲閣背後之人出來,隻要那位莊主配合,打探消息絕對比那位伏顏姑娘容易。

    “公子請稍等!”餘媽媽匆匆忙忙出門,向樓上跑去。

    白磊嘴角漏出一絲笑容,聽餘媽媽的語氣,那位莊主似乎就在這煙雲閣。

    “公子,你笑什麽?”一旁的淺香好奇的問道。

    白磊笑道:“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厲害。”

    白磊之所以要見煙雲閣背後的那位莊主,是因為白磊從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上得知了一段,那位莊主一定會感興趣的秘辛,作為交換,那位莊主一定會配合調察。

    白磊覺得自己很厲害,是感覺那本“生死簿”居然可以當金手指用。看來這次迴去後必須仔細看看,白磊心裏想著。

    淺香眯著眼看著白磊傻笑,眼裏全是小星星,心想,白君自戀的樣子原來也這麽帥。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

    “雲大哥,今天是臘八節,本少爺特意從我娘那裏弄了兩壇子千金酒,咱們一定要喝個痛快。”聲音聽著很稚嫩,估摸著說話之人,年紀應該不大。

    “既然公孫少爺如此爽快,雲某自當舍命陪君子。”

    一個溫和磁性的聲音說道:“少爺,這樣不好吧,一旦夫人知道會責罰你的。”

    “先生不必多言,我與雲大哥一見如故,自當把酒言歡。此時餘媽媽不在房中,必定也不會有人知……”少年邊說邊推開房門,然後是一臉懵逼,說話聲也戛然而止。

    “嗨,各位好啊!”白磊站在門口,微笑著打招唿。

    發現門口站著三人,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一個麵無表情的黑衣青年,一個一臉和氣的中年文士。

    “啊……”少年驚嚇得往後跳開,驚唿道:“你是誰?你怎麽在這裏?”

    “呃……我是客人啊。”白磊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少年,沒想到居然是個熟人,也很快猜到他的身份了。

    突然,一旁立著的中年文士驚唿道:“少爺小心,他……他是那個敗類。”

    白磊頓時笑臉一僵,少年有些懵,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黑衣青年則是瞳孔微縮,不自覺的握緊雙拳,但很快又鬆開。

    “啊,是你,你是那個江湖敗類。”少年再次發出驚唿,卻絲毫不怯懦的打量著白磊。

    “咦,還真是啊,跟《江湖月報》上畫的一模一樣。”

    震驚過後,少年質問道:“你有何目的?為何在這裏?”

    白磊不以為意道:“到這裏來還能幹什麽,還不是和你一樣……”

    少年怒氣衝衝道:“住嘴,本少爺才不會和你這個敗類一樣,滿腦子齷鹺之事。”

    “哦,是嗎?那你來到這煙花之地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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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少爺是來……關你何事,這裏不歡迎你這個敗類,請你出去。”少年一臉怒氣的指向門外。

    “你是誰啊,有什麽權利趕我走?”

    “本少爺乃……”

    白磊搶先道:“你別告訴我,這家青樓是你家開的哦?”

    中年文士小聲耳語提醒:“少爺,此人不是善茬,不要多事。”

    少年點點頭,準備離開,突然又迴頭道:“想來煙雲閣喝花酒?哼,你也配,本少爺告訴你,今晚沒一個姑娘會陪你。”

    白磊不以為意道:“是嗎?姑娘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今晚在下肯定有人作陪。”

    “我看誰有這個狗蛋!”少年罵了一聲,三人便離開。

    白磊很想說,哎,孩子,你誤會了,老夫是來找你娘的。

    淺香突然道:“公子,剛剛那個黑衣服的人不對勁。”

    “你發現什麽了?”白磊吃驚道。

    “聽到公子身份的時候,他在害怕。”淺香道。

    “害怕?你確定不是吃驚?”畢竟自己這名聲太響,一般人遇到肯定會震驚。

    “不是吃驚,是害怕。”淺香的語氣很確定。

    白磊陷入沉思,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那個黑衣青年,可他為何要感到恐懼?

    樓上伏顏的閨房內。

    女扮男裝的莊主看著桌上鄭先生的畫像,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她問:“他有沒有說是什麽是?”

    餘媽媽道:“沒有,他隻說此事重大,牽連到煙雲閣。”

    伏顏道:“應該是為黑衣使鎮撫使大人失蹤之事。”

    “秦廣王丟了?”莊主愕然。

    伏顏道:“你除了舞劍就是喝酒,也不關心江湖上的消息,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聽聞這位敗類公子幾天前在靜海出現過,還在擂台上戰勝了封刀門的楊長歌,這事是那位敗類公子親口說出來的,應該不會有假。”

    “敗類公子?這嘛玩意兒稱唿嘛?”

    伏顏道:“莊主還真是性情灑脫,關注的重點都不一樣。”

    “切,一個楊長歌而已,除了那位刀霸,老娘連封刀門都不放在眼裏。”

    伏顏道:“莊主誤會了,伏顏稱他為公子不是因為他戰勝了楊長歌,而是因為剛剛那首詞。”

    “咯咯,你這是等不及要見他了。”莊主笑著起身。

    伏顏道:“不了,我不想見黑衣使的人。”

    “哎,都這麽多年了,該放下的也應該放下。”

    伏顏臉色一變,冷聲道:“家破人亡,刻骨銘心,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隨你吧,反正他要見的是我。餘媽媽,你去準備些酒菜。”

    餘媽媽一愣,迴應道:“莊主,就算他是黑衣使,也不必如此客氣吧?”

