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數據在經過了短暫的下滑後,再度快速揚升,市裏也得到了通報,張市長親自打電話到了機房,要和地防處的處長對話,可吳東梓偏偏不在,於是費柴接了電話說:“我是費柴,現在直接負責這次警報。”


    張市長到也沒非要找吳東梓,他其實隻是想找個了解情況的問問,當得知震源中心不在南泉後,鬆了一口氣,又問:“那對我市會造成影響嗎?”


    影響?怎麽會沒有影響!不過這種影響可能會是長遠的,從地質學角度上,可這現在和張市長說沒用,他關心的不是這個,問的其實也不是這個,於是費柴說:“沒有,比鄰金烏的縣區會有輕微的震感,但不會造成直接損失。”


    “那就好那就好。”張市長說“我們會通知金烏市領導班子,讓他們做些準備。另外,你們這次警報發生的概率會有多大?能預測出具體時間嗎?”


    費柴說:“目前發生概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八十,具體時間不能準確確定,根據目前的最新數據計算,震動將在四小時以內發生。”


    “那就是今天隨時可能發生了。我知道了。”張市長說“那就請你們辛苦一下,一定要嚴密監視,隨時向市應急辦匯報情況。”


    費柴才接完張市長的電話,就發現吳東梓急匆匆的進了門,沒敢直接跟費柴說話,而是悄悄地問一個工作人員:“情況怎麽樣?”


    費柴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攤開一疊稿簽紙,把剛才張市長在電話裏說的話做了一個紀要,簽上時間和自己的名字,抬頭找黃蕊,卻沒找著,這才想起黃蕊和包應力都被趙淑菊纏住了,於是皺著眉頭說了句:“漏船偏遇頂頭風!”旁邊卻又懂事的人忙伸手接著說:“我來辦就是了。”


    費柴卻沒給她,隻對她說:“這兒離不得你。”然後對著吳東梓喊道:“東子。”


    吳東梓見被喊了,情知是躲不開,隻得怯怯地過來,費柴把電話紀要交給她說:“這是張市長的話,你複印兩份,一份存檔,原稿交給朱局……然後……然後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迴來!”


    費柴的說話雖然不算難聽,但語氣卻很重,吳東梓癡呆呆站在那,半天不動彈。這是鄭如鬆拿了個礦泉水瓶子,打了半瓶自來水從外麵進來,見狀就上前扯扯吳東梓的袖子說:“我看朱局往這邊來呢,還不快去?”


    吳東梓這才如夢方醒,去了。費柴又自言自語地說:“多麽精明靈性的一個女子,咋這德行了?”


    鄭如鬆道:“費局,別怪她,無論男人女人,都會有段時間找不到自己的,遲早而已。”


    鄭如鬆說話,費柴還是聽得進去的,於是擠了個笑臉出來,不在說這事兒,又見鄭如鬆手裏拿了個礦泉水瓶子,就說:“沒帶杯子?”


    鄭如鬆笑道:“這事我的招兒,你有你的係統,我也有我的土辦法啊。”說著迴到自己桌子前,把瓶子放在桌麵上對大家說:“大家走路小心點兒,別撞著我的桌子,也別跺腳啊。”


    費柴知道這老頭從事地質工作多年,頗有些小手段,也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也就由得他去。轉過臉把其他的事由都分派了下去,又安排了值班,總算是把這件事告一段落,想起自己辦公室還是一團亂麻呢,想迴去處理一下,才一出門迎頭就遇到朱亞軍,朱亞軍攔住問:“你哪兒去啊。”


    費柴說:“辦公室啊。”


    朱亞軍說:“那裏一團糟,迴去幹嘛?你就這兒,把這兒盯穩了就好,那邊工會婦聯的人已經過去了,你就別管了……哦,還有啊,東子讓我打發到婦聯辦公室躲著去了,安洪濤也來了,這家夥真是個禍水。”他說著搖搖頭,又囑咐了費柴把‘這裏盯住了’然後過機房而不入,轉個身又晃悠迴去了。


    費柴原本就不願意摻和到那些垃圾事裏去,隻是怕那女人把自己的辦公室弄亂了,好些個資料是自己辛苦擠時間整理出來的啊。不過既然朱亞軍說各方麵的人都來了,他還是更擔心係統這邊。


    不過有了費柴在這裏壓陣,大家做事倒也盡心盡力,鄭如鬆作為顧問基本沒什麽事情做,隻是趴在桌子上,盯著那瓶水好像是在洗眼睛一樣。


    由於主機維護不能投入應用,目前隻能使用功能和運算速率都不如主機的備用機,十五分鍾才能出一次結果,隨著時間一分一分的推移,大家的心也隨著顯示屏上的數據柱上下移動,有幾次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還好一直都沒有突破。


    從第一次警報開始過了五十七分鍾,鄭如鬆忽然問:“誰跺腳了?”


