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蘭從王護士變成王保管之後,衛叔成了他的直屬上司,看在趙大夫的麵子上,給她派了個最輕便的活,天天守著辦公室的電話機接電話。

    但王玉蘭跟房老太說自己現在的工作挺重要的,天天早起晚睡,有空兒還加班,房建從豐城迴來經常找不到人,自己對著冷鍋冷灶打發五髒廟。

    王玉蘭與房建杠上了,除了房老太的每天三頓飯,家裏什麽事情都不管。對房建更是漠視到底,把他當成一團空氣。房建本來以為王玉蘭鬧幾天脾氣也就算了,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鬧矛盾的。但這種讓他難受的日子無窮無盡,整整一個月過去還看不到頭。

    本來幹淨整潔的家變的汙糟不堪,王玉蘭現在是油瓶倒了裝看不見,更別提給房建吃小灶了。房老太看不過眼,隻能讓房建跟著她吃缺油少鹽的降壓餐。

    房建裝可憐,晚上睡不著摸著腦袋哼哼。王玉蘭身都未轉,反而往床邊靠了靠,幫著按摩的好事根本想都沒想。睡不著才好啊,多出來的時間正好琢磨事兒,算計人的時候省的被人看出來。

    幸好王玉蘭沒跟她分房睡,但兩個人躺一張床上話都沒一句,更別提床頭吵架床尾和。房建覺得自己受到了虐待,想再叫老丈人做做王玉蘭的思想工作。但王勝不管了,你們小兩口的日子,過成什麽樣是什麽樣,別折騰他這老家夥。

    後來,原來的護士長給王玉蘭送來了她的護士資格證,當時辦這個證件完全是走形式,但對已經不做護士的王玉蘭來說,好像看到以前那個幹勁十足的自己。王玉蘭又哭了一場,心裏還不清靜,幹脆抱著電話像祥林嫂似的給人發牢騷,反正公家的電話不要錢。

    她打電話能找到的也就有數的幾個人,剛開始接到她電話的人都還挺高興,但要是一天接到好幾次同一人的電話,誰也受不了。人民醫院的護士朋友現在看到她的電話就忙著查房,翟大姐接到她的電話就急著開會,孫張氏最有辦法,被王玉蘭連續騷擾半個月後,給她找了點事兒幹,讓她幫忙看護一個曾經動過大手術的病人。

    孫張氏口中的病人是程偉家,程家第三代的孩子,他是最小的,受到的寵愛最多,要不然孫張氏也不會迴趟老家還帶著他。程偉家上小學的時候出過一次很嚴重的車禍,當時脾髒破裂,做手術切了一部分。

    孫張氏想起他來,是因為程偉家最近正跟家裏鬧別扭,非要去非洲的部落學特色樂器。家裏人不想讓他耽誤學業,但長大之後的程偉家行為變得有些乖張,不讓去非洲就要退學。

    家裏人被他搞得雞飛狗跳,孫張氏被王玉蘭騷擾的夠嗆,幹脆把兩個禍害湊一塊,看他們倆誰厲害。程偉家對平月的王玉蘭印象不錯,孫張氏也夠權威,跟他一說就同意了。

    王玉蘭對程偉家的到來很期待,破天荒的跟房建說了話,希望他同意讓程偉家住到家裏來。房建心裏暗叫一聲阿彌陀佛,這位姑奶奶的氣終於消了。他舉雙手讚成王玉蘭的提議,覺得老婆英明無比,程偉家病的都快死了,不天天看著怎麽行。

    房家的天空終於撥雲見日,恢複了往日的欣欣向榮。看著窗明幾淨的小院,房建感歎生活終於恢複了正常。他已經吃了一個月淡出鳥來的降壓餐,實在不想再受這特殊待遇了。

    程偉家彬彬有禮的提著禮物上門,先給房老太請安問好。房老太雖然看著程偉家這孩子有點女相,但知道這人有自己夠不著的背景之後,她用小城市人特有的狡黠與見風使舵,天天笑臉相迎,噓寒問暖。

    程偉家在房家的第一頓中午飯,請了他的小弟邵陽當陪客。再次見到表弟,王玉蘭覺得人長大的可真快,士別一日,當刮目相看就是說的邵陽。他現在舉手投足少了以前的輕佻,多了些沉穩。

    不過邵陽看到王玉蘭,態度很親昵。王玉蘭正跟表哥鬧別扭,他是知道的。但邵家現在也是一堆的爛事兒,他根本沒時間來安慰一下。

    午飯後邵陽領著程偉家走了,房建皺著眉頭躺床上歇著,習慣性的跟王玉蘭嘟囔,“四舅家的沙場,鬧不好會落到別人手裏。”

    王玉蘭吃了一驚,她最近忙著跟房建置氣,根本沒關心其他的事情,“四舅不是迴來了麽,還鬧什麽鬧?沙場不留給邵陽留給誰?”

