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吾願請戰,隻要您一聲令下,吾就去為您取下眼前這座城池,所有的榮譽、戰利品都歸於您。”說話的是封忙手下第一大將鐵背山。


    此人也是奴隸出身,看似矮小不值一提,實則武力精悍,一身橫煉外功達到了先天境界。


    不光如此,在外功的附加下,他的四肢顯得格外粗壯,僅僅手臂就快趕得上一般人的大腿,封忙能夠在石勒身邊有如此地位,此人占有很大的功勞。


    “好,鐵將軍勇猛!”封忙意氣風發道:“鐵背山,如若你打下此城,我分你一成戰利品。”


    一成戰利品,雖然聽著不算太多,可如果以一座城池為參照物,那就是天文數字了,從鐵背山現在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此時他的唿吸猛然變得急促起來,就像打了雞血一般。


    …………


    大陵城城牆上。


    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匈奴人,大陵縣令頓時頭皮發麻,城內隻有三百縣兵,加上世家私兵、奴仆,城內征集的壯丁等也隻有九百餘人而已,麵對近十倍與己的匈奴人,就像一隻即將在海浪中翻船的一隻小船。


    所幸的是大陵縣一麵靠山,另一麵有河阻隔,隻要守住西門、北門兩座城門即可。


    “仲唔兄,你說我們守不守得住?”大陵縣令看向了旁邊一個不滿四十的文士,這文士姓溫名郤,乃太原溫氏族人,同時他還是曹魏著名大臣溫恢的叔父,溫郤之兄曾經擔任過涿郡太守。


    隻不過曆史卻沒有對他記載,恐怕就是在此戰中陣亡了。


    溫郤雖然隻是名士,但因為其世家出身,自然也是精通兵法,正是在他的指揮下,大陵才沒有立即陷落,此次六百餘人裏麵就有溫家貢獻的四百人,他乃大陵溫家首領人物。


    溫郤聞言說道:“明廷勿憂,隻需兩日,王府君必至。”


    “可、可我們這些人能守住兩日嗎?”大陵縣令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溫郤轉首對縣尉說道:“縣尉大人,看這情景西門是匈奴人主攻之地,但北門卻也不能鬆懈,你率三百人把守北門。”


    “諾。”


    就在此時,城外一陣陣牛角號劇烈響徹,聲音激昂而又綿長,這是匈奴人要進攻的前奏。


    …………


    …………


    大陵城外是一片遼遠廣闊的原野,而在這原野之上,匈奴人以百人為單位,千人為一方陣,潮水一般湧向林城門。


    “匈奴人攻來了……”有士卒因為驚慌扯著嗓子喊道,這種情緒也牽引著守城的士兵,引得城頭一陣騷動,諸人惶恐不安。


    “給我住口!再有大喊大叫者——斬!”溫郤毫不猶豫的接過指揮權,繼而張臂鼓舞道:“諸位將士,對方不過是一介蠻夷,隻懂得製作簡陋攻城戰具,不足為慮,我們隻要守住一兩日,郡守府必會派來援軍,那時,就是這些匈奴人的死期!諸君,當堅持下去!”


    “溫先生說的是,隻要我等堅持下去,援兵一兩日就到。”縣承郝峰說道。


    這郝峰正是都郵郝建的弟弟。


    …………


    “擂鼓前進。”見前方沒有取得什麽戰果,封忙當即下令道。


    隨著封忙一聲令下,驚雷一般的戰鼓聲霎時間直衝雲霄,前排的匈奴人高高舉著猶如門板大小的木質盾牌,弓箭手夾雜其間,後麵是抬著雲梯的攻堅隊,幾排盾牌手在兩側掩護,而後又是一隊弓箭手,負責登城的戰士落在最後,匈奴人一路小跑,直衝城下。


    溫郤目測匈奴人的距離後,將手中的環首刀狠狠下壓,道:“弓弩手準備,放箭……”


    “咻咻咻……”隨著溫郤一聲令下,漫天的箭雨順著城牆傾瀉而下,仿若烏雲壓頂,匈奴人中不斷有人中箭倒地,慘嚎貫耳,但更多的是不管身邊的戰友,貓著腰繼續前進的人,在石勒自從當上休屠各首領後,這一部落的戰力徹底煥然一新。


    不過守城一方向來是比攻城一方更占有優勢,他們居高臨下,射得遠,匈奴人挨了數輪箭雨,才進入匈奴人弓弩能夠達到的射程,鐵背山見此連忙吼道:“放箭……給我反擊……壓製住漢狗的弓弩。”


    匈奴人可是馬背上的民族,騎射功夫那是沒得說的,他們剛會走路就要學習騎馬射箭,可以說,匈奴人各個都是射術高超,神射手也不在少數。


    而且,不要忘了,在這個時代馬蹬已經出現了一百多年,匈奴人早就學會利用這玩意,而這更是增加了匈奴人的戰力!


    在匈奴人的射擊下,漢人隻要稍稍露頭必然是貫腦而亡,在一連死傷數十人後,終是不敢再暴露在匈奴人的眼前。


    由於漢人不敢肆意暴露,城下的匈奴人壓力大減,乘此機會立即抗抬雲梯,火速推進到城下,兩人一組舉盾扶梯,先登隊持盾一躍而上,敏捷如猿。


    雖然漢人不敢冒頭,但不代表他們沒有辦法,側眼看到匈奴人樊登雲梯上來時,漢軍在他們上到半途後猛然舉起巨石,頓時間巨石化作石雨,砸得匈奴人們頭碎骨折,跌落地麵。


    有那心思決絕之輩,竟是直接從梯子上跳下,寧可摔斷腿也不願受石砸之苦,即使偶然幾人僥幸攀上城牆,也會立刻被嚴陣以待的眾多漢軍撲殺。


    雙方就在這城垛上來迴拉鋸數個迴合,激戰越發激烈,數十個匈奴人雖是各自為戰,卻牢牢盯死在城垛之上,寸步不退,直至戰死為止。


    鐵背山見雙方陷入拉鋸,連忙暗中招唿身邊的數名族中勇士摸上去,既然這些人能夠號稱勇士,自然要比普通兵卒更強。


    隻見他們登上城後,便帶領數十匈奴人嗷嗷嚎叫著撲向十倍於己的漢軍,激起一片片血色浪花,他們雖然沒有人能成功活下來,全部戰死,但是卻為後來者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隨著登上城牆的匈奴人越來越多,漢軍漸漸落入下風,一名退伍的都伯立刻發起了衝鋒,試圖將他們全部殲滅在城牆之上,重新奪迴戰場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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