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間時見子初成。”芳榻上的靜遠,輕挑著紗帳,嘴裏低吟。

    “妹妹這是念的什麽好詩呀?”說話間,兩個婀娜的女子就進了屋,一個身著粉色衣裙,見之可親可近,另一蔥綠衣著打扮,頭上一根翡翠簪子,見之忘俗。

    “好姐姐,好嫂子。”靜遠一個側身,坐了起來。“蘭芯、蘭蕊,快端兩張凳子來,再把昨兒新啟封的菊花泡兩盞茶來。”

    “妹妹不用忙活,我們坐坐就走。”宛誠連忙按住忙著坐起來的靜遠,“慢點慢點,還是這麽個急性子,小心起猛了,頭暈。”

    “嫂子,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呀?”靜遠撇撇嘴,滿不在乎的看向敏孝。

    敏孝剛進門就看到這姐妹倆說笑,也沒在意,此時正立在窗前,看院子裏的幾株石榴開得正旺,紅豔豔的,一團團的,像火樣的燃燒著,煞是好看。“難怪妹妹剛剛念詩呢。”敏孝竟也沒聽到靜遠的問話,牛頭不對馬嘴地迴了句。

    宛誠聽了,隻拿著帕子,看著靜遠掩著嘴笑。見靜遠有些懊惱,忙道:“剛剛從舅母那兒吃了飯來,靜寧還在那兒陪舅母說話,過會兒來看你。”

    靜遠擺擺手:“罷罷,又沒個什麽大病,杜太醫就是不允許我出了這個‘遠霞閣’,我都快悶死了,再這麽下去,沒病也給憋出病來了。”靜遠一個勁的抱怨道。

    “行了,行了,也沒見得哪個郡主像你這麽急的。”聞聲,卻是敏孝公主攜了靜寧來看女兒,床前的宛誠忙起身讓了座。

    “姐姐今兒覺得怎麽樣了?”靜寧上前問道。“我看姐姐氣色好多了,姐姐可不知道,那天晚上你臉色蒼白地可怖,可嚇壞我們了。”

    靜遠也不答話,隻衝著靜寧微笑,“姐姐笑得真好看,連院子裏的石榴花都該慚愧得落下來,結成大石榴了。”靜寧說道。

    “我說怎麽迴事呢,妹妹這半個月往我這兒跑得也太勤快了吧,感情是惦記上我這院子裏的石榴了。成,看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分上,這石榴姐姐肯定分你一個。”靜遠這一說逗得滿屋子都笑了。

    笑罷,惠琳公主正色道:“遠兒,你這病拖拖拉拉半個月也該好了,後天是進宮定省的日子,你和靜寧都隨我進宮吧。這生病期間,你皇祖母可遣人送藥,問候了好幾趟,論理也該進宮謝恩了。”

    “太好了,母親,是不是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屋子了?”靜遠樂得直拍手。

    惠琳公主點點頭,看著女兒嬌媚可人的笑容,動聽悅耳的笑聲,隻覺得滿屋子都亮堂起來了。“坐了半日,我也乏了,你們姐妹好好玩兒吧。”邊說邊起身,看著床上的靜遠道:“想吃什麽盡管說,讓靜霞來說也成。哦,忘了告訴你了,你父親月底就要迴來了,河北那塊的兵也該練好了。”說畢,攜著宛誠和惠琳走了。

    “怎麽?還賴在這兒,等著我給你送石榴呢?”靜遠戲謔地看著仍坐在床邊的靜寧。

    “石榴我可不指望,隻是好姐姐把靜霞姐姐借我會兒吧。”靜寧一臉天真的看著靜遠。

    “這靜霞是誰呀?靜王府的第三個小姐嗎?”我好奇地問。

    “也是該到介紹她了。”好聽的聲音說道,“這靜霞並不是靜王府的小姐,她隻是爺爺一個親兵的孫女。也是在我出生的幾年前吧,爺爺奉命去討伐匈奴,也是命中該有一劫,爺爺在一戰中大敗,就是那位親兵,拚死將爺爺送迴了營帳,身中匈奴三箭,仍保護爺爺。逃迴來後,卻不治而亡,臨終前,托了爺爺,好好照看他的唯一孫女。所以爺爺就把他孫女兒接進了靜王府,親自改名靜霞,當作親孫女看待。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卻也是自知身世,以奴婢自稱,可這靜王府上上下下,人人對她都是另眼相看的。我和她感情極好,那晚我受罰,恰是她爺爺的忌日,不在王府。”好聽的聲音一口氣說完,引得我很想見見這位既是小姐又是丫鬟的靜霞。

