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乃是罕見大力士,此時怒氣充盈胸中,力量更過平時數倍,猛一力,肌肉暴漲,捆在他身上的繩索先是深深勒進他的肌肉之中,凸現出血痕來,隨即經受不住巨力,寸寸脫落,碎裂開來。 ≦


    帳內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四個衛兵忘記了叫喊,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壯漢咬牙切齒的站起來,怒道:“我跟你們拚了。”


    羅士信吼叫著一步跨上來,兩隻蒲扇大的手掌閃電一樣抓在兩個衛兵腦袋上,兩手一合,砰的一聲兩個腦袋撞在一起,變成兩個稀爛的碎西瓜,紅的白的灑了一地,血腥無比。


    另外兩個衛兵嚇的魂不附體,屎尿橫流,想要逃跑,哪裏邁得動腿,羅士信一把抓住剛才踹他的衛兵腦袋,兩手一擰,哢嚓把他的頭從脖子上擰了下來,屍從脖頸的斷裂處冒出河水一樣洶湧的血來,羅士信渾身是血,將手中的人頭砸在第四人的頭上,把他打的**崩裂,噗通倒地。


    這幾下如同電光火石一般的迅捷,帳外聽見動靜,知道裏麵生了變故,令狐策大聲道:“怎麽了?”掀開簾子衝了進來,羅士信飛身上前,一計飛腳踹了過去,正中令狐策的前胸,令狐策悶哼一聲,身子飛出帳去,落在三丈開外,胸口凹進去,肋骨全碎,氣絕而死。


    “羅兄弟,快把我們放開,助你一臂之力。”李靖第一個清醒過來,叫道。


    羅士信本來要殺出去,聽了李靖的叫喊,連忙迴身,連刀子也不用,徒手在繩索上一扯,就解開了幾人的束縛。幾人顧不得驚訝,揀起那幾個衛兵的鋼刀,李靖道:“怎們一起衝出去,營救少帥。”


    羅士信也不管他們如何計議,一把把營帳的門簾扯了下來,鐵塔一樣的身軀往外一蹦,照著最近的一個士兵臉上就是一拳,拳頭到處,滿臉開花。


    李靖,孫成,**,謝映登四人跟在羅士信身後衝出來,四把鋼刀耍起來,虎虎生風。令狐策一死,眾兵沒有領,又被羅士信的勇力驚住,早已經心膽俱裂,此刻被四人脫困一衝,頓時四散逃去。羅士信被他們氣極,追在身後打殺,李靖叫了兩聲,他也沒聽到,李靖無奈的道:“走,先去營救少帥。”


    四人一路奔走,有不少不知情的士兵跑出來觀看,一見四個將領渾身是血往大營而去,知道有變,紛紛操起兵器,追隨在身後。一時間營中動蕩不止,人心慌亂。幸好武安福的人馬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就算不知道事態究竟如何,卻也隻是觀望,並沒有因此影響前線的攻城。


    李靖等人飛奔到中軍大營前,就見王藥師蹲在門口,詫異的看著四人。


    “少帥如何了?”李靖氣喘籲籲的問。


    王藥師見四人滿身都是鮮血,麵目猙獰,驚道:“少帥在裏麵睡著呢,你們怎麽了?”


    李靖來不及多說,掀開帳子衝了進去,就見孫思邈正伏在一旁的案上昏睡,他這幾日一直觀望武安福的病情反複,此刻勞累過度,睡的正沉,連帳外的人生喧鬧都沒吵醒他。而武安福的榻前,一個李靖不認識的醫官正手捧一碗藥,要喂給武安福吃。一見眾人進來,醫官一驚,虛弱的武安福也是一愣,有氣無力的道:“李靖,怎麽迴事?”


    李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醫官的手腕道:“是誰派你來的?”


    那醫官吃不住疼,驚叫著向武安福求助道:“少帥,這是為何?”


    武安福雖然在病中,氣力虛弱,卻也知道李靖非是魯莽之人,臉色微變道:“這是什麽藥?”說著伸手一打,將那碗藥擊翻在地。


    此時混亂之中,孫思邈也驚醒過來,見狀大驚道:“這是怎麽了?”


    李靖沉聲道:“孫先生,你來看看這藥裏是不是有毒?”


    孫思邈取出銀針,在地上灑落的藥裏一探,針尖變成黑色,那醫官見了,知道事情敗露,大駭道:“少帥饒命,少帥饒命,是大太保和二太保逼我做的,我若是不從,他們就要殺我全家。”


    武安福何等聰明之人,頓時明白過來,衝李靖道:“他們要奪權?”


    李靖便把方才的事情說了,武安福怒道:“兩個忘恩負義之徒,留他們不得。”


    話音剛落,就聽帳外喧嘩大起,有人進帳來道:“大太保和二太保帶了數百人殺過來了。”


    “少帥,請做決斷。”李靖拱手道。


    “殺無赦。”武安福的臉色陰沉,用僅有的一點力氣狠狠的道。


    李靖等人得了軍令,昂出了帳,隻見前邊一彪人馬正衝過來,為頭的正是羅方和薛亮,兩人聽說羅士信將眾人解救出來,知道大事不好,帶上數百親兵殺過來,想要最後一搏。李靖大聲道:“武家軍何在?”


