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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杉磯,米拉麥克斯公司攝影棚內。


    《灰燼》攝製組已經開拍近一周了,米拉麥克斯對這部電影非常上心,無論是劇組籌備、演員招募乃至攝影棚的安排都非常賣力。與他們相比,同樣投資了影片的另外那位老板就顯得很不稱職,幾乎是完全不聞不問——除了偶爾和瑞秋通通電話。


    精神病院的戲份都是在攝影棚中拍攝的,這也是大多數影片正常的拍攝程序,按照劇情和地點的需要,集中將在某個地點的場景全部拍攝完畢,才轉到下一個地點。


    今天拍攝的是男主角賭徒雷克斯進入精神病院,初見女主角瓊恩的場景。鏡頭隨著雷克斯向前推,一直到他進入大廳當中,看到靜靜坐在窗台邊緣椅子上,凝視窗外的瓊恩。


    所有看到這個場景的人,心中頓時都泛起同樣的感覺。


    真美!


    此時集中在攝影棚內的所有人,無論是場記、道具師、燈光師,乃至圍觀的演員和導演組,這些人全部都站在各自不同的位置上,看到的是不同角度的畫麵,卻無一例外自內心發出讚歎聲。


    在這一瞬間,瑞秋·塞勒斯的美麗征服了所有人,很多人的美麗隻是乍見之初的驚豔,隨著眼睛對這張麵孔的熟悉,都會慢慢歸於平淡,覺得似乎也沒有印象中那麽美麗。但是瑞秋不同,她的美是發諸於內見諸於形的,經得起任何細致的審視,越看越會品味到不同的美感。這種美麗不是一時能夠用言語形容的,可能一開始你很難講出來到底美在什麽地方,但卻越看越沉迷,從氣質、儀態、表情、五官乃至細微的動作,全部綜合起來才匯聚成這驚人的美麗。


    而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羅伯·馬歇爾和副導演米蘭妮·菲金在讚歎瑞秋美麗的同時,還有另外一種感受:


    演得真好!


    真正的電影拍攝起來,對演員的表演和細微表情有著極高的要求,尤其是特寫和人物近景的時候,必須要演出那種自然、有說服力的感覺,否則隻會給人生硬的印象,落在觀眾眼中就是不自然、假。瑞秋此時的表演就非常棒,當然,還能夠看出很多青澀的感覺,但是已經足夠驚豔了。


    隨著一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最初唯一質疑瑞秋的米蘭妮反倒成了她的最大擁躉者,最讓她滿意的就是瑞秋的悟性,這個女孩看得出經驗還很不足,但是稍一點撥就能夠轉變過來,這就是一個演員的可塑性,往往代表著演員的潛力,甚至瑞秋偶爾還能有一些高光時刻,出人意料的漂亮表演。


    比如現在,她將女主角瓊恩纖弱、美麗、寧靜的氣質詮釋得恰到好處,轉頭望向男主角雷克斯那一瞬間的眼神,更是超水準表現,甚至讓飾演雷克斯的瑞恩·高斯林(ryan·thomas·gosling)愣了一愣,盡管隻是短暫瞬間幾乎難以注意到,卻沒有逃過全神貫注兩位導演的眼睛。


    “卡!”


    導演羅伯果斷喊停,不無遺憾地嘖了嘖嘴,要是高斯林沒有那一下猶豫,就太完美了。


    瑞恩·高斯林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爽快地向大家道歉,同時對著瑞秋豎了豎大拇指,示意她演得很棒。而瑞秋隻是笑了笑迴應,甚至沒有說話,她需要努力保持情緒,趁著感覺好的時候多積蓄感情,爭取下一次不出問題。


    也正是這種努力的態度,讓她在越過了開始兩天的磕磕絆絆之後,表現越來越好。


    果然,第二次拍攝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出問題,順利結束了這一場的拍攝。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導演羅伯宣布暫停拍攝,大家各自吃飯和休息。


    “瑞秋,表演的太棒了!”菲利普·沃爾特斯一臉狗腿的笑容,迎了上來,把手裏的水杯遞了過去。


    “謝謝,菲利普,真的不用對我這麽客氣。”瑞秋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水杯,瞟了瞟一旁滿臉好笑和無奈的助理洛娜。