    房建歎了口氣,“還有女兒啊,三姐夫帶著頭爭呢,把兩家的親戚都扯進去了,看起來不能善了。”

    “四舅那脾氣能願意?”王玉蘭覺得邵懷新不會輕易罷休。

    房建把王玉蘭拉到身邊,輕聲跟她說,“三姐夫把二表姐說通了,拉著二舅還有幾個小輩,跟四舅打擂台,開價要三成沙場的股份。現在沙場關門了,三姐夫領著人把著沙場的財務室,誰都不讓進,什麽時候談妥了沙場什麽時候繼續營業。”

    王玉蘭覺得無語,邵懷新做手術前把沙場交代給三女兒和女婿,沒想到是引狼入室,“這也太貪得無厭了吧,三成股份可不少。舅舅打算怎麽做?你摻和進去了?”

    房建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摻和什麽,這邊是舅舅,那邊也是舅舅,得罪誰也不好。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四舅是怎麽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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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玉蘭警告房建,“你別亂摻和啊,這不是什麽好事兒,邵家就是打成一鍋粥,也是自己人的事情。”

    房建點著頭,探過身去摟住媳婦,軟玉在懷可是好就沒有的事兒,“放心吧,我辦事兒你放心。我就是擔心四舅的身體,這段時間家裏鬧成這樣,也沒能好好休息,他做的那手術可不小。”

    王玉蘭也想起來了,這段時間她過得糊裏糊塗的,一次還沒去看過邵懷新。王玉蘭站起來走,房建急急忙忙跟在後麵,“蘭蘭,你著急忙慌的幹什麽去?”

    王玉蘭指揮著房建找東西帶著,要去看邵懷新。老婆現在想一出是一出,房建還不敢提反對意見。沒辦法,隻能跟著屁股後麵去邵家。

    邵家的二表姐正在娘家哭著要錢,四舅沉著臉躺在床上,舅媽坐在床邊直歎氣。看到王玉蘭他們來了,老兩口都露出個笑臉,把他們讓進屋。

    王玉蘭聽說過這二表姐,丈夫撐不起家,隻能摳著娘家補婆家。有王玉蘭這個外甥媳婦在,邵懷新嫌哭哭啼啼的女兒丟人,趕緊讓老伴兒拿了五百塊錢打發走。

    邵陽有三個姐姐,他剛下地會跑的時候,大姐姐就出嫁了,這些年跟娘家走的不近不遠。二姐姐說親的時候邵懷新正忙,沒怎麽花心思就給她定了婆家,嫁過去之後才知道丈夫好吃懶做。因為這個她老覺得娘家欠她的,沒少迴家哭。邵懷新看在孩子的份上,多少給她一些錢。

    王玉蘭在邵家坐了一會兒,看邵懷新累了,忙起身告別。迴到家後,房建把邵家這次爭產的詳細情況告訴了她。

    這次頂著頭跟邵懷新對著幹的是邵紅的丈夫,沒有邵陽之前,邵懷新很偏愛三女兒,打算讓她招上門女婿繼承家業。但邵紅沒答應,自己談戀愛找了一個姓辛的後生。

    幾個女兒中,邵紅在娘家付出最多,得利也最多。邵陽上初中的時候,邵懷新半夜被人從沙場劫持,扔到幾百公裏之外的鄰省。大女兒和二女兒就知道跟著老伴兒哭,是邵紅指派著連夜找人,把他從雪窩窩裏救出來。

    邵懷新別看脾氣暴躁,但該有的心眼兒一個不少。自從他開始經營沙場,親戚一個不用,全用外麵招的人。這讓他幾個兄弟很有意見,尤其是他的二哥,兩家還打過一架。邵陽的二姐姐在爸媽麵前哭了那麽多次,也沒能讓丈夫進沙場幫忙。

    邵懷新被就迴來後,在三女兒身上開了先例。不但讓邵紅當了沙場的出納,辛姑爺也進沙場負責安保。

    辛姑爺在他住院的時候保住了沙場,本來邵懷新本來很高興,還跟邵陽說以後要多照顧三姐。但迴到平月之後,邵懷新覺出了不對勁兒。辛姑爺領著人,悄悄把沙場財務室的鎖換了,裏麵的人變成了他的家人。邵陽幾次想進財務室,都被三姐夫找理由給堵迴來。

    邵懷新覺得這可是個好機會,可以借這件事情教育兒子,幫著他長大。現在他活著,穩得住局麵,讓兒子看清楚人性。他也要借這個機會幫兒子掃平障礙,把那些鬧事兒的都打趴下。

    邵懷新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就擔心兒子撐不起場麵,才把沙場財務室的出納章交給了邵紅保管,他本來覺得三女兒人比較正派,正好也看看自己的眼光準不準,邵紅這丫頭的屁股偏著哪一邊。

    對於辛姑爺,他根本就沒相信過。辛家在平月沒有什麽好名聲,家裏的孩子無論男女都又橫又混,有鳩占鵲巢的打算也符合他們家的家風。當時邵紅找這麽一家人,他咬著牙不同意,是女兒拿刀架到脖子上非要跟人家,他才沒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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