    “靜遠、靜霞、遠?霞?”我喃喃。

    “沒錯,這‘遠霞閣’的另一層意思就在這兒。我的‘遠’,她的‘霞’。”好聽的聲音聽我想到了這點,頗為嘉許地說道。

    “就知道你來這兒,可不是單為著姐姐。”靜遠看著靜寧黝黑的眸子說道,見靜寧被說破心事的樣子,隻低著頭擺弄衣襟,“你沒碰到你的丫鬟堇梅嗎?”

    聽姐姐問自己,靜寧奇怪地看向靜遠。靜遠笑道:“不逗你玩了,你那堇梅大清早就把靜霞姐姐喊去了,說是去打絡子了,你快迴去吧,可說好了,我這靜霞姐姐隻借你一下午,不許累著她,不許餓著她,不許……”

    “知道了,知道了,肯定給您完壁歸趙地送迴來。”靜寧還沒待靜遠說完就笑著跑出去了。

    “妹妹覺得怎麽樣呀?”一大清早這“遠霞閣”就笑聲不斷。

    “靜遠這是裝扮著進宮是吧?”我瞧著這“遠霞閣”丫鬟、仆人被這靜遠支使得忙裏忙外笑問道。

    “是呀,”好聽的聲音透著股滄桑的味道說道,“第一次,終於躲不過呀。”

    “好漂亮的雙螺髻呀,還是靜霞姐姐手巧。”靜遠看著鏡中的自己,螺髻清晰秀雅,“蘭芯,快把那對蝴蝶簪拿過來,蘭蕊,我要那副紅玉的耳墜子。”靜遠一連聲地吩咐著。

    “靜遠身後站著的就是你想見的靜霞”好聽的聲音指點道。

    我的目光不禁從靜遠身上移到了她身後的女子身上。顯示被靜遠大清早就喊起來梳妝打扮的樣子。兩頰略微撲了些薔薇粉,頭上插一支樸實無華的碧玉簪子。同靜遠通常所著的宮裝不同,她的衣服隻比蘭芯蘭蕊略好些,是一套常見的水綠裙妝。也許自小也是受的王府公主般待遇的緣故吧,眉宇間透著股機敏聰慧的感覺。

    “若說靜遠是一株讓人過目不忘的牡丹,那麽這靜霞則是洗去浮塵,天然雕飾的玉蓮。”我暗讚道:“難怪她倆看起來格外親密呢,因為牡丹的高貴、典雅是玉蓮永遠無法遮蓋的光芒的,但隻要細心地觀察,也會在牡丹旁邊發現這枝芳香馥鬱的玉蓮。”

    “好了好了,看不出你還會相人,玉蓮?牡丹?有趣。”好聽的聲音道。

    “姐姐有沒裝扮好呢?”一個悅耳伴著一個著水綠宮裝的倩影一同進了“遠霞閣”

    “寧妹妹快進來吧,喲,好精巧的扇絡子呀,靜霞姐姐的手越來越巧了。”靜遠邊說邊示意蘭芯去搬椅子。

    “姐姐,有這麽當著妹妹麵誇自己人的嗎?也罷,我可是找你一同去母親那兒的,你這裝還有多久才能擺弄完呀?”靜寧邊告了座,恰是桌上有一個精巧的檀木盒子,打開一看:“嘖嘖,這蘭蕊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瞧瞧這手帕子繡的,還當是畫上去的呢。好姐姐,哪天她閑了,再借我個下午可好?”

