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寶馬,武瘤子惱怒不已,和蒼農商議,必須重新弄一匹。蒼農頗為讚同,讓武瘤子也給他弄一匹,武瘤子答應著。武瘤子說,寶馬隻能在奇境中機緣巧合才可能碰見。蒼農說不一定要寶馬,隨便一匹馬都可以代步,因為他實在是走得兩腿發麻。武瘤子拗不過,答應先給找兩匹馬代步,以後若有因緣,再尋寶馬。

    這天,兩人到了一處市鎮,他們想找一處牧場挑選良馬。當天中午主從二人到了市鎮郊區的一個草場,放眼望去,見前方一塊很平整寬廣的草地上有一片柵欄,裏麵一些馬牛豬羊等動物遊蕩吃草。他們認為這是一個牧場,於是趕了過去。後來知道,這隻是一個小農場。

    由於柵欄門正對養殖場,並且有兩根較高的凸出木頭,主從兩人很容易就找到柵欄門,見門扣著,蒼農扯開嗓子叫門,叫了幾聲都沒人迴應,蒼農說:

    “一兩大俠,沒人接應,依我看,或許是主人居處離門太遠,沒有聽到我的叫喊;或許主人根本不在。”

    “在與不在,你看我的,我試試就知道。”武瘤子說罷就放開喉嚨叫門。

    “你就不要再多此一舉了,”蒼農說,“不會有人來開門的。”

    “蒼農,你知道我是練武之人,我稍摧動功力,就能發出洪亮遠播的聲音,相隔十裏的地方都能清晰地聽見,如果沒有人來開門,隻能證明牧場裏沒人。”

    “一兩大俠,我知道您是武俠中人,武功卓絕,不過,照我說,武功和聲音壓根兒就沒什麽關係,武功在於手腳和身體,聲音在於喉嚨。您不要像冬瓜爬在葫蘆上似的,胡攪蠻纏。”

    “說到這個,你就是外行了。練武之人內外兼修,氣息深沉厚重,一旦激揚而出,聲勢驚人。”

    “得了吧,我的耳朵告訴我,您的音調和我差不多,雖然您已是聲嘶力竭,但情況就是這樣:徒勞無功。”

    “蒼農,你的耳朵一定是出毛病了,它欺騙了你。我聽到我的聲音很高很洪亮,震得我兩耳嗡嗡作響,一定是遠遠傳了開去。”

    “我深知健康是福,我很愛惜我的耳朵、我的鼻子、我的手、我的腳、我的身體,絕不讓它們出任何差池,所以,我的耳朵沒毛病,要說有毛病,我看是您的喉嚨出了毛病。”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身為武林中人,除非是戰鬥中受傷——這對於我這武功高深莫測的大俠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則是不會得哪怕一點點的疾病。”

    “如果我信了您,事情就太令人費解。”

    “倘若我不是俠義之人,而是奸徒惡棍——我是說假如,我大可以越欄進入牧場裏麵,馬上就能證明牧場沒人。不過,就當我沒說過,既為俠義之人,懲惡揚善、助弱扶貧是我的莫大職責。”

    “這點我讚同,不用說柵欄有一米多高——和我差不多的高度,這樣的高度我是沒法逾越的——即使隻有普通人家的門檻的高度,伸腿就可以毫不費力地跨過去,我也不會跨過去,除非得到主人允許。否則不是被當場小偷就是被懷疑圖謀不軌…”

    蒼農還沒說完,這時好像發現了什麽,說道:

    “一兩大俠,我的眼睛剛才晃了一下,依稀發現牧場裏有人影,我敢肯定,就是個人影。”

    “哪裏有什麽人影鬼影,蒼農,我看你的眼睛被風吹進了沙子。”

    “現在到處靜悄悄的,哪裏有風有沙子,如果有沙子,我的眼睛就會流淚,我早感覺到了。我確實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就是你的幻覺,要不,就是你看花了眼,把牲畜當成了人。”

    “您就信我吧。我敢發誓,我肯定我看到的是人影,那影兒很高,差不多頂到屋頂了,它一晃而過,卻沒有逃過我敏捷分的眼睛。如果是牲畜,就不會有那樣的個頭,而且也不會那般快捷閃過。”

    蒼農說得斬釘截鐵,武瘤子不得不相信他,於是說道:

    “蒼農,看來,你對你的判斷很有把握,我就相信你。既然有人,就該聽到我的唿嘯,就該給我們開門,除非他是聾子。”

    “不是聾子,照我說,更像梁上君子。”

    “你的意思是盜竊之徒?蒼農,是嗎?”

