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醫生讓費柴留院觀察,可費柴知道這點小傷,隻要傷口不感染,就無大礙,所以就攛道著黃蕊和範一燕幫他‘越獄’,黃蕊青春年少,正式好玩的時候,而範一燕呢,有時在費柴的麵前完全的正經不起來,於是三人夥同了範一燕的司機,成功越獄,非但人跑了,還把那些鮮花水果一並帶跑了,整整塞了一車。


    一車就拉迴了費柴在學校的宿舍,有看見他們進來的就過來幫忙,把鮮花和水果幫著往樓上搬,費柴笑著說:“搬可以,就直接搬到各位自己家去,我可用不完這麽多。”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可卻沒一個真往自己家搬的,還是照例搬到了費柴房裏,緊接著,學校的一幹領導,包括馮慶忠校長又都來探望,熙熙攘攘的又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完。這期間醫院和衛生局還打來電話,絮絮叨叨的又囉嗦了半天。


    眾目睽睽,範一燕雖心有不甘,但又不好留下,況且她算是看明白了,隻要自己不走,周圍總會有幾個馬屁精賴著不走的,於是叮囑了費柴好好休息後,告辭離去,於是旁人也陸續的散去了,隻剩下了黃蕊。


    黃蕊一口氣吃了五根香蕉,三個蘋果,又剝了一個大橙子,還沒來得及吃,見房間裏眼瞅著就沒人了,就笑著對費柴說:“你看你啊,你房間都成花果山了。”


    費柴笑道:“馬上就不是了。聽說你的那幫同學思教改實行一幫一的策略,和孩子們同吃同住?”


    黃蕊點頭說:“是啊,弄的我都沒時間跟他們玩了。”


    費柴說:“那你幫幫我,跟我一起啊,把這些花兒啊,水果啊,都給那些老師孩子們送去,送完為止。”


    黃蕊頓時眼睛瞪的老大:“都都都,都送啊,全部?”


    飛鏟見他那饞樣,笑道:“你啥時候缺吃缺喝了啊。也罷,你先拿些到你自己房裏,順便叫瑩瑩也過來幫忙,我腿一用力就疼,她力氣大,正好幫忙。”


    黃蕊一聽,笑著提了兩個果籃,一個花籃就跑,不料有一個果籃是拆了封的,兩個橙子咕嚕嚕的掉了下來,也顧不上撿,嘻嘻哈哈的就跑了。


    過了沒一會兒,蔣瑩瑩和黃蕊一起來了,她肩上搭著毛巾,身著運動衣,顯然是正在做運動時給拖來了。她一進屋就笑道:“哎呀好香啊,就伸了鼻子去嗅一個花籃,然後又對費柴說:“還是當官好啊,受個小傷就收到這麽多好東西。”


    黃蕊不服氣地說:“瑩瑩,你憑啥說他的傷是小傷啊。”


    蔣瑩瑩笑道:“若是重傷,早就送到市裏或者省裏去了,還會自己跑迴來啊,再說了,大官人什麽體格我還不知道?一輛自行車還不能把他怎麽地。”


    黃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詭異曖昧,她壞笑著說:“哎呀奇怪啊,他什麽體格你知道?嘿嘿……”


    蔣瑩瑩一愣馬上聽明白了黃蕊話裏的意思,臉一紅,推了黃蕊一下說:“你胡說什麽啊,我以前可是他的健身教練,你別瞎猜?”


    黃蕊說:“我沒瞎猜啊,健身教練嘛,嘿嘿嘿。”這種事就是如此,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的。


    這是費柴出來解圍笑道:“行啦行啦,快幫我搬東西。”


    蔣瑩瑩說:“我看咱們也別搬了,打電話叫他們來領不是更好?”


    黃蕊笑著說:“哎呀,看不出你不光肌肉發呆,腦袋還是蠻好用的嘛。”


    蔣瑩瑩說:“那當然,不然怎麽混進教師隊伍的?不過要發也得有個策略,咱們先大致的把東西點一下數,然後在合計一下要發放多少人,不然有的人領到了,有的人沒有領到,有的多有的少就不行了。”


    費柴點頭道:“還是你想的周到,那就拜托你們倆了,我就當甩手掌櫃了。”


    於是兩個女孩開始分工,點數,打電話,然後黃蕊煞有其事地拿了紙筆在門口擺了桌椅,一本正經地坐在那兒,不過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就會從桌下拿出一個大蘋果來,吭哧就是一口,不多時就又下去了大半個。


    雖然花多水果多,但是那是相對費柴個人來說的,真要是往下一發,每人也就攤上一兩個,不過多少是個意思,這就算是領導的關心了。


    黃蕊坐在門口當賬房,蔣瑩瑩在屋裏幫著搬進搬出,費柴原本就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哪裏看得下蔣瑩瑩一個人裏外的忙和?所以也來幫忙,雖然瘸著腿,但畢竟不是什麽重傷,蔣瑩瑩又照顧他,倒也不算什麽重體力勞動。


