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盛旖光有種她早知道他和傅競澤關係,故意作弄的錯覺。


    剛看了唐悄悄一眼,盛旖光臉就被掐了下。


    盛旖光慌裏慌張地推傅競澤的手,生怕他把粉底碰掉了露出臉上沒消幹淨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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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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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一章


    校慶慶典的流程很傳統,先是市領導校領導們講話,再到優秀校友、學生代表。


    冗長的發言難免讓人漸漸興致缺缺,可當傅競澤走上演講台時,禮堂裏注意力空前的專注。


    在所有的演講嘉賓裏,傅競澤絕對是最有吸引力的一位。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搭配同色的領帶,簡單利落的造型在他身上格外好看。


    輪廓深邃,麵容清俊,眼若流星,身形頎長挺拔,整個人從容而儒雅。


    盛旖光感覺心中有根弦被撥動了。


    前排傳來小聲的議論:“這個學長我以前見過,更帥了!”


    旁邊的人邊悄悄拍照邊興奮地問:“是嗎哪屆的有聯係方式沒求!”


    剛問完拍照的動作就停頓住了,接著和同伴哀歎:“你看他的左手,相見恨晚啊!”


    手機屏幕拉近的鏡頭裏,一枚素淨的銀色戒圈落在了修長好看的指骨上,裝飾的碎鑽在聚光燈下折射出光輝。


    盛旖光的視線從演講台挪到手機的屏幕,又挪迴到傅競澤的臉上,心髒不自主地一下一下地撞上胸腔,耳畔隻剩下了傅競澤的聲音。


    他不知道傅競澤是什麽時候戴上戒指的,嘴角已經無知無覺地翹起了弧度。


    二十分鍾後傅競澤結束了演講,台下掌聲轟鳴,盛旖光也跟著鼓掌,視線追逐著傅競澤的身影。


    他發現傅競澤沒有留在前排和領導們寒暄,而是徑直往後方走,一邊頷首迴應其他人的招唿,一邊彎著腰走到了盛旖光身邊。


    盛旖光看他時,他也恰好低眸望著盛旖光,疏眉朗目,笑意清淺。


    “腿讓一下。”傅競澤說。


    盛旖光後知後覺到周圍揶揄的眼光,神色不太自然地側了下腿。


    接著身旁的座椅一重,盛旖光的手被扣住了,微涼的戒圈抵在手指內側,強烈的異物感讓盛旖光無法忽略,連帶著心髒的悸動也無法壓下。


    傅競澤的氣息貼在臉側,清淡好聞的薄荷味此時更像是誘導劑、催化劑,影響著盛旖光心緒。


    盛旖光低著頭不看他,空著的手胡亂在手機點著,不知怎麽的就點進了加密的空間,點開了那部廣播劇。


    盛旖光的右耳上剛好還戴著藍牙耳機,剛剛好的音量,剛剛好的距離。


    剛剛好,一抬頭就撞上傅競澤意味深長的目光。


    一時間盛旖光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戴了耳機不至於社死,還是慶幸躁動的心緒被另一種情緒打散。


    盛旖光手速飛快地把手機和耳機都收了起來,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地往演講台上看。


    手指被傅競澤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耳邊是傅競澤壓低的聲音,很過分的明知故問:“怎麽不聽了?”


    盛旖光耳根都快要燒起來,忍著沒理會他。


    傅競澤似乎心情有些好,繼續偏著頭和盛旖光咬耳朵:“原來那天你在房間聽這個。”


    盛旖光當然知道是哪天,可不就是他被拒絕那天,搬家行李被貓兒子抓壞那天嘛。


    沒想到事發來得這麽快。


    尷尬羞愧到極致就是擺爛,盛旖光自暴自棄地往後撤了撤身子,後背貼著椅背,直接和傅競澤對視上。


    這個角度剛好夠盛旖光看清傅競澤的臉,這家夥果然笑得很開心,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冷著臉當醋精。


    盛旖光坦然承認:“是啊,怪好聽的,我開會員都聽完了。”


    並先發製人,指指點點:“不像某些人,不是惜字如金就是汙言穢語。”


    傅競澤低笑出聲:“我的錯。”


    在他的視線裏,盛旖光卷翹的睫毛順著話音顫了顫,顯得無辜而慌亂。


    傅競澤移不開眼,視線在他的唇上轉了轉。


    盛旖光毫無察覺,隻是鬆了口氣自動把這事情翻篇了,剛好旁邊的同班同學遞話問典禮結束了要不要聚聚。


    盛旖光趁機和其他同學聊天,不過手還是和傅競澤交握著。


    下午一點鍾典禮就散場了,晚上還有文藝匯演。


    他們班的人都商量好了,探望下班級的任課老師後直接去聚餐。


    聚餐的地點也不遠,就在一中過兩站地鐵的飯店裏。


    盛旖光去完洗手間出來,就看傅競澤和唐悄悄站在了一起,在對麵通風的陽台上。


    多是唐悄悄在說,傅競澤偶爾迴應下。


    但其實還是挺少見的,傅競澤這個人性子獨,和班裏的人大多沒什麽交情。


    雖然都傳唐悄悄喜歡傅競澤,但兩人除了學校班級組織的活動什麽的,都不會單獨同框。


    盛旖光有些好奇他們在說什麽,剛要湊過去就被人拉住了。


    盛旖光轉頭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結合自己的夢境,再和傅競澤確認過,盛旖光基本已經知道他和丁一覺發生過什麽。


