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未若用力的一揮龍袍的兩隻大袖子,帶著倆小弟霸氣側漏的走出果林。

    大毛邁著螃蟹步,牛逼哄哄的跟在後麵,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但怎麽看,都有些二逼。

    白磊捂著額頭嘴角抽搐的走在最後,雖然一百個不情願,無奈人家是皇帝。

    走過小木屋時,林飄然走了出來,對北堂未若行禮後,又讓大毛去拿些飯菜。

    女帝的三人幫瞬間瓦解,白磊也鬆了一口氣,大毛那憨貨走了,自己也不用演了吧。

    “陛下,外麵的公公應該是來接您迴宮的吧?”

    北堂未若瞪眼道:“小弟弟,你叫朕什麽?”

    臥槽,還玩兒啊?

    難道是入戲太深?

    算了……

    “嗬嗬,大姐,小弟弟知錯,還是快點出去吧,免得那位公公擔心。”白磊心說你想玩就玩唄。

    兩人剛走出果林,便見程公公提著褲腿火燒屁股似的往這兒跑。

    見北堂未若毫發無傷,程公公又哭又笑道:“陛下,您沒事兒,真是太好了。”

    他說著還不忘打量了一下一旁的白磊,犀利的眼神看得白磊有些發寒。

    感覺到這老太監的目光不善,白磊識趣的拱手道:“陛……”

    “陛”字剛出口,北堂未若便一眼瞪過來。

    白磊連忙改口道:“大姐,小弟弟先下去了。”

    程公公聽著目如鬥大,心說終於還是讓你們知道了,看來所有的事兒都瞞不住了。

    北堂未若點了點頭,白磊如蒙大赦,離開前,看到老太監殺人的目光又射向他。

    這位可是宗師上品高手啊,趕緊跑,這是白磊心裏唯一的想法。

    北堂未若撇了一眼躬身而立的程公公,冷聲道:“老狗,你可知罪?”

    程公公頭上冷汗直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老奴知罪,老奴不該瞞著陛下,但這一切都是為了陛下好啊,陛下你和那個小……白公子不能在一起啊!”

    啥?

    北堂未若一頭霧水,她隻想罵一罵程公公祭天大典時私自離開,失職之罪,但這老狗說的好像不是一迴事。

    北堂未若飛快的思索著。

    白公子?

    難道是……?

    這老狗果然有事兒瞞著老娘,怪不得朕出動那麽多人都找不到小石頭的下落呢?

    但是他現在為何又主動承認了?

    北堂未若想不通,但她也沒著急開口問。

    怎麽對付這老太監她很有經驗,一定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想什麽,發脾氣,努力的發脾氣,生氣就對了。

    此刻她本就非常生氣,也不需要裝,不過還得狠狠的敲打一下這老狗。

    北堂未若一臉寒霜的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道:“程公公不必說了,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朕,但你真的知道朕想要什麽嗎?

    朕不想做這個皇帝,你幫不了朕;朕要母親活過來,你也做不到;朕讓你去找人,可以做到,卻欺騙了朕對你信任……可笑,居然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朕……罷了,你有你的道理,朕有朕的想法,朕不會再用你,也不會在信你,你去吧!”

    程公公聽完這番話,突然感覺自己的魂魄都沒了。

    去哪裏?

    餘生之年,他活著唯一的信念就是伺候好這位小祖宗,可如今小祖宗不要他了,他能去哪裏?

    一死了之,可自己答應過蘭菩薩,有生之年要伺候好小祖宗,現在如何對得起蘭菩薩的囑托?

    “陛下,老奴知罪,請開恩,老奴什麽都不要,隻願以此殘軀侍奉左右。”

    “你要朕如何再相信你?”北堂未若故作痛心疾首的說道。

    感覺到北堂未若鬆口,程公公欣喜若狂道:“陛下,隻要您開口,任何事情隻要老奴能做到,絕不推辭。”

    “好,朕再信你一次,你去把他帶來!”

    白磊今天介紹了三次,都沒辦法告訴北堂未若他是誰?此時,北堂未若還不知道白磊就是當年的那個小石頭。

    程公公一愣,就這麽簡單,他不就在這裏嗎?你們剛剛不是還見過嗎?

    難道小祖宗是同情老奴,故意給一個台階下。

    程公公也沒多想,對著北堂未若拜了一下後,道:“老奴領命!”

    話音剛落,程公公身影已經消失了。

    迴到莊子裏,雖然不知道女帝陛下會不會進安閑莊,但白磊向家裏交代了一身,說是有貴人上門,千萬不能怠慢。

    “大人,是哪位貴人啊?”胖嬸的大喇叭聲音將白磊嚇了一跳。

    “胖嬸,你怎麽在這?”

    胖嬸道:“我來接我兒子迴去過冬至啊,那個死沒良心的,幾個月也不迴家看看。”

    “哦,是這樣啊,黃金應該快迴來吧,今晚莊子裏有宴席,你也別走了,一起熱鬧一下。你家小子還要上台表演呢,哈哈!”

