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行過禮就沒事的女子詫異的瞪大眼睛看向陌縛,似乎在認真研究屍尊大人是否真的在和自己說話!


    陌縛瞧了瞧這女人,詫異的表情活像吞了個雞蛋似得。


    嗯,不過這眼眸倒是有些像古慈,臉蛋也蠻像的,隻是比她高些。


    不知古慈再長大些,是否會和她有相似?


    古慈也錯愣開來,陌縛在和別人說話嗎?他不是從不搭理那些女人嗎?


    怔愣了好半晌之後,女人才反應過來,屍尊大人真的在和自己說話!


    “臣妾玉秀。”


    女子十分恭敬而有禮的迴答陌縛的話,眼眸之中滿是慌亂的神色。


    古慈十分不解,抬頭看著陌縛,卻隻能看到他沒有什麽感情的麵容。


    “跪下。”陌縛一聲命令,甚至沒有看古慈一眼。


    “是。”玉秀想也沒想的便跪好。


    古慈心中一顫,側目不去看這樣的場景。屈辱,濃濃的屈辱。


    或許對一個古代女人來說,給男人下跪是情理之中,甚至隻是禮儀或應該做的。


    可在古慈看來,這就是屈辱!那一雙膝蓋怎能說屈就屈?!


    沒有任何台階,隻是直挺挺的便跪在直立著的男人身前,她難道真的不會覺得有一點尷尬或者難堪嗎?


    古慈想著,便刻意去看著女人的表情,意外的注意到,玉秀那根本不敢抬起的臉,竟然帶著些欣喜的神色。


    她竟然對給陌縛下跪這種屈辱至極的事情感到高興!古慈越發的不懂這些古代女人,想起剛剛陌縛總是讓自己跪好的事情。


    那時候古慈隻是抱著玩樂的心態,跪就跪嘛,反正就當成是做遊戲。


    可是此時卻並不是遊戲,麵前的女人,依舊十分恭敬且正正經經的跪好在地上,甚至連那漂亮的有些詭異的裙子,都鋪開成一個唯美的角度。


    電視裏麵常常會上演古裝劇,女人們會給身份地位高於自己的男人跪好,還磕頭。


    但此時這種命令式的下跪,根本不是禮儀,而是欺壓!這讓古慈難以接受,更覺得整個心都絞痛不休!


    隻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吃醋,吃醋陌縛讓別人也像她一樣跪好。


    憑什麽!憑什麽對其它女人也是這樣的?如果說剛才陌縛是在逗著自己玩,那麽此時對這個女人又是什麽心態?也是在逗她玩嗎?!


    那陌縛把這女人當成什麽?和自己一樣的寵奴嗎?


    古慈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因為別人可能會影響到自己寵奴的位置而吃醋心酸?


    嗬嗬……真可笑……分明是被自己唾棄至極的身份。


    即便知語說的再好,古慈也知曉,這終究是‘主人’和‘奴隸’的身份,有的隻是欺壓和被欺壓。


    她在心裏一再的強調,如果不是陌縛,她斷然是不會接受這種身份施加在自己身上!


    古慈隻是衝著那句‘隻有你一個’才接受這個荒唐的身份,寧願被他欺壓。可現在看來,一切都隻是她自己想的太多。


    陌縛瞥了古慈一眼,看到她臉上不悅的表情,心底笑了笑,臉上卻依舊波瀾不驚。


    “抬頭。”他命令道。


    玉秀聽話的抬頭,一雙帶著些欣喜嬌羞的眼眸看向屍尊大人。


    與古慈不同,古慈眼中的嬌羞,似是來自靈魂的羞怯,而這個女人,卻帶著一絲奇怪的獻媚,似乎想要像屍尊大人展現自己柔媚的一麵,而刻意布於麵上。


    古慈此時則是眯緊了一雙眼眸,感覺此時被陌縛抱在懷裏的自己,顯得那麽多餘!


    他在戲弄其它女人呢,那自己還在這做什麽?看著這恥辱的一幕嗎?為自己這低賤的身份,還要強行爭奪麽?


    古慈略微掙紮了一下,卻被陌縛抱得緊緊的掙脫不開,那黑色衣袍下麵的肌肉力量,是古慈難以抗衡的震撼。


    古慈覺得有些心酸,可卻又沒有辦法,隻能不去看,也強迫自己不去聽。


    半晌過後,古慈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冥想模式,洗腦再次成功,她告訴自己眼前都是假的,都是做夢,不用上心也無須多想。


    然而,沒有得到屍尊大人的允許,玉秀竟然就一直跪在地上,沒有任何難為情,隻是安安靜靜的杵在原地,似乎在等他離去,亦或者等他讓她起來。


    陌縛本對這女人沒什麽興趣,但因為古慈此時看起來錯愣的仿佛魂都飄走,不知若還有什麽動作她會如何?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古慈本就不是墓中女子,如今才剛剛可以接受這種身份,若不小心玩火自、焚,先前便是前功盡棄。


    “明日起,你升為妃階,去罷。”


    陌縛揮揮手,隻一句話,兩個女人的思維都像掉進了滾燙的熱水鍋裏麵似得翻滾個不停。


    古慈在想自己是否聽錯了,陌縛在說什麽啊?


