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遲寒麵容冷峻,五官硬朗,一雙如深海晦暗不明的眸子,平添神秘與邪氣。光從長相上說,陰遲寒比祁麟五官還要更加精致,隻是氣質截然相反。


    陰遲寒光是站立在那裏,幾分氣度,冷靜自若,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


    他隻用一個眼神,就能將清澄的目光鎖住,移開不得,靜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與祁嚴的皇子氣勢相比,更勝一籌,而且還讓人更加忌憚,隱有君主睥睨天下的氣勢,其中夾雜著一絲狠絕和戾氣,隻是沒有顯現出來。


    清澄用嘴型說了一句,“又何事?”


    陰遲寒突然靠近,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冷冽的薄唇劃過清澄的側臉處,俯在清澄肩膀處。


    沉聲說道,“引他們去亂葬崗。”


    清澄眸光微乍,順勢猜到了陰遲寒的目的。秦綾羅死後和那些青樓女子一樣都被埋在了亂葬崗,將屍體聚集一處,這不是明顯惹人懷疑嗎?除非兇手另有目的。


    隻是陰遲寒要引祁嚴等人前往,是要讓祁嚴代替找到兇手嗎?


    清澄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陰遲寒瞬時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剛才從未出現過。


    “姐姐,發什麽呆呢?我跟你說話呢,你冷不冷啊?剛才感覺好冷,可明明沒有風啊?”


    小諾將清澄神智拉迴。


    清澄隨便敷衍幾句,上前詢問祁嚴。


    “太子剛才在畫舫上可找到了線索?”清澄試探性的問道。


    祁嚴微微一笑,“並無線索,也無人證。”


    祁麟在一旁冷哼,“太子出馬都找不到線索,看來是這案子懸了。”


    清澄繼續言語道,“此前聽聞,聖都和秦小姐有同樣遭遇的還有九人,聽說都被發現在城外亂葬崗處,也許拋屍地會有線索。”


    祁麟一雙邪魅的眸子盯著清澄,不住的冷笑,“你主動提起這個做什麽?”


    清澄有些心虛,但麵上依然雲淡風輕。其實她內心有些抗拒,答應陰遲寒要引祁嚴過去,如果祁嚴遇到了危險,她不是有罪過嗎?


    “女子被割麵拋屍,手段殘忍,城中人心惶惶,我提此言,不過是建議,望太子和三皇子能早日查個水落石出。”


    祁麟冷哼,“裝模作樣。”


    祁嚴認真思考了清澄的話,作出決定,“不能放過一絲線索,我們啟程吧。清澄,你帶琦兒迴宮。”


    清澄不放心他們前去,正思索著找什麽借口跟過去一起看看。


    祁琦率先出口,表示不同意,各種撒嬌,“皇兄,我要跟你們去。叫我迴宮,難道你們放心嗎?就不怕我在路上出事,被人侮辱,或者而被人殺了嗎?”


    祁麟瞪了一個白眼,“你這烏鴉嘴,哪有自己咒自己死的啊?”


    祁琦軟磨硬泡,亮出殺手鐧,“皇兄,是不是教導過琦兒,言而有信,一諾千金?”


    祁嚴無奈的應了一句,“是。”應該猜到接下來琦兒要說什麽了。


    “剛才皇兄還說會滿足我一個要求。那我現在就要皇兄兌現承諾,帶我去城郊。”祁琦理直氣壯,壞笑著。


    祁嚴無奈苦笑,“好吧,你隻許待在馬車上,不許下來。”


    “想必太子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話不能亂說。”祁麟冷嘲熱諷。


    祁琦出聲為祁嚴撐腰,“三哥,不許你說皇兄壞話。”


    祁麟怒不可赦,“我最疼的是你,你竟然向著他?為何尊他為皇兄,叫我為三哥?”


    清澄觀察到,祁麟神色有異,祁琦的話真傷他心了。


    而祁琦接下來脫口而出的一句,才是真正觸到了祁麟的逆鱗了。


    “因為皇兄是太子,以後要繼承皇位的。”


    這話非常的刺耳,就像一把軟刀子插在祁麟的心裏。他神色微怔,泛著的桃花眼裏滿是哀傷和自嘲。


    不一會,他就當是聽笑話一樣,放肆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看似完全不在乎,隻當是戲言。


    隻有清澄知道,他笑得越張揚,越無所謂,更能證明他心裏很在乎。他從不在外人麵前顯露自己的軟肋,一向瀟灑隨性。


    “琦兒,三哥非常希望你說得話永遠都不會實現。”


    祁嚴聽在耳裏,麵對祁麟的挑釁,視而不見。


    馬車一路顛簸,終於到了城郊。


    四周黑暗一邊,伸手不見五指,絲毫不誇張。


    侍衛舉起火把勉強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墓碑林錯,地上殘留著幹涸的血跡。一不留神,清澄差點被絆倒,低頭一看,地上好多大大小小的坑,應該是野狗刨出來的。


