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蜻蜓今兒一早在章府生了迴氣,在外頭又奔波了半天,隻覺眼皮發澀,渾身酸痛,頭痛難耐,真是支持不下去了。白亮兩口子再不聽她的,讓車夫調頭,把她送迴了府。


    周奶娘一瞧姑娘這病怏怏的樣子,立時就要請大夫,張大姑娘卻是窮人養成的窮習慣,很是諱疾忌醫,不肯看病,“我是昨晚沒睡好,歇一歇就沒事了。”


    “那好歹也得吃點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張蜻蜓是半點胃口也無,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周奶娘看著憂心,隻能守在旁邊陪著。幸喜未曾發燒,隻摸得額頭涼得很,於是在屋內多燒了個火盆讓她暖和點。


    等著張蜻蜓一覺醒來,日頭都早已經下山了,屋子外頭點著一盞燈,隔著帳子也瞧不清是誰坐在那兒,有氣無力的叫了聲,“來人。”


    周奶娘立即,扶著她坐了起來,“姑娘醒了?可餓不餓的,那雞湯都給您預備著呢,下碗麵條好麽?”


    張蜻蜓確實肚子餓了,中午沒吃,可想著那浮著黃油的雞湯就覺得膩得慌,“有粥麽?要清的,再拿碟酸辣蘿卜來就行了。”


    周奶娘不同意,“都病成這樣了,能喝粥?一定得吃點好的那雞湯裏特意加了蔥白薑片的,治風寒最好了。您別怕油膩,我把上頭的油撇得一滴都不剩。再給您拿幾碟小菜來,這就開味了。”


    行吧行吧張大姑娘好養活,也沒力氣跟她爭辯,給啥吃啥吧。


    於是周奶娘給她被子裏換了個熱湯婆子,讓她擱手裏捂著,出去忙活了。


    彩霞覷著姑娘精神不好,也沒提蘭心的事情。工夫不大,周奶娘端著碗雞湯進來,倒當真是弄得一點油星也無,很是清爽濃香,張蜻蜓一聞之下,吃起來還真挺香的。


    一碗完了,還要一碗,但周奶娘可不敢給她一次吃太多了,再隻添了半碗來,“這病著,吃多了不消化,還是先少些,等過會兒餓了,再給你下去。”


    張蜻蜓吃了一碗半的麵,人漸漸的有了些精神,“綠枝和陸嬤嬤她們沒有?”


    “姑娘你還操這些心幹嘛?”周奶娘不想打擊她。


    張蜻蜓卻也肯定是白忙一場,一無所獲了,“算了,讓她們好生歇著吧這”


    可這接下來辦?她快愁死了。


    周奶娘猶豫一下,將收在匣子裏的銀票取了出來,“這是大少奶奶聽說您病了,親自送的,讓您安心養病,可再不許出門了。她可交待了,明兒一早一定得給您請大夫來,必須得瞧”


    張蜻蜓撇了撇嘴,肯定是周奶娘的主意,怕不聽話,就拉了盧月荷來壓她。算了,她也是一片好心,就別再爭了,要爭也得等病好才是。忽地想起那隻豹子來,“姑爺上哪兒了?”


    呃……周奶娘不太好說,“姑爺一早說要給您買禮物……”


    “到現在還沒迴?”張蜻蜓靠著被子長歎,這小混蛋是沒得治了


    “姑娘”門口墨冰忽然來報,“沈家舅爺來了。”


    哦?“快請”


    張蜻蜓也懶得起身,就在房中迎客,彩霞要替她放下帳子來,也給她吸溜著鼻子拒絕了,“費這事幹嘛?衣裳被子還這麽多層,能瞧見?請他進來吧”


    沒奈何,小丫頭將沈大海請了進來。


    他背著一個大包袱,倒沒想到進門就瞅見張蜻蜓躺床上迎客,“三姑娘,您這是……”


