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那夫妻三人,隻是一段插曲,蕪一行三人,依舊在天一亮之後趕路。終於在幾日之後,迴到了毒穀。

    依舊是陰森的毒穀,卻讓蕪感到熟悉。迴到毒老頭的房子,她直接奔去找毒老頭。卻見毒老頭老神在在的在院子喝茶。

    “兩臭小子,還算有本事,將你接迴來了。”毒老頭見三人,似乎一點都不奇怪。還招唿著蕪等過來喝茶。

    蕪滿腹疑惑,也沒有機會說出,就被拉著陪毒老頭品茶。那兩小子自然是被打發了去做事情。據說,毒老頭說的。他這幾日衣裳未洗。四處未打掃。柴火沒了。這些都要那兩個小子去幹。

    待兩人離開。毒老頭在慢悠悠的說道:“蕪,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

    蕪皺眉。抬頭望著毒老頭。不知為何他會這麽問,問她是什麽?而不是她是誰?

    毒老頭炯炯有神的雙眼望著蕪,是要看入她的靈魂,卻在半響之後,他收起目光:“看你目光清澈。是真不知道?”

    “知道什麽?”蕪迴視毒老頭。

    “你傷了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毒老頭語氣一轉,帶著一股不可忽視的狠意。好似,蕪要是不答應,他會用強的。

    “什麽條件。”原本迴來毒穀,是有了必死的決心,可沒想到毒老頭卻沒有要她命的打算。但是,卻要答應一個條件。他到底是要幹什麽?

    毒老頭伸手,抓住蕪的手,拉到他的麵前。蕪想縮迴來,力氣卻沒有毒老頭的大,隻能被拉住。

    “你幹什麽?”蕪語氣平穩。卻難見的帶了些怒氣。

    “你生氣了?很好。繼續生氣。”毒老頭臉上浮現邪惡。

    蕪望著他的邪惡,見他緩緩的將另一個手抬起,朝著她伸過來。眼看就要覆上她胸前的那處渾圓。不可壓抑的怒火。並不是羞愧,而是對毒老頭的輕浮而起的怒火。居然這邊的羞辱她。能不生氣?

    她怒火一起,毒老頭就放開了她。

    “嘖嘖,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毒老頭所盯著的,並不是蕪的胸,不是蕪的臉,而是她的手。正確來說,是手指甲。

    蕪原本想衝上去廝打一番,卻生生停了下來,則是因為,毒老頭的眼神,並沒有任何的欲念,有的是複雜,蕪不明白,那眼神代表什麽。是帶著興奮,又有擔憂。更多的,是悲憤。到底怎麽迴事?

    “你知道自己的身體跟別人不同吧?”毒老頭這才將視線轉到蕪的臉上。

    蕪不語。

    “看你的手指。”毒老頭指著蕪的手指。

    蕪低頭,見到黑色的指甲,她大駭。想到方才的怒火。她迅速的抬起頭,看向毒老頭。

    “看你的樣子,其實是知道自己的變化的,對吧?”毒老頭又慢條斯理的喝茶。

    “我的事情,你知道?”蕪看見毒老頭這邊模樣,想必是知道她的身子到底怎麽迴事。她無心的事實,也是毒老頭告訴她的。或許,毒老頭對自己,比她自己更懂自己。

    “不確定,不過你要是肯配合我做些實驗。想必我能迴答你的問題。你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對嗎?”毒老頭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蕪。

    蕪點點頭。

    毒老頭滿意,將他的手伸出來。放在蕪的麵前。蕪看過去,隻見他手臂上有一次抓痕,那是她的傑作,不用過多猜測。

    “幸好你抓了我一下。否則我還不知道這些。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隻要有結論。我會告訴你的。”毒老頭話畢,收迴手臂。然後離開。

    剛迴到毒穀,還未放下包袱,就被毒老頭的意思震住,她就這麽呆呆的坐在原地。

    不知是天意還是如何,次日,毒老頭領著鮮陽墨瀚出去了。這讓蕪鬆了一口氣。說真心話,她有些害怕知道一些事情。知道了那,她的平靜生活還有得存麽?

    “蕪。來吃飯了。”達奚樂軒在蕪的屋外喊,毒老頭與鮮陽墨瀚出去了。隻留下達奚樂軒與蕪孤男寡女。蕪倒沒什麽心思。可是達奚樂軒卻偷著樂。平日裏,伺候蕪,伺候的一絲不苟。

    像往常一下,兩人坐下來吃飯。可是蕪卻臉色蒼白。達奚樂軒一見,放下碗筷:“蕪,你是不是不舒服。”

    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這幾日,一直作著一個相同的夢,夢中,她將自己的心髒生生挖了出。隨即,與一個男人相擁焚燒。這個夢一直擾了她的清靜。所以她此時一副未睡好的狀態。

