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子挺直了胸膛,裸露著上半身對於他而言,無關緊要。他有些自傲,即使麵對比他矮一個頭的清澄,依然目視前方。與她說話時,隻有眼眸輕垂,下巴絲毫不肯低下。


    眼神輕蔑,言語不善。“玉鑒怎麽會在你手上?候禦風呢?”


    清澄心緒不寧,蘇世子直接發問,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這玉鑒自然是他給的,玉鑒的重要性也是他說給我聽的。”清澄一邊說,一邊想如何繼續誆騙蘇世子。


    “你和他什麽關係?”蘇世子不信候禦風是蠢笨之人,會將通貿一事告知她。他與候禦風暗地裏見過幾麵。


    候禦風在南陽城中有銅礦,可煉製兵器。還有草藥,可製金瘡藥和毒藥。與他合作,條件是許他黃金。就是簡單的條件,令他心生疑慮。曾送過美人給他,他給退迴來了。也曾暗中給他下過毒藥,意圖控製他,卻被他識破了。一個隻貪圖錢財的男人,真是奇怪得很。


    清澄遲疑了一會,隻能硬著頭皮說,“就是不可言的關係。”


    “不可言?到底是什麽關係?”蘇世子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同樣很奇怪。


    “就是那種關係。”清澄低下頭,低聲嘟囔道。此刻的她腦子有些混沌,暫時還是沒想到該如何應對。


    蘇世子垂眸凝神著她,反問道,“情人關係?你和他有苟且之事?你不是太子的女人嗎?”蘇世子腦子也是混沌一片,這女人真這麽風流成性。


    清澄聽到蘇世子這樣說,輕抿雙唇,有些尷尬。正欲反駁蘇世子的話,轉念一想,既然如此,何不錯下去呢?


    她抬起頭,仰起臉,明媚一笑,“對,就是那種關係。”


    這下輪到蘇世子傻眼了,這女人有病吧,有她這麽理直氣壯承認自己水性楊花的嗎?


    清澄似是尋到了思路,說起話來,眉飛色舞。“我雖伴在太子身旁,卻知自己永遠成不了正妃,況且太子隻顧國家之事,對我也不甚關心。而候禦風不同,對我體貼入微。”


    “你撒謊。”蘇世子冷不丁地說出這三個字,氣氛變得愈發緊張起來。


    “怎麽會呢?我豈會拿自己名節亂說。”清澄依然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眼神無比真誠地看向蘇世子。


    “你是丞相之女,養在深閨,怎麽會認識遠在邊境的候禦風?”蘇世子厲眸盯著清澄,他在短短幾個時辰裏調查了她的身份。


    “我自然去不了,可他來聖都時,我們相識了。這次我來戰場也是為了找候禦風。”清澄心裏佩服自己胡謅的本事,希望別露餡。


    蘇世子瞪著眼睛,微感頭痛。“難道你冒死來戰場是為了和候禦風偷情?然後本世子還抓錯你了?”


    清澄聽到‘偷情’兩個字,咽了一口口水。事已至此,隻能認下了。“我深知做不了太子妃,不如去追求內心真愛。候禦風待我好,又有錢財,以後生活自然幸福,這難道不好嗎?”


    蘇世子捏了捏太陽穴,繼續說道,“太子為你拋下軍旗,你還要背叛她。你的謊扯大了,別以為撇清你和太子的關係,你就能安然無恙。這玉鑒一事,本世子自然會問候禦風。”


    清澄輕抿雙唇,悠然言語道,“世子不懂女人,若有值得依靠的男人,國仇家恨暫可拋到一邊去。”


    “是嗎?”蘇世子似是自言自語,轉身拿起旁邊的酒壺,直接灌倒嘴裏。


    他麵色潮紅,雙眼迷離。步步緊逼,直將清澄嚇得蹲在床榻邊。他抬手挑起清澄的下巴,冷冷一笑,“上了本世子的床,本世子就信你的話。”


    蘇世子此刻覺得全身滾燙無比,急於發泄。一把將清澄橫抱而起,扔在床榻上,欺身而上。


    清澄手腳並用,捶打著蘇世子的後背,絲毫無用。掙紮反抗換來的是他一句謾罵,“水性楊花的女人,賤人。”緊接著一巴掌摔在清澄臉上。


    他滿嘴酒氣,噴灑在她脖頸處。她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現在萬不可失了貞節。


    若說人畏懼困難,束手就擒,思量甚多,那還是經曆的太少。真到危難之際,想的隻有脫險。


    她一眼就看到了被扔在床角的包裹,那是她的包裹,裏麵有一包毒藥粉。努力伸腳夠到了那包裹,卻被蘇世子一腳踹到了地上。


    此刻的她萬念俱灰,雙手被他控製住,還有雙腳可以用。發了瘋地胡亂踢著,就是要他不得手。


    蘇世子怒及,將她的頭倒仰在床榻邊緣,後腦勺重重被磕了一下。她脖子被蘇世子狠狠扼住,因為仰頭倒吊,又被扼住喉嚨,吸不上氣來以至於她全身再無力氣反抗。


    在黑暗中,尤有一處冰寒之地。他看著清澄痛苦的模樣,心中猶疑。他與她相遇是為了讓她重獲一生,安穩度過,而不是長久的守護,他不可能永遠在她身邊。總有他不在的時刻,她身處險境,這該讓她自己去麵對和解決。


