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自家老娘上樓進自己的閨房,原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走到了一半,南陽公主就迴過神來了,貌似,自己床上,還藏著個活人呐!而且還是個紅果果的大男人!


    這要是被老娘發現了,那可如何是好丫!


    隻是眼下話已出口了,而且,老娘現在這狀況,也根本沒法出門丫?


    一念及此,南陽公主大感頭痛,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一頓。


    “乖女兒,你怎麽了?”見自家女兒忽然停了下來,簫皇後不禁心底一顫,連忙上前扶住女兒關切地開口問道。


    “嗯,咳!”重重地咳了一聲,南陽公主這才開口道,“母後,女兒沒事兒!剛剛不過是有點兒氣息不順而已!”


    “唿!”輕撫酥胸,長長地鬆了口氣,簫皇後這才開口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來,乖女兒,小心一點兒,為娘我扶著你!”


    一麵說著,簫皇後已然上前攙住了南陽公主的胳膊,輕移蓮步,向樓上行去。


    事到臨頭,南陽公主也知道退縮不得了,要是不把老娘領進自己房間,難道,自己還能讓老娘去丫鬟下人們的房間梳洗打扮不成?那也於理不合丫!


    最終咬了咬牙,一狠心,又重咳了兩聲,這才跟著老娘向樓上自己的閨房行去。


    大概是收到了南陽公主的信號,秋菊小丫鬟藏得還算不錯,上樓之後,仔細觀察了一大圈,南陽公主都沒發現什麽狀況。又想到那宇文小麻杆兒早就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應該也沒啥能力整出啥幺蛾子來,南陽公主終於勉強穩住心神來,服侍著自家老娘梳洗打扮。


    提心吊膽地折騰了約略小半個時辰,二人終於沐浴更衣完畢,南陽公主卻覺得仿佛過了半年,整個人都累得出了一身的虛汗。


    端坐在梳妝台前,簫皇後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秀發盤好,又拿過鳳紋犀角梳子悉心地給自家女兒梳頭,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地敘著閑話。


    不經意間,簫皇後的目光掃過一旁的桌案,卻正望見桌上兩個半開著酒壇。


    心底這麽一琢磨,簫皇後就明白了,自家這女兒那裏是賞花喝酒丫?多半是這滿心的愁緒無處排遣,這才躲在閨房裏喝悶酒呢!


    又想起自家女兒這段莫名其妙的孽緣注定不會有任何結果,簫皇後也是滿心的愁緒!


    “老娘我怎麽就生了這麽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呢?愁啊!愁!愁著愁著,就白了頭!傳說中,伍子胥為過昭關一夜白頭,想來,也就是像老娘我這麽愁的!隻不是到,老娘我這麽愁,會不會也很快白頭呢?”


    那廂,南陽公主則在心裏正琢磨著,該找個什麽樣的借口趕緊把簫皇後打發走呢,自然也就沒注意自家老娘的異常。


    琢磨了半晌,南陽公主這才試探著開口道,“母後,你何時迴宮丫?”


    “怎麽,急著趕老娘走啦?”


    “沒!沒!沒!女兒哪裏舍得娘親走啊!母後要是能留下來多住幾日,那才好呢!”


    “乖女兒,你真的這麽想?”


    “嗯嗯!自然是真的!”


    “那好,母後我今晚就不走了!就留在這裏陪你一晚!”


    “啊!”


    “怎麽了?”


    “嗯,那個,母後,您留在女兒這裏的話,那,父皇那裏可怎麽辦丫?”


    “他?他巴不得我永遠迴不了皇宮呢!那樣,他不就正好封那陳家小賤人當皇後了?”…。


    “呃,不會,母後?女兒記得,您和父皇的關係可是一向很好的丫?”


    “那是以前!自從他當了皇上以後,就變心了!這都兩年多了,他就一次都沒到過為娘我的宮中留宿過!每天就知道陪著那姓陳的小賤人還有她那不要臉的姑姑和姐姐……”


    雖然剛哭過一場,可簫皇後心中的鬱氣尚未完全消退,這會兒再一提起這些傷心往事來,簫皇後不禁再次嗒嗒的直掉眼淚。


    那廂,南陽公主聞言,也是心中唏噓,感慨良多。


    雖然很同情老娘的遭遇,也有些不忿老爹的負心薄幸,可這事兒在皇家而言也實在算不得什麽!


    況且這又是自家老爹老娘之間的事情,南陽公主也不好多做置喙,隻能不停地點著小腦袋對簫皇後的話表示讚同,被簫皇後說道動情處,跟著灑下幾滴鱷魚的眼淚啥的。


    簫皇後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有些連綿不絕之勢。


    剛剛哭了半晌,都快哭得脫水了,這會兒再一開始噴口水,不過片刻功夫,簫皇後便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嗓子變音了。


    南陽公主見狀,連忙起身,就要去給自家老娘端茶倒水。


    不想,簫皇後卻說道,“不用了!正好那兒有酒,咱們娘倆兒就喝酒!”


    心中迅速評估了一下自己和老娘二人的酒量,自覺應該有九成以上的勝算,南陽公主眼珠一轉,便有了計較,心道,“也好!正可趁機把老娘給灌醉了,好趕緊送迴皇宮去!然後,本公主好趕緊把正事兒辦了!”


    打定主意,南陽公主便拿了兩隻白玉杯,又取過那壇沒下藥的杏花酒,和簫皇後你一杯我一盞地喝了起來。


    隻不過,南陽公主留了個心眼兒,每次都隻是喝半杯,而給簫皇後那麵,卻每次都斟得滿滿的。


    那簫皇後心中苦悶,可沒這麽多心思,每次都喝得相當的實在,酒到杯幹!


    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有二斤多的杏花酒下肚,簫皇後終於喝得有些高了,雖然不至於爛醉如泥,可說話已經開始大舌頭了,話題的內容也開始天馬行空了起來。


    剛剛,簫皇後還在罵著楊廣負心薄幸,忽而卻又把死去的楊堅老頭給拽了出來,掰著手指數落起了楊堅的不是。


    最後,簫皇後還很神奇地得出結論,在這負心薄幸方麵,楊家是祖傳的!


    說著說著,簫皇後忽又扯到了女兒南陽公主的頭上,並給出評論,說南陽公主是自作孽不可活!


    當初人家宇文述老頭來自家求親的時候你尋死覓活的說啥也不嫁,到如今了反而強追著人家倒貼,這不是犯賤麽!?


    被自家老娘罵得很是有些抬不起頭來,可這畢竟是老娘的酒後之言,而且,人家說得貌似也是事情,南陽公主還真就不好辯駁什麽,鬱鬱之下,也隻好悶頭喝酒。


    原本,南陽公主的酒量是相當的不錯的,似這種度數不是很高的杏花酒,南陽公主一個人對付個一壇是沒啥問題的。


    可這會兒一開始喝悶酒,情況就又不一樣了。再加上起先就喝了不少酒,等到這半壇喝光的時候,南陽公主也已經喝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連自家老娘把玉手伸向了另外半壇的酒也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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