    靜遠還未說話,這邊靜霞耐不住了:“小祖宗,你就少說兩句吧,你這兒一個勁的說,我這粉上不了呀。”靜遠無法,隻得一個勁地撥弄那首飾盒,挑了對瑪瑙嵌玉的鐲子。這邊靜霞也幫靜遠上完了妝。靜遠站起身,靜霞對著鏡子再次理了理靜遠的頭飾。

    “到還是粉色的宮裝適合你,瞧瞧,這新進貢的鴛鴦綺,做成的衣服就是不一樣。”靜寧看著還在忙著挑帕子的靜遠道。

    “行了,喏,給你,這‘百鶯爭鳴圖’可是蘭蕊繡了半個月的心血呢。便宜了你這小妮子,我可愛得不得了,也罷,給了你,省得又再打我這滿屋子丫鬟們的主意。”說著自己也挑了條水綠的帕子。“得了,走吧,晚了母親又要說了。”邊說推著靜寧出了屋。

    不想到了上房,卻不見母親和嫂子,等了會兒,又有丫鬟來迴,說惠琳公主已帶了兒媳婦在角門那兒等著呢。這邊靜遠和靜寧隻得隨了去。到了角門,果見惠琳公主在那兒等著,旁邊的惠琳麵帶笑容地說著什麽。

    “母親——”靜遠和靜寧顫顫地請了個安。

    “起來吧,一定又是靜遠鬧騰的,早飯可用了?”惠琳公主漫不經心地問道。

    “恩,那個……那個……早飯啊!剛剛太匆忙了,不過出門前靜霞姐姐幫我裝了個食盒,呆會路上吃吧。”靜遠支支吾吾地,一句話不長倒說了半晌,直把靜寧、敏孝和惠琳公主都逗樂了。

    “行了,還是靜霞做事妥帖,你屋裏有個靜霞,我也放心。咱們走吧。”說著惠琳公主轉身上了最前麵的八人大轎,這邊敏孝公主隨後上了四人轎。靜遠、靜寧、靜霞同乘一輛馬車。前後左右跟著丫鬟、仆婦、王府親兵,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皇宮走去。

    這是靜遠第一次進宮,免不了又是新奇,又是激動,一路上靜霞好說歹說終於讓靜遠吃下了幾塊糕點。靜遠透過車簾微微露出的縫隙向外看去,顯示快到皇宮了,一路上的攤販、人群逐漸減少,周圍漸趨安靜,無形中透出皇家的威嚴。

    “到了、到了、終於到了。”靜遠忍不住喊了出來。看到車外那個紅色與黃色主宰的世界靜遠說不出的歡躍,似乎像迴家了一樣。

    “不知道為何,我第一次進宮卻像重歸故裏一樣,也許這就是命運吧。”好聽的聲音似喜似憂地說道。

    “小祖宗,小聲點,前幾日嬤嬤們教的禮儀就趁現在再迴憶迴憶吧,省得過會兒忘了可就不得了了。”靜霞急道。說著,馬車就停了,“請郡主小姐們下車了,再往裏就是內廷了,必須步行如內。”車外一位領事太監說道。

    靜遠、靜寧、靜霞依次下了車,見惠琳公主和敏孝公主早在前麵等了,忙疾步上前。這時靜霞早已站在靜遠和靜寧身後,前後差著的半臂距離已說明了靜霞似主實奴的身份。

    “你皇祖母的殿閣緊挨著皇後的‘鳳極殿’。”前麵的惠琳公主側身告訴靜遠。靜遠不語,舉目打量著不遠的“鳳極殿”,鳳嘯九天,恩寵極天,皇後的高貴身份在這短短幾個字中已不言而喻,靜遠莞爾,這宮殿是皇上親自為先皇後,也就是自己的姑姑建造的,當今的皇後,敏孝的生母也隻是個替代品罷了。那一刻,靜遠的一彎柳葉眉似蹙非蹙,不知是在思索先皇後,還是在歎著敏孝的母親。

