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喘不上氣了。”清澄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


    她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著魔了,怎麽就鬼迷心竅了,和他竟然親吻了呢?


    陰遲寒嘴角掛著笑意,瞧著她那低頭羞澀的模樣,又看到一個特別的她。


    清澄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他迷惑了,刻意裝作很淡定的昂起下巴,故作高傲,“我們剛才是在逃命,你心可真夠寬的。”


    陰遲寒不置可否,揚起嘴角的笑意,“親吻這種事,我從不強迫他人。”


    “你是什麽意思?你這是在嘲諷我主動嗎?”而且,不強迫‘他人’,這個‘他人’指的是誰?他還想親多少個啊?清澄覺得胸腔要炸了,瞳孔也要炸了,死死瞪著他。


    陰遲寒微微蹙眉,嘴角揚起,“我喜歡你主動的樣子。”


    “啊。”她實在太過驚訝了,現在還不能完全接受兩人之間關係的轉變。上一刻他們還在逃命,現在怎麽就在天上談情說愛了呢?有些莫名其妙。


    而且他的轉變更加奇怪,他之前冷漠寡言,感覺對誰都不在乎,現在一口一個喜歡的,這還是那個陰冷高傲的鬼帝嗎?


    “你到底是誰?”她警覺地靠後推,可他卻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重新抱緊。


    “小心,別摔下去。”他微微蹙眉,表現得很淡然。


    “我們先下去吧。”清澄低頭看下麵,感覺一直恍惚,她可不想從高空中摔下去,摔得麵目全非。


    “我是鬼帝,是陰遲寒,也是兔子。”他的話裏藏著的綿長意味,恐怕也隻有清澄能懂了。


    “嗯,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們之間欠來欠去的,早已說不清了,但我還得再想想。”她心裏很明白他們之間的糾纏,牽扯到相伴相守,還有性命糾葛,但她還沒考慮清楚與他的關係。他終究是鬼啊,不屬於陽間。人鬼殊途,如何同路而歸?


    陰遲寒許久不說話。今日並未想到與她能有一吻,本想更進一步,逼迫她袒露內心,但時機總歸是不恰當,對她不能逼得太近,否則再也吻不到她了。原來愛一個人會改變自己的心智,拋棄以往的冷漠,無師自通地說一些柔情地話,這種感覺很好。


    “這星星我就收下了,還挺好看。”她揚起唇角的弧度,笑容明媚。


    “嗯。”他又恢複了冷漠,環抱著她的腰身,從夜空慢慢墜下。


    腳底剛踩在實地上,她還沒穩下心神,就看到了絕念突然從黑暗裏躥出來,看樣子在這裏等候許久了。


    “尊主,冷南風那裏已經安排好了。稍後我會親自帶祁麟去地府報到。”


    “祁麟?他還沒有去地府嗎?”清澄想到他今日慘死的模樣,心不由的一緊,帶著絲絲痛意。


    “尊主,您用了法力保了祁麟免受業力,現在怎麽又變迴了本身?您現在魂魄極其不穩,厲害一點的鬼都能吞噬您。”絕念言語裏透露出擔憂,他不明白為何尊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危險的事,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代價。


    清澄轉頭看向陰遲寒,等著他的解釋,可惜他完全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


    “無情在哪裏?”陰遲寒言語裏透著冰冷,對於無情近些日子來的失蹤十分不滿。


    絕念生怕尊主怪罪無情,趕緊說道,“她還在查南陽城的事,盡力拘魂。”


    其實就在前天絕念探查到了無情的氣息,白天無情藏在那個國師殷司的乾坤袋裏,晚上的時候她從乾坤袋裏出來,竟然和那國師在賞月,而那國師身後總是跟著一個修為較低的紅狐狸。


    絕念覺得很怪異,暫時也不懂無情到底在搞什麽?他準備找機會單獨和無情見一麵,好好跟她談談。


    “輪轉王那裏如何?”陰遲寒背光站著,負手而立。如果你能透過黑暗看清他此刻的麵容,定會心悸。他臉色慘白,眼神裏透出的陰鬱就像是一層厚厚的陰霾,即使用力掃除,也無法一掃而空,他身上背負太多了。


    “因他殺了一些妖怪,妖王告到閻王那裏去了。閻王罰他領受三道天火,現在傷勢還沒好,無法親自追捕尊主。”


    “待他痊愈,必然又是一場惡戰。”此刻的他麵上波瀾不驚,實則心似火海。他已經卷入這陽間的紛爭當中了,再也不能表現的那麽冷漠。因為他有了要真心守護的女人。既有牽掛,必定神傷。


    清澄能從他的語氣裏感受到他內心裏翻騰的火海,他現在的處境實在太艱難了。身為鬼帝,竟被陰間追捕,還要為她的事殫精竭慮。他到底要費多少的心神?


    “絕念,你剛才提到祁麟和冷南風是怎麽迴事?”清澄不解,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絕念並沒有馬上迴答,盯著她手看了一會,疑惑地說道,“你為何手裏握著鬼火和骨灰?”


