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當然不同意了,租出去那他還能看見什麽?當下笑嗬嗬的說道:“玨兒你還小,可以慢慢來麽。做生意不是一下就可以賺錢的,酒樓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的。你呢就慢慢的在這裏揣摩,就算是賠本那算在大伯的賬上。”


    玨兒看著麵容慈祥的大伯,如果不了解興許還能相信眼前這個人可以做得到:賺了算自己,賠了算大伯的。


    伯侄兩個人交涉了一下午,最終確定酒樓以及花好月圓都按照玨兒的意思來開。一切都聽玨兒的,作為長輩隻是督促以及指引而已。


    “你爹真是個廢物,送到嘴邊的肥肉都能丟了。真是沒用,我看根本就沒把你這個長子放在心上。處處都是別人,也不怕咱們一家被餓死。”白蘭忿忿不平的對著寶兒抱怨,寶兒揉著頭不耐煩。


    “那本來就是玨兒的,人家能拿得出來房契、地契咱們有什麽法子?我爹不向著我會向著誰?我才是嫡子,這個家將來都是我的。”寶兒不以為意,整天聽著妻子抱怨是在煩躁的很。


    “你個傻蛋,你不想想若是真的想著你會讓你整天呆在家裏?”白蘭撇撇嘴,打擊著寶兒:“你看看你那個二弟,自幼柳如意帶在身邊。你們一同長大,你住在鄉下老家他卻是在城裏。你每天渾水摸魚他卻是整天在櫃上耳濡目染,結果呢?”


    “結果就是,他自然接手了榮城的店鋪跟酒樓了。這原本也是姨娘出的體己錢開的,給了二弟也不為過啊。”寶兒自己安慰自己,雖然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個重點不在於是誰出的錢,而是看你爹的意思。明著不疼二弟,可早早將你二弟的出路給打算好了。你可以繼承家產,他可是要分出去單過的。”妻子這麽一說,寶兒後背開始發涼。


    “子不嫌母醜,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雖然在你麵前從未說過婆婆半個不是,也從未苛待過她。可你不想想,你母親到底為你做過什麽?不說跟二房比,單說一個柳如意她比得了麽?”白蘭氣惱婆婆就像個傻子,整天隻知道占小便宜。


    “那能怎麽樣,她那個樣子都過了一輩子了。萬不能再變聰明了,說這些做什麽?”寶兒氣惱,起身就想往外走。


    白蘭一把就將寶兒拽下,恨聲道:“你忘了你還有個弟弟麽?你母親整天看著他礙眼,沒瞧見你爹有多疼愛這個老來子麽?按常理來講,公公再活二十年也可以。到那個時候,小崽子長大你以為他不給他留些家產?”


    寶兒疑惑道:“那能留下多少?咱們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


    白蘭冷哼:“他從二房手裏能搶多少就會給小崽子留下多少!”


    寶兒舒口氣:“那就搶唄,反正是玨兒的,又不是我的!”


    白蘭氣寶兒跟他娘一樣蠢得無可救藥:“你個白癡,你別忘了你才是長房的長子。到時候玨兒、瑋兒將這個仇算在你的頭上。屆時吃了好處的是小崽子,得罪人的活兒全讓你給攤上了。”


    寶兒有些猶豫:“他們兩個有那麽笨麽?我們好歹是親兄弟呢,我會跟他們說清楚的。”


    白蘭道:“說有什麽用?你想想他們家的能耐,不過就是一個不小心陰溝裏翻船罷了。將來得了勢,還不鬧個翻天覆地?”


    “會麽?”


    “珠兒當年的事兒鬧得滿城風雨,現如今卻成了一段佳話。一個殘花敗柳竟然也能登堂入室,這樣的事情單靠運氣就能了事的麽?”寶兒跟珠兒的感情還是有的,對於這個苦難的姐姐想起來就一陣心酸。


    寶兒夫妻兩個商量了一夜,最終決定在這個特殊的時候,立場堅決站在玨兒身邊。


    由此看來,無論是夫妻也好,兄弟也罷,還是父子之間利益永遠是試探感情的最好利器。


    “明兒個就是大年三十了,我聽說徐明當值。這樣更好,省的你見到錢四兒怪尷尬的。”董小漫想著這大過年的,肯定是要給二郎好好地改善改善了。


    雖然其他人都覺得董小漫做的有些太誇張了,老老實實的將二郎的處境弄得好一些也就完了。何必要如此高調又花錢的弄那些沒用的,萬一引起了裏麵那些犯人的嫉妒豈不是得不償失。


    “人在惡劣的環境下,最重要的就是保命。生活環境的改善,起碼能讓自己活得長一些。他們得罪二郎做什麽?讓獄卒更加不待見?還是會巴結討好二郎,乞求二郎在獄卒前美言幾句多活幾日?”董小漫分析的很正確,二郎如今的處境就是這樣的。


