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武書院遷迴燕京城才是最正確的,因為王封不想為大明王朝殉葬,更不想讓自己的學員為大明王朝殉葬。

    文科狀元王封沒想過,但是武科狀元勢在必得,屆時隻要他被皇帝看中升遷到朝中,就有機會把武書院弄迴來。

    最少也要遷移到山海關!二月廿五日,各房同考官和主考官齊聚一堂,從第十九名起——即各房的第二名——將試卷號碼填入草榜中。

    填好後放讓外簾將原本墨卷送進,然後再鎖起門來,將朱卷和墨卷一一對號,經查無誤,則將朱卷和墨卷捆起封存儲於堂中,待廿六日正式填榜。

    二月廿六日,眾人又齊聚一堂,開始填乙榜。這其中,各房卷首十八分答卷是和其他答卷分開拆的,在此之前皆由主考官保存,不填入乙榜。

    二月廿七日,開始填甲榜也稱正榜,從第六名開始填。第六名到第十八名的名次決定權,主要還是在主考官手中。

    後麵五經魁是眾人一起商量了,同考官有權力反駁主考官選定的經魁,最終選出來的經魁必定是大家皆認同的試卷。

    二月廿九寅時,準備放榜了,然而在此時,王承恩帶著一紙詔書來到主考官手中:“……陛下要調閱甲榜試卷!”

    甲榜試卷?下麵有人答應一聲:“趕緊送去,還有時間,若是晚了改榜來不及了。”

    另一人忽然道:“稍等!”

    所有人都看向他:“怎麽不想給皇帝送去?”

    嘿嘿!那位搖搖頭:“各位大人,皇帝是要看這十八名的試卷?還是要看某人的試卷?你們以為呢?”

    大家臉色古怪,忽然想起最近如日中天的某人,主考官擦一把汗:“速查!王封的卷子在哪裏?”

    “報!前十八名沒有!”

    我勒個去!皇上麵前的大紅人,期待文武會試之後重用的武書院院正,如果連正榜都沒進入,那就是一場災難。

    未必是王封的災難,絕對是各位考官的災難:“找!”

    “報!王封的試卷在乙榜一百三十七名!”

    乙榜一百三十七名?考官們麵麵相覷,這要是直接提上甲榜,未免相差太過懸殊。

    稍一沉吟,王承恩笑了:“把各位眼中的十八名拿上,順便把王院正的卷子拿上!”

    也隻有如此了!一刻鍾後,王封的卷子拿在崇禎皇帝的手中,說實話這份卷子頂多算是中規中矩。

    但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呀!崇禎皇帝向來是一個情緒化的,在他眼中,王封的卷子那叫一個好。

    居然沒有進入前十八,朱由檢斜一眼王承恩:“他們判定王封的名次是多少?”

    王承恩輕聲迴答:“乙榜一百三十七名!”

    居然是乙榜一百三十七名?崇禎皇帝一掌拍在桌上:“一群庸才!怎麽可能為國選出卓越之士,王封為會元!”

    “是!”王承恩躬身接過卷子,“奴才這就去吩咐!”

    此時貢院內諸位考官,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你們說,他一百三十七名,真的能被皇上選中?”

    啪!主考官一巴掌拍在桌上:“所有人都給我記住,再有人敢說一百三十七名,以欺君之罪論處!”

    額!所有人都呆住了,沒想到主考這麽暴躁,下麵有人道:“多謝大人提醒,各位別忘了,欽點解元!”

    欽點解元!所有人恍然大悟,沒錯,當初能欽點解元,為什麽不能欽點會元呢?

    不多時王承恩迴來了,把王封的卷子遞給主考官:“此乃欽點會元!發榜吧!咱家迴去了!”

    “恭送王公公!”

    真的被主考官料到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隻是臨時改榜,各位大人一頓神忙。

    最要命的是,之前王封名列乙榜一百三十七名,他之前一百五十四人全要改名次,總不能直接把會元換成一百三十七吧?

    正要動手的主考官,忽然停住了:“皇上甚至沒看之前的會元?”

    已經走到門口的王承恩,迴頭笑道:“陛下說庸才不堪大用!”

    額!明白了!主考官一拱手:“把魏藻德同王封換位!”

    可憐啊!隻因為崇禎皇帝一句話,事實上是王承恩的一句話,曆史上最無恥最不要臉的狀元魏藻德,直接跑到二百丈開外去了。

    再也別想憑借一張嘴忽悠朱由檢了!馬上要放榜,貢院外麵那麵牆,承載了無數人的期盼。

    感覺自己有希望金榜題名的,全都聚在榜單前,等待那驚心動魄的一刻到來。

    此時王封卻坐在紅袖樓,跟馮銓最後確定何振嶽的婚禮事宜:“我已經給振嶽在京城買房……”

    瘋秀才起身深施一禮:“如此多謝!房錢我給!不要拒絕,我不想振嶽婚後,被任何人指摘或者齟齬,我希望他從始至終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不要讓人以為,我家振嶽是入贅馮家,若是有風言風語傳出來,我可是不答應的。”

    這位也太護犢子了,馮銓連連點頭:“好好!好!全憑院正大人吩咐!馮家得此佳婿,乃是一大幸事,任何人不敢有不敬之詞,否則我第一個不答應。”

    那就好!王封舉起茶杯:“如此讓我們共飲此杯,隻等……”

    “喜報!王封王大老爺高中會元啊!”

    我去!高中會元?王封呆滯了,馮銓驚喜莫名:“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喜得頭名會元!作為親家,馮某與有榮焉!”

    怎麽就沒選中王封當女婿?現在卻隻能以親家的身份,王封舉杯動作不變,其實他是被驚呆了。

    就憑他的水準,居然能高中會元,這會試有多水:“咳咳!親家太客氣!天大地大不如振嶽和令嬡的婚事大,會元而已,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馮銓差點把茶水潑在王封臉上,沒有這麽裝人的吧,裝的太大了,會引起民憤的!

    不等馮銓憤怒呢,樓下衝上來一群人,侄子孟江雲幾乎是跳上來的:“表叔大喜!高中會元啊!侄子討賞錢來了!”

    這家夥,王封笑罵道:“你要什麽賞錢?哎呦!你不提醒我忘記了,沒給賞錢呢!”

    他真的是懵逼了,趕緊起身打開窗戶,外麵的幾位還在吼呢,就見樓上扔下來十錠銀子。

    我勒個去!太大方了:“多謝會元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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