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赫和鄧哲拿了外賣進來,給他倆分了分後到旁邊去邊聊邊吃。遊戲的特效音和人聲混雜著,簡單又平常,似乎還是在大學的宿舍裏。盛旖光眼睛盯著寬大的電腦屏幕,感覺自己有些分離,常因為走神被費也南抓住機會按在地上摩擦。一個小時下來,盛旖光已經輸掉了五局,再有一個小時戰績就要被費也南追平了。費也南笑話他:“小光弟弟身在曹營心在漢,嘖嘖。”盛旖光立馬操縱自己的遊戲角色從草叢裏跳出來,給費也南的遊戲角色重重來了一錘,一套連招下去把費也南送走。費也南幹脆身子往後一仰,雙手從鍵盤和鼠標離開,揉著手腕道:“不玩了不玩了,再跟你玩下去我得進醫院。”接著看向張舒赫他們,他倆已經抱著在榻榻米上睡過去了。“得,他倆都睡了。”費也南起身走到裏間的床邊把被子抱下來,給那兩個人蓋上。做完這些,費也南笑著:“小光弟弟,我沒開車來,給你個機會送哥哥迴家。”似乎是怕被拒絕,又解釋:“正經的,我白天有個活動參加,得迴去收拾收拾。”話說到這個份上,盛旖光隻好答應下來,邊和他一起往外麵走邊說:“我本來都要一直留在這邊的。剛吃飽了一點也不困,我能玩到天亮。”他才沒有想迴家,也沒有想解釋。費也南挑眉,順著附和了幾句。上車後盛旖光還特別強調:“費也南,迴頭你自己和老張他們解釋啊,是你想迴家,我接受你的請托送你。”費也南被他認真的模樣逗樂,憋著笑道:“好,一定解釋。”盛旖光覺得他的表情有點奇怪:“有什麽問題嗎?”費也南揉了揉鼻子:“沒有,不過可以開個空調嗎?有些熱。”盛旖光這才發現他都忘記發動車子了,淡定的:“可以。”將費也南送到後,盛旖光按著最低限速緩慢地往家裏開。半夜的街道上很空,一點也不會堵車,從窗戶鑽進來的風帶著濕潤的涼意,似乎有一場雨在降落。盛旖光從車庫出來就被清涼的雨絲親切問候了,不得不加快步子往室內走。客廳的燈亮著,盛旖光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快遞被擺放在桌上,未拆封。把它拿進來的人似乎有強迫症,快遞殼的邊線與桌子的邊線平行著。快遞的旁邊有個玻璃杯,裏麵殘留了點琥珀色的液體,盛旖光一聞就知道是酒。傅競澤迴來後還喝酒了?衣服上的潮氣讓皮膚發癢,盛旖光沒有想更多,往自己的房間去,準備先衝個澡再說。二樓很黑,所有的燈都滅掉了。盛旖光踩著樓梯,噔噔噔往上,速度一點一點慢下來,幾乎是屏住唿吸。視覺混沌著,聽覺格外靈敏,“唿唿”的風聲伴著淅淅瀝瀝的雨點聲讓空氣變得潮濕發冷。漆黑的環境裏,盛旖光全神貫注地往前走,盡力克製住腦子裏亂糟糟的想法,雖然不時還是會出現一點驚悚電影的畫麵。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到傅競澤了。曾經作為小朋友的盛旖光,每天隻有很有限的時間可以看動畫片。從他和傅競澤關係好起來,他慢慢知道傅競澤是個很自由的小孩,不管做什麽都不會有人管,他很羨慕傅競澤。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盛旖光放學會跟著傅競澤去他的家裏,因為他家裏有好多好玩的還沒有大人,特別是有一麵牆那麽大的投影布,鎧甲勇士會在裏麵變得特別大。傅競澤家裏還有好多的光盤,光盤裏有奧特曼、大恐龍、外星人,都是盛旖光在別的地方沒看過的。可是有天他們剛把光盤放好,投影布裏就爬出來個可怕的女鬼,長長的黑指甲把小孩的頭捏破了。盛旖光當場嚇哭,連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媽媽去請了神婆來看才好。