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那之後,費柴和黃蕊的關係就一落千丈,跌入了兩人自打相識以來的最低點,現在黃蕊別說見麵不理司蕾,就是費柴也不理了,實在需要稱唿的時候,也是冷冰冰的一聲費縣長,和早先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對此,幸災樂禍的人不少,但總算暫時還無傷大雅。


    司蕾不知道怎麽也聽說這事了,還全費柴說:“不用這樣啦,我和小蕊從上學就這樣,打打合合的不是第一次了。”


    費柴一臉苦水地攤著手說:“這件事兒啊,我完全被動啊。”


    司蕾聽他講了前因後果,就笑道:“想不到嫂子挺向著我的啊。”


    費柴說:“她這人啊,就這樣,恩怨分明的,但也是缺點,凡事都隻看表麵。”


    司蕾說:“哎哎哎,別打擊人啊,我可是稱心誠意幫你的哈。”


    費柴見說走了嘴,連忙道歉。司蕾又笑著說:“反正也得罪她了,幹脆再徹底點,你說小蕊平時怎麽對你的,我照做一遍。”


    費柴笑道:“你可別,不然你嫂子就不向著你了。”


    司蕾笑道:“哈哈,你倆果然有一腿,還裝純。”


    費柴皺著眉頭說:“今天怎麽迴事?老把話說錯。”


    司蕾說:“喝酒了,酒後吐真言啊。”


    費柴覺得再糾纏這個話題肯定是沒好處了,於是就岔開話題說:“楊陽最近的一個療程要結束了,我要去省城接她迴來,你陪我一起去嗎?”


    司蕾搖頭說:“不去了,一來是不想見那個男人了,二來該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以後按著醫囑走就完了。”


    費柴見她已經對那位師兄死心,也就不再相勸了。


    去接楊陽的時候,費柴原打算早點出發,一天就來一個來迴,誰知在去的路上高速出了車禍,堵了幾個小時的車,等到省城的時候醫院都快下班了。好在也算是及時趕到。


    和師兄見了麵,師兄也十分的熱情,介紹了楊陽的治療情況,並頗為得意地給費柴聽了一段錄音,居然是楊陽磕磕巴巴閱讀的一段話,雖然隻有不到一百個字,卻把費柴聽了一個熱淚盈眶,宛如聞得天籟,對著師兄連連稱謝。


    師兄說:“先別謝,楊陽恢複的好是因為她的發聲係統完全沒有生理缺陷,但是心理上的病根很重,而且這麽多年不說話,音量音調什麽的都不會控製了。並且這還有一個過程,在我們的心理輔導下,她現在一人獨處的時候能根據我們的要求說些簡單的句子了,但是當著旁人的麵還是不行,哪怕是我們也不行。所以你先帶她迴去換換環境,盡量多給她一些獨處的時間,我們有遺囑,她很配合,知道怎麽聯係,別打攪她。”


    費柴聽了,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其實原本他還想趁機再說說司蕾的事,可是一直插不進嘴去,也不知道該如可開口,所以一直到分手,這件事愣是沒能沾著牙。


    最後師兄又誇獎了一番楊陽,說這孩子懂事,每天都是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生怕多花了一分錢,費柴笑道:“這孩子從小就這樣,特會為家人著想。”


    當下辦好了出院手續,費柴見天色已晚,又約請師兄吃飯,師兄也不客氣,一句話就請動了,誰知正吃著飯的時候,師兄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接了,說了好多的‘是是是,不會不會,哪能呐’等話,然後又說:“要和你們領導聊幾句不?”然後又說了聲:“好,再見”掛了電話笑著對費柴說:“小蕾的電話,生怕我敲詐了你,還說,就辦那麽點兒事兒你還想吃人家幾頓啊。”


    費柴聽了笑道:“小蕾這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師兄問:“此話怎講?”


    費柴心想正好借這個當口把話說了,於是就說:“你是心理學專家啊,小蕾怎麽想的,你會看不出來?”


    師兄聽了這話,有些黯然,喝了一杯酒說:“我怎麽看不出來?隻是我們倆在一起肯定不合適。”


    費柴說:“這話說的我聽不懂。”


    師兄說:“愛情這東西,有時候不能太清醒了,我們倆都是一個專業的,那要是在一起了,彼此都太透明了。”


    費柴歎道:“於是你就裝糊塗,還故意當著她的麵溝女氣她?”


