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四個字如同數九寒冬裏的堅冰一般,冷然墜出。


    尖嘴猴腮滿臉皺紋一臉嚴肅的老者,險些被墨堇年冷冰冰的一句話給氣炸了肺部,狠狠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怒氣衝衝直接開口教訓道:“那又如何?看看你所說的這句話,是應該由一個一年級的新生所說的嗎?一個學生,對自己同校的校友下如此這般狠手,結果卻是來說這麽一句話?”


    墨堇年冷冰冰地抬起眼睛來,心情已經十分的不愉快了,冷道:“你想要讓我怎麽說?就說他想要不分青紅皂白地奪取我的性命,我也本著同時一校之友,同是本家的大無畏念頭任由他作為嗎?”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我何嚐又這般說過?”那老頭兒被氣得著實不輕,手指頭都在顫抖不已。


    墨堇年冷冰冰地看著他,並不再開口說話。這時,老頭兒也是直接麵向了院長大人,直接說話道:“這個小丫頭滿口的是非恩怨強取豪奪,別人壞她性命,她就要以同理壞別人性命,將來也不會是一個好人!”


    “這樣一般之人,我們學院如何還應該繼續教育下去?不妨就這樣將她交給司法處發配,趕出學院。”


    這老頭兒的話可謂也是十分的不客氣。墨堇年倒是還沒有見院長說話,就聽到這樣的話也是心中十分的不高興,隻不過是這樣的事情到底也是沒有什麽好講究的。


    這邊,圓點又在她的耳邊嘲笑道:“這個老頭看起來像是一個正經的人,怎麽講話也這般不講道理?”


    墨堇年當然不知道這老頭兒如何這般看自己不順眼,也著實沒有興趣去弄一個清楚和明白。既然今天是被叫道這裏來交代魔獸山脈一行的事情,那也就好好地交代完自己的部分就是。


    如果是她自己的責任,那麽她也絕對不會逃逸;但是相反的,如果不是她的責任,那麽她也絕對不會看在傷害自己的人死亡的份兒上就輕而易舉地讓別人往她的身上潑髒水。


    總之也不過是一場事故,一場責任,論到底也不過是破風、弱水等人咎由自取!


    隻不過是可憐了流火、青木兩人!那兩個靦腆白淨的少年人,竟然就因為破風、弱水等人的一時心血來潮而丟掉了性命,大好的青春年華都還沒有來得及迎接,委實可惜。


    但是,說到底,他們當時也是不敢相信她的青白無辜,才招致了後麵的禍患。


    殺人者,和被殺者,現在都已經伏誅。就像是一個殺人兇手殺過人之後,自己也死掉一般,是非恩怨都已經完全抵消掉了。眼下,也不過是一些生人想要得到一些補償性質的安危罷了。


    即便是將她關進大牢裏麵,流火與青木二人又是可以活過來嗎?


    現在,對錯評判還是要看院長大人來說了,反正她都已經交代清楚,也並沒有什麽隱瞞的地方。如今惟一能夠確認的也就是自己並沒有什麽過錯,大概也不過是下手狠了一點罷了


    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的院長大人,此時的臉上也是綻放出來笑容來,微微眨了眨眼睛道:“趕出學院倒是不至於,至於懲罰,這個小姑娘也都已經說清楚了。事情經過也是有破風與弱水兩人挑起,結果也是造成了兩人的死亡,惟一算作是不好的就是流火與青木二位同學無辜慘死其中。這樣算來,也算是破風與弱水兩人咎由自取而已,其他的意外我們也做補償就是,沒有那麽嚴重。”


    “可是,她對同門人這般狠辣,出手就是殺招。這樣下去,學院之中的無辜學生是不是會有更多地慘死在與她的較量之中呢?如果學院這一次不禁止這樣的事情,那麽下一次是不是學生之間產生口角了之後也可以約到魔獸山脈之中自相殘殺來解決爭端呢?”尖嘴猴腮的老者明顯是未雨綢繆。


    但是,這樣的猜測也未免有些想當然的了,怎麽就知道學生們會這般解決爭鬥呢?


    墨堇年就注意到院長大人也是微微地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對那人笑道:“言長老未免想得多了些。學院自設立的那一日起就旨在培養學生,而不至於浪費他們的元素天賦。學院當中雖然禁止學生相互殘殺,競技場之中的比賽也是多加看官,但是這並不是說就禁止學生之間的抵死鬥爭。”


    “競技場之中可以讓學生自由戰鬥,而不至於平白送掉性命。這件事情的出發本來是好的,但是久而久之卻是讓他們忘卻了在學院以外的戰鬥之中可能遇見的危險。學院以外可是沒有什麽保障,他們又怎麽可以確定在自己對別人下了殺手之後,別人不可以同樣以殺招還擊呢?”


