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悠然起身,唇角掛著得體淡然的笑容,輕聲對秋月說道,“放心,我早有準備。”


    一開始她並無意在晚宴上力壓眾人,拔得頭籌。但看如今沈若雲得意張狂的笑容,她決定一比高下。若能利用此機會,改變自己災星的名聲,提升地位,獲得皇上和皇後的親睞,也是好事一樁。


    況且她現在就是一靶子,誰都能隨意射一箭,踐踏一番,就算她不主動出手,也會被逼羞辱,所以不如她掌握主動權。


    “除夕晚宴,偌大盛況,舉國歡慶,昭顯大祁強盛,聖上英明勤政,皇後賢惠掌宮。今臣女特意為晚宴添彩抹色,獻上才藝,才疏學淺,請多包涵。”清澄言行端莊,語氣淡然又謙虛,拿捏得當。


    皇上和皇後都打量著她,容貌清麗柔和,可這氣質不凡,頗有自信。


    皇上朝沈丞相說道,“丞相,這就是你那庶女?”


    沈父恭敬迴答,“正是,小女若有不當,還望皇上見諒。”


    皇上不置可否,“倒是第一次見,準備獻上什麽才藝啊?你嫡姐才藝絕倫,你可不要讓朕失望。”


    清澄還未迴話,祁麟倒是先出聲了。


    邪魅輕狂,譏笑連連,“恐怕要父皇失望了,這低賤的庶女能有什麽才藝,竟然比得過京都聞名的才女沈若雲呢?乍眼一看,這長得就比不過。長得醜,會再多也沒用。不是有句古話,醜人多做怪嗎?你快下去吧,別丟人現眼。”


    祁麟放肆大笑,其他一些牆頭草也附和譏笑。


    誰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災星,在府中不受寵,能會什麽才藝?別搞砸了晚宴就不錯了。


    “下去吧,別表演了,汙了我們的眼就不好了。”一旁的女眷席上竊竊私語,都在譏諷嘲弄。


    沈若雲唇角隱著得意的笑容,真得好好感謝這三皇子,可見她剛才那驚鴻一舞,三皇子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雖說他是一瘸子,可這長相比太子還要奪目,令人賞心悅目啊。


    但裝還是要裝,沈若雲上前一把拉住清澄的手,正麵淩然,直視著祁麟,維護清澄說道,“臣女的妹妹就算是才疏學淺,毫無才藝,也請三皇子不要侮辱她。她隻是想要為晚宴助興,難道這份心還不夠嗎?女子長相並不重要,難得是涵養。”


    清澄唇角掠過輕輕的笑意,心中冷哼。沈若雲真的很會搶機會出風頭,她這番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告訴所有人,‘沈清澄毫無才藝,還想出風頭。’


    清澄輕笑,她瞬間被沈若雲推到坑裏,而周圍那些附和的人,如大山壓在她的身上,不讓她爬起來,困頓於深坑,遭受所有人的謾罵嘲諷。以前的她就是這樣被沈若雲欺辱,但今日不同往日。


    祁麟聽了沈若雲的話,笑得莫名神秘,衝著清澄玩味一笑,眸裏有譏誚和得意。


    他浮誇的拍拍手,滿眼都是對沈若雲的欣賞,“若雲姑娘說得真對,貌美又有涵養說得就是你吧。”


    沈若雲眉眼一挑,心裏得意,這三皇子真上道,真會說話。連忙裝作嬌羞,不言語,小女兒家的姿態拿捏,旁人越發覺得是美人。


    連皇上都讚賞有加,“沈丞相,你這嫡女調教的好啊。才藝絕倫,不驕不躁,敢於出麵維護庶妹,多有女子如此,這宅府可就好了。”皇上感歎,後宮妃嬪爭風吃醋,明爭暗鬥,他不勝其煩。


    心裏想著這沈若雲端莊大方,心又善良,做太子妃倒是合適的人選。


    沈若雲沾沾自喜,準備拉著沈清澄下台,免得丟人現眼。她狠絕,連登台的機會都不給清澄。但也能看出,沈若雲對清澄有些忌憚,生怕清澄出其不意,大放光彩。


    清澄不著痕跡的甩開沈若雲的手,朝著皇上和皇後娘娘說道,“為了今日的除夕晚宴,臣女準備了很久,希望皇上和皇後恩準。”她語氣不卑不亢。


    沈丞相有些氣惱,“不會才藝還表演什麽,快下來,不要衝撞聖恩。”


    沈若雲也在一旁相勸,一時之間場麵有些尷尬。


    可清澄始終筆直站立,唇角保持著淺笑,絲毫未受影響,她作為當事人,依然保持淡然之姿,反倒是旁人有些尷尬,比如沈若雲。


    皇上心裏對這沈清澄滿是欣賞,泰山之崩於眼前,依麵色不改,氣質不同。倒真有皇家主母的風範。女子多是溫婉端莊如沈若雲,極少有沈清澄這樣從容之中甚有氣勢。


    太子祁嚴不忍清澄如此,站起身來,朝父皇說道,“兒臣與清澄姑娘略有接觸,她並不似傳聞中那般。她潛心研醫,醫術精湛,心性沉穩,極為難得。”


