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們一般都喜歡太平盛世,於是也就有了那句著名的馬上打天下,豈能馬上治天下的明言,還有諸如什麽打天下易,治天下難的話,這些基本上是文


    人們的自我標榜,自我吹噓。說這話不過是為了凸顯他們的重要性罷了,誰要是真覺得的打天下易,那他的腦子可能有點問題,被驢踢過,被門夾過都


    有可能。


    相反,武人們更加喜歡亂世,他們自然也有相應的說法作為佐證,什麽亂世出英雄之類的話就是他們的自我標榜。原因也簡單,太平盛世沒有他們發揮


    的餘地,不打仗怎麽把他們顯出來?


    賈詡就提出了這麽一個實實在在的問題,而且張揚本身就把自己歸在了武人之中,這天平本來就是傾斜的,如果你再不往另一邊壓上一個砝碼,那後果


    可能會很嚴重。


    按照賈詡的心思,此時應該填充一些文人進張揚的王府,國相之類的最好都能齊備,這事不好慢,否則讓人等的心焦,這心思就可能會歪。同時這也是


    封賞功臣的一個機會,人家兢兢業業,等的不就是升官發財,如今在並州想要發財有些困難,但官總得升一升吧,不然人家圖什麽?


    張揚沉吟半晌,開口道:“此事,本將心中有數,如今還遠未到如此地步,文臣未必沒有升官的機會,如今本將擔心的不是人才太少,而是官位太多,


    遠的不說,剛剛拿下的涼州本將不得不用些涼州世家為官。一來,自然是安撫涼州本地世家,二來則是並州俊傑不足,若是真有才能,本將還會吝嗇賞


    賜不成?”


    “其餘的,各部侍郎、從事空缺不少,三公之職如今還得本將一肩擔之,中書、門下等省更是連個影子都沒,何愁無官可升?”


    “工部尚書何老雖然資格足夠,但其人連字都不識,年紀又不小,不過勉力為之罷了。潼關何等重要,但本將卻得用裴潛這個毛頭小子來設計建造,本


    將若是再分官員進王府,那朝廷還剩下什麽?”


    “說到底,人才依舊不夠,事也急不得,諸位以為呢?”


    賈詡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他的考慮不能說是空穴來風,但如今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張揚這才笑道:“文和,聽聞你家兩位公子見識不凡,可願割愛與本將府中任一從事?還有你那兄長,這都多少年了,還是不願出仕本將?”


    賈詡今年四十餘歲,他的長子賈穆和次子賈訪如今已經二十來歲,比法正、典滿、魏延等人還要大上一些,按道理來說,早就應該出仕,可是賈詡卻始


    終壓製,隻是把他們兄弟帶在身邊教導。


    至於賈詡的兄長...倒也是老熟人,當年張揚輕騎前往涼州救援馬騰,和他在羌宅中打擂台的那個賈彩便是賈詡的親兄長。


    不過此人在董卓死了之後便返迴老家,不願出仕,張揚因為賈詡的原因,不好逼迫,隻能聽之任之。


    賈詡沒想到把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連忙開口道:“犬子愚鈍,不堪重要,主公府上之職何等重要,他們怎能勝任?至於兄長,性格頗為執拗,詡也無


    能為力。”


    “也罷,本將卻不好強人所難。”張揚搖了搖頭道:“尊兄之事便放放,文和不妨傳信家中,就言本將給尊兄一個承若,甚時候想出山,本將隨時歡迎


    。”


    賈詡感激涕零道:“詡代兄長多謝主公厚恩。”


    “至於兩位公子,總壓製也不是什麽好事,正好孝直去了兵部,本將身邊連個擬寫文書之人都沒有,便讓兩位公子前本將府中認一從事,文和莫要多言


    。”


    得,這是恩寵,你推辭一次是謙虛,再推辭可就是不識好歹了,難不成這事也要讓張揚三請?


    賈詡隻得應下,道:“多謝主公厚恩。”


    田豐適時開口道:“主公,王府官員的填充可以緩緩,但這年關的封賞,是不是放在王禮之後?”


    張揚沒傻乎乎的問為什麽,他思考半天,總算是猜出點田豐的意思來。


    田豐的話無非是在讓他以晉王的身份對百官和將士進行封賞,如此一來的話,自然能夠讓受封的官員和將士感念晉王的恩德。雖說哪怕不這麽做,眾人


    也知道這並州是誰在做主,而給他們封賞的又是何人,但能有這麽一個光明正大施恩的機會,為什麽要放過呢?