    本來也想是不是再見丁一覺一次,可想來想去好像也沒什麽必要,他和丁一覺確確實實算不上朋友了,或許比陌生人都不如。互不接觸,大概就是最好的。


    可沒想到之前躲著不見他的丁一覺會主動出現,比起上次見麵狀態差了許多。


    盛旖光目光平靜地看丁一覺,不知道他來是想說什麽,又可以說什麽。


    直到現在,盛旖光也怪不起丁一覺,會想在丁一覺告白後應該叮囑他不要被別人知道,那樣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一切。


    他不會因為丁一覺的遭遇崩潰,丁一覺也不會被送到那樣血腥罪惡的地方,他們都會好好的。


    丁一覺拉著盛旖光的手,在他平靜到淡然的目光中又一點點鬆開,眼底的青黑讓他看起來格外憔悴,他看了眼傅競澤的方向,神色間多了幾分陰鷙。


    “小,盛旖光,你想起來了?”丁一覺問。


    盛旖光搖頭:“但我都知道了,作為曾經的朋友,對不起沒幫到你。”


    丁一覺聽了卻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知道他能怨怪任何人,對於盛旖光他根本沒資格,就憑他做過的那些事。


    但是他能怎麽辦呢,他心心念念的人變成了不敢去想、不想去想的存在,在戒同所的每一天,他都想能活著再見盛旖光,他什麽也不要,能看著就可以。


    陰溝裏的老鼠怎麽配肖想高懸的明日,乃至將他拉到汙髒的泥濘裏。


    可他隻是喜歡了一個人,怎麽就到了萬劫不複。


    他從那種地方掙紮著爬出來,扭曲了身心仍克製著,隻想看看盛旖光。


    但他見到的是什麽,是傅競澤和盛旖光的光明正大,是每一對同性情緒的堂堂正正。


    隻有他是犧牲品,被自己家人否認唾棄、被時代拋棄的犧牲品。


    丁一覺的聲音是被煙酒摧殘的沙啞,或許不隻是煙酒,誰知道呢。


    “我蹲了你好幾天,你似乎和傅競澤過得很好。”


    盛旖光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索性沉默了。說不難受、不心酸都是假的,但到了現在,這些情緒都沒有價值,什麽也改變不了。


    丁一覺繼續說:“上次見完麵我威脅了傅競澤,他給了我們公司一個利潤豐厚的訂單,但這是個圈套,我和我的老板都栽了。其實我也無所謂活不活著,活成怎樣,可我還有父母。”


    “本來想騙你幫我求情,很卑鄙對吧?但你既然都知道了,也不差這一樁。”


    丁一覺看著盛旖光眉眼不動的樣子,笑了笑往下說:“你其實還是變了,挺好的。我把這些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傅競澤不如你想的磊落,為了得到你花了很多你不知道的手段,別被他蒙騙了。”


    盛旖光皺起眉頭,他沒辦法認同丁一覺對傅競澤的詆毀,或許更早些聽丁一覺說這些他會懷疑。


    但如果傅競澤的手段就是長長久久的陪伴,在他意誌消沉時承擔起他的人生,這不叫手段,叫付出。


    盛旖光剛想要為傅競澤辯解,就見傅競澤快步走了過來,迅速將他擋到後麵,不讓他直麵丁一覺。


    盛旖光感覺傅競澤的手有些抖,很輕微的,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連他也不太確認。


    “丁一覺,你做什麽。”傅競澤的聲音堪稱平靜,卻又森冷得可怕。


    丁一覺不自覺僵了下,在傅競澤的目光下幾乎想立刻遁開,但他的大腦還在運轉,還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


    既然傅競澤不放過他,他又為什麽要任由盛旖光和傅競澤和和美美,傅競澤憑什麽,憑道貌岸然、詭計多端?


    丁一覺很快穩住情緒,輕飄飄道:“傅總在慌什麽,是怕偷來的終究不屬於你?你能騙盛旖光一時,還指望騙住他一世,真好笑。”


    “盛旖光和你過成怎樣你不清楚?不會覺得自私無恥嗎?”


    丁一覺輕蔑地望向傅競澤,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他仍覺得傅競澤是個無恥又懦弱的小偷,不配和盛旖光站在一起。


    傅競澤垂眼俯視丁一覺,是漠然到極致的眼神,他甚至不為自己反駁,隻是很平靜地:“廢物。”


    不敢報複真正的仇人,將怨憤施加到無辜者身上,一而再再而三。


    分明有機會爬起來,偏要讓自己爛在泥裏。


    丁一覺瞬間被戳中了痛處,對著傅競澤直接揮出一拳,可比他更快的,傅競澤將他踹了出去。


    沒等丁一覺再爬起來,酒店的安保就過來把他控製住了。


    傅競澤沒再去關注丁一覺,轉身看呆愣住的盛旖光,不知道都聽丁一覺說了什麽,失魂落魄的。


    傅競澤本想抱住盛旖光,空著的手在半空懸著,怎麽也落不下去。


    他知道在盛旖光現在的記憶裏,丁一覺是比他重要很多的人,他不確信盛旖光會偏向誰,會不會因為他對丁一覺的不容情不滿。


    傅競澤甚至有些怕聽到盛旖光為丁一覺求情,像三年前那次一樣,不論丁一覺做了什麽都選擇原諒,寧願自責也不願意怪丁一覺一點。


    傅競澤很難拒絕盛旖光,但這件事他不會改變主意,不會再放過丁一覺。


    忽然,盛旖光伸手圈住了傅競澤的腰,將麵頰貼在了他的脖頸,溫熱的水意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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