    “在!”追隨李靖等人過來數百人齊聲應道。


    “羅方薛亮意圖謀反,謀害少帥,你等可願意追隨我為少帥除奸?”李靖道。


    “誓死追隨將軍。”群情激昂,士氣振奮。


    “隨我來啊。”李靖見士兵一心,心裏稍定,手舉寶劍,振臂高唿。


    兩隊人馬在營中對持在一起,羅方心裏焦急,對身後親兵道:“殺了武安福,賞金一百斤。”


    眾兵聽說有如此重賞,都不要命的爭先恐後殺過去,和李靖軍虎混戰在一起。此事營中的大軍多數已經知道此事,卻不了解孰是孰非,一時不敢幫手,就在這時,隻聽遠處傳來高聲怒吼:“哥哥在哪裏?哥哥在哪裏?”正是殺得興起的羅士信,他取了鐵棍,一路跑來救武安福,遠遠看見有兩夥人在廝殺,見有架打,飛步過來,正好見到李靖,大聲問:“李靖,我哥哥呢?”


    “少帥無事,羅兄弟,快殺了羅方薛亮,就是他們要殺少帥。”李靖見羅士信趕來,大喜道。


    “好咧。”羅士信一晃蕩腦袋,就瞧見了薛亮,他兩步撞倒身前攔路的士兵,蹦到薛亮身前,嘴裏嘟囔道:“我打爛你,叫你害我哥哥。”鐵棍高舉,猛力打下。薛亮要緊牙關用盡渾身的力氣一擋,卻哪裏是羅士信勇力的對手,被一棍打折了兵器,連人一起砸的稀爛。


    羅方一見薛亮斃命,驚恐萬狀,知道事不可為,轉身要逃。羅士信早瞄上了他,喝道:“哪裏走,給我迴來。”大步甩開,連蹦帶跑,幾步就追上了羅方,鐵棍橫掃。正打在羅方的腰間,羅方哎呦一聲,骨頭全碎,從腰上斷成兩截,隻有皮肉相連,哀叫半晌,才氣絕而死。羅方薛亮一死,部下親兵再無頑抗的勇氣,紛紛投降。


    將所有參與羅方薛亮叛亂的士兵都擒拿起來,李靖一麵叫孫成**去安撫士卒,一麵帶羅士信進到帳內來見武安福。


    “哥哥啊,你沒事就好了,那兩個要害你的壞蛋,都叫我給弄死了。”羅士信一看到武安福,高興壞了。


    武安福道:“好兄弟,多謝你了。”


    “你跟我客氣什麽,我還得叫你管飯呢。”羅士信嘿嘿笑道。


    李靖一旁道:“少帥,如今羅方薛亮伏誅,靠山王那邊怎麽辦?”


    武安福聽了,皺眉道:“此事應該和我義父無關。”


    “少帥,難道你真的想屈居在靠山王之下嗎?這十萬精兵都是你一手訓練出來了,這次殺了羅方薛亮,明日說不定就有羅圓薛暗,一日少帥不親手掌握大權,一日就不得安生啊。”李靖道。


    謝映登也道:“少帥,這正是一個架空靠山王的好時候,如果他不肯讓位,那就……”他說著做了個割脖子的手勢。


    武安福道:“胡說,我若是要殺他,早就殺了,何至於倉促起兵,成為出頭鳥。”


    謝映登知道說錯了話,卻不服氣的道:“楊林和定彥平若是不除去,遲早會現薛仁貴雄闊海他們幫助瓦崗山破長蛇陣的事情,到時候事情就更難以挽迴了。”


    武安福知道謝映登說的是實,猶豫著不說話。李靖道:“少帥,不必多想了,我們去把今日事跟靠山王說了,他若是英雄,自然知道該如何去做。”也不等武安福同意,抓了那醫官和幾個羅方薛亮的副將,和孫成**謝映登幾人來到前線陣前。


    楊林此時已經知道營內生動亂,卻不知道具體情形,一見李靖等人來到,十分吃驚。


    “你們怎麽不在前線,跑到這裏來了?擅離職守乃是殺頭之罪。”楊林怒道。


    “若是要治我們的罪,得請靠山王問問他們。”李靖將那醫官和幾個副將推出去。楊林和定彥平見了,都是一愣。


    “把你們做的事跟王爺說說吧。”李靖道。


    醫官和幾個副將怕死,不迭的把羅方和薛亮如何想要奪取兵權謀害武安福,如何的將李靖等幾人誘進營中軟禁,如何想要下毒毒死武安福的陰謀一五一十的說了。楊林聽了,氣的須根根立起,大怒道:“兩個孽畜何在?”


    “王爺,二位太保陰謀叛亂,已經在亂軍中被殺了。”李靖道。


    楊林一聽,半是心疼半是憤恨,一時說不出話來。定彥平見出了這種事,一跺腳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李靖看楊林不作聲,開口道:“王爺,依我等看來,這大軍乃是武安福元帥一手創建,一日權柄混亂,不分主次,人心就一日不安穩啊。”


    楊林聽了,一瞪眼睛,冷笑一聲道:“你要逼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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