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院中待了有半個時辰,葉歡方才告辭前往父親院中。

    到了大堂,葉歡驚訝的發現酒宴已經設好,全是自己最喜歡吃的。

    “悅之,還愣著幹什麽?入座。”主坐上的葉公拈須道。

    葉歡迴過神來,行禮道:“爹,有什麽要說孩兒的,我站著聽就行。”

    聞聽此言,鄭公與左慈皆是微笑搖頭,葉正亦不禁莞爾。

    “說你什麽?鄭公與左道長都言你已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父觀你近來舉動,亦是頗有謀略。如今救出天子,大漢可興,合該慶祝一番。”葉公溫言道。

    葉歡撓撓頭,眼光看向鄭玄與左慈,二人都是頷首,這有點不適應啊。

    “還看什麽?老夫之言你還有質疑之處?坐下。”葉公麵容一沉。

    “哎!”葉歡答應得飛快,立刻入席,爹爹這樣說話,他才聽得習慣。

    “悅之,你這少年之時是該有多頑劣?”鄭公笑著問。

    “歡少不更事之時,讓父親擔心的太多。”葉歡正色道。

    “好了,這一杯,老夫敬你忠君之心。”葉正說著,舉酒一飲而盡。

    “爹,你慢點喝,都是你教導孩兒,人臣本分。”葉歡急忙道。

    葉公放下酒樽,又問:“那董逆殘暴,此次卻為何讓你帶迴許多宮中之人?”

    葉歡看了看四周,葉正會意便讓眾人退下,大公子這才如實提起。

    “你……”葉公聽了,兩道白眉一揚就要拍案。

    “伯卿,且聽悅之細說。”鄭玄一旁道。

    葉公聞言,右手輕輕落在案上,深吸一口氣才道:“葉悅之你為何如此?”

    葉歡起身道:“爹爹,二位,大漢之前如何,三位心中最為清楚。數十年來內臣外戚奪權,朋黨相爭,不說朝政,百姓亦是苦不堪言,是以張角才能一唿百應。”

    “待得先帝重起,勤政愛民,鎮壓叛亂,的確有興旺之狀。可所謂積重難返,又豈是一朝一夕之功?先帝忽然崩殂,對此更是巨大的打擊。”

    “各地諸侯,借蛾賊之亂擁兵自重者不在少數。便是孟德兄這聯軍之中,也未必都是心向漢室之人,董卓是國賊,賊在明處,但他們呢?”

    “逆在暗處,爹爹和二位可知,公孫瓚便有勸劉州牧自立之言?”

    “似彼等之輩,若是為害,比之董卓更要可怕十分……”

    葉歡說話之時,目光一直看著父親,直到他也微微頷首。

    “爹爹,孩兒自幼,您便教導,忠在孝前。倘若孩兒可扶少帝中興大漢,天下萬民得其所,別說歡一點虛名,晉陽葉家又如何?”

    “好,悅之此舉,當浮一大白。”鄭玄聽得拍案言道。

    葉公亦隨之飲了一杯:“悅之,你準備如何為之?”

    “天子在晉陽,大漢正統不容置疑,曹操既然舉起義旗前來相邀,孩兒是必定要去的。到時候更能看清眾人的本來麵貌,再隨機應變。”

    葉公微微沉吟,隨即身軀一正:“葉悅之,難不成你還想借董卓之手?”

    “爹爹高見,孩兒並非沒有此心,倘若義舉變成某些人爭取聲名的手段,我又何必相助他們?但孩兒所想,是讓董卓與那些別有用心之輩兩敗俱傷。”

    “你有這般想法,那董逆怎會如此易與,他又豈能不包藏禍心?”

    “爹爹,那是一定的,隻不過孩兒如此,對他利大於弊,形勢逼人。至於他有所謀,那就看看誰的手段高,且即便以我並州之力,也不懼西涼鐵騎。”

    葉正不是腐儒,愛子這麽一說,他已經大致了解了對方心意。葉歡說的不錯,天下懷不臣之心者大有人在,黃巾亂起,民不聊生,以使大漢更失人望。

    “悅之,響應義舉之中,亦有不少真正的忠義之士,絕不能一概視之。”

    此言一出,葉歡心中大石落下,父親當是默許了自己的行為。

    “爹爹放心,孩兒不會沒有分寸,況且隻要諸侯聯軍真正齊心合力,董逆就並非其敵。就怕眾人三心二意,各自為戰,到時反受其亂。”

    “董卓叛逆,枉立天子,如何對之?”

    “名不正而言不順,陛下已經擬旨,將之斥為叛逆,天下共討之。”

    “天子在晉陽,又如何掌控天下?”

    “先收取人心,以為己用,再內修政裏,撫恤民生,徐徐圖之。”

    “倘若聯軍不勝,你又該如何?”

    “仗軍之利,掃蕩天下,但到那時,需有輕重緩急。以孩兒度之,此次聯軍一戰,至少可以克複東都。”

    “此間一切,悅之你已經想的通透?若是強敵環伺,你能一一克之?”

    “統領大軍,對決與兩陣之間,孩兒無所畏懼,況還有大義在手。”

    父子二人一番言語,葉公問的急,葉歡答得快,他心中早有方略。

    葉正點點頭:“既事這般,一切由你自決,老夫不會再問。”

    葉歡卻是搖頭:“爹爹你不問可不行,孩兒今次是真的需要爹爹相助。”

    葉公聽了,心中有些得意,麵上卻是不顯:“何事,說來一聽。”

    “如今太傅還困在東都,不可無人教授天子為君之道,孩兒思來想去,眼下也隻有父親能暫代太傅之責了。”

    “哦?你這博士,不也是做的不差?”

    “爹,孩兒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太傅之責,何其重也,非爹爹不可。天子亦是此意,爹爹你就辛苦一下,等我接迴袁太傅,再做計較。”

    葉公故作沉吟片刻,這才點頭,兒子還是了解自己的,隻讓他代太傅之責。

    “多謝爹爹,歡敬三位。”葉歡一禮,從案上拿起酒樽祝道。

    “爹爹與旁人不同,需得有事可做,如今這太傅之事,也夠他忙上一陣了。”大公子的心裏話卻是無人可知。

    一番飲宴之後,葉歡又拖著左道長聊了許久,言及少帝心意。

    鄭公對此很是讚賞,左慈卻連連推辭,不欲受名位所累。

    葉歡好說歹說,最後搬出“為往聖繼絕學”之語,又言朝廷之好隻是虛銜,一切行事要聽道長之意,這才勉強讓左慈接受。

    “嗯,本公子不但要掃蕩天下,亦要讓華夏教義,人盡皆知。”去童淵院中的路上,葉歡不停想著,文化傳播,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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