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概龜縮在那位俊美小倌的懷裏的吧!


    果真,用過晚飯之後,下人來報,郡王來了。


    大家正欲整裝迎接,想了想,宋謀棲扭過頭,看著拓跋月;“拓跋公子,你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拓跋月沒有理他。


    陳耀學倒是哼了一聲,率先走在前麵:“如此憊懶的人,莫非看到拓跋了會因為他是外族人而跳起來?”


    “如此這邊,便隨拓跋公子吧……”宋謀棲無奈的搖頭。


    律苒扯著宋謀棲的衣角:“少爺,這個郡王,莫非就是……”


    宋謀棲一笑:“律苒,噤聲。”


    安西郡王雋秀清俊,一身潔白長衫,更顯玉樹臨風,珠環玉佩,便是風流倜儻。


    看到陳耀學,他含笑彎腰,看到陳耀學後麵的拓跋月,就忘記了直腰。


    宋謀棲微微的搖頭。


    天言笑這個德行啊!


    “郡王……”陳耀學臉上又出現了怒容。


    “陳將軍,不敢當,喚我言笑便是!”


    這下到讓陳耀學有氣沒地方發,安西郡王是皇上的親弟弟,除了那位,誰敢直唿他的名字?


    陳耀學咳了一聲:“郡王,這次平西,需要安西郡抽調三十萬的軍隊……”


    “陳將軍,戰事不急,敢問這位小哥,尊姓大名?”安西郡王看著拓跋月,眼睛都直了,此刻倒也還記得起詢問佳人的名字。


    陳耀學的臉一下子就青了。


    宋謀棲挑眼看去,拓跋月的臉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這安西郡王可是從他出現開始,眼珠子就掛在他的身上沒取下來過。


    “郡王!邊境已經陷落兩城!戰事正當吃緊……”


    “慢來慢來,陳將軍,你們一路行軍,不如待會我們去醉香樓吃酒?算是本王為陳將軍接風洗塵?”安西郡王依舊一副吊兒郎當,對著拓跋月垂涎欲滴的樣子。


    “郡王!”陳耀學一直壓抑的怒火終於突破桎梏,此刻差點沒跳起來。


    “陳將軍。”宋謀棲出小聲示意,他可不希望陳耀學一怒之下戳瞎天言笑的兩隻眼珠子。


    “郡王,請以戰事為重!”拓跋月沉聲說到。


    安西郡王眼睛一亮:“好美的聲音!既然美人發話,本王不得不從啊!陳將軍,安西郡三十二城,地方軍十五萬,守城軍五萬,加上邊城邊防軍,統共三十五萬,已於三日前集結完畢,在顧城外二十裏處待命。”


    拓跋月詫異的看了安西郡王一眼。


    隻是馬上,安西郡王的正經就掉落在地碾壓成塵:“美人,作為迴報,告訴我你的名字?”


    看到陳耀學已經捏著拳頭快要衝上來揍人了,宋謀棲隻得站出來:“郡王,在美人麵前此等行徑,小心趙三公子生氣哦!”


    安西郡王再次眼睛一亮,不過卻並非因為宋謀棲的長相,而是因為他說的話。


    “這位,可是新科狀元宋大人?”


    “不敢當。”


    “今年京城三件大事,一是東門大街開了一家奇怪的酒樓,二是趙老將軍家最小的女兒病逝,三便是新科狀元一紙試卷驚豔朝堂啊!”安西郡王看了看宋謀棲,又看了看拓跋月,最後略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可惜啊,清秀有餘,豔麗不足啊!”


    宋謀棲挑眉一笑:“想必醉香樓裏清秀豔麗比比皆是,宋某可不敢相比。”


    話到這個份上了,再說下去,就是拿堂堂新科狀元跟伶倌比了,就算是一向言行舉止荒誕不經的安西郡王也不至如此,於是安西郡王搖了搖扇子:“不過剛剛宋大人所說的趙大公子,可是趙老將軍家的三公子?”