    張揚有些遲疑道:“王禮的話,怎麽也得在年關之後,百官和將士可會有怨言?”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誰都想過個好年,這麽吊著的話,難免不會有人心生怨言,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田豐笑道:“主公無需擔心此事,稱王之事一出,眾人必定心中振奮,誰還會在意這些小節?況且,豐想將士和百官們定然也希望得到的是晉王殿下的


    封賞不是?”


    “也好。”早晚都是要封賞的,那就索性晚上一些,張揚沒在這件事上猶豫太久,當即點頭道:“便按元皓說的辦,隻是要給百官和將士們說清楚,莫


    要有人心生怨言才好。如此一來的話,時間會寬鬆不少,那便別太焦急,封賞之事不能出錯,否則本將怎麽有顏麵去見那些兢兢業業的官員和在戰場上


    流血的將士?”


    田豐、劉伯溫、寇準等人齊齊抱拳道:“我等謹遵主公之命,定當小心謹慎,不出任何差錯。”


    事說到著其實已經差不多了,其他的也沒啥好說的,隻等著舉行一個稱王之禮,一個熱騰騰的晉王便能新鮮出爐。


    稱王之禮也好辦,那是禮部的活,之前也被張揚交代給了沈萬三和王儉。其實也就是張揚這個穿越來的家夥,否則誰會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一個商人?


    不過這事確實是禮部的職責,若是交給別人,禮部的臉麵放哪?沈萬三不管什麽出身,總是張揚親自任命的禮部尚書,如果連張揚都拆他的台,那這尚


    書他還幹不幹了?


    不過張揚還是把田豐也塞進了這個隊伍中,原因自然是避免出現紕漏,沈萬三是召喚出來的,身份也不高,對這種稱王之禮根本不了解,王儉雖然是晉


    陽王家之人,但之前身份太低,同樣沒機會接觸這麽高規格的禮製。


    田豐好上一些,並州田家比晉陽王家高上不少,投靠張揚之前,田豐的職位也不低,見識同樣不凡,更何況皇宮中還有一個皇帝和一個太後可以指點,


    想來應該不會鬧什麽笑話。


    之後張揚又傳令並、涼兩州以及河套和草原,命各地太守、守將在王禮期間不準擅離職守。


    換句話來說,就是你們該幹嘛幹嘛,別想著投機倒把,到晉陽來露上一麵,否則的話,麵是可以露,他張揚甚至能讓你的大名傳遍治下,可惜是升官還


    是降職,那可就不好說了。


    把事交代下去,張揚也就不管了,說實話,對這些禮儀,張揚是真的不在意。在他看來,這事很沒必要,有這個結果不就成了,搞那麽麻煩作甚?


    在他的心裏,這事絕對沒有給官員和將士的封賞重要,因為有這些人支持,你想當皇帝都有可能,但要是沒有他們,他哪怕自稱為玉皇大帝,除了淪為


    眾人口中的笑柄之外,又有什麽用?


    按張揚的話來說,那就是力求簡潔,不要鋪張浪費,但他麾下的官員明顯不這麽想。自從沈萬三接下這活之後,六部尚書有四部前來跟他打招唿,還有


    賈詡這個禦史大夫也沒有落下,眾人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都是要把這個王禮弄得莊嚴肅穆一些。


    原因也簡單,倒不是想顯擺什麽,而是如果太過隨意的話,怎麽能體現出晉王的尊貴和得位的正當?你遮遮掩掩的,莫不是心裏有鬼?


    剩下沒來的兩部也簡單,其一自然是沈萬三自己所在的禮部,另一個則是何老頭所在的工部。


    說實話,何老頭根本沒有任何的政治智慧,也根本不適合當官,當個技術人才是他的極限,可惜的是,張揚的麾下實在沒人,不得不讓他頂上。就像這


    次,他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也沒人來提醒他。工部下屬的小吏不必說,他們同樣是技術性的人才,政治眼光有限,裴潛則是年齡太輕,考慮


    事情根本不周詳,一心沉吟在張揚稱王這件事中,沒考慮其他。


    這就導致何老頭根本不清楚其他幾部的情況,一直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過也好在張揚麾下人才不足,官位空缺很多,工部又不是什麽吃香的地方,沒人會去找何老頭的麻煩,否則官場上的手段可是多得很,足夠讓何老頭


    明白,官絕對不是那麽好當的。


    不過不管下麵的人鬧成什麽樣,或者說準備將這個王禮辦得多麽莊嚴肅穆,總算是沒人來找張揚的麻煩,不然的話,張揚肯定會讓他們明白一下,什麽


    是他娘真正的簡單便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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