    這時候誰沒事兒跺腳啊,費柴一迴頭,看見鄭如鬆手指著礦泉水瓶子,費柴注意到那水平麵正微微地起著漣漪,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他正想說什麽,忽然係統警報一陣狂唿,所有的數據峰值都在一瞬間升到了頂點,開始了!


    費柴忙問:“最新的數據運算結果!”


    有人答:“還需要七分鍾運算。”


    “嘿!”費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牙齒咬的咯咯響:“立刻向金烏市相關單位,市應急辦、省廳通報情況!”


    有人問:“可數據還沒出來呢。”


    費柴斬釘截鐵地說:“有多少報多少,隨時有隨時報,每個報告都要記錄!”


    半小時後,從金烏市地震局傳來消息,地震預報被證實了,又是一次成功的預警。


    雖說消息傳來,大家都彈冠相慶,可費柴卻始終也輕鬆不起來,後續工作還很多,值班也不能有絲毫放鬆,特別是服務器,必須盡快投入運行,才能多一分保障。不過為了以資鼓勵,又不耽誤工作,費柴就在局食堂安排了幾桌,除了地防處的,幫著勸架的那幫人也給請了來,畢竟沒他們,費柴還會被趙淑菊纏著,哪裏有功夫去搞什麽預警指揮啊。


    包應力來的時候,岔著雙腿,表情痛苦,大家見了都笑,有些知道經過的更是眉飛色舞地給大家講述:說趙淑菊先是一個餓虎撲羊抱著了費局的腿,然後小包英勇救駕,上前就是一個無影掌,然後趙淑菊放開費局給了小包一個火牛衝陣,然後小包使出了泰拳的招式,但是用老了,於是趙淑菊就使出中國傳統武術裏的猴子偷桃,正中十環,所以小包走路就現在這樣了。


    大家聽了大笑,包應力自己也笑,卻笑的有些尷尬,費柴於是問道:“你沒事。去醫院看過了嗎?”


    包應力說:“看了,沒事,也沒腫,就是還有點疼。”


    費柴笑著拍著包應力的肩膀說:“嗯嗯,很好,隻要不影響今後使用就行!”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陣狂笑。黃蕊也在一旁掩嘴笑著,費柴就滿腦子胡思亂想道:“真不知這倆以前相好時使用過沒有。”


    在這次事件後,安洪濤正式提出了離婚,據說還很悲切地在市政工部門談話時,說了很多當初這段‘錯誤婚姻’的由來。讓調查此事件的政工人員感慨萬千,說安洪濤是個既可憐又可恨的人,有些事和思想都不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至於吳東梓,她還真的和安洪濤有一手。大家的評價是她腦子進水了,雖然她在費柴麵前不敢說話,但是見事情已經被撕開捂不住了,幹脆就直說:她就是愛安洪濤,不管以後安洪濤咋樣了都跟著他,真是魔障了,好多人都表示這不是他們平時認識的吳東梓了。不過對於吳東梓的選擇,費柴還是有幾分理解,自己當年能娶到尤倩,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尤倩腦子進了水般的執著?為了能嫁給他,尤倩不但和家裏鬧崩了,工作也丟了,當時連他都覺得她這麽為他做不值,可她還是這麽做了,這就是女人,這就是女人為了自己喜歡的男人所作的事。隻不過費柴覺得還是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他認為自己起碼還是個好人,最最起碼曾經是個好人,至於安洪濤,他的道德水準絕對處於人類的平均線以下,雖然也不是死的罪過,但若是真的槍斃了,那絕對也是為民除害啊。


    不過安洪濤畢竟是張市長等市領導看重的人,所以最終的處理結果還是要由市領導來決定。


    婚肯定是不能離的,因為趙淑菊還在哺ru期,根據我國法律規定,隻要女方在哺ru期內,男方即便是提出離婚,也鐵準是不會被批準的,雖說女方主動提出的例外,但是趙淑菊又怎麽可能主動提出離婚呢?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現在又在城裏當了官,這麽好的男人她一個村姑平時去哪裏找啊。


    可趙淑菊不肯放手,吳東梓那兒又鬧了幺蛾子。開始的時候,一幫子人圍著吳東梓做思想工作,畢竟她這算是第三者插足,有人就勸道:“人家孩子都有了,你就算是看在孩子份兒上,也別再拆散人家家庭了。”


    吳東梓被說來的急了,肚子一挺說:“有孩子有啥了不起!我這裏也有一個!”


    這話一出口,可把大家都詐懵了,送去醫院一檢查,可不是真的掛上了?結果這消息傳到安洪濤那兒,安洪濤都愣了,癡呆呆的說:“我們……我們也就隻有三四次啊。”


    安洪濤的話又傳迴費柴耳朵裏來,費柴隻冷笑了一聲說:“估計這丫從來都不知道帶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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