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孟玉清是最注重禮節的,此時做出這番舉動,也不怪溫望秋驚訝。


    孟玉清也不搭理溫望秋絮絮叨叨的話,自顧自地鑽進了屋子裏麵。


    翻箱倒櫃地找出了自家閨女給自己做的新衣服。


    又拿起梳子,把自己的頭發,細細梳了梳。


    看到頭上幾根銀發,她特地往裏麵藏了。


    又摸出了之前陸之野送過來的雪花膏,把手和臉都擦了一遍。


    看到她這番動作,溫望秋也明白了過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也連忙從床底下撈出了箱子,拿了閨女給新做的棉襖出來。


    等兩人收拾好,溫時澤也來到了門口。


    還不等他敲窗戶,門就被啪的一下打開。


    寧夏跟在溫時澤身後忐忑不安。


    溫時澤反手把門關上,笑著看向自家父母:“爸媽,這是寧夏,我們是在以結婚為目的的處對象。”


    寧夏沒有想到溫時澤上來就開大招,一點兒不給二老反應的機會。


    孟玉清笑得眼角都起了褶子,溫柔的扯起寧夏的手,把她拉到了床邊坐下。


    “哎呦,你看多標致的姑娘呀。


    你還愣著做什麽?不趕緊給姑娘倒杯水喝。”


    寧夏感受著孟玉清有些粗糙的大手,心裏湧上幾分難受。


    溫時澤的父母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這個年代的老師,那可是拿筆杆子的人。


    被下放以後,天天幹農活,不僅要喂羊喂牛,挑糞。


    還要被拉去沙漠裏麵治沙,這種情況下,一到冬天的時候,孟玉清和溫望秋的手,都會裂出大口子。


    顯得有些駭人,所以孟玉清剛才才會拿出雪花膏把手擦一擦。


    饒是如此,觸碰到小姑娘滑嫩的肌膚,孟玉清還是下意識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臉上的笑意不減,指揮著溫望秋把之前的肉幹拿出來給姑娘嚐一嚐。


    寧夏也感受到了她的尷尬,笑意盈盈的牽起了孟玉清粗糙的手。


    “孟阿姨,我叫寧夏,很高興認識你。”


    孟玉清的手一頓,心裏也浮上了幾分開心。


    眼角的笑意更大了,看著寧夏不住的點頭。


    忽然想到了什麽,孟玉清從床底下的角落裏麵,拉出了一個小箱子。


    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玉鐲,美豔溫柔的放進了寧夏的手心:“這是給未來兒媳婦的。


    我們現在這種情況你也看到了,以後可能就苦了你們夫妻倆了。


    阿澤是個木愣的,在工作上可能非常的出色。


    但在情感上麵就有些遲鈍,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們兩個好好溝通。”


    寧夏看著水頭通透的玉鐲,連忙推脫不願意接。


    “這太貴重了........”


    她雖然迴國的時間比較短,但也知道,孟玉清他們被下放的時候,得費了最大的力氣,才把這些東西保存下來。


    對於他們來說,有個頭疼腦熱的,這可能就是救命的東西。


    更別說水頭這麽好的鐲子.......


    孟玉清眼角的笑意更深,拉住寧夏的手,自顧自的給她帶了上去:“這是我們家給未來兒媳婦的。


    既然阿澤要打結婚報告,那以後你就是我們溫家的媳婦。


    這東西給你是理所應當的,拿著啊,乖。”


    寧夏求救的目光看向溫時澤,溫時澤笑著走到她的身邊:“媽,給你的就收下吧。”


    當初被下放,孟玉清好不容易把兩個玉鐲留下來。


    本來準備閨女和兒媳婦一人一個,可世事無常。


    一個當初送給了陸之野,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手中僅剩的這一個,孟玉清也犯起了難。


    但是誤打誤撞之下,陸之野和溫思禾結婚了,那東西自然而然地迴到了自家閨女的手裏。


    現在這一個玉鐲,孟玉清就準備留給兒媳婦。


    四個人聊了許久,眼看著時間不早了,溫時澤才出聲說離開。


    孟玉清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拿起自家兒子的手,覆蓋在了寧夏的手上。


    溫聲說道:“以後你們兩個要好好的。”


    一句話說的,寧夏心中酸澀不已。


    對於父母來說,最遺憾的是什麽?


    一方麵是沒能看到自己的兒女在生前長大成人,另一方麵呢?就是連他們結婚生子都看不到。


    等到兩個人走遠,孟玉清還站在牛棚大門口,久久迴不過神來。


    溫望秋伸出胳膊攬在她的肩頭:“兒子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


    孟玉清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看得溫望秋也紅了眼.........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天還沒有亮,縣城那邊就來了人。


    他們大隊早就扯上了電話線,昨天晚上的時候,就已經往縣裏匯報了工作。


    所以一大早,縣公安,以及這邊的公社領導,全都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躺在車上的齊老大,已經奄奄一息了。


    打他的人並不是旁人,而是車上的這些偷獵者。


    原因無他,老二把事情的經過和大家夥都說了一遍。


    經過大家的複盤,他們才發現,齊老大把一部分資金給了老二。


    自己逃出去的那些錢,全是他們的.........


    這一下子可捅了馬蜂窩了,大家的手被綁在車上不能動。


    但是腿可以呀,你一腿,我一腿的,踹得齊老大直吐血。


    齊老大身上本來就有傷,之前又被老二打的鼻青臉腫的。


    此時一動也不敢動。


    在車子外麵站崗的民兵聽到動靜,也隻是簡單的嗬斥了兩聲,並沒有做過多的處理。


    所以就釀成現在的局麵。


    對此,李強並不擔心。


    老二是跟了齊老大這麽多年的,底細基本是清清楚楚。


    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


    老二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堆到了齊老大的身上。


    另外一些偷獵者有模有樣的學著。


    這一番操作下來,所有有的沒的黑鍋,全都落在了齊老大的頭上。


    齊老大的牙都被踹掉了,進氣多出氣少。


    更別提說話了,縣裏公安局的局長親自帶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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