    黃蕊在門口作登記,見有個少女總是躲躲閃閃的落在後邊,直至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卻又不上前,就招手說:“你再不來就啥也剩不下了啊。”


    少女說:“我吃不吃無所謂。”


    黃蕊說:“你說的輕巧無所謂,你又不是幫你自己一人兒領的。快過來簽字。”


    少女這才上前來簽了字,眼睛卻往屋裏瞟,正巧最後一籃花果是費柴親自拿過來,一見那少女就笑道:“是王鈺啊,今天多虧了你啊,進來坐。”


    黃蕊一聽,忙看了一眼簽字薄,從桌下拿出蘋果又是一口,自嘲地說:“光顧的發果果了,怎麽就忘了這麽重要的茬子。”


    費柴請了王鈺進來坐了,親手給她削了一個蘋果吃了,又說了些勉勵的話,然後才讓蔣瑩瑩送她迴去了。


    黃蕊又走進費柴的房間,用力的吸了兩下鼻子,又把目光往周圍一掃說:“哎呀,財去人安樂,現在啥都沒有了。”


    費柴笑著說:“你房裏不還是有兩籃嘛,別一副守財奴的樣子,再說了,貌似送出去的是我的東西。”


    “就是因為這個才難受啊。”黃蕊說“他咋就不是我的呢?”說完,趁著費柴一發愣的功夫,飛快地從費柴自留的幾個水果裏抓了一個夏橙,然後瞬間就跑不見了。


    當晚尤倩不知從什麽地方聽說他受傷了,又打電話來噓寒問暖,黏糊了半個多小時才算完。


    第二天費柴正要照常去上班,卻發現自行車沒了,原來是昨天被警察推到公安局去了,他又不想麻煩別人,於是就很低調地拐著一條腿出了院子,往公路邊的公共汽車站走去,才走了還不到一半的路,後麵就來了一輛車,老遠的就搖下車窗,看見馮校長喊道:“費縣長,是去醫院還是去上班啊。”


    費柴笑道:“當然是去上班,這又不是什麽截肢斷腿的傷,一大堆的事兒等著處理呢。”


    馮校長說:“正好我要去教育局辦事,先送你?”


    這種好意實在是不好拒絕,所以費柴也不客氣,更何況人家都打開車門了,他就坐了進去,一路上聊些閑話,不多時就到了縣政府,又送費柴上了樓,坐下喝了兩口茶這才告辭離去辦自己的事了。


    原本以為就這點小傷,堅持上班也不算什麽的,可沒多久他才發現自己又犯了書生氣,至少也是不符合官場的常規了,還累的縣醫院的院長又打來電話,又派醫生和護士過來辦公室給他換藥,不過人在辦公室倒是沒人送花和水果了,也省卻了不少事,畢竟天天晚上當散果童子也實在是麻煩。


    黃蕊一早就騎車上班,到了辦公室遇到辦公室的小劉主任,問她:“費縣長怎麽樣了?”


    黃蕊答道:“應該在家裏休息。”說完後,小劉主任也沒再問。可後來費柴又被馮校長送來上班,範一燕見了,就悄悄喊了黃蕊到她辦公室對她說:“小蕊,我知道你父親很有地位,可畢竟你現在在現辦公室工作,有些事不能任著性子去做的。”


    黃蕊一時沒聽懂,但也聽得出範一燕對她有些不滿,就說:“範縣長,嗯,我爸確實老說我不懂事,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跟我說唄,我全聽你的。”


    範一燕一笑說:“那我可就說了。你看啊,費縣長這次受了傷,家又不在本地,雖說咱們這兒沒有說讓縣領導配專職的秘書和司機,可自打你來一直是跟著他在工作的,又和他住隔壁,就應該多關心他多照顧他,你看你今天,自己騎個自行車就上班來了,費縣長那人我了解,生平都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這不?一早就拖著條瘸腿往公共汽車站走,多虧馮校長來縣裏辦事,路上遇到了給送來了。”


    黃蕊其實在剛才小劉主任一問起的時候,就有點後悔早晨走的時候沒叫費柴一聲,可千真萬確的是以為費柴今天要在宿舍裏休息的呀,誰想到他又來上班呢。不過再細想想也是自己考慮不周,就很誠懇地對範一燕說:“範縣長,我錯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範一燕笑著說:“我也沒批評你的意思,我和費縣長是什麽人你也很清楚,我們倆其實都不在乎這事,再說了,就算做個小官,偶爾汽車也好,乘公共車也好,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現在這個大環境就是這樣的,咱們也隻好順著走啊。”


    黃蕊點頭說:“嗯嗯,我爸也常跟我這麽說,人不能改變環境的時候就必須學會適應環境。”


    範一燕說:“那行,從今天起,你就負責照顧好費縣長,其實也就是別讓他在四處亂跑,他這個人啊,閑不住。”


    黃蕊應了一聲之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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