    “受了點風寒,沒事兒。沈舅爺,您坐吧。”


    沈大海挺不好意思的,拿出兩樣小禮物,“也不您病了,沒帶來,就兩盒蜜餞,這也太有些不象樣了。”


    “這個正好,謝謝費心了。”張蜻蜓確實想弄些酸酸甜甜的吃,懶得客套,直接就問,“三弟的事,您了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是今兒就是特別來麻煩您的。”沈大海把包袱放下,“給小寅收拾了一些用得著的,千戶大人讓送到您這兒來。”


    千戶大人?張蜻蜓病了腦子不好使,愣了一時才明白是潘雲龍,倒是笑了,“行,周奶娘,你拿出去,讓人給大哥送去。對了,彩霞你去把那個咱們好茶餅也給沈舅爺包兩盒。”


    她說的是陪嫁的一些吉祥喜餅之類的,這些吃的便宜,林也沒手腳。


    沈大海忙道客氣,拉扯著閑話,“以後瑩瑩那兒還請您有空走走,總比咱們方便些。”


    張蜻蜓聽著就沒好氣,她還走走?非給林氣死不可


    忽地門簾一掀,潘雲豹喜笑顏開的進來,“你瞧我給你弄……”


    待看清屋內情形,豹子笑不出來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情況?更何況還躺在床上,看都讓人生氣


    “他是誰?”豹子大刀闊斧的起來,陰沉著臉問沈大海,“你是誰呀?”


    “一點禮貌都沒有”張蜻蜓見他就沒好氣,“這不是上迴見過的沈家舅爺?”


    沈大海忙給潘雲豹也施了一禮,“在下沈大海,是章府四姨娘的弟弟。”


    可一抬眼,他也愣了,居然是上迴那個調戲三姑娘的紈絝?那他是故意來調戲自家的麽?這……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小豹子皺眉繞著沈大海轉了一圈,上次沒留心,這迴要仔細看看,這男人有沒有威脅性


    “四姨娘的弟弟?那你不是我親舅舅吧?無小說網不少字那上我家來幹嘛?”


    沈大海知他有些誤會,趕緊解釋,“我不是三姑娘的舅舅,是小寅和瑩瑩的舅舅,我那外甥不是上白鷺書院讀書了麽?家裏特意給他預備了些,想托府上送去的,剛給周奶娘拿去了。”


    正好周奶娘打發小丫頭送,這會子進來了,作了個證,“是真的。”


    可小豹子還是有點吃味兒,“你跟我這麽熟?連周奶娘都認得?”


    沈大海很無語,他總不能說剛聽了一遍,所以記住了吧,可這麽短的時候,他又不是傻子,也不可能記不住的啊?


    張蜻蜓看著不高興了,這不分明懷疑人麽?


    “你這人迴事?你跑出去玩得昏天黑地的,我不說你,你倒好意思先說起我來?這親戚走動走動有見不得人的麽?要你在這裏查祖宗八代的?”


    小豹子覺得很受傷,在一個年輕男人麵前這樣損,太跌份了


    “我問問了?你是我,我就不能問的麽?”


    “你要問也問點讓人聽著心裏舒服的行不?親戚來了,不問問人家有沒有吃飯,晚上方不方便,要不要送一程?還有,大夥兒都我病了,你進來有問過一句麽?”


    張蜻蜓拿帕子忿忿的擤了一大把鼻涕,也有點生氣。你既拿的款兒,不幹該幹的事?


    “你病了?”小豹子有點不,上前摸她額頭,“不燒啊,罵人也罵得挺大聲的。”


    熊熊火焰瞬間在張蜻蜓心頭燃燒,“是我沒病,我裝病,你給我出去,出去”


    “都是我不好”沈大海趕緊賠不是,“讓二少爺誤會了,我這就走,馬上走”


    “噯沒你的事兒”張蜻蜓覺得太不象話了,想起身去送。


    “你躺著”潘雲豹雖有些不情不願,卻仍是鼓著嘴代她送客,還特意跟沈大海客套一句,“沒你的事啊你有車麽?”


