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想了想:還真是個問題,就傻乎乎地說:“那也不能讓你靠沙發啊,要不……”


    費柴說:“要不什麽?你靠沙發,我和她睡?”


    秦嵐忙不迭地搖頭說:“不不不,那也不方便。”


    費柴說:“所以啦,你上床睡,我就這兒靠一晚。等明天她好了,我就可以補一覺了。”


    秦嵐見也沒其他法子(傻丫頭,其實你也可以陪著一夜不睡啊),就說:“那行,就是累著你了,說實話,多虧你是我朋友,不然可不敢委屈你這級別的領導。”


    費柴笑道:“胡說什麽啊,你可別跟章鵬似的啊,現在他跟我說話都畢恭畢敬了,別扭的很。”


    秦嵐到鳳城上班也有幾天了,這一點到也是看在心裏的,於是就說:“放心,我不會的。”說著就脫了外套和鞋襪,又說:“我就隻脫外衣嘍,晚上要是有事也方便。”


    費柴說:“都隨你,你就是放心睡也沒關係,還有我呢。”說著就拖了椅子過來,人往沙發上一坐,腳往椅子上一搭說:“這也停舒服的。”


    秦嵐笑了一下,就上了床問:“關燈嗎?”


    費柴說:“關。”秦嵐就關了燈,於是寧靜與黑暗占據了這個房間。


    費柴就這麽整夜半睡半醒的,天快亮時聽見床上有動靜,趕緊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件外套,樣式是秦嵐的,也沒多想,先放在一邊,然後問秀芝:“是不是想喝水?”


    秀芝卻說:“想上廁所。”


    費柴說:“我扶你去。”說著扶了她起來,可她發現自己是光著的,就又往被子裏躲了一下,費柴趕緊去壁櫥了拿了睡衣來讓她裹了,這才扶她去了廁所。趁她上廁所的功夫又把電茶壺給插上了。


    秀芝出來又上床躺了,沒一兩分鍾又想往起來爬,費柴就問:“你還要什麽?”


    秀芝說:“想喝水。”


    費柴說:“水剛開,正給你燙著飲料呢,馬上就好。”


    秀芝說:“不行,渴的厲害,我去喝點自來水。”


    費柴說:“不能喝,你現在體內有寒氣,不能喝涼的,忍一忍,馬上就好。”說著幫她燙了飲料,又親自嚐過,覺得溫熱不燙嘴,才拿給秀芝喝。


    秀芝喝了以後,半小時內又起來去了兩趟廁所,是腹瀉。費柴很高興,這說明在排寒毒,人應該沒事了,也放鬆了很多。


    又在沙發上眯了一陣子,天亮了,光明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了屋裏,費柴起身先伸了一個懶腰,走到窗前把窗簾打開了一點點,此處正朝著東方,又是郊外沒什麽高樓,因此正看到一輪紅日剛剛升出地平線,那景色盡管以前看過無數遍,卻仍然覺得美麗無比,又打開窗戶縫,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感覺精神氣爽,心情也好了很多。


    關好窗,重新拉上窗簾,費柴拿了秦嵐的外衣想幫她放到床頭去,放下了才一轉身,就見秦嵐忽然坐了起來,拉著他的袖子說:“別走!”


    費柴笑道:“醒啦。”


    秦嵐說:“別想偷偷走了,留我一人兒。”


    費柴看她那樣子,頭發亂蓬蓬的,還真有幾分萌,就朝秀芝看了一眼說:“她沒事了,我也就是想去上個廁所,洗漱洗漱,然後找老沈吃吃早飯而已。”


    秦嵐說:“那我呢,我也得吃早飯啊。”


    費柴笑著說:“少不了你的,快鬆開我。”


    秦嵐這才鬆開了,放費柴去洗手間洗漱。洗漱完了給沈浩打電話,這家夥曆來喜歡晚睡晚起,今天卻激靈的很,想必是昨晚也沒睡好。


    吃早飯的時候,費柴給盧英健也打了一個電話,好讓他別擔心,繼續辦廳裏的事就好了。然後弄了點湯湯水水的,易消化的給秀芝帶迴去,弄了籠小籠包給秦嵐。都吃了,秀芝休息了一會兒,又腹瀉了兩迴,臉色就跟正常人差不多了,隻是依舊手腳發軟,落不了地。費柴就跟沈浩和秀芝商量:咱們還是挪個地兒,去我那酒店,條件要好不少。


    沈浩其實也不想在這地方待,立馬同意說:“好啊,秀芝的房錢我出。”


    秀芝也點了頭,於是大家就動了起來,結賬的結賬,幫著攙扶的攙扶,把秀芝弄到費柴車裏,然後費柴說:“秀芝最多後天就能完全恢複了,快點的話今晚就能好,老沈你等我電話,到時候把這幾個兄弟都喊上,咱們吃火鍋暖和暖和,大家都辛苦了。”


    沈浩說:“費局不用太客氣了,不過你來了,咱們聚聚是應該的。”說完話,二人握手告別,沈浩算是脫離了秀芝這個麻煩,費柴全部接了手。


    迴到下榻的酒店,盧英健去廳裏了,費柴就對孫毅說:“小孫啊,我們暫時不用出門了,你辛苦下,去盧主任那兒,幫著跑跑腿啥的,他就一個人呢。”