    祁麟端坐在輪椅上,厭惡的掃視四周,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堅決不往前走。


    清澄輕笑,知道他是害怕看到血跡,也不拆穿。


    祁嚴神色凝重,步伐堅定,向前走去。


    一路上觀察左右,衙門報告,被割麵的女子全部被扔到這裏活埋,希望能在此找到線索。


    命侍衛將掩埋屍體的坑刨開,靜立在陰冷寒風中。


    驀地陣陣陰風襲來,每個人都感覺不同尋常的東西好似在靠近。


    小諾低聲跟清澄說道,“那種感覺又來了。這亂葬崗可是埋了很多死人,真有那麽一兩個化成厲鬼的吧。”


    “莫要自己嚇自己。”清澄硬著頭皮說道。其實她已經看到了墳墓裏爬出來幾個黑影子,爪牙舞爪,朝著他們晃悠悠的走來。


    陰風陣陣,隱隱伴隨著哭泣聲。


    他們幾人麵麵相覷,祁嚴臉色更加凝重了,可他神色未有慌張,隻冷冷的看著挖出來的屍骨。


    祁嚴不叫停,侍衛們也得硬著頭皮繼續挖。


    在森森白骨中夾雜著半截黃色腐爛的符紙,祁嚴拿出手中仔細端詳。大祁的巫師都會畫符紙,難道兇手是巫師中的一個?


    接連挖出來烏黑的團團發絲,血淋淋的,散發著一陣惡臭味。


    清澄和小諾都不敢上前,心裏讚歎祁嚴真是好定力,還能目不斜視,一直看下去。


    忽得狂風大作,團團發絲竟然飄蕩在半空中,有侍衛整張臉被發絲蓋上,痛苦的大喊著,旁邊的侍衛幫他將那團黑發扯下,他整張臉瞬時腐爛,幹枯的皮粘著手指,恐怖之極。


    一下子發生此事,所有人都有些慌亂,預想不到,這麽邪門。


    小諾就要拉著清澄往迴跑,清澄不肯,“還有太子呢。”清澄有些後悔了,是她讓祁嚴身陷險境,她不能一走了之。


    祁麟的薄唇微抿,嘲諷的看著前方的祁嚴。


    突然,他們被幾團藍色鬼火圍住,一直上騰的幽藍鬼火,不斷響徹的鬼嚎聲。


    眾人不自覺的靠近,警惕的看向四周。


    清澄能看到麵前鬼影重重,有拖著長舌的女鬼,爪牙舞爪的青麵獠牙鬼,發出詭異’桀桀’的笑聲。


    清澄下意識後退,突然感覺腳踝好像被人拉住,一下子絆倒了。


    吃痛的喊了一聲,蹲坐在地上,腳踝處全是血。


    祁嚴聞聲迅速趕過來,蹲下身子幫清澄查看傷勢。


    原來把清澄絆倒的是一塊殘缺而又鋒利的令牌碎片,上麵刻著一個殘缺的字,‘木’後麵應該還有字,但因生鏽看得並不清楚。


    祁麟眼尖也看到了那塊令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這是什麽令牌,為何通體是黑色?與宮中一般令牌不同。”清澄察覺到祁嚴神色有異,一直緊盯著那塊黑金令牌。


    “黑金令牌專供巫師使用,父皇有令,隻要持有令牌的巫師亮出此信物,可隨意調遣暗衛與死士,至於何用途,父皇也不會過問,更不會記錄在案,這是巫師的特權。”祁嚴眉頭輕皺,大抵已經有了線索。


    祁麟的神情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晦暗不明的眸光緊緊盯著那塊令牌。


    他稍稍抬眸,別過臉,看向黑暗的草叢,不著痕跡的對著那個方向,做了一個手勢。


    就在此時,狂風怒吼,清澄親眼看到剛才刨坑挖出來的女屍,竟然爬出來了,一排排的站在祁嚴身後。


    “祁嚴,小心。”清澄強忍痛意,趕緊站起來。


    祁嚴聞聲迴頭,竟也看到了那女屍被剝了臉皮,眼珠子都搭在了鼻骨上,一張血淋淋的臉,肉絲翻絞,還有蛆蟲進進出出。那女屍突然一笑,下巴都掉下來了,張嘴可真是血盆大口了。


    還有一女屍頭蓋骨都沒有了,頂著一個光頭,原來那團頭發是從她腦袋上硬生生拽下來的。


    祁嚴剛才命人刨坑挖屍,這些女鬼咧嘴一直在笑,心裏肯定記恨著祁嚴。


    剛才參與挖屍的侍衛竟然被她們活生生掏了眼珠子,挖了五髒六腑,拖了一地的腸子,令人惡心反胃。


    祁嚴扶起清澄準備往迴跑,驀地陰風狂暴,將他們團團圍住,陷在漩渦風眼之中。


    黃沙迷眼,等清澄再抬眸就看到一個身著戎裝,雙眸猶如火焰,麵色微黑的男人,他身材魁梧,勃然英姿,雖長相中等,但身上散發著戾氣和血腥味。


    一看就是長年征戰沙場,殺人無數,手染鮮血的暴戾將軍。也就是陰遲寒所說的偷走煉魂石的將魂。


    手執長戟,赫然站在祁嚴身後。揚起長戟就要砍向祁嚴的頭,一長戟落下去,祁嚴的頭顱必然被劈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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