    沈大海哪敢讓這個妒夫相送?“不用不用我騎了馬來的。”


    哦,那潘雲豹就不管了。正好彩霞拿了點心,卻見姑爺送了沈大海出來,有幾分詫異,趕緊把禮物遞上,沈大海還不敢收。


    潘雲豹瞧著是些糕餅茶麵子,才拿了給他,“這我給你的,你收下吧。”


    然後不由分說塞他懷裏,沈大海隻得接了去了。想想這事,倒有些啼笑皆非。


    出去的時候,蘭心格外看了一眼,心下未免有些亂猜疑起來。難道這是姑娘今兒收到的信,此人才來的?早上匆匆那一瞥,她隻看個大概,卻並不仔細,這丫頭的八卦神經一向過敏,頓時就往歪裏想去了。


    潘雲豹再迴到臥室,瞧著張蜻蜓還是將信將疑,“,你真病了?”


    張蜻蜓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裝的”


    “姑娘真的病了”周奶娘忙忙解釋,“昨晚上一夜沒睡,就受了涼,早上又慪了一肚子的氣,還跑了那些地方,連午飯都沒吃就歇下了,才起來一會兒,喝了碗麵條,明兒還要請大夫呢”


    小豹子撓撓頭,覺得是了,趕緊將功補過,“,你是為了嫁妝的事情不高興吧?無小說網不少字別生氣了,現在有辦法了”


    張蜻蜓不信,“你有辦法?”


    桀桀,小豹子笑得詭異,“你一會兒就了”


    這頭豹子搞鬼?張大姑娘有點好奇了。


    周奶娘匯報,“剛才瞧見姑爺那幾個都來了,不在書房裏頭搞。他們還帶了林壽出去,哦,那個林權也送了一箱子嫁妝。”


    張蜻蜓聽得更加好奇了,在床上躺不住,“扶我起來,我看看去。”


    “姑娘你可經不得風”周奶娘堅決不許。


    正在此時,潘雲豹又得意洋洋的了,“,你看,這是誰?”


    蔣孝才跟在後頭,笑吟吟的帶著一張口供,“人證物證俱在,這迴可是萬無一失。”


    胡浩然將手中的麻袋打開,裏頭的人已經嚇得噤若寒蟬了。


    “別殺我我都說了,千萬別殺我”


    “王大娘?”


    張蜻蜓吃了一驚,這不是林身邊最得力的那個陪房麽?


    要說起來,京城虎豹豺狼四大紈絝的名聲得來固然有些言過其實,但也不算是浪得虛名。


    這幾個家夥雖說沒幹過罪大惡極的壞事,但招貓逗狗的本領都是一等一的強。所以蔣孝才在聽說張蜻蜓之事後,就出了一個餿主意。


    你不現在要證據麽?那就去給你找證據去找,當然得從林身邊的人下手。要說林最親近的人,那就是王大娘了。


    這個差點做了林壽丈母娘的人,也給了他最大的恥辱。在自家走黴運的時候,從背後捅了一刀子,可把林壽恨得牙都癢癢,所以堅決把她推了出來。


    林壽對章府的情形非常熟悉,每天晚飯過後,那些管事嬤嬤就可以迴家休息。於是直接帶著他們悄悄埋伏到了章府後頭,下人所居的胡同裏,一俟王大娘出來,立即敲一悶棍,把人套麻布袋裏就拖走了。


    張蜻蜓聽得眼睛瞪得溜圓,不過沒責怪他們,隻問,“沒給人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沒有”


    這種小事難得倒蔣軍師?他在出發前說要找個人幫忙,就是老四郎世明。


    要說起來,這小子在家裏最是得寵了,隻要他不殺人放火,想幹就幹。於是他們先找到郎世明,讓他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準備了馬車作接應。萬一給人逮住,就把他留下跟人夾纏。這是忠順王府的獨苗苗,全城皆知老王爺和老王妃溺愛非常,隻要一亮身份,誰家也不敢得罪這頭小狼崽子,故此一貫留他做們打架惹禍過後的收尾巴工程。