    “鬼火,骨灰?我手裏握著的是星星啊。”清澄馬上抬起手,攤開手掌一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手心裏那顆明亮的星星竟然隨風而散,變成了一小撮灰色的粉末,而且那粉末真的很像骨灰。


    “陰遲寒,這是怎麽迴事?不是星星嗎?怎麽會是鬼火和骨灰?”她瞬間怒了,上前扯住陰遲寒的衣袖,將手心裏那些骨灰全數擦在陰遲寒的衣衫上。


    陰遲寒側身,尷尬地掩嘴輕咳,側眸狠狠地盯著絕念。


    絕念嚇得趕緊低下頭,心裏暗罵自己為何多管閑事?但是尊主用骨灰和鬼火幻化成星星的想法還真是特別,是為了取悅沈清澄嗎?


    他對尊主的所為深感無奈,明明此刻處境如此艱難竟還有興致調情,無法想象。


    清澄不依不撓,“你太過分了?拿一把骨灰哄騙我嗎?障眼法使的真不錯。”


    她心裏泛起一陣惡心,她竟然把死人的骨灰握在手心當做寶貝。不知道以後他會不會用骨灰變幻成一鍋骨頭湯,讓她美滋滋的喝下去?這太恐怖了。


    陰遲寒被她一陣痛罵,他又不能解釋,隻好靜靜聽著她怒罵。


    絕念無奈地搖搖頭,愛莫能助。


    “你休息一會吧。”他終於出聲了。


    “你還沒給我解釋”清澄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雙目輕閉,身形一晃,竟然睡著了。陰遲寒上前攬住她的腰身,橫抱起她,走向草地,尋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將自己的外衫脫下鋪在草地上,而後將她輕輕的放下。


    他眼神極盡柔和,藏不住的溫柔和深情。


    “尊主這樣做,不怕她醒來後生氣嗎?”


    “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她不需要知道。待明日,就是新的開始。”他輕歎一口氣,望著遠處的戰火紛亂,最終還是要入世。


    “尊主,真的考慮好了嗎?蘇世子今夜子時咽氣。尊主得盡快占據他的肉身。往後地府很難再追蹤到尊主的氣息了。”當絕念一開始聽到尊主的計劃時,十分訝異。他完全沒想到尊主會這樣做。尊主的確聰明,無人能敵。


    陰遲寒是在祁麟死後,迴到軍營時才演練出這樣一個完美又冒險的計劃。生死簿在他手中,蘇世子的生與死旁人一概不清,這才能讓他占據蘇世子的身體,利用他的身份行事而不會引起懷疑。


    至於為何要奪取蘇世子的肉體,目的有很多。一方麵收斂他的氣息,讓他躲避地府追蹤。另一方麵為了清澄。她是人,她的喜怒哀樂,恩怨情仇,自然需要以人的方式去解決,那他就成為人,為她掃清一切障礙。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他懷疑國師殷司的真正身份。南陽城洞窟中的幹屍和冤魂和他或許有著很大的關係。


    此番陽間也似地獄,死屍橫行,三國之間,大陸之上,安定盛世又能保持多久?他生前所經曆的的戰爭和動亂,權勢更迭,白骨堆山,恐怕又要上演了。


    “占了蘇世子的肉體,往後就要以他的麵目示人。絕念,你覺得這樣可好?”陰遲寒突然想到一件事,曾經清澄被抓去淩邱國,差點被蘇世子侮辱。這就是他為何多此一問的原因。


    他不想頂著一張清澄討厭的臉,也不想在清澄麵前是另一幅相貌。


    “尊主的意思是不想占據蘇世子的肉體嗎?尊主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嗎?占了蘇世子的肉身,免去追捕,還能凝固魂魄。絕念沒覺得不好。”絕念琢磨不透尊主的意思。


    “要他的肉身,卻不要他的臉。雖說複雜,還需杜撰我的來曆,但也並非不可行。”陰遲寒已經決定了,即使短暫成為人,也要以自己的真麵目示人。即使很麻煩,他也無所謂。


    “尊主,您為何自尋麻煩呢?”絕念不懂尊主的想法,也無法體會他的深情似海。


    “本尊既已決定,你隻需執行。”他以命令的口吻訓斥絕念。他決定的事情還沒有誰能改變。


    “屬下明白。”絕念知道再勸下去隻能惹惱尊主,隻好在心裏祈願此事能順利。


    陰遲寒對絕念交待了許多事,包括很多細節。“在蘇世子魂魄出竅時,困住其魂,與他交易,讓他留下遺詔,將皇位傳給遠遊在外的兄弟蘇寒,任何人不得有異議。詢問他與秦家兄弟勾結的一切過程。給他的好處是再世輪迴,免受煉獄。”


    “尊主是要以一個新的身份為人?”


    “速去執行。”陰遲寒側眸看向熟睡的清澄,眼波漾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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