    他輕輕抬手,用念力控製了地上的那個包裹。


    在燭光照射下,眼角餘光瞥到地上好像有東西在動。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個被蘇世子踢下床的包裹。


    在光潔平整的地板上,那包裹就像是長了腿一樣,不斷地向她靠近。


    清澄麵露出疑惑之色,微微蹙眉,不停地閉眼,睜眼。粉嫩的唇微微翹起,眸光閃爍,睫毛如羽扇,眨個不停,仿佛不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陰遲寒看到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嘴角上翹,輕輕地笑了。那笑容如盛開在地獄忘川河旁邊的曼陀沙華,美妙好看,卻不常見。一生見一次,直至生命盡頭。


    蘇世子覺察到了她的視線,迴眸一看的瞬間,那包裹又靜靜地不動了,仿佛剛才的移動沒發生過。


    待蘇世子迴過眸,半解清澄裏衣的時候,那包裹迅速滑動到清澄眼前。


    她用盡了力氣,迅速伸出胳膊,抓到包裹裏那包粉末,朝著蘇世子那張俊臉上揮散去。


    蘇世子發出慘叫聲,那粉末撒進了他眼睛裏,刺痛不已。一時之間看不清任何東西。


    與此同時,清澄被拉了起來,落入一個冰冷而又熟悉的懷抱。迴眸,便和他獨特的眼眸對上,冷峻之中似乎噙著笑意。


    他率先開口,“走。”


    “等一下,我還有東西沒找到。”清澄還想得到蘇世子與秦業勾結的證據,不能輕易離開。


    陰遲寒沉沉地看著她,餘光瞥向抱頭慘叫的蘇世子。


    與此同時,殿門外傳來侍衛喊聲,“世子,發生什麽事了?”


    蘇世子疼痛難忍,喊了一聲,“進來。”幸好隔得比較遠,那侍衛沒聽清楚,還再確認。


    清澄手足無措,準備走到蘇世子麵前捂住他的嘴,或者直接打暈。


    下意識甩手邁步,卻發現自己與陰遲寒十指交纏,他始終不放手,隻是麵容淡漠地看著她。


    “你想說什麽?”清澄下意識地問道,她瞧陰遲寒那神情就覺得他肯定有話要說,隻是有些不好開口。


    陰遲寒斂下眸子,瞥了蘇世子一眼。眸底掠過一絲光彩,“你會叫嗎?”


    “啊,叫什麽?”清澄一頭霧水,實在難以理解他這隻言片語到底要表達什麽意思?


    陰遲寒輕咳一聲,“女人的那種叫。”他麵露尷尬,臉色越發冷峻了。


    清澄思考片刻,瞬時明白他的意思了。皺眉如彎月,為難地說道,“在床上的那種叫聲,對嗎?”


    此刻為了打消門外侍衛的疑慮,也隻能出此下策了。讓他誤以為蘇世子宴席上吃了補藥,此刻正,停,不能再往下想了。


    清澄揚頭看向陰遲寒,眼神有些無辜,語氣有些可憐,“可是我真的不會啊。”


    陰遲寒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撇過臉去不去看清澄。他內心此刻也很焦灼,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出的這個主意了,希望不是個餿主意。


    此刻蘇世子又朝著門外喊道,“快進來。”


    清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再想不出辦法來,她就隻能自己跳進熱鍋了。沒辦法了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陰遲寒身上了。


    她拉住陰遲寒的衣袖,語氣帶著乞求,眸光亮晶晶的,好似夜空裏的星星。眼睛一眨一眨,那星光也像長了腳一樣,跳進了陰遲寒冰冷的心裏,跳著跳著,震動了他的心弦,心上癢癢的。


    “好。”就這麽一個字,讓他打破了固守的原則。地府裏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帝就這樣因為一個女人糯軟的乞求聲屈服了。不對,應該是他看她可憐,不忍心。可這也不對,他何時變成心腸軟的人了?


    清澄完全沒想到他會一口答應,“真的嗎?可你怎麽幫我,難道你會叫?”


    清澄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說完立馬後悔,因為她遭受到了陰遲寒的報複。


    他狠勁將她的手甩開,一臉嫌惡地看著她,黑曜石般的眼眸散著寒氣,對清澄的言語極其不滿。


    清澄被他推出去的瞬間,還有些愣怔,正欲開口解釋。嘴巴剛張開,還沒發出聲音來,就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


    隻聽他冷漠至極,言語冰冷如寒芒。“現在開始,你閉嘴,沒有本尊允許不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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