    不過他們這頭搶了人跑了之後,郎世明聽說哥仨全要入伍了,當即他也不幹了,也要加入進去。所以路上分開後,就直接迴家去鬧騰了。


    方才在書房裏,他們已經把王大娘唬得夠嗆,該問的已經問了出來,“現在你就去對對,想問就問,諒她也不敢說謊”


    張蜻蜓聽到這裏,可當真躺不住了,立即披衣起來,讓他們把王大娘拎到堆嫁妝的房間裏,一一核實。


    王大娘開始還怕是被強盜打劫了,可現在落在三姑娘三姑爺的手裏,隻怕也好不到哪裏去。這幾個都是京城裏有名的混世魔王,蔣孝才臉上掛著讓人心裏發毛的笑,“你要不好生招認,信不信小爺有一百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王大娘信,於是便竹筒倒豆子般,把這些嫁妝的來龍去脈交待了一清二楚。譬如是哪家作坊作的,化名是,實際上花了多少錢,都在她腦子裏有筆賬。


    潘雲豹給指使拿著嫁妝單子,一一核實,旁邊蔣孝才在補充記錄。大部分都對上了,再差也不過差幾個小而已。張蜻蜓心裏頭明白,應該被幾個陪房私自昧下了。


    王大娘為了逃過一劫,指著林權最後交上來的一箱子金珠玉器坦白交待,“這些,原本都是上迴宮裏得的賞,老爺說要給姑娘的,後來讓人依樣製了假的,真的都給收了起來。象這塊玉璧,原本是有一對的,哄老爺說給了二姑奶奶一塊,其實沒給,一對都還在她手裏。三姑奶奶,您看我這都招了,您行行好,你放我得了。老奴一家子都在府上,還得混口飯吃,您可千萬別告訴是我說的”


    “那可不行”張蜻蜓斷然拒絕,“我還得要你做個口供呢,看到時她還有話說”


    “哎喲,我的好姑奶奶,那您這就是要了我一家子的命了”王大娘急得鼻涕眼淚直往下掉,“依那性子,我要是說了,她鐵定不認。到時還把事情全推到我的身上,說是我背著她搗的鬼,那時我們一家子就得被活活打死呀三姑奶奶,求您饒了我們一家吧”


    她這說得也有些道理。張蜻蜓皺眉為難了,那該辦呢?


    蔣孝才想到一點,“那章就算是把你們三姑奶奶的扣了,那她也不能用啊是準備拿出去脫手麽?找好路子沒?”


    王大娘搖頭,“路子正在找,因為不能在京城裏現眼,所以得等時機。其實在大少爺和二姑奶奶的親事上已經虧空了不少,這迴在三姑奶奶的親事上搗鬼,也是想彌補一部分。現還有二姑奶奶的事,也得花錢,全指著這些呢”


    張蜻蜓當即追問,“二姐那兒又出了事?”


    王大娘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就把章清雅的事情說了,“現大少爺正滿京城的找古董字畫,隻是全瞞著老爺。”


    聽及此,蔣孝才忽地幹咳兩聲,和倆擠一擠眼,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


    潘雲豹立即明白了,上前勸,“要不,就把這老嬤嬤放了吧。咱們幫你想法子,把全弄”


    你們有法子?