    “正是這個意思,常言道:吃鹹菜的發渴,做賊的心虛,那人行跡非常可疑,我越想越覺得他就是小偷,絕對錯不了。”

    武瘤子一聽此言,感到非常震怒,他厲聲喝道:

    “簡直膽大包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在我這鼎鼎大名的大俠的眼皮底下幹這雞鳴狗盜的事情。既然他有恃無恐,我非把他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不可。”

    武瘤子羞憤異常,他想象著武俠書中的逾越障牆的法門,背對柵欄,彎腰曲腿,雙足甫伸,乘勢向上一躍。照他的想法,高高躍起之後,上身向牧場內傾斜,借著上升的力道越過柵欄,順勢打一個旋轉,然後雙足飄然落地;若是翻越牆壁,先躍到牆上,查看情形後,再行躍入牆內。可是,武瘤子隻躍起一尺高,扭頭傾斜的時候,背脊卻重重撞在了柵欄上,身體滑落了下來。柵欄由木頭或入地下且相互幫紮而成,頗為結實,武瘤子一撞之下,柵欄毫無晃動。反觀武瘤子,一撞在地,爬不起來了,好像受傷不輕。蒼農慌忙過去給他察看傷勢,一邊察看一邊抱怨道:

    “一兩大俠,您又在發什麽瘋?上次您妄圖跳上大樹的時候,就吃了不少苦頭,人們常說:打一棒走一步,吃迴苦學迴乖。您該改一改。”

    “上次是因為我功力不精純,和這次不一樣,不要東拉西扯。”

    “聽我說,”蒼農勸道,“人頸硬不過鐵刀,您那脊骨多少還有點硬朗的話,都被柵欄撞碎了。”

    對此,武瘤子無動於衷,說道:

    “你說反了,蒼農,柵欄哪怕是精鋼所鑄,也經不住我的背脊的撞擊。”

    “等了,一兩大俠,再怎麽說您得顧及您的聲譽,您一身狼狽樣,恐怕早已被哨探傳遍江湖了。”

    “嘿嘿,蒼農,想不到您漸漸融入了武林,有了上進。您不用擔心我,隻要我翻過高達千仞的藩籬,武林中人自會佩服我神功驚人。”

    武瘤子說著,想爬起來繼續發功,可是頭腦昏暈的厲害,蒼農察看了一會,發現他頭皮破裂流血了,他告訴了武瘤子,豈知武瘤子說他在胡說,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受傷。蒼農用手抹了一點血跡給武瘤子看了,武瘤子萬分驚訝,不由得不信,半天才迴過神來,打開包袱,拿一粒無極神丹吃了。這時牧場內走來一個人,他發現柵欄外兩個人裝束古舊,瘦削的那個頭頂束螺髻,微覺詫異,於是走近他們,說道:

    “兩位先生,您們在幹什麽?”

    武瘤子和蒼農精力過於集中,都沒有發現之前的異常,這時突現人聲,兩人都大吃了一驚。武瘤子正向下滑下,這時一骨碌爬起來,將手從柵欄空隙裏伸了進去,隔著柵欄抓住了那個不速之客,嗬斥道:

    “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強盜!不但明目張膽地行竊,還想明目張膽逃走。你休想逃走,我要嚴懲你。”

    那人身體強壯,甚至比兩個武瘤子還大,個頭和武瘤子相差無幾;穿著樸實,上身穿一件紅色舊背心,下穿一條白色短褲,靸著一雙黑色布鞋。他被揪住了胸前背心,更是感到迷惑不解。他問道:

    “這位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您揪住我幹什麽?強盜在哪裏?”

    武瘤子認為他在裝傻賣乖,又厲聲喝道:

    “別裝蒜了!你這個強盜!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膽敢在我麵前裝蒜。看你的裝扮:簡直不倫不類,傷風敗俗。別以為你人高馬大,我手上一使勁就能把你的骨頭捏碎!”

