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跟著我殺胡狗!”

    冉閔下達《殺胡令》,規定:漢人斬一胡人首級,送至當地官府確認無誤者,賞錢十貫,賜良田二畝。

    一時間,中原胡人聞之色變,漢人爭相捕殺胡人。

    各地的官府紛紛開放倉庫,拿出了囤積已久的武器租借給漢人百姓。軍隊也將一些不必要的武器發放出去,而得到武器的漢民紛紛衝出去,三五成群地與胡人廝殺。

    當然了,由於冉閔先前頒發過的政令,根據戶籍製度,不許誤殺漢人和任何一名已經加入漢籍的胡人之後,有些長得高鼻深目多胡須的漢人,還有歸順的胡人倒是沒有倒黴。

    下邳府衙。

    “大人,小的要舉報!”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老淚縱橫地道。

    “何事?”

    “隔壁家的王小二與我兒有仇怨,他在租借了官府的環首鐵刀之後,居然趁機殺死了我兒!連腦袋都被割下來了,現在還在城門口掛著呢!嗚嗚嗚,可憐我兒子做錯了什麽。竟然造此橫禍!”

    下邳的縣令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讓人去將王小二請過來當麵對質。

    很快,王小二就被帶到公堂上。

    “啪”的一聲,縣令將醒木一拍,便板著臉,義正言辭地詰問起來:“王小二,這位田老漢狀告你殺了他的兒子,可有此事?”

    “這……”王小二頓時嚇得滿頭大汗:“縣令大人,全無此事啊!這是田老漢在汙蔑小人!”

    “汙蔑?”

    縣令的眉頭一皺,又道:“本官且問你,你與田老漢的兒子是否有仇怨?”

    “確實有些嫌隙,但是他的兒子絕不是我殺的!”王小二挺起腰杆說道,“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找左鄰右舍問問!”

    這時,田老漢已經將原本掛在城樓上的兒子的頭顱帶迴來,看見王小二矢口否認,不禁潸然淚下:“你這個天殺的!好好的胡人不去殺,殺我兒子,老漢跟你拚了!”

    “肅靜!”

    田老漢已經被兩個衙差架住了。

    這時縣令又問道:“田老漢,這可是你兒子的頭顱?”

    聞言,田老漢抽噎著道:“是的。大人,老漢的兒子老漢怎麽會不記得長什麽模樣?這就是我兒子!”

    很顯然,田老漢的兒子的確已經被當做胡人殺掉了。但是殺人的究竟是誰?

    縣令微微頷首:“把負責登記的小吏給本官叫上來。”

    “諾!”

    見狀,跪在堂下的王小二不禁慌了。

    當日他殺良充功,殺死了與自己有仇怨的田老漢的兒子,把到府衙領賞。但是領賞的環節可不簡單,不是你拿一顆人頭來就能領賞的,而是要記上你的姓名籍貫,出具戶籍證明之後,登記造冊才能領到賞錢的!

    而一旦你殺害了漢人,殺害了那些已經歸順的胡人,肯定是犯法的。

    於是,當那幾個小吏查出了王小二的戶籍證明,還有田老漢的兒子的編號,確認是王小二帶來的之後,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啪!”

    縣令又將醒木一拍,看著已經兩股戰戰,驚恐萬狀的王小二,怒道:“王小二,你好大的夠膽!竟然敢草菅人命,濫殺無辜!”

    “大人,饒命啊!”王小二一時之間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

    “國法在上,本官豈能饒你?自朝廷頒布《殺胡令》之後,陛下為了打擊你這種渾水摸魚的歹徒可謂是煞費苦心!今日之國法,已經不同於往日之國法!放在以前,你這樣的還能秋後問斬,可是現在,亂世用重典。”

    “陛下與天下臣民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者抵罪!來人!把王小二給我拖下去!斬首示眾!”

    “遵命!”

    接著,不管王小二如何求饒,兩個官差衝上去就將他架住,摁在府衙門口,當著圍觀的老百姓的麵,把人給砍了!

    但事情還沒消停呢,又有一個作管家打扮的人敲響登聞鼓。

    “大人,救命啊!”

    看著這個慌慌張張的中年人,縣令的眉頭一皺:“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好好說。”

    “大人,今日有人指證我家老爺是胡人,羌人。是,我家老爺以前是羌人的,但是他已經改了姓名,入了漢籍,是漢人了!朝廷的政令中不是說了,隻要加入漢籍,就是漢人嗎?但是那些亂民不管不顧的,幾十人一窩蜂地包圍了老爺的府邸,要殺了咱們老爺和府裏的人送到府衙領賞呢!”