    “宋某初到京城,便遇上了趙三公子,三公子與宋某說那話,卻是在及第之後。”


    安西郡王笑了一下:“如此,本王也不好意思了。明日陳將軍便要開拔吧!早日休息便是!”


    陳耀學和宋謀棲告退。


    眼見宋謀棲邁出大堂,安西郡王突然叫住了他:“宋兄,三公子原話是什麽?”


    宋謀棲淺笑:“那天言笑著實可惡!每次見麵都要來糾纏於我!”


    說罷便邁步離開,空留安西郡王在大堂大笑。


    第二天一早,陳耀學和宋謀棲便動身離開。


    城門口卻堵著一群人。


    為首的騎著高頭大馬,正是安西郡王天言笑。


    宋謀棲他們隻得下馬。


    陳耀學吹吹胡子,一臉的冷冰冰,一拱手:“不勞郡王大駕相送!”


    安西郡王哈哈一笑:“誰說本王是來送你們的!本王要跟你們一起出征!”


    陳耀學一行人,臉青了的一半,臉黑了的一半。


    拓跋月直接半黑半青了。


    陳耀學這下氣的胡子不用吹都打顫了:“郡王,此事非同小可……”


    “陳將軍,本王心意已決,放心,本王絕對不會給將軍添麻煩的……”


    在城門口僵持了半個時辰,陳耀學終於妥協了:“好吧,但是郡王,除了侍衛和貼身仆從,別的還是請郡王遣散吧!”


    安西郡王皺皺眉,想想到底戰場上刀劍無眼,還是不要嚇到他的小美人,便讓他們趕著馬車迴去。


    一輛馬車上突然跳下一個人,一把就拉住了安西郡王的馬韁:“我不迴去!”


    這下子不止陳耀學這一行人,連安西郡王臉都黑了:“你怎麽在這裏?”


    那個俊俏的人兒不知道低聲說了什麽,安西郡王便從馬上下來,對著陳耀學抱歉的笑笑,便扯著他到了一邊。


    “這是……”那個有些熟悉的人影讓律苒張大了嘴巴。


    宋謀棲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你想的沒錯。她便是安西郡王的堂妹,皇上的親叔叔,前安西郡王的唯一子嗣,昭和郡主。”


    “她怎麽……”


    “估計是從安西郡王出門就混在仆人堆裏了,此刻見要被遣迴去了,便跳出來了。”宋謀棲搖搖頭,決心不管那些閑事。


    昭和郡主天言霏自小刁蠻任性,宋謀棲小的時候還跟她打過一架,被揍了個半死。


    當然,這也要跟宋謀棲小的時候體弱多病有關。


    算算,昭和郡主離開京城也有十年了,隻怕現在宋謀棲站在她麵前讓她看個通透,她也認不出來了。


    說不定,都不記得還有那麽一個童年玩伴了。


    不一會,憋悶的安西郡王就帶著昭和郡主迴來了。


    “陳將軍,這是本王的義弟,姓嚴名飛,此刻非要跟著本王去見識一下,也好激勵他為國捐軀的決心……”


    為國捐軀?律苒撇撇嘴:那你怎麽不去和親?


    除了宋謀棲兩主仆,其餘人的唯一反應就是:安西郡王也太胡鬧了!他自己要去戰場也就算了!居然連男寵也帶去!


    陳耀學一臉黑:“郡王,刀劍無眼,生死無常……”


    “這些我都知道!”昭和郡主不耐煩的用刻意壓低的聲音說道,“那趙雪歌小的時候還跟本……本公子打過架的呢,還不是說沒就沒了!”