    皇上抿唇一笑,這太子竟然會為她說話,看來太子有些中意她。今日本就是選妃,他有興趣接著看下去,並不急於表態。


    台下的沈清諾也很著急,小心翼翼的和顏尚書搭上話,低聲說道,“幹爹,快幫幫清澄啊。”


    顏尚書本來不想出麵維護,生怕給清澄添麻煩,但既然幹兒子有求於他,索性就不管了。站起身來,中氣十足的說道,“凡事講求公平,為何嫡女能獻藝?庶女就不能了?出身高貴,可不代表才藝就一定好。”


    顏尚書說話就是不客氣,直講公平,又貶低了一通沈若雲。


    一旁的沈從筠,唇角微笑,嗔怪小諾,“注意些,別被父親發現。”


    沈清諾乖乖點頭,對幹爹感激一笑。


    “清澄,你表演吧。本宮願看。”皇後微笑出聲,她也不希望沈若雲出盡風頭,絕對不許沈若雲做太子妃。


    清澄淺笑,她欣慰,當她被羞辱時,有人出麵維護的感覺就是好。


    可祁麟就是要刻意為難她,等著看她出醜。


    “既然如此,你也寫副字聯吧。比比你們嫡庶到底誰厲害。瞧你那幹癟的身材,跳舞就免了吧。”祁麟一方麵嘲諷,更重要的是他可不希望看到清澄和太子琴舞纏綿,絕對要把他們兩個拆開。


    清澄衝著祁麟淡笑,自信迴道,“三皇子,好提議。”


    祁麟氣結,冷哼,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宮女將筆墨紙硯重新放到台子上,清澄對宮女吩咐道,“請送上一根蠟燭。”


    等宮女拿來蠟燭,正要點燃,清澄阻止,表示不需要點燃。


    眾人都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不知她要一根不點燃的蠟燭何用?


    從此,清澄就已經勾起了眾人的興趣。


    她舉止優雅,自信展開紙卷,淡然說道,“新年伊始,願大祁江山錦繡,國富民強。”


    清澄落筆,運筆,收筆流暢自如,如行雲流水。月光柔和,銀色光輝將她籠罩,麵容清秀,眼眸清澄,氣質高雅,勝在舒然,莫名的讓人心緒平和,見她寫字都是一種美好的感受。


    她將紙卷拿起來,眾人看到紙上躍然隻有兩個字,‘祁和願’取了祈願的諧音。


    “祁願,望所有關於大祁王朝的美好祝願都能實現。”清澄寫這兩字是有些討巧,任何的祝願都包含在這兩字中,絕對概括。


    皇上微笑,讚賞道,“你這丫頭倒是聰明伶俐,這字倒和你的年紀不相符。”


    沈若雲冷哼一笑,沈清澄不過是投機取巧。


    皇上又接著說道,“力道勁重,筆觸勾翹,盡顯功底,練了幾年?”


    “迴皇上的話,練了有十年。”清澄如實相告,榮辱不驚。


    “倒是個專注的丫頭,練字斷心性,太子說得不錯啊,你性子不錯。”皇上開口讚賞,的確難能可貴。有哪家女子能堅持練字十年?做事亦恆心與忍耐。


    祁麟邪笑幾聲,滿眼譏諷,“父皇仁慈,見不得別人傷心,但不需要說違心的話。不就是寫了兩個字嘛,也許她十年就隻練這兩個字呢?瞎子都能寫得很好。”


    眾人聽之,捂嘴偷笑,這三皇子果然不是好惹的,說話太毒太損。不過說得在理,瞎子十年練兩個字也能寫好。


    皇上尷尬的咳嗽了幾聲,瞪著祁麟,要他收斂些。


    祁嚴出聲喝止祁麟繼續說下去,“祁麟,你不可如此。清澄飽讀詩書,絕非僅限於兩字。”


    “太子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莫非你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這麽偏袒一個庶女,可是有私情,不妨說出來聽聽?”祁麟倒打一耙,步步緊逼。


    祁嚴不願再與他糾纏,無奈歎氣。“祁麟,你變了,你我幼時情同手足,為何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祁麟放肆冷笑,“變得一直是你。那年,我六歲,你七歲,你就是從那時變了。你搶了本該屬於我的地位和權力,所以我要毀掉你喜歡的,你在乎的一切。”


    祁嚴神色凝重,眼眸直視著祁麟,“這麽多年來,我無數次的解釋,你都不聽。你太執拗了。到底該讓為兄如何做,你才相信?”


    祁麟冷嘲,附在祁嚴耳邊低聲說道,“我要你死。”


    祁嚴臉色微變,轉過頭去不再看祁麟。而祁麟盯著他的後背,笑的肆意張狂,眼神就如他手腕上纏繞著的黑蛇,赤紅,伺機而動,等著狠狠咬一口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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