    見蕪不作理睬,反而沉思,達奚樂軒很是擔憂:“蕪。”

    “我的前生,是神女。”蕪的眼神裏麵沒有一絲人氣。她目光迷離無焦距,望著達奚樂軒的臉,卻是空洞的。

    “蕪?”達奚樂軒嚇到。他其實也有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卻知道,那隻是夢。並不會像蕪這邊,好似失心瘋。

    “那一日,被逼至無去路,我詛咒世人永生陷入戰火。”蕪還在那喃喃自語。達奚樂軒忍不住,伸手將蕪拉入懷抱。

    “蕪,那是夢,忘了它。”達奚樂軒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喃。生怕她被夢魘給拉了去,此生他再也見不到如此清冷的蕪。

    “你是他,你是他人的夫君。”蕪卻將達奚樂軒給推了開去。

    “蕪。你怎麽了?”達奚樂軒的心沉了下去。蕪並不是在睡夢中,而是在現實中,方才還正常要與他一同吃飯。怎麽的,突然就如此。

    “司達奚。我恨。”蕪卻突然蹦出一句話。隨即暈倒下去。達奚樂軒大駭,急忙上前接住她癱軟倒地的身子。

    “蕪,你到底是怎麽了。”達奚樂軒急忙將蕪抱入房間。隨即,匆匆奔到毒老頭的房間內。毒老頭很多神奇的藥丸,還有補單。給蕪吃一些。總是好的。

    推門而入,達奚樂軒直接奔到毒老頭的藏藥閣。卻沒有注意到,他進入房間內。毒老頭桌子上的一本書頓時發亮。

    焦急的達奚樂軒並沒有發現不一樣,卻在下一刻,癱軟暈倒在地。

    達奚樂軒暈倒在地之後,馬上進入了夢境。

    他看見。成千上萬的人,朝著一處山林跑去。他放眼望去,那是一所高山。卻因為修葺,多了階梯,好多人,都順著階梯跑了上去。口中高喊,殺邪女。還我親人命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感覺到心頭大疼。不由自主的跟上人潮,往那山上走去。

    不多一會兒,他到了山頂。卻見蕪冷酷異常的站在那斷崖邊。

    “蕪。”他伸手,想要拉住她,卻見她哈哈狂笑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達奚樂軒心髒開始瘋狂的跳動。那不好的預感是那麽強烈,蕪想要幹什麽?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笑容,好似。她對所有,都失去了眷戀。

    “吾欲保護世人,奈何世人愚昧,愚昧呀。要吾心髒。好,就給你們。願你們來生來世,世世代代都被戰火包圍。”隻見蕪伸手,生生將心髒挖出。

    達奚樂軒就好像感覺他自己的心髒被挖出:“不。”

    好似靈魂深處的嘶吼。卻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男人抱著蕪的身子。焚燒:“不,巫馬羽,你住手。住手!”

    達奚樂軒從地上跳起來。焦急的尋找蕪的身影。卻見是在毒老頭的房間內。他想起來了。原來,他是司達奚。原來是這樣。心疼得厲害,他卻異常的興奮。感謝上蒼,他可以再另一世與神月相遇。

    原來,他是為了贖罪而來的。蕪就是神月。這一世,他要傾盡所有。償還神月,讓她幸福。上一輩子的遺憾,上一輩子無緣的幸福。這一輩子不會再現。

    隨即,他飛速奔迴到蕪的房內。見蕪已經安睡,她的額頭,滲出的汗水,將她的發絲都打濕。眼角有著淚痕。達奚樂軒心一痛。忍不住上前親吻她的眼角。

    “是否,方才我看見的,你又看了一迴。”達奚樂軒萬分自責。

    如果當年,他不是愚昧,讓他的師傅玩弄鼓掌。他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得如此壯烈淒慘。神月是何等的天真爛漫,何等的嬌美善良。可是今生的蕪。卻冰冷得好似石頭。她臉上難得見到笑意。並且她對人看似漫不經心,卻戒心非常重。

    原本,他還心底有一絲怪罪。為什麽,他跟師兄對她如此上心,討好照顧。卻不見她的一絲感動。此時,完全明白了。

    當年。對蕪傾盡所有的巫天武,今日的巫馬羽都無法打動蕪的心。他們兩個罪人,又如何能打動她的心呢。

    達奚樂軒忍著心中的起伏,找來毛巾,幸好還有些熱水。蕪的臉上汗水遍布,隨便它的話,肯定會著涼。此時,達奚樂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她身邊。不但幫她擦拭幹淨臉上的水霧。完了之後,直接坐在床下,靠著床,待著。

    望著蕪的睡顏,達奚樂軒將臉埋在他的雙臂中,偷偷哭泣。那一日,他知道了她有了他的骨肉,卻在那一日,眼睜睜的看著她們的逝去。如今,他再也忍不住,偷偷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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