    可是當她看向陌縛的時候,卻沒看到陌縛用那種溫柔的眼光看向自己。


    你是逗我的吧?是逗我的吧?古慈想要這樣問,心底裏也是不停的叫囂著,可是她終究是又沒有張開這個嘴。


    很明顯,這不是在逗她。


    陌縛他是真的有些喜歡這個女子嗎?難道先前他一直不答應自己沒有別的女人都是假的?!


    玉秀滿臉的僵硬,似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屍尊大人剛才說讓她升為妃階?!


    玉秀沒有得到屍尊大人的迴應,倒是看著他懷中抱著的古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小女子……和自己長得好像。


    她是第一次見到古慈,古慈自從進入墓中,除了在如意殿便是在屍尊大人的墓穴當中,多數人都未曾見過她。


    傳聞這女子生的閉月羞花才讓屍尊大人神魂顛倒的喜愛不已,可如今這一見,玉秀倒是發現,這‘閉月羞花’倒是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那麽屍尊大人究竟是不是因為自己這張臉長得和她像才會如此?


    玉秀心裏想了許久,排除這個可能。若是因為長相,此時被抱在懷裏的古慈才是本人,沒道理會注意她一個隻能算是相似的女子。


    所以玉秀妄自猜測了一下,自己這張臉蛋比起古慈還是要成熟許多的,她是否可以理解為屍尊大人是喜歡類似這樣的麵孔?


    起先屍尊大人見到自己的時候基本上隻是應聲而過,如今主動問詢名字便代表注意到自己!


    她體內的血液都翻騰起來,直到瞧著陌縛抱著古慈離去,卻依舊難以自持的胡亂想著。


    古慈被陌縛抱在懷裏,雙手僵硬的攀著他的脖子。


    她剛才雖然強製自己不去聽,可是,越是這樣,卻越難以自持,直到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她好想笑。


    苦澀的笑意,卻在湧上來的一瞬間,凝滯在僵硬的臉上。


    起先還是高興不已的她,如今加入這個插曲之後,突然就不敢說話。


    想笑,但又有點想哭,不明白為什麽,古慈不是個愛哭的人,但她發現,自己最近總是在哭。


    古慈是個堅強的可以稱之為女漢子的女人,甚至拿刀子在她身上劃出口子她也不會因此而掉一滴眼淚。


    但她怕委屈。她怕在乎的人不在乎自己。


    而且,習慣性的依賴和心底裏強烈的認知讓她的靈魂都覺得陌縛是重要的,陌縛如果有任何動向,牽扯的就是她的魂魄。


    古慈緊緊的抓著他胸襟的衣裳,吃醋。強烈的吃醋!


    陌縛自然感受到這股醋意,還有她眼中強烈不滿的情緒。


    他十分享受,享受愛人的醋意。


    古慈忍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確認距離那個玉秀已經很遠了,才喃喃開口。


    “你為什麽要和她說話?”


    陌縛挑眉:“怎麽?不可以?”


    古慈一愣,看著陌縛的神情,心中一痛。


    “也沒有不可以……”更酸更痛的氣息在古慈胸腔中蔓延開來。


    陌縛見她不說話,本以為她會暴跳如雷的伸出小手指責,可卻沒想到她竟然委屈的自己咽下去也不多說些什麽。


    他想說點什麽,卻發現古慈真的隻是噘著嘴緊緊的拽著他。


    “不高興麽?”他終於開言。


    “沒有。”古慈違心的搖了搖頭。


    隻因她剛才想強調陌縛不是曾答應過自己隻有她一個的話,才想起,陌縛似乎沒有答應隻娶她一個,也沒答應隻和她一個女人說話。


    如果古慈沒有理解錯的話,昨天戴戒指的那個什麽下契約,應該和結婚典禮是一樣的。


    她現在已經代表著‘嫁’給了陌縛,隻是形式不太一樣。然而隻是身為寵奴的身份‘嫁’的,而那些女子,才是他真正可以稱之為‘妻子’的人。


    人家的嫁,才是真正的嫁,而自己隻是寵奴而已啊,一個徒有身份的隻屬於他的,甚至可以稱之為‘物件’的東西吧?


    知語說過,寵奴的世界隻有主人,和其它任何人不發生關係。也就是說,妻子不可以管轄她,她自然也不能吃他妻子的醋。


    所以,他說隻有一個,是說隻有一個寵奴,而不是隻有一個女人。


    她突然發現,自己很可悲……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規矩,連找個男人都要遵守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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