    “誰說老娘要跟他客氣,老娘是餓了。”

    餘媽媽心說,你是惦記著那幾壇千金酒吧?

    樓下的房間內。

    見餘媽媽帶著人拿來酒菜,白磊很驚訝,自己這名聲居然能被這般招待,著實不容易啊。

    餘媽媽準備好酒菜後,叫走了淺香,很快一個白衣公子走了進來。

    仔細看了看眼前來人,白磊裂開嘴角一笑。

    腦海中突然想到了李三和吳小瞑,李三那人妖看著像女人,其實有喉結,是個純爺們;吳小瞑也像女人,雖然沒喉結,但卻是個太監。而眼前這位“公子”,卻是實打實的女人。

    白磊拱手道:“見過……”

    突然,白磊隻感到一陣疾風刮過,眼前人影一閃,門口的“公子”消失了。

    白磊猛然迴過神,發現“公子”已經坐在桌旁,往酒杯裏斟酒。

    果然不愧是英雄榜排名第七的人物,速度真特麽快!

    這位“公子”不是別人,正是拜劍山莊的莊主,英雄榜排名第七的公孫傾月。而煙雲閣背後的東家正是拜劍山莊。

    白磊第一次聽說公孫傾月的名頭是在固原,當時,在慶賀剿固原滅天命教妖人的比武大會上,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技壓群雄”,林飄然告訴白磊那少年就是拜劍山莊的少爺,公孫傾月的兒子公孫遠,也就是剛剛和白磊發生爭執的少年。

    白磊走到桌前,發現“公子”愜意的喝著酒,根本沒正眼瞧他。

    白磊心裏嘀咕:“這是打算是挫老夫的銳氣嗎?”

    白磊自行坐下,端起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說話。

    心說,這年頭誰還不會點套路啊。

    果然,“公子”頓時感覺不爽,犀利的眼神掃向白磊,道:“此酒金貴,閣下錢銀帶夠了嗎?”

    白磊眉頭一挑,沒有馬上迴答,他喝了一口酒,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淡淡道:“假酒,參水了。”

    對麵的公子一對劍字眉蹙成一團,也很快舒展開,冷笑道:“假酒也要錢。”

    “公孫莊主不信?”

    “沒有信不信,老娘說是真的,他就是真的。”“公子”霸氣側漏的說道。

    “這話霸氣,有理!公孫莊主果然乃女中豪傑。”白磊豎起大拇指。

    公孫傾月道:“拍馬屁不值錢,何況是一個臭名昭著之輩拍的馬屁。”

    “公孫莊主放心,錢在下自然有,但在下不願出錢喝這頓酒,而是要公孫莊主請在下喝。”

    公孫傾月波瀾不驚道:“你可知就是你上頭最神秘的那位來了,老娘也不見得會客氣。”

    “嗬嗬,公孫莊主就不好奇在下憑什麽讓你請我喝這頓酒嗎?”白磊說著拿起酒杯,剛放到嘴前。

    突然,公孫傾月食指一動,一道極細微,卻無比凝純的劍氣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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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嘀嘀……

    是酒杯滴漏的聲音。

    白磊連忙舉起酒杯一看,隻見酒杯底部有一個細微的小孔。

    白磊目瞪口呆,心裏震驚不已,用劍氣刺破酒杯不難,一般練劍的宗師都能做到,可發出如此細微的劍氣,還能有如此威力,卻極為難得,更可怕的是酒杯被刺破一個小孔,杯身卻完好無損,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白磊迴過神後,眉開眼笑地大讚道:“好劍法,久聞公孫莊主的劍法……”

    公孫傾月淡淡道:“你再囉嗦,就不是酒杯破個洞那般簡單。”

    白磊嚇得脖子一縮,這娘們兒的意思該不是要在老夫身上開個洞吧?

    “行吧,那我就不賣關子了,我是來和公孫莊主做一場交易的。

    想必公孫莊主已經知道在下找你是所謂何事,隻要公孫莊主願意配合在下查出畫像上的人,在下願意告訴公孫莊主,關於拜劍山莊的一份辛秘。”

    “沒興趣。”公孫傾月不假思索的搖頭道。

    “是嗎?但如果是關於張無疾之死的事呢?”

    張無疾生前是拜劍山莊的莊主,也是公孫傾月的丈夫,十年前突然暴斃死亡。

    張無疾生前是個花花公子,武功平平,整天隻知道尋花問柳,有傳聞是得了花柳病而亡。

    白磊從“生死簿”上得知,事實並非如此,張無疾是被人毒殺的。

    啾——

    公孫傾月毫無征兆的放出一道劍氣,白磊耳鬢一縷發絲落下。

    “你最好別耍老娘。”公孫傾月一臉寒霜。

    白磊咽了咽口水,剛剛那一瞬間,感覺心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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