    孫毅當即聽話的去了。費柴就又開了一間房,安排秀芝住進去,讓秦嵐陪著,因為秀芝跳河的時候,外頭衣服都是脫了的,所以還沒有濕,襯衣等裏麵的衣物卻都是濕了的,所以沒有辦法穿,秀芝是架著空檔迴來的,於是費柴就尋思著去買幾件衣服迴來,而秦嵐見秀芝基本已經正常了,不再似早先那個半死不活的女鬼樣子,也就不再害怕,反正秀芝睡著她坐著看電視,除了不能離開,倒也輕鬆。


    秀芝整整的躺了一天,中午和晚上都隻是吃些溫熱的湯湯水水什麽的,隻是起來上上廁所,中午後,已經知道和秦嵐聊天了,但兩人不怎麽熟,因此也沒聊什麽特別的。吃晚飯的時候,秀芝已經能下地了,費柴也很高興,就拿了新買的換衣衣服來讓秀芝換上,老掛空檔也不是迴事。


    試衣服的時候,費柴自覺地出來了,隻有秦嵐在裏頭陪著,等換好了又叫費柴進去,秦嵐的本性又出來了,笑著說:“柴哥你給秀芝買的衣服還真合身。”


    費柴此時也是精神上放鬆了,也開玩笑說:“那是因為昨天晚上目測過了。”


    秦嵐笑道:“何止了,你還手量來著。”話沒說完,秀芝的臉已經紅的跟富士蘋果似的,秦嵐知道話有點過了,就笑了一下,不說了。


    費柴也有點尷尬,雖說昨晚是為了救她,可也是看了個透徹,摸了個全麵,好在秀芝是個經曆過男人的女人,又曆來對費柴有好感,更別提她當時其實是清醒著,知道費柴是在救她,隻是當時說不出話,動不了而已。


    由於秀芝能起床了,所以晚飯是和大家一起吃的,不過費柴說她要第二天才能吃普通飯食,所以晚飯依舊是按著費柴製定的‘湯湯水水’的來,晚上沒到12點就餓了,想泡袋方便麵吃,秦嵐陪著她呢,不敢擅自給她吃,就打電話給費柴,費柴說:“我立刻去找吃的來,方麵便千萬別吃,不然敗了胃口,以後吃啥都不香了。”事實上他也是早有準備,晚上吃飯的時候特地要了一碗粥和一包榨菜,又買了個塑料飯盒,一聽說秀芝餓了,就燒開水把粥在飯盒裏燙熱了,給秀芝端了過來。


    秀芝一看又是粥,就皺了眉頭,撅了小嘴兒,費柴就跟哄小孩兒似地哄道:“今晚隻能吃這個,明天就給你吃好吃的。”


    秀芝也是覺得有一碗粥總強似什麽也沒有,還是吃了,原本想等費柴走了,再跟秦嵐說說,又或者等秦嵐睡著了偷偷起來泡麵吃,卻沒成想費柴走時順勢也把酒店預備下的飲料小吃都帶走了,弄的她好生的鬱悶。於是忍不住就在背後嬌嗔地罵了費柴幾句。秦嵐聽見了,就勸道:“秀芝姐,柴哥是為你好。”


    秀芝說:“我知道,可就是有點想罵人。”


    秦嵐說:“我聽柴哥說了,說你體內寒毒排的差不多了,但是心毒還在,所以想罵人。”


    秀芝歎道:“是啊,隻是我總不能隨便找個人來罵,倒時候我痛快了,人家又招誰惹誰了?說起來我算得上是自作自受呢。”


    這一聊,倆人還真聊上路了,秀芝先說費柴,後說海子,偶爾秦嵐也加入做些評價。秀芝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精神好,可秦嵐昨晚起就雖然睡的比費柴多,卻也算是沒睡好,所以就在秀芝又說了一長段話時,沒見秦嵐迴音,又輕聲喊了兩聲也不見迴應,才確認了秦嵐真的睡著了,於是對著房間又空歎了一聲,一個人翻來覆去的烙了一會兒燒餅,好一陣子才睡著了。


    第二天秀芝早早的就醒了,在衛生間洗漱了,原本想再化個淡妝,卻發現自己現在身無長物,連換的衣服都是費柴買的,於是隻得作罷,素顏上陣喊醒了秦嵐,秦嵐也洗漱了,一看時間還早,就又倒迴床上去睡迴籠覺,秀芝卻給費柴打電話,問早晨怎麽吃飯。


    費柴笑道:“我看你現在就惦記著吃了,可以跟我們一起吃,但是早晨要吃好,中午可以吃飽,晚上就可以放開了,你應該全麵恢複了。”


    秀芝聽了很高興,就盼著費柴來接。等了半個多小時,費柴果然來了,帶了秀芝,又拖了秦嵐,在樓下餐廳和盧英健、孫毅碰了麵,然後就開吃。秀芝的胃口果然大開,隻是有費柴管著,自稱才吃了個半飽就被費柴攆下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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