    師兄說:“我怕明說傷她更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鄭板橋說過,難得糊塗,糊塗糊塗,糊塗的東西有時往往是最好的。”


    費柴心道:你倒是糊塗了,害得我躺著也中槍。但嘴上卻隨意的敷衍了兩句就算過去了,那師兄也看出來這裏頭有事,但是他既然奉行糊塗理論,所以也就沒問。就這樣,糊裏糊塗的吃了一頓飯,大家又都喝了點酒,於是糊裏糊塗的道別。


    人逢喜事精神爽,費柴見楊陽的病情有起色,雖然隻喝了三分酒,到也有七分醉,於是開房時就把身份證和錢都給了楊陽,讓她去開房,結果開了門才發現,楊陽就隻開了一間標間,雖說標間是兩張床可畢竟現在女兒大了,還住在一間房了多有不便,於是就笑著對楊陽說:“知道你替爸爸省,可也不在乎這點兒啊。”於是也不顧楊陽反對,堅持著又去總台換了兩間大床房,而且運氣不錯,門對門。


    楊陽洗了澡又溜過來,跟他一起看電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害得費柴隻得悄悄到對麵去睡了。這丫頭心裏怎麽想的,恐怕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少女情懷,就是如此。而費柴呢,畢竟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寧願想的複雜,也別做的複雜了。


    如此這般過了一夜,第二天驅車迴南泉後,又在家待了一天後,才迴雲山。


    才一上班,小劉主任就說:“費縣長你可迴來了,有個老頭非要見你,都連續來了兩天了,怎麽勸都沒用。”


    費柴並未在意,總以為是又遇到老錢那樣的纏訪戶,誰知下午上班時一個老頭就在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先開始沒認出來,可隨即就認出這不是趙老頭嘛。


    當初費柴曾經幫趙老頭所住的小區解決了下水道堵塞的問題,今日見他又來,忙招唿他進來坐了,又半開玩笑地說:“這迴又是哪裏堵了需要我去疏通一下啊。”


    趙老頭忙笑著搖頭連說:“玩笑玩笑。”然後又從口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一包好煙來,畢恭畢敬地放在費柴的麵前,費柴笑道:“趙大爺你這是幹嘛啊。”


    趙老頭說:“辦事啊,現在辦事不都是這樣嘛,見麵先發一包煙。”


    費柴笑著拿起煙來,親手塞迴到趙老頭的上衣袋裏說:“我你還不知道嗎?我不抽煙的,你有事直接說,我能辦的一定辦。”


    趙老頭說:“那怎麽好意思呢,上次害得您腿傷都感染了。”


    費柴說:“隻要這迴您別讓我去捅下水道就好了。”


    趙老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下水道倒是不用,現在排水好的很,隻是我們那個小區啊,最近第一層,第二層,特別是第一層啊,地板老師返潮。”


    費柴說:“返潮很正常啊,尤其是一樓,地氣重,特別是最早建樓選址就不好的時候,在遇逢季節的緣故,屋裏就特別的潮濕。”


    趙老頭說:“您說的不錯,可是這種返潮不對勁啊。我每天一看到那潮乎乎的地板了,心裏就直撲騰。”


    費柴道:“那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呢?”


    趙老頭說:“一般房屋潮濕啊,那隻是水汽重,可咱們這兒呢,氣候算是比較幹燥的,那些返潮的樓麵兒啊,平時也不這樣,可就是從十幾天前,就開始返潮,不光是濕氣,那地板上就是粘糊糊的,不管是水洗還是幹拖,總是弄不幹淨。”


    費柴聽了,心裏一緊,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問道:“這就讓您心裏踏實了?”


    趙老頭說:“費縣長啊,不是我老糊塗了胡思亂想,我呀,早年在唐山工作過的,退休了迴老家來養老的,76年那會兒……”


    費柴忽然臉上一陣輕鬆,然後笑道:“老趙你別想多了,既然您把這事兒告訴我了,那就放輕鬆些,其餘的事情讓我做就好。我這就安排人去現場看看,要相信政府,相信組織,一定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送走了趙老頭,費柴就召集了一個小組去趙老頭所在的小區取樣。但也並未把這件事看的太重,雖說當年唐山大地震前也有部分一摟樓層發生過返潮現象,但返潮這種事,原因是很多的,不一定都是地質運動造成的,而且即便是,作為一個孤證,也不能作為一定會發生地震的預警。


    下午下班,費柴在食堂吃了飯,這才悠哉哉騎著自行車迴學校宿舍,用他的話來說,這叫有利於消化。其實自打前一次騎車被**戶纏住了一迴之外,最近一段時間都沒騎過自行車,今天也是一時興起想活動活動了。


    馬上快迴到學校時,費柴看見司蕾帶了一群學生,在趙梅住的探針站附近的的菜地裏低頭不知道在找著什麽,於是就停下問道:“司蕾老師,你們這是忙什麽呢?”


    司蕾還沒迴答,就有個男生捏了條不停扭動的菜青蟲站起來說:“我們在捉蟲呐。”說著,隨手把那青蟲放到旁邊一個女生的手背上,嚇的後者尖叫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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