    那人認為眼前的人一定是個瘋子,雖對他的瘋話感到氣憤填膺,但他涵養還好,並沒有發怒,問道:

    “我真不知道您是誰,不過您先放開我再說。”

    “說出我的大名來,會嚇破你的膽。實話告訴你,在下是鼎鼎大名的絕代武俠武瘤子,江湖人稱一兩大俠。”

    “一兩大俠?我第一次聽說這麽稀奇古怪的名字,不管怎樣,你先放開我。”

    “憑你的造化,放開你也不妨,諒你也逃不了,你要是膽敢逃跑,我會使開半兩神功,像老鷹捉小雞一樣輕而易舉逮住你,到那時,我非先狠揍你一頓不可。”

    武瘤子說著果然放開了那人,威風凜凜地說道:

    “你別打算逃,趕快如實招供,你怎麽爬進牧場的,你偷盜了什麽東西,東西都藏在哪裏了?你的同夥在哪裏?”

    “我是這個農場的主人,我用不著幹您說的哪些事情。依我看,一定是您誤會了。”

    “別撒謊了,你要是農場主,你要是在家,為什麽聽到叫門聲而不來開門。我的聲音甚至比雷聲還響亮,你不可能聽不到。”

    “您是說您叫門了?天啊,剛才我是在家,不過沒有聽到什麽叫門聲,連異樣的聲響都沒聽到。當走出來散步的時候,卻發現了您們。您撞擊柵欄的行為真叫我莫名其妙。”

    “一兩大俠,我看他不像盜賊,別錯怪了好人。”蒼農這時勸說道,“耗子爬雞窩,您看他的穿著、他的言談舉止,看腦袋不像個黃鼠狼。”

    “這種事我見多了,蒼農,”武瘤子說,“盜賊出於賭博,他肯定聽說過我是鼎鼎大名的一兩大俠,度量著幹了壞事,跑不了,所以就想出了這個餿主意,企圖蒙混過關。”

    “我的確是這個農場的農場主,挖出心來見得天,不是您們說的盜賊。”那人說。

    “舌頭硬,頂不過腮去,看來不揍你你是不想老實招供的了。”武瘤子說著,左手使勁,右手掄著拳頭朝那人的臉上揍了上去,那人反應很快,他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武瘤子的手,一抓即中,牢牢地拿住,右手同時拿住武瘤子的左手,雙手齊舉,順勢一揚手,把武瘤子摔翻在地。

    “這位老兄,別再胡鬧了,”那人說道。

    武瘤子受了大敗,羞憤萬分,認為對手是個武林中人,而且多半是盜術高明的強盜,他大罵著衝上去想和他決鬥,但因為柵欄擋住了,而且那人也有防範,退開了去,武瘤子沒有抓住他。這時,從前方的屋子裏走出了一個婦人,還帶著一個小孩,小孩叫道:爸爸。那婦人笑罵著問為什麽不開門讓客人進屋裏坐。那人解釋了一遍。蒼農聽了這話,知道確實是誤會了他,頓時羞愧難當。於是說道:

    “農場主先生,非常抱歉,整個事件確實是誤會。我向您賠罪。”“不知者不為罪,既然是誤會,就沒什麽關係。”農場主說著就從褲兜裏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柵欄的門鎖。

    “不過,我要提醒您,您家中確實有盜賊出沒,剛才我看得清清楚楚。”蒼農說。

    “青天白日的,哪裏有什麽盜賊?”那婦人道。

    “進來歇歇腳。”農場主說。他剛打開門,武瘤子就飛快衝了進去,跑到屋子裏麵,來來迴迴找了半天,沒發現什麽異常。這時,他說道:

    “牧場主,你家裏的盜賊肯定跑了,現在連個影兒都沒有了。”

    “我家裏根本就沒有盜賊。”那婦人道。

    一行人一道進了屋。蒼農問了農場主姓名,知道他姓蕭。農場主很熱情的接待了武瘤子和蒼農,泡上自製的山茶。烘幹的茶葉在燙水中邊柔軟舒展開來,以翠綠的色素染浸出一道雅致而淡香的佳品,主從二人口幹舌燥,清泯細嚐了一番。

    “蕭先生,請恕我們來得冒昧,”武瘤子對蕭塔約說,“不管怎樣,非常感謝你不計前嫌,將我們熱情款待、奉為上賓,你要是武功的話,就稱得上是我輩武林中人:俠義,仁厚。”

    “非常感謝。”蒼農附和道,“您這麽厚實的農場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們很承您的情誼。”

