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跟這位真傳師兄相談甚歡時,沒想到江衝得知了方平身份後,居然對他有些印象。


    特地招唿了一聲:“方師弟,莫非數年前曾駐守過拂雲山坊市?”


    方平一愣,沒想到這位江家出身的真傳,居然會知道自己。


    “江師兄如何得知此事?”他不由好奇問道。


    江衝微微頷首:“拂雲山坊市外,能挫敗魔修陰魔,誘使那金丹魔頭現身,方師弟你居功甚偉。我跟羅大同羅道友有些交情,他曾無意中提起方道友,還專門誇讚方道友眼光獨到,能識破魔修的偽裝。”


    原來如此。


    方平恍然,神色從容道:“能發現那魔修真身,其實有幾分運氣在裏麵……”


    江衝也隻是隨意一提,拉近跟眾人的關係,並不是真覺得方平有多厲害,值得自己去拉攏。


    此刻見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多言,轉而聊起另外幾名築基修士的功勞。


    看的出來,這位江真傳此次出發,專門做了一番準備。但凡被他點到的修士,無不露出幾分自矜之色,顯然是提及到了他們最得意的事跡和戰功。


    一時間,現場氣氛越發和諧。


    但直到一圈聊下來,江衝也沒有招唿眾人立刻啟程的意思,反而在原地擺出一副繼續等待的架勢。


    “江師兄,人不是都已經到齊了,還等什麽?”


    馬斌疑惑問道。


    江衝欲言又止,最後道:“還有一位師兄,要跟咱們同行一段路,順帶坐鎮飛舟,護送咱們半途。”


    護送?


    馬斌、劉天虎等人,都覺得江衝這個詞用的未免有些不妥。


    飛舟本身就能提供一定的防護,更不用說,他們還有足足十多位築基和一千多名練氣弟子。


    這等實力,就算再來一位築基後期修士,也不足以用護衛來形容吧?


    除非,有金丹親至?


    但金丹肯定是師叔,不可能用師兄來稱唿啊!


    就在眾人的疑惑和暗自猜測中,距離預定的出發時間,足足過了一刻鍾。


    這時,一道流光從羅雲峰的方向急速飛來。


    那金色遁光速度驚人,就算方平不惜法力,全力爆發烈風遁的秘技,都無法跟其相提並論。


    轉瞬間,遁光便落到眾位築基身前。


    來者是一名麵色冷漠、穿著一席紫色道衣的英俊男子,他隨意掃過眾人一眼,一句話未說,僅僅隻是點點頭,便算示意。


    但舉手投足間,視十餘位築基於無物的傲然態度盡顯。


    然而,他身上展露出的築基圓滿修為,舉手投足間那宛若大日般的火光,又似乎撐得起這份傲氣。


    “秦、秦師兄?”


    不管是馬斌還是廖永渚,亦或者黃儒文,臉上全都露出震驚之色,似乎完全沒料到江衝提到的師兄會是此人,一時間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曾經在九宗會盟擂台上,親眼看過對方出手的方平,也一眼認出來人身份,神情微變。


    正是拜在金丹長老摘星道人門下的天靈根修士,秦同越!


    在王琛長老衝擊金丹失敗之後,修煉了宗門鎮宗功法【大品落日洞玄經】的秦同越,被公認為最有可能成為第六位金丹之人,也是落陽宗無數弟子心目中的崇拜對象。


    不,應該不能用最有可能來形容了。


    得到了宗門海量資源培養,修煉了直指元嬰的鎮宗功法,又是天靈根修士,隻要不是意外隕落,此人幾乎必然能成就金丹!


    然而,眼下這位築基圓滿的天驕,不是應該在羅雲峰山頂專心修行,著手衝擊金丹境界麽?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外出?


    是覺得大局已定,無需再急於破境,出來曆練一番?


    還是恰好發現了什麽結丹機緣,特地讓其外出去搜尋?


    亦或是別的什麽原因?


    雖然不明究竟,但在秦同越現身後,最後一位修士也已經抵達。


    江衝終於不再遲疑,朗聲宣布啟程。


    十餘位築基修士,按照先前的分配,各自駕馭遁光,落在三艘飛舟之上。


    身為丹師,方平算是得到了一些優待,被分配到了中間那艘飛舟。


    這艘飛舟的規模最大、運載的弟子最多,剛好也是秦同越和江衝二人親自坐鎮的飛舟,可以說最為安全。


    “各位師弟、秦師兄,上層艙室專供築基修士休息,共有十間艙室,各位可任選一間休息。”


    “下麵的艙室,供練氣弟子容身。各位若有什麽雜務需要練氣弟子幫忙,可隨意驅使,相信他們也很樂意為幾位效力。”


    “此行途中,江某會坐鎮飛舟的核心艙室,專司操控飛舟。若有什麽急事,可傳訊聯係。”


    “還有……”


    一番叮囑後,講明了各種情況的江衝朝四人瀟灑一禮,率先離去。


    那位天靈根的秦同越師兄,更是登上飛舟的那一刻,就已經自行其事,先一步進入艙室中。


    見狀,方平跟黃儒文三人打了聲招唿,也各自散開。


    此行他們要前往梁國最北方,期間要橫跨整個梁國,飛舟的速度也隻能說一般,著實需要不少時日。


    這難得的時間,自然是不能浪費。


    取出令牌,輸入法力,打開房門禁製,漫步走了進來。


    雖說這飛舟品級一般,但身為專供築基修士的艙室,房間內布置的仍舊精致華美。


    修煉用的蒲團、焚香用的熏香爐、休息用的床榻、伏案所需的雕花桌椅、不知名妖獸皮毛精心編製的鬆軟地毯……


    種種布設,一應俱全。


    方平本就不是什麽講究排場和享樂的修士,對這艙室內的布置十分滿意。


    打量一圈,來到艙室內的唯一窗戶前。


    從這裏,可以清楚看到飛舟外的情形。


    可惜,眼下外麵正是夜色最深沉之時,隻能借助微弱星光,看到模糊的羅雲峰輪廓,除此外什麽風景也欣賞不到。


    就在這時,方平感覺到腳下的飛舟微微一震,隨後緩緩飛起,速度由慢到快,飛向漆黑一片的北方。


    “啟程了麽?”


    方平從窗外收迴目光,走迴艙室中央。


    取出操控令牌,注入法力。


    下一刻,艙室內壁、地板和天花板上雕刻的禁製悄然亮起,隨後渾然連成一體,將艙室內外隔絕開來。


    方平試著將神識外放,準備檢驗一下這禁製的強度,結果讓他還算滿意。


    縱然以他的強橫神識,都很難在不觸碰、破壞禁製的情況下,探查到外麵情形。


    不過出於謹慎,方平還是布下一套隔絕窺探的陣法,這才來到蒲團前,繼續起今日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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