    因為自己家媳婦兒的慷慨,獄卒們得了小恩小惠之後對他非常好。自然連帶著周圍跟二郎關係不錯的人,也是愛屋及烏待遇豐厚了。


    “紅燒肉、醬肘子、悶罐羊肉、油炸鮁魚、野山蘑燉肥雞、鮮海帶燉豆腐。一共六個菜,明天就過年了,兄弟幾個有口福了。”徐明將一大包的吃食丟在桌上,引得幾個同事過來看。


    一個個嘖嘖稱奇:“要是所有的犯人家屬都這樣,咱們的日子可真是太好過了。”


    “得了,人家這是仁義。出了那樣的事兒還能再送,說明人家仗義。你們瞧,一百個餃子管夠吃。”餃子餡是魚肉餡兒的,董小漫還特意做了很多的魚丸給眾人吃。


    二郎得到的待遇自然不可能是所有的東西都吃上,徐明丟給二郎一個包裹:“這是給你的,兄弟咱們有規定。雖然兄弟幾個挺想放你出來喝口酒,實在是不符合法製。”


    二郎擺擺手:“這樣也已經是兄弟你的厚愛了,我已經知足了。”


    翻開包裹,裏麵是裹了麵炸好的雞大腿、剃了骨頭的炸魚、凍成坨的獅子頭還有一個大坨團到一起的拔絲地瓜。二郎抿嘴一笑,抹了抹落下來的眼淚。


    這些都是二郎喜歡吃的東西,從前並未覺得如此的美味。


    “兄弟,張家兄弟。有好吃的,咱們有福同享唄。”對麵牢房裏的人正扒著牢門,流著口水往二郎這裏看。


    二郎環視一圈,不出所料的周圍的人都眼巴巴的盯著自己。歎了一口氣,高聲說道:“明天過年,兄弟我明天請大家吃飯。就這些東西,大家一起享用了吧。”當下叫好鼓掌聲此起彼伏,更有好事者道:“哥們,咱們要不今天先過年算了。我實在是挺不到明天啊!”


    大年三十這一天,董小漫早早的起床。推開門,一股寒風襲來。卷著雪就往屋子裏灌,入眼滿世界都是白色的。


    “昨天下了一宿的雪,怪不得這麽安靜呢!”董小漫站在院子裏發呆,心裏滿是淒涼跟落寂。


    兩世為人還頭一迴覺得過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正所謂每逢佳節倍思親。董小漫很思念遠在江南的女兒還有處境艱難的兒子,以及囚禁在牢的丈夫。


    身後有淺淺的腳步聲逼近,沒等迴頭就感覺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不用迴頭也知道是爾雅,果然爾雅開口道:“萬事如意,所謂瑞雪兆豐年。這是個好兆頭,咱們今年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的。”


    董小漫抿嘴笑了笑,對著爾雅道:“我隻是想著那兩個孩子不知道怎麽樣了,實在是對不住他們那。”


    “活在當下,你不是經常說麽。兩個大的不知道怎麽樣了,幸運的是起碼小兒子在你身邊。這麽一個艱難的春節,你應該更加疼惜他才是。畢竟他一路跟著你,也吃了不少苦。”爾雅這話並不是空話,不管是二人如何的精心照顧。瑋兒還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居然壯碩的小身體上長了凍瘡。


    看著他那紅腫的小手,董小漫心疼的恨不得長在自己的身上。


    “你去準備早飯吧,咱們家就算是在過年也沒有吃兩頓飯的習慣。一會兒孩子起來了,讓大馬領著出去玩。”


    得了董小漫的金口,爾雅樂嗬嗬的應了下來,鑽進廚房叮叮當當起來。


    興許是二人說話聲吵到了尉遲跟大馬,不大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相繼起床。拿起掃帚開始掃院子,大馬更是跑到瑋兒房間裏將他從暖唿唿的被窩裏拽了出來。


    兩個大男人跟一個孩子在大門口做了兩個大雪人,還用胡蘿卜做了個鼻子,拿個破筐當帽子。


    瑋兒指著兩個雪人趾高氣昂得意洋洋的吹噓:“我們家在南邊,門口就有兩個這樣的大石獅子。那麽老大,可威風了。”


    大馬逗他道:“那有什麽的,你們家那邊可以玩溜冰車麽?”


    瑋兒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道:“什麽是溜冰車?”


    大馬哈哈大笑:“這裏的孩子都在玩,就是在木頭板子地下放把鈍刀。可以在冰上滑來滑去,可好玩了。”


    瑋兒一聽立即瞪大眼睛大唿好玩,吵著鬧著要跟著去玩。大馬笑嗬嗬的領著瑋兒在家裏做工具,比如爬犁、冰車。


    董小漫是見過後世的爬犁跟冰車的,對於這裏的土方法自然是不屑一顧。但是為了博得兒子的歡心,自然是要出手指點一二。


    廚房裏,尉遲忙著操刀殺雞宰魚爾雅燒火做法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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