    “竟有此事?”

    縣令頓時震恐不已,連忙讓人備馬,帶上十幾個官差就一路往那陳老爺的府邸過去。

    當縣令趕到的時候,陳府的大門緊閉,但是那幾十個漢民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木樁,直接掄上去撞擊大門,原本堅固的大門已經在搖搖欲墜了。

    “住手!”

    縣令暴喝了一聲。

    看見縣令大人來了,這些漢民都不敢放肆,連忙讓開一條路讓縣令過去。

    “你們這是在作甚?造反嗎!”縣令厲聲質問道。

    “大人,咱們這是在殺胡人啊!你是不知道,這府裏的陳到,原名禾達賴,是個羌人!朝廷已經頒布了殺胡的詔令,既然禾達賴是個胡人,咱們就一定要除惡務盡!”

    “對!除惡務盡!”

    看著起哄的老百姓,縣令頓時頭痛欲裂,吼道:“荒唐!難道你們不知道禾達賴已經是漢人了嗎?他們一家,還要府裏的上上下下都入了漢籍,改了漢名,便是漢人了,你們要殘殺自己的同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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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眾人都啞口無言。

    縣令瞪著眼睛道:“這可是陛下的詔令!殺人者死,你們焉敢行兇?放著盤踞在外麵的胡人你們不殺,跑到這裏來逞能,都不想活了嗎?”

    一眾百姓想了想,似乎是這麽一個道理。

    這是陛下的命令,是朝廷的命令,他們肯定會遵從的。而他們這麽幹,都是因為不知道這禾達賴已經改了漢名,入了漢籍。所以,這些人都一哄而散了,沒人想被殺死。

    但事情還沒有消停呢,麻煩事兒又找上門來了。

    縣令剛剛迴到府衙,就接到一個漢民的舉報,說是有歹徒殺光了隔壁村胡人的一家五口,連小孩和婦女都不放過。

    這一下,確認無誤之後,那個作惡的人自然是要被處死的。

    因為冉閔頒布的法令中,有生育能力的胡人女子不能殺死,不高過車輪的孩子一樣不能殺死。而違反了這一條法令的人,立斬不赦!

    隨著《殺胡令》的頒布,中原各地的情況都如同下邳這裏的一般,如出一轍。

    不過這都在冉閔的控製之中,至少沒有像曆史上的冉閔頒布殺胡令之後,中原立馬如同脫韁野馬一樣失控了。

    冉閔依稀還記得,原來的殺胡令是:漢人斬一胡人首級送鳳陽門者,文官進位三等,武職悉拜東門。

    《殺胡令》本隻是一道下發給公務命令,但由於其中含有“獎勵機製”,就不可避免的將殺胡的範圍擴大化,史書上說,一日之中,就有數萬顆羯人的腦袋堆在鄴城鳳陽門的大廣場上。

    屯據四邊的各鎮,也根據命令四處捕殺羯胡,由於以首級詣功,有些長得高鼻深目多胡須的漢人也倒黴,紛紛被左右鄰居、兵士殺掉以邀賞。

    原來的冉閔推翻羯趙,分兵四麵出擊,與各大小胡酋互攻,數百萬胡人被中原人們驅逐氐、羌、胡蠻等各民族數百餘萬,返還隴西或河套等地的家鄉,九大石胡甚至遷迴中亞。返遷途中各不同民族的胡人相互進攻掠對方,甚至人肉相食,十個人中僅有二三人能成功迴去。

    因為《殺胡令》下後,冉閔雖受諸胡圍剿,但憑著自己神勇無敵,竟然一次又一次打敗東西南北諸路強敵。

    冉閔率軍於淩水河畔大敗鮮卑燕軍二十萬,斬首上將以上三十餘名,焚燒糧台二十萬斛,奪鮮卑北燕郡縣大小二十八城,威震中原。挾勝利之勢,突襲各路胡軍。

    先後經曆六場惡戰。

    而現在,由於冉閔的種種舉措,極大的減少了漢人以及歸順的胡人被誤殺的幾率,加速了民族融合。

    自稱帝之後,冉閔又派出各路軍隊,聯合早已揭竿而起的乞活軍,一起征剿作亂的胡人,很快就平定了中原的胡人之亂。

    而這場動亂,由於全民皆兵的緣故,人人血戰,所以也為冉閔提供了許多兵源,畢竟經過廝殺,經過戰火磨礪的百姓訓練之後,完全可以投入戰場。

    這真是意想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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