    “真噠!那我去後廚幫忙。”

    胖嬸剛離開,一隻大蝙蝠落在白磊跟前。

    沒理會白磊的驚訝,程公公道:“白大人,陛下有請。”

    一句陛下,讓王伯等人吃了一驚,這貴人居然是皇帝。

    “有勞公……”

    白磊話隻說了一半,就被程公公提著飛走了。

    安閑莊後的果林邊上。

    見程公公這麽快迴來,北堂未若有些詫異。

    再看他帶來了白磊,這一瞬間,北堂未若眼睛瞪大,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

    程公公拱手道:“陛下,白大人帶來了。”

    “你姓白?”北堂未若下意識的問道。

    這次換程公公詫異了。

    白磊也感覺女帝的反應有些異樣,他迴答道:“迴陛……大姐的話,臣姓白名磊,字一關,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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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磊?”北堂未若神色焦急的打斷道。

    白磊心說,我這黑衣使百戶的官職就不值錢嗎。

    “呃,三石為磊。”話一出口,白磊感覺女帝看自己的表情有些不一樣。

    此時,一旁的程公公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犯了個大錯。

    “你父親可是白萬裏?”

    “是啊,原來陛下早就知道臣的身份了。”白磊傻笑,雖然不知咋迴事,但心裏還真是這麽想的。

    北堂未若激動的走上前:“老家可是山西臨縣?”

    “陛下連這個都……”

    白磊話沒說完,北堂未若一把抱住他,哭喊道:“小石頭,真的是你啊,這些年你死哪裏去了,讓姐姐找得好苦啊。”

    一旁的程公公傻眼了,原來陛下根本不知道啊,是自己自作聰明拆穿了自己。

    白磊愣愣……愣住了。

    小石頭?

    這名兒貌似隻有一個人會叫。

    白磊的思緒瞬間飛迴到十六年前。

    那時候他還隻有五歲,王哲隻有六歲,突然有一天,老爹往家裏帶迴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姐姐。

    從那以後,他和王哲就多了一個小名兒。他叫小石頭,王哲叫小王八,給他們取名的是一個叫若若姐的小姐姐。

    便宜老爹開玩笑說,若若姐是來給她做媳婦兒的,那是他傻乎乎的信了,甚至是多年以後還是不曾忘記。

    雖然,白磊一直覺得這很幼稚,可就算原主死亡了,那份執念還如刀刻斧鑿一般刻在自己的記憶力。

    收迴思緒,白磊陷入無窮無盡的震驚中。

    “小石頭,你傻了啊,你到底是不是小石頭?”北堂未若鬆開白磊,看著呆滯的白磊問道。

    “你……你是若若姐?”白磊不可思議的看著北堂未若道。

    “除了我還有人叫你小石頭嗎?”北堂未若笑顏如花的說道。

    一旁的程公公再也忍不住道:陛下,原來你和他沒有相認啊。”

    北堂未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老狗,多虧了你,等會兒再跟你算賬,滾一邊去。”

    白磊無法平複內心的震驚。

    真的是若若姐!

    女帝陛下就是若若姐?

    失散多年的媳婦兒居然是皇帝?

    那個便宜老爹當年到底幹了什麽?

    “這怎麽可能?你怎麽當皇帝了?”白磊也顧不得什麽君臣之禮了。

    “哈哈……”北堂未若大笑道:“你知道嗎,老姐覺得當著破皇帝,唯一好玩的,就是想著有一天,你們兩個小鬼見到我時驚呆的表情,哈哈……果然是這樣,也不枉老姐找了你這麽多年。”

    “你真的是若若姐?”白磊還在震驚中,沒覺得好笑。

    北堂未若忍著笑意,道:“老姐胯子上有個小紅痣,你知道吧,要不要驗明正身?”

    噗——白磊差點噴血。

    “不用了,能這麽百無禁忌,你肯定是若若姐。可……可以怎麽當皇帝了?”

    北堂未若道:“我本來就是公主,我那個怪物老爹是皇帝,後來他們就讓我當了皇帝。”

    “可……可你當年為什麽會住在我家?”白磊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

    北堂未若道:“當年賈氏那個賤人要害我,逼不得已,母親才托付白叔叔帶我去你家避難。

    這事兒以後再說,跟老姐說說,你這些年到底去哪兒了?自從老姐當了這破皇帝,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臨縣找你……”

    白磊恍然大悟,原來那些每年去臨縣白家打探的人,是若若姐派去找自己的啊。

    “若若姐,這六年來……”

    “等等……你等會兒再說,我們來堆雪人,一邊堆一邊說。”北堂未若說著已經開始挽起袖子。

    “愣著幹嘛,小石頭,快來呀!”北堂未若又喊了一聲。

    恍惚間白磊又迴到了十六年前。

    眼前的小姐姐不是皇帝陛下,而是兒時不知唿喚過多少次的若若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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