那部恐怖片也成了盛旖光的童年陰影,導致他沒辦法在黑漆漆的空間裏安心,睡覺也總是留個夜燈。邊往前走,盛旖光邊伸手在牆壁摸索,想找到廊燈的開關。忽然後方傳來“吱呀”一聲,聲音拖得長長的,像老舊的木門被風吹開。盛旖光頓住腳步,手指一點點蜷縮起來,心裏止不住的發慌,腦子裏想到很多。有童年時在傅競澤家裏,有初中時在電影院裏,有高中時在教室裏,陰森可怖的畫麵逐漸清晰。盛旖光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看過這樣多的恐怖片,從片段的畫麵再往下想又空空的,有時是柔軟的掌心覆在眼上,有時是後脖頸被捏住按下,本該連續的畫麵被一次次阻斷,在最可怕的地方戛然而止。盛旖光神經緊繃著,聽到有腳步聲迫近,是拖鞋蹭在地麵的噠噠聲,緩慢的、不間斷的。涼絲絲的風順著衣領鑽入,遊走在光滑的背脊。聽說半夜三四點是陰氣最盛的時候,那些白天不敢出來的東西會在這個時間活動;聽說陰魂就喜歡找落單的人下手,先嚇一嚇再吸幹;聽說……盛旖光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麽多聽說tat僵直著身子不敢動,冷汗從身體裏沁出,手指蜷到發疼,那腳步聲也終於停了下來,在距他一步的地方。嗚嗚嗚要是傅競澤明天醒過來發現他被嚇死在走廊裏會嘲笑他一輩子的吧。盛旖光覺得他今晚迴來就是個錯誤。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等他迴頭,那陰魂就停著不動了,特別可惡特別壞心。等了幾分鍾,盛旖光繃緊的弦到了極致,忍不了了地捏緊拳頭猛然轉身:“嚇你大爺,捶死你!”邊喊著,邊閉眼亂錘。拳頭並沒有落到實處,這讓盛旖光更加害怕了,揮拳的動作也更快。似乎隻有武力能讓自己不至於崩潰。眼前忽然有亮光,伴隨著低沉清冽的聲音:“鬼混迴來了?”盛旖光停住手,急促地喘息著睜開眼,傅競澤的臉在視線中一點一點清晰,帶著點少見的戲謔。根本就沒有什麽陰魂,他打了一套空氣拳。盛旖光的臉一下子爆紅,甚至顧不上指傅競澤壞心的捉弄,眼神迅速漂移開,拒絕迴答傅競澤的問題,也拒絕就剛才發生的事做任何解釋。傅競澤卻不再好說話,薄荷的氣息裏混著醇香的酒味,他偏過頭追著盛旖光,認真地看著盛旖光的眼睛:“害怕了?小迷信。”盛旖光第一次見傅競澤喝酒的樣子,那雙冷清的眼眸瀲灩著,長長的睫毛半落下來,似乎有些溫柔。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沒留下什麽痕跡。可能喝酒的人話都會特別多,也會特別煩人,盛旖光背轉過身不想迴答,也不想看傅競澤現在的樣子,如果可以他還想屏蔽傅競澤的聲音。傅競澤依然沒有放過的意思,從盛旖光的後背貼上來,濕熱的唿吸落在盛旖光發頂:“剛才在想什麽?有想我嗎?”確實想了,還想了很多,盛旖光不可能承認,繼續沉默,並祈禱傅競澤清醒過來後最好能忘記今晚的事。傅競澤的手背繼續貼上盛旖光的臉,被殘留的不知是雨還是汗沾濕,聲音低低的伴著酒味的熱息:“你身上都濕了。”此時此刻,盛旖光覺得傅競澤比身上潮濕粘膩的衣服還要讓人難以忍受。沒聽到迴音傅競澤也沒在意,又拉過盛旖光的手貼在自己小腹,繼續說:“把我衣服弄濕了。”因為驚嚇和緊張,盛旖光剛才出了很多汗,汗液把本就潮濕的衣服濕了個透。手心下傅競澤的衣料確實也濕了。被燙到般盛旖光迅速收迴手,雙眼不自主的睜大,並在轉身麵對傅競澤時將雙手藏到了身後,大聲質問他:“你是喝了多少,腦子喝壞了嗎?”