    王大娘一聽忙磕頭謝恩,“謝謝三姑爺,謝謝三姑奶奶,老奴一輩子念您的好”


    “念好倒不用了。”蔣孝才笑眯眯的看著她,“隻是後頭我們還要辦些事情,卻不得不讓你來報答報答。”


    王大娘心知肯定沒好事,咽了咽唾沫,“可我,我就一個奴才……”


    “有時候,一個得勢的奴才可比主子頂事多了”蔣孝才忽地麵露兇光,抓起她的手,在方才記錄的口供上按下指印,陰森森的道,“你也,對於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曆來是毀屍滅跡的老大,交給你了。”


    王大娘嚇得臉煞白,“不要不要殺我我都聽你們的”


    胡浩然板著臉上前,“等你了,就說是遇到劫匪。你要是敢亂說一氣,後果”


    他剛抬起手,王大娘就嚇得暈了。


    胡浩然聳一聳肩,“這倒省事了。”可怕王大娘偽裝,又在她的後頸上劈了一掌,讓她徹底歇菜,這才放心。


    潘雲豹也不客氣,上前幫著把王大娘的首飾全都摘了下來,又把她身上所有錢財都刮拉出來,剛好她今兒領了五十兩銀子的賞,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這樣就象被打劫過後的樣子了。”潘雲豹對受害者的新造型非常滿意,然後衝笑出一口白牙,“,你打算管嶽母要迴多少銀子?我們幫你弄去”


    張蜻蜓還有點不太明白,“你們究竟是要幹?”


    胡浩然道,“天也晚了,我們先走,讓老2慢慢講給你聽吧”他把王大娘又裝進麻布袋裏,跟蔣孝才一塊兒走了。


    送他們出了去,小豹子覺得辦成一件大事,跟耀武揚威,“你玩過仙人跳麽?”


    張蜻蜓搖頭。


    “我們玩過”小豹子嘎嘎直笑,扳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一陣。


    張蜻蜓聽完,一拍大腿,堅定支持,“跳一定要給我好好的跳”


    小豹子見開心了,立馬順杆往上爬,“那我們跳好了,有賞的麽?”


    張蜻蜓很痛快,“說,想要?”


    小豹子有點不好意思,忸怩了半天,眨巴著眼睛拋著秋波,“那要是我辦成了,你親親我好麽?”


    小色胚子張蜻蜓忿忿的剛想甩兩記眼刀,卻想著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那等你辦成了再說。”


    成小豹子很有信心,很是得瑟的問她,“那你打算要迴多少嫁妝?”


    當然是越多越好張大姑娘很是火大,算算她那些被克扣的嫁妝,和所受的憋屈,手指頭一伸,“至少三千兩,不還價”


    好小豹子應命,想了想,卻又癟著嘴問了句,“那今兒功課還做麽?跑一天,好累的”


    不想做不吭聲不就完了?現在話出了口,還讓張蜻蜓同流合汙?瞥他一眼,“你說呢?”


    小豹子老實了,乖乖迴書房跟之乎者也奮鬥去了。


    這傻小子還挺好糊弄的張蜻蜓心情一好,病似乎也好了三分,“奶娘,再去下碗麵來,肚子餓”想想又補了句,“去問問姑爺要不要。”


    小豹子不餓,但還是很用力的吃了一碗麵條,跟一個鍋裏煮的喲,不餓也要吃


    瞧著姑娘心情好了,彩霞才覷空跟張蜻蜓迴話,“蘭心今兒好似從三少爺那兒得了一盒胭脂,後來還專程跑到他院子裏唧唧咕咕了老半天,巧雲盯著瞧見的。姑娘是不是要拿個主意?”


    張蜻蜓嗤笑,“我拿的主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愛給人做小,就由著她去吧”


    彩霞從前跟著章清雅鬥慣了,所以警惕性特別高,“可是姑娘,若是她跑到外頭把咱們屋裏的事情到處亂說,這恐怕就不太好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這樣啊”張蜻蜓想了想,“正好我這幾日不能出去,就先把這屋裏的人重新安排一下吧睡了。”


    彩霞心裏倒有些打鼓,不姑娘又有新鮮花樣。


    (揮舞著小手絹繼續要票票,並感謝已投票的親,還有書友090622033034912的打賞。親~)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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