    “姐姐,那就是太後殿吧。”一旁的靜寧抬起帕子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處殿閣,沒有“鳳極殿”的高高在上,金碧輝煌,榮寵及天,卻仍是莊嚴肅穆,匾額上浩然寫著“慈穆殿”。

    一行人走著,看著,惠琳公主和敏孝公主是每月必來定省,況且兩人又都是宮中長大的,對這裏的一草一木早已是爛熟於心,到是靜遠姐妹著實領略了一番天家氣象。

    轉眼已到了“慈穆殿”,早已有太後身邊的老嬤嬤——陳嬤嬤等在門口了。見惠琳公主一行人拾級而上忙朗聲道:“奴婢給惠琳公主、敏孝公主並幾位郡主小姐請安。”說著就欠身福了下去。

    敏孝還未待陳嬤嬤跪下去忙上前扶起了陳嬤嬤,笑道:“嬤嬤客氣了,這又沒有外人,您終年伺候在皇祖母身邊,把我們這些皇子皇女沒想到的都辦好了,省了皇祖母多少心,您再來這麽客氣地給我們請安,不存心地讓我們安不了心嗎?”

    陳嬤嬤聽著隻一疊聲地“不敢、不敢”惠琳公主笑道:“行了行了,敏孝,咱麽別在這兒堵著陳嬤嬤了,還是快進去見母後吧。”說著,迴頭召了召靜遠:“來,遠兒,咱們走吧。”

    陳嬤嬤聞聲迴頭看去,隻見一個著粉色宮裝少女正微笑地看著自己,不禁喃喃:“娘娘。”忽見靜遠茫然地看著自己,立即醒悟,笑道:“這可不就是惠琳公主的小郡主嗎?瞧瞧都這麽大了。快進去吧,皇太後大清早就念叨著你呢。”

    “娘娘?什麽娘娘?”我望著靜遠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娘娘?這第一聲,也許就注定我永遠也逃不開這張相似的臉。”好聽的聲音充滿嘲諷意味地說道。更說得我糊塗不已。

    看著靜遠一行人在陳嬤嬤的引領下向內殿走去,靜遠的表情似憂似喜,雙眉微蹙,已沒有了剛剛來時路上的激動、喜悅,她也在為剛剛陳嬤嬤而困惑嗎?

    進入殿內,隻見正位上端坐著一位銀發皓首的老太太,身著暗紫色宮裝,項間掛著寥寥幾串朝珠。惠琳公主和敏孝公主當先拜了下去:“兒臣給母後(皇祖母)問安。”靜遠和靜寧見了忙伏了下去,口中也道著問安,膝蓋還未著地,早有太後身邊宮女扶起了她們姐妹倆。靜遠略略抬了抬頭,麵前坐著一位慈祥的老太太,也正微笑著看著自己,心裏一驚,連忙低下頭,慌忙中掃到身邊的靜寧仍是安靜地盯著地麵,不覺暗自懊惱剛剛怎麽路上沒聽靜霞的話好好溫習一下宮中的規矩呢?這下可莽撞了。

    靜遠正胡思亂想,忽然感到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乍著膽子抬起頭,一屋子人都看著自己,又是一驚,不會就方才那一瞥已被大家都看到了,運氣怎麽著麽背呀?不對,眼光所及,隻見母親正一個勁地給自己使眼色,座上的皇太後也溫和甚至有點期待地看著自己,困惑中身旁的靜寧低聲道:“皇祖母叫你靠近點呢!”

    靜遠一愣,靜寧輕輕推了下自己,忙醒悟過來,調整了下表情,又變得可愛陽光,溫柔靦腆,一個適合於大家閨秀的舉態,正是嬤嬤教導了半個月的結果。“皇祖母。”輕輕地叫了聲。

    皇太後點點頭,似是甚是喜歡這個外孫女。不覺伸手拉住了靜遠,纖細修長的五指,緩緩地摩挲了兩下,又將靜遠拉近了些,“抬起頭來吧。”靜遠聞聲忙慢慢地抬起了頭,這麽近的距離終於看清了皇祖母的容貌,皇家舒適富足高貴的生活,使十多年的歲月在老太太臉上僅留下了幾道淺淺的魚尾紋。隻是……

    靜遠有些茫然,在她抬頭觸到皇太後眼神的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了一絲錯愕,一絲惋惜,她又看到了皇太後唿之欲出的表情。這是今天進宮以來的第二次了,靜遠明白自己讓皇太後以及陳嬤嬤同時想到了一個人,是誰呢?