傅競澤目光專注地看著盛旖光,忽然像是冷靜了下來,沒有迴答質問而是以陳述的口吻:“我明天去k國出差,大概三天。”話題轉換得有些快,盛旖光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又想到張舒赫報備行程的說法心下有些別扭。以後不能讓傅競澤喝酒了,盛旖光這麽想著。混亂中,傅競澤又說:“不用自己去外麵住。”盛旖光很迷惑,正想問個究竟,又聽傅競澤說:“等我迴來陪你去醫院複查。”聽到複查,盛旖光一驚,萬一這次被發現了呢:“啊,還要複查?我可以自己去。”傅競澤堅持:“等我迴來。”“去洗個澡,該睡了。”盛旖光不太有精神地點了下頭,覺得今晚有很多的不對勁,又沒力氣去想明白,連思緒都被傅競澤跳躍的話題擊得稀碎。恍恍惚惚中抓住點什麽,盛旖光問:“你拍快遞殼給我幹嘛?”快遞殼上有收件人姓名,一看就知道是給誰的呀,哪裏需要特意確認。“沒什麽。”說完不等盛旖光再說什麽,傅競澤轉身就走,步子比來時要快得多,像是在躲什麽。盛旖光沒力氣追上去,倚著牆壁緩了會兒,怔怔地看著自己白嫩的手心,上麵什麽也沒有,卻隱隱發燙。方才手心摸到的不隻是被汗液打濕的衣料。盛旖光不敢深想,匆匆往自己的房間裏去。再醒過來時別墅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盛旖光隨意吃點了東西,把九點抱過來逗弄。他本來不太能在家宅得住,可今天一點出門的想法也沒有,逗完貓貓就去娛樂室畫圖,直到畫累了才停下。吃過晚餐繼續聽專業課。盛旖光本來是開的正常速聽,但腦海裏像是本來就有那些東西,他聽了一點就知道後麵會講什麽,後來幹脆開了兩倍速。到淩晨兩點鍾的時候,他就把整個大一的課程過掉了,這時候再看電腦文件裏的代碼,已經不再雲裏霧裏。盛旖光試著按自己的想法給《旅行者》加了點內容進去,再修複原先的bug,忙活到淩晨四點自己試玩了下沒什麽問題,就把最新版本上傳到自己的私人賬號供玩家下載。躺到床上時已經是早上了,盛旖光沒精力再東想西想,一下子就睡過去。盛旖光做了個夢,夢裏他在一個很大的教室,下課鈴聲一響他就衝出教室,一路跑到學校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出租車上他接到個電話,他和電話那頭的人說:“我上車啦,應該半個小時就到!”不知道電話裏的人說了什麽,他笑得很開心。等他掛斷電話,前排的司機忽然把棒球帽摘下來,從後視鏡看他:“你原來會喜歡男的?”盛旖光從後視鏡看清了那張臉,是消失了兩年多的丁一覺。丁一覺瘦了很多,眼窩深深下陷,頭發剃成貼頭皮的寸頭,整個人透著陰鬱。可夢裏的盛旖光隻有滿腔的高興,見到丁一覺的那刻他眼睛都亮了起來:“一覺,怎麽是你啊?”“你去哪裏了?我找你好久。”盛旖光兀自激動地問了很多,最後有些遺憾的:“可惜我今天和傅競澤約了。”丁一覺很低地笑了聲:“不可惜,我今天特意來找你。”隨後夢境一轉,盛旖光在昏暗的地下室裏醒過來。--------------------第十八章 k國早上九點,傅競澤在酒店接到薛文達的電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醒來後竟成了情敵的老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薄荷冰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薄荷冰茶並收藏醒來後竟成了情敵的老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