    宋謀棲一怔。


    “趙雪歌?”陳耀學不解。


    安西郡王咳嗽一聲:“趙老將軍家那個病逝的小姐,閨名雪歌。”


    陳耀學也一怔。


    這個嚴飛估計身份也不單純,能說出趙家那個從小養在深閨的小小姐的名字,看來不是王公子弟,就是大富之家。


    當下也不再言語,隻是揮揮手,出城去跟五千禁衛軍匯合。


    作為安西郡第一城,厙城和最西邊的顧城相隔還是很遠的。


    安西郡王到厙城是輕車簡行,隨軍又是臨時起意,加上突然冒出來的昭和郡主,大包小包的堆了兩個馬車,竟然騰不出位置來休息了。


    昭和郡主畢竟是女孩子,騎馬不過半天,就開始叫喚。


    陳耀學是標準式行軍馬車,是不適合仆從進去的,所以安西郡王無奈之下,隻好把昭和郡主“寄放”到宋謀棲的馬車上。


    宋謀棲的馬車很大,監軍的行李,最多的便是紙筆。


    昭和郡主一進馬車,沒來得及喝口水,就揪著律苒問話:“這位小哥,跟著陳將軍的那個外族人叫什麽名字?”


    律苒一臉尷尬的甩開昭和郡主的手。


    宋謀棲從書裏抬起頭,一臉溫和:“那是陳將軍的貼身侍衛,珈藍國的拓跋月。”


    “宋大人,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本……我是因為那位拓跋公子才決定隨軍的……”


    宋謀棲溫潤的一笑:“嚴公子倒是和郡王一樣,竟也是喜歡那拓跋公子的。”


    昭和郡主一臉訝異的看著他:“宋大人難道不認為我是郡王的男寵嗎?”


    昭和郡主一臉訝異的看著他:“宋大人難道不認為我是郡王的男寵嗎?”


    宋謀棲托著臉笑了:“趙三公子告訴過我,跟趙小姐打過架的,隻有昭和郡主。”


    昭和郡主呆了,半天才囁啜著:“趙小姐又不止趙雪歌一個!”


    “雪雅小姐和雪熙小姐自幼文靜嫻雅,又怎麽會跟昭和郡主打架呢?”


    “那也就不能說我就是昭和郡主啊!”昭和郡主死鴨子嘴硬。


    宋謀棲又笑了:“嚴公子,我從來沒說過你是昭和郡主。”


    昭和郡主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竊喜起來:“宋大人,你真是好樣的,等迴京城,本郡主一定在皇帝堂兄麵前為你多多美言的!”


    宋謀棲搖搖手指:“嚴公子,冒充郡主可是要殺頭的哦!”


    “知道啦!”昭和郡主吐吐舌頭。


    天黑紮營,安西郡王驚訝的發現昭和郡主和那個狀元郎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竟然有說有笑的。


    他不免有些詫異。


    她不是看上那個外族人了嗎?明明還說要跟自己公平競爭來著?不可能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吧!


    不過隨後安西郡王就發現隨著那個外族人的出現,昭和郡主立刻把眼珠子黏了上去。


    安西郡王想了想,這個宋謀棲的確是性格溫和,臉上又隨時帶笑,讓人很好相處。


    拓跋月倒是感覺很不舒服,那個嚴飛和那個安西郡王一樣,從他出現就一直盯著他,甚至連那個囂張的宋謀棲都多看了他幾眼。


    他很氣悶。


    昨天晚上陳將軍說宋謀棲為他解圍,他很不以為然。


    拓跋月知道自己從小就生的好看,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不認為另一個男人叫他美人是一件開心的事。


    安西郡王雖然用油腔滑調的叫他美人,但是也隻是問他的名字而已。


    就算他不說,安西郡王遲早也會知道的。


    可是陳將軍告訴他,他若是說了,安西郡王就更加糾纏不清了。


    最後陳將軍還歎氣:“可惜了這麽好的身手,一個男人生的那麽好看做啥?”


    拓跋月心裏有些不舒服,他開始想,要不要找個麵具戴著?


    律苒點燃油燈,看著翻出書來準備看的宋謀棲:“少爺。”


    “怎麽?”


    “你是不是也喜歡那個拓跋月啊?”律苒有些臉紅,又覺得有些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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