    皇太後的情不自禁一瞬即逝,隨即還是剛才的那個慈愛的皇祖母,“好好,像極了我的惠琳,瞧瞧這眼神精氣,就透著股聰明勁兒,模樣又是很好,這才是我們皇室宗親的好孩子。”一屋子人見老太後高興都跟著說笑。

    恰在此時,宮女來報,皇後帶著敏恩公主來請安,皇太後一聲“宣”還未說完,門外就蹦進了一個著馨白宮裝的少女,不知身上綴著什麽飾物,一陣叮叮當當地就奔向靜遠身邊的皇太後,草草地行了個禮,甜甜地叫了聲“皇祖母”,隨即轉向靜遠,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靜遠,那麽明澈,那麽清澄,純淨地直射人心扉的眼神就那麽靜靜地看著靜遠,奇的是,自從敏恩公主進了屋,整個屋子的人都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姑娘。

    就那麽一小會兒,可愛的公主立即笑顏似花,“靜遠姐姐?”她輕輕地喃喃,試探地叫了聲,靜遠微微點點頭,“對對,你就是靜遠姐姐。”靜遠微笑地看著眼前的敏恩公主,她似乎是發現了一個秘密似的興奮。

    “敏恩?”我疑惑地念著這個名字。

    “哦,我可愛的小妹妹,她是敏孝公主的妹妹,當今皇後的二女兒。”好聽的聲音愉悅的聲音,這是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愉悅。

    敏恩公主親切地拉著靜遠,半是埋怨,半是玩笑地道:“怎麽今天才來呀?皇祖母可是常常念叨姐姐,姐姐竟不像是皇祖母的外孫女,到像是皇祖母的親孫女了。”

    “敏恩,沒規矩,你今天又沒好好問安吧?”靜遠迴頭看去,說話者是一位身著明黃鳳袍的女子,容貌看上去似乎年齡與自己母親相仿,沒有讓人過目難忘的美麗,卻是一種清新淡雅的高貴溫婉油然而生。

    “也許這就是國母吧,應有的母儀天下的儀態。”好聽的聲音讚美道,“記憶中的皇後如此清晰,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隻想效仿皇後在我記憶中的這個瞬間……”

    靜遠忙請了安,皇後笑著點點頭,虛扶了一下靜遠,“這就是惠琳妹妹的掌珠靜遠郡主吧,過來我瞧瞧。”靜遠忙上前,皇後拉了靜遠,輕輕的捋了捋靜遠的衣袖子,順手就將一隻金鑲翡翠珊瑚手鐲戴了上去,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女笑道:“郡主別見笑,鐲子雖不算名貴,也是我們主子挑了好久才選出來的,這可是咱們皇後娘娘還是貴妃時皇上賞給娘娘的,算來還有點來曆呢。”

    靜遠謝了恩,眼光轉向皇後,試探性地笑了笑,不出意外,皇後亦是一臉驚訝,但轉瞬即逝,笑容略有尷尬,恰在此時,敏恩又是一陣輕盈地鈴聲轉到眼前,扯著靜遠的衣袖子賠笑道:“母後,靜遠姐姐第一次進宮,我帶她去禦花園轉轉可好?”

    皇後還未迴答,敏孝走了過來,笑道:“妹妹,你瞧你,沒看到這邊還有個靜寧姐姐嗎?母後,我瞧著恩妹在這兒也坐不下去,不如讓她們三個一起去玩吧,在這兒拘著也難受。”邊說邊拉著靜寧過來,姐妹們互相問了好。

    靜寧一掃方才些許無措與失落,一齊向皇太後與皇後行了禮,靜霞也夾在一群宮女中簇擁著三個一同出了“慈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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