    “不謝,不謝。”蕭塔約說,“我對人對事向以仁厚之心對待,以和為貴,否則,我就不會是農場主而是街頭流氓地痞。”

    武瘤子向農場主說明了此次前來的目的,農場主答應了,他有幾匹馬,可以供給他們選擇。

    “我的柵欄裏確實有幾匹成年馬和小馬,”蕭先生說,“我喂養它們的目的也是為了提供給需要的人,譬如遠鄉近鄰,如果您們有需要,我當然可以出售給您們。”

    “如此正好。”主從兩人都很高興。

    牧場主帶著他們到了後屋的一片寬闊平地上的養殖柵欄旁。柵欄彎曲延伸,分割出五塊圈地,圈地之間有的還築了一尺來後的籬牆。整個柵欄上方是用細長圓木和茅草或秸稈搭成的簡便而保暖的頂棚。柵欄的一角整齊的立著一排圍縛各自中心木樁的草垛,像一枝枝折斷了尾羽的箭頭插入泥土直指天空繃弦欲射。柵欄圈內,十多隻羔羊、幾隻小豬、一頭母豬、五隻肥胖的豬,幾頭牛和牛犢,幾匹馬和幾匹毛驢被分隔了開來。

    蕭塔約引領著兩人向柵欄走去,蕭塔約直到馬匹所處的柵欄圈,徑直引領他們走去。不過,蒼農對動物有特別的感情,在路上發了很多談話。一行三人先走到在關著小豬的柵欄旁停了下來。蒼農見了,忍不住誇道:

    “這些小豬玀非常活波,它們確實長得很好,蕭先生,您該讓它們延續這種絕好的態勢,直至長得肥頭大耳,一隻隻像渾圓欲脹的肉球似的滿地打滾。我以前養過豬,對它多少有一些特別的感情。”

    蕭先生用手指著那些嗷嗷叫喚的小東西,對蒼農說道:

    “蒼先生,它們出生不到兩個月,毛色不一,漂亮得頑皮異常,它們一個個活崩亂跳的樣子讓我心裏開懷。為便於飼養,我把它們與母豬分割了開來。它們很快就安心其所了。”

    “我完全相信。”蒼農說,“小豬玀們拜您照顧,一定會一心安於長膘長肉。”

    “但願如此,那樣,”蕭塔約說,“我和我的家人也將得償所願。它們是我家中的不少家當,我和家人都對其寄予厚望。”

    “它不會讓您失望的。”蒼農說,“不過,蕭先生,這些豬玀們的父親什麽毛色的公豬?”

    “是本鎮上喬林台家的白毛公豬,”蕭塔約迴答到,“我家裏養的唯一一頭母豬就在隔壁柵欄圈裏,它的毛色屬黑,眼前的八隻小豬是它們共同的後代。喬林台家的那頭白毛公豬體形龐大、精力旺盛、欲望強烈,我家裏的母豬就是和它配的種。大多的農戶都樂於將自家的母豬攆趕往喬林台家,以求得來年的豐收。相比之下,胡伯丹的黑毛公豬顯得有些瘦小,上門求種的人很少。說到底,對於豬玀來說,看其爹娘就道它以後的模樣。”

    “不錯,”蒼農讚成道,“不過,後天的培養同樣不可缺少。”

    “我完全同意,”蕭塔約說。

    武瘤子不想多耽擱時間,他想快點解決蒼農的坐騎的事情,於是催促道:

    “豬玀固然不錯,隻是我們現在挑選的不是豬玀,對於充當坐騎來說,馬匹更適合豬玀——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應該去馬廄裏挑選良馬,不是在這裏談論不休。”

    一行三人走過豬玀的柵欄,到了關著羊羔的柵欄,隻見幾隻羊羔毛色純白,有的頭頂長著一尺來長的羊角,有的還很小,有的低頭吃草,它們見了來人,都注目而視,咩咩叫喚,似乎在歡迎客人光臨;蒼農對此欲言又止。再走一段,到了牛的柵欄旁,幾頭棕黃的牛哞哞而鳴。蒼農沒說什麽。最後到了關著馬的柵欄裏,但見三匹成年馬,兩隻黃色毛一隻白色毛,三匹馬膘肥體壯,身體高大。蒼農見了,忍不住說道:

    “這三匹馬肌肉結實,兩眼有神,身高差不多達到了我的頸項,單看它們的模樣就知道它們跑起來健步如飛。”