    是的,在拿下這部新片的主角之後,盡管仍舊處於默默無聞的階段,但是經紀人南希·雅各布斯已經為她安排了一個私人助理。用她的原話來說,瑞秋現在就應該慢慢開始增加這些必備的配置,適應成為明星的過程,而這部分開支將會從她的片酬收入中扣除。


    米拉麥克斯給瑞秋的主角片酬是30萬美元,這對於一個新人來說已經非常高,但是同時又沒有高到離譜,不算超出常規,畢竟她飾演的可以說是全片的靈魂人物。


    對於現在的瑞秋來說,在劇組的日子要比想象中好過得多,拍攝已經走上了正軌,大家都對自己還算客氣,導演指導起來都比較盡心盡力。


    最讓她不適應的則是菲利普·沃爾特斯,這位米拉麥克斯的管理部主管成天在劇組晃悠,簡直勤勞到完全超出本身的職責範圍,對自己更是殷勤有加、熱情倍至。如果不是他那熱情卻又保持距離的態度,感覺實在不太像愛慕者,瑞秋都要懷疑這個家夥是試圖追求自己了。


    “沒關係,沒關係。瑞秋,我就是你的粉絲,為你服務是應該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告訴我。”菲利普·沃爾特斯如果知道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差點把自己當成愛慕者,恐怕會嚇得直接尿了褲子,他可是半點也不想再承受克萊德給自己的教訓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瑞秋也拿菲利普沒轍,原本想坐下休息,想想還是向化妝室那邊走去。人多的地方這家夥至少會收斂點,而且為了控製身材,演出女主角瓊恩的纖弱感,她的飲食都很簡單,不如提前準備上妝,下午的拍攝將會用到。


    化妝室的門並沒有關緊,隻是虛掩著。


    穿著戲服的瑞秋腳上是精神病院的棉布拖鞋,走路的時候非常輕便,幾乎不會發出什麽聲音,所以裏麵正聊得嗨的人們,並沒有察覺到外間的動靜,隱約可以聽到紛亂的語音傳出來。


    “說起來,沒想到瑞秋的進步還挺快的,最近這幾場都不錯。”這個聲音瑞秋很熟悉,飾演病院護士的杜爾蒂·梅紐因,一位和藹但經驗豐富的老戲骨。聽到別人在討論自己,瑞秋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有點不太好意思進去。


    “得了吧,杜爾蒂。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而且毫無背景,好萊塢遍地都是,你忘了剛開始她那拙劣的表現了?她憑什麽演主角?多半是巴結上了哪個圈裏的大人物。”這個尖刻的聲音瑞秋並沒有第一時間聽出來,但幾句話卻讓她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完全被對方所說的內容吸引住了。


    “你不該這麽說,瑪德琳。我看得出來,瑞秋是個好姑娘,沒有必要做這些捕風捉影的揣測。”杜爾蒂·梅紐因顯然不太相信瑪德琳所說的,好意出言相勸。


    “我可不是無緣無故背後中傷,杜爾蒂。這麽說是有根據的,你沒發現導演對瑞秋好得出奇嗎,幾乎沒有罵過她,這姑娘可不是什麽大明星,羅伯也不是好脾氣,你忘了上次他大發雷霆的樣子了?還有製片方的那個菲利普,簡直殷勤到離譜!除非瑞秋是安東尼諾·史密斯(米拉麥克斯總裁)的私生女,否則我敢打賭她一定是巴結上了哪個大人物,搞不好跟迪斯尼的高層睡過了。”


    被稱為瑪德琳的女人繼續分析得頭頭是道,同時神秘兮兮地下了結論。她在好萊塢混了不少年頭,盡管隻能演個配角,卻也見慣了暗地裏的各種勾當。像瑞秋·塞勒斯這樣漂亮的金絲雀,不被人睡了怎麽可能這麽快出頭,而且肯定把那個大人物伺候的非常爽,才會這麽賣力捧她。瑪德琳帶著幾分嫉恨惡毒地想象著,心中充滿了戳破隱秘的快意。


    杜爾蒂顯然被她說動了,陷入了沉默不再說話。而化妝師裏似乎還有其他人,全都接下話茬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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