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和未來王妃如漆似膠的情況很快 全遍了萬象園。


    鎮靜如孫敏,也等不下去了。


    仇恨使得人的膽氣特別足,也會令同一戰線的人暫時放下過去的姐梧綁在一起。


    十一個側夫人遣出去四個之後,她們人人有兔死狐悲之歎,除了石玉鳳聽說生病了留在娘家沒有迴來,出身卑微的陳夢潔在相府陳姨娘的鼓動下,主動做了和事老,邀約到了別敏、嚴思慈、王雲淑、李寶煙,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凝香殿與方顰會麵。


    豔豔雖告訴方顰已經得手,方顰也相信隻要王爺寵幸了那丫頭之後,必然會棄之如敝履,可是現在情況詭異得很,那個張泠然不僅沒事,還被寵得快上了天。


    隻要她出現的地方,錦衣衛們老遠就開始清道,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別想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她到底是沒有和楚玉共效於飛還是楚玉根本就不介意這個問題每天折磨得方顰神經喜弱,摔東西打人也不解恨,簡直快瘋了。


    這日一早,楚玉下令奴才們改了對所有側夫人的稱唿,子象園裏頓時亂了套。


    從前她們好歹被尊一聲夫人,可現在除了方顰,其餘人統一都成了奶奶,想她們還曾取笑石玉鳳被下人們叫作大奶奶,作為王爺的第一個側夫人,奶奶算哪門子的事!可是現在真的是人人自危,看王爺的架勢,園子裏哪個女人他都沒興趣要了。


    六個人在凝季殿坐下,氣氛沉重壓抑。


    方顰客氣了幾句,擠出一絲笑臉道:,“今日是哪陣風,把你們都刮過來了?”


    “西北風,冷得緊。”素來清高的李寶煙第一個開口,令大家頗為意外。


    不過她一句話就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自從那個小妖精進園子之後,當真是冷得緊。


    王雲淑忍不住帶了一絲譏諷道:“我們是天寒地凍,不過兩月前,王爺總算到你房裏待了半夜,豈不是比我們好多了?”


    李寶煙的罵煙眉籠了愁雲,一哥哀哀欲泣的模樣,寒聲道:,“來了比不來更讓人心冷,王爺就沒有正眼瞧我一次,大半夜裏,除了下棋,話都不讓我說,心思全在那丫頭身上。”


    眾人默。


    老半天,方顰總算是主,率先打破了沉默”問道:,“你們聚齊了來我這裏,必有個說法,誰來說與我聽?”


    推搡了半天,嚴思慈先耐不住了,說道:“你們不說我說,這樣下去不是個法子”自我吃了窩心腳以來,無一日心頭舒坦過。我也不怕”王爺若是一輩子不要我了,還不如踢死了我幹淨,你們有什麽法子能叫她失寵的,盡管說出來大家計議計議。隻要是不被王爺趕出去,就是打得我半條命,也算我擔了。”


    王雲淑看似有幾分害怕:,“要是不止打個半死那麽簡單”


    別敏一直靜靜坐著打量方顰的神色。


    泠然騎竹馬被撞傷骨折的事大家當然都是知道的,不過清楚其中玄機的卻隻有她。她看方顰雖然焦急,不過比以往內斂多了,知她必然已把那事做下,便淡淡笑道:,“我說不要急吧,一急就容易出岔子!你們說了這些過激的話還不要緊,做卻都是不敢的。萬一將來真出了什麽事,在座的人會不會都受到牽連?我的態度放在這裏,隻要王爺高興,怎麽了我都行,就算讓我去給未來的王妃端洗腳水,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的。”


    “別姐姐,今時不同往日,就算你再賢良淑德,王爺恐怕也不放在眼裏了,等到他開口說遣散我們的時候,就太遲了吧?”陳夢潔不同意別敏的態度,以前除了粱氏姐妹,她和嚴思慈、李寶煙都算還能偶然請得動楚玉光臨的人物,自那日見楚玉入魔一般派人四下裏尋找張泠然,她在他身邊站了半日卻沒有掃她一眼之後,就知道大勢已去,覺得不殺了這丫頭根本不能免除後患。