    “除了跑得快之外,它們還很溫馴,絕不發狂亂躥。”蕭場主補充說。

    “這點很合我的心,我就喜歡溫馴的馬。”蒼農說。

    “溫馴的馬不一定能行長程,”武瘤子說,“蒼農,你應該挑選一匹耐力更優異的馬匹。你要明白,我們要趕很多的路程,不是旅遊觀光。”

    “那我就選一匹既有好耐力又溫馴的良馬。”蒼農說,“最好能矮點兒,讓我輕易就可以爬上馬背。”

    “我敢說,這幾匹馬的高度對您來說夠戧,”蕭場主說,“我曾經騎過它們,非常吃力。”

    “那樣的話,我寧願不要,”蒼農說,“您還有別的可供選擇的馬匹嗎?”

    “是有兩匹。”蕭塔約說,“不過是母馬,用以留種的。屬於非買品。”

    蒼農強烈要求看看,即使買不成也沒什麽。蕭場主答應了,帶著他們到了另一個柵欄旁,隻見一隻母馬帶著一隻小馬。又走了幾步,另一個柵欄裏也是一隻母馬。

    這時一人走進了牧場,蕭塔約讓兩人先看看,他先失陪一下。武瘤子和蒼農應了,自看馬匹。

    蕭場主迎著來人走去。

    “柴老兄,您來了。”蕭場主說,“這邊走,先喝杯茶。”

    那姓柴跟著蕭場主進了屋,邊喝茶邊閑聊。這時候柵欄圈裏三隻羊羔咩咩叫了幾聲,柴先生說道:

    “我們開始做活吧,那幾隻羔羊的叫喚,我看它們是等不及了。”

    “那好,”蕭場主迴應到,“我們就從八隻小豬開始吧。”

    蕭場主從屋裏端來一隻小矮凳放在離柵欄較遠距離的一塊空泥土地上,供柴先生墊坐之用,然後拿取靠在屋簷下牆壁上的一塊大木板,跨進關著八隻豬玀的柵欄圈裏,趕散小豬並伺機橫當木板,將一隻失群的小豬擋在柵欄一角,騰出雙手抱起它,複又跨欄而出,交給靜坐等候的柴先生。柴先生從上衣下擺衣袋裏掏出一隻小木盒,打開木盒,取出兩隻專用的騸割工具:一隻是一端有小指指尖寬度利刃的長柄騸刀,另一隻是一端帶有小鉤的長柄鉤具,兩隻工具都不足一尺長。柴先生將工具方好在自己右手邊的泥地上,接過嗷嗷叫喚的小豬,將它仰麵朝天按在地上,左腳踩踏住豬頭,右腳踏住小豬後腿,蕭場主幫著按住小豬的左後腿。之後,柴先生先用利刃在小豬兩腿間的適當位置割了一個小口,用鐵構插入裏麵,小心翼翼的掏出豬的玩意兒,用利刃割掉。不到一會工夫,一隻小公豬被騸割完畢,它停止了因受驚和劇痛而發出的尖叫聲,被放逐而自由自在的在柵欄圈外逛悠。

    就這樣,蕭場主捉住小豬、柴先生憑著嫻熟的技藝騸割,不足一個鍾頭,三隻雌豬玀和五隻小公豬都被騸割了。蕭場主把它們趕進了原來的柵欄裏。其後他們又順利的為三隻羊羔做了同樣的騸割。一切完畢,兩人洗淨雙手,蕭塔約取出一瓶酒,斟了兩杯,兩人邊咂酒邊走到柵欄旁觀看被自己一手處置過的小生靈。蕭場主安放好了騸割下來的豬羊的玩意兒,依照他的想法,那些是不可多得的滋補品,他要煮了好好享用一番。

    閑話少敘。武瘤子和蒼農選了很久,討論了很久,最後,武瘤子選了一匹精瘦矮小的褐色馬,他看重的是那馬的速度和耐力,認為它和之前的那匹烈馬不相上下,而且馬的高度非常方便上下,照此看來,他覺得這匹馬也是一匹寶馬,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竟至於將先前的那匹烈馬的名字給了它,稱它為時空寶馬。蒼農則選了一匹溫馴低矮的毛驢,他之所以選了毛驢,是因為沒有稱意的馬匹。無論怎樣,我們的武瘤子和蒼農終於有了代步的寶貝,不再徒步艱辛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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