    “再說,即便是學生之間的互鬥,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地約束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事情既然是由破風與弱水二人挑起,也該由二人落下帷幕。”


    “事情經過,也不過是這個小姑娘下手狠了一些而已,沒有什麽錯誤!”


    “可是,畢竟是她在最後對破風下了死手啊!”尖嘴猴腮的言老並不甘心。


    他邊是對著院長抗議,邊是轉過臉來用那一雙蒼老渾濁的老眼死死地瞪了一眼墨堇年。隨後,更是轉向了身邊的幾位老者尋求幫助,懇切道:“破風即便是先下手,傷害了她和另外兩個年輕人的性命,那他的性命也不應該由這個小姑娘來取。而是應該將他捉迴來交給學院來發落。”


    “她這樣不問過我們,何嚐不是在濫用私刑呢?我的意見還是應該處罰並趕走她!”


    最後一句話倒是最終說服了剩下的三個老者,也是由一個白色胡須的老者轉過身來麵對院長說話,道:“言老說的也是對的,這小丫頭在野外遭遇自己同伴襲擊險些喪命的確是很值得人氣憤。但是他們既然是同時屬於學院的學生,那也就要遵守學院的規章製度,學院禁止在校同學殘殺是事實。”


    濫用私刑?墨堇年聽說到最終,這些學院之中所謂的高層對自己所下的結論,也是不由得在心目當中冷笑。他們沒有在現場,怎麽就能確定她可以完好無損地抓住破風並且還可以將他帶迴來受審呢?


    如果被破風逃亡了,他之後再次找機會糾結高手來對她發難的事情又該怎麽說呢?


    難道非要是,最終破風帶了一隊人馬來講她給殺死,這些人才真的覺得他做的事情是錯誤的嗎?


    她墨堇年不是白癡,在她心中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任何想要奪取她性命的人都不可原諒!


    所以,即便是最終斬殺了破風,並且被這些人來審問為難也絕對不會感覺到後悔之意!


    最終,墨堇年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歎口氣道:“我沒有傷害流火、青木二人,雖然我也同情他們無辜死去,但是他們的死亡與我沒有責任。弱水之死,是當時如果不是她死,那下一刻就是我死,我無奈出手實則為了自保。至於破風,他三番兩次將我陷入必死之地,我也是萬萬不可能放過!”


    “我殺了他,是因為他一直到最後一刻都在謀劃著殺我。我追出去,而他躲在草叢裏麵設計了一個陷阱將我捉住,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朝我打過來一把土刺,如果不是當時我的魔獸趕忙上前將草繩割斷,那麽恐怕我也是不能夠活著站在這裏。殺死他我並不後悔,即便是你們就因為這個而將我趕出去。”


    “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結果是走是留也都是你們做主了。”


    最終,她還是轉向了院長大人,在他笑眯眯的溫和目光之中落下了眼睛道:“院長,我要交代的事情都已經交代清楚了,我和我的魔獸都還有傷,請問可以先迴去住處嗎?”


    歎息一聲,院長也是點頭道:“可以,累了一天,先迴去休息吧!”


    墨堇年點了點頭,也是向外邊走來。她關上門出去,也是將院長與那些老者們的交涉爭論的聲音都關在了後麵。莫非還等候在門外,向來認真的眼睛看著她也是有些無奈與複雜,欲言又止。


    她心中冷笑一聲,卻是沒有什麽話好跟他說,也就轉身要走了。卻也是最終被紫白衣服的中年人給叫住,他也是不悅地皺起眉頭道:“雖然院長允許你先行離開,但是你最好還留在這裏等待結果,這是你身為紫薇學院學生的禮貌與本分。”同時,他也是轉向莫非道:“院長他們讓你進去說話。”


    莫非最終看了她一眼,也是就著紫白衣服的人的手勢走進了那間辦公室。而紫白衣服的中年人在他走進去之後也是盯著她關上了房門。但是看那架勢也是不肯輕易地放過她了。


    她不由得無奈,也是不由得停下離開的意圖,在欄杆前麵迴過身來看樓下的風景。


    一道金色的利器光芒竟然一閃而過,咚地落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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