    ,“那日的刺客,怎麽就沒把她給”嚴思慈一直把那記讓她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的窩心腳記在泠然頭上,現在迴想起來,當日要不是她隨在楚玉身邊,大概楚玉的反應也不會那麽大。


    這句話說到眾人的心坎上,莫不心有戚戚焉。


    別敏知道這麽多人必然是說不出什麽法子的,就算有主意,誰也不敢當真先提,遂道:“算了,不如都安安心心的,祝王爺早日成婚,隻盼他們日子久了起了幾分厭倦之心,方能想起我們來。”


    ,“聽說她才十五。”陳夢潔歎道,口氣裏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像她們這些某某將軍的義女之流,若是得到王爺的寵愛,還能有幾分地位,就是迴了將軍府裏,也當你是小姐,要是失寵了,就真的什麽也不走了。


    李寶煙冷笑:,“有些人是公侯府第的嫡出小姐,就算王爺開口,


    想必相爺也會出麵翰旋的,倒可在園子裏篤定等著,等到張氏徐娘半老,公侯小姐說不定更是人老珠黃,隻走到時候咱們也看不見罷了!”


    她這話是明著譏諷別敏,卻連方顰和嚴思慈也帶了進去。


    嚴思慈立刻反唇相譏:“有本事拿個主意出來啊!以前王爺不是讚過你錦心繡口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連個法子也想不出來?”


    李寶煙不上當,她不過是個卑微的宮女,家鄉在千裏之外,從小


    入宮連家人姓甚名誰都快忘記了,就算做一分得罪楚玉的事也是不敢的,被趕出王府的話,她覺得天地茫茫,無處可去。就像許多白頭宮女一般,出去了也不知道怎麽生活。


    別敏表麵倒是不介意李寶煙的諷刺,向方顰道:,“十一妹把話都撂下了,這園子裏頭以方側妃為尊,自然該聽聽姐姐的意見。”


    方顰其實心裏也正急得上火,聞言故意裝得沒事人一般,道:,“聽說那一日張氏遇到刺客,好像王爺已經迴府一次,後來她身邊的丫頭多嘴,說紅綃公子送了許多東西給她。。。你們總還記得老二的事。


    。。


    說起二夫人樊銀嬌,諸人棄變了臉色。


    李寶煙卻道:,“妹妹進府的時候她人已經沒了,聽說是病死的,莫非裏頭還有什麽玄機不成?”


    半晌,嚴思慈才答道:,“本來她是王爺的第一個女人,王爺對她比別個似乎更加好一些。可是後來聽說有個侍衛暗戀她,不知怎麽傳到了王率耳中,就再也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她終日哭哭啼啼的,有一次還跪在王爺院外一夜,受了風寒就病倒了。我們原本以為這樣一來說不定會感動了王爺,誰知道王爺還是沒有半點心軟,她過世之後,王爺也沒去瞧一眼。”


    樊銀嬌的教訓很明顯說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楚玉心頭的潔癖比日常生活更厲害,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和別人有半點閑言碎語!


    李寶煙不禁問道:“隻是聽說一個侍衛暗戀她,王爺就如此了?那紅綃公子與張氏之間豈不是比當初的老二要嚴重多了?王爺怎地”


    陳夢潔道:“你還不知道王爺對張氏是與眾不同!以前你覺得王爺會主動提出來冊封王妃麽?你們總還記得那一日府裏大張旗鼓尋找她罷?她失蹤前,曾到我起雲台用千裏鏡望著相府方向,我借過來一瞧,紅綃公子竟然站在蘭澤山房頂上望著王府這一頭!”


    “這樣的事,你怎麽不告訴王爺?”王雲淑忍不住埋怨。


    “我自然說了啊!那天看王爺龍氣旺盛,連午膳也盡數被掃了,我心裏想就算那狐媚子迴來了,下場一定很慘”陳夢潔苦笑”“之後你們也知道了,她迴來之後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責罰,王爺倒是更著緊了,幾乎寸步不離地帶著她。”


    眾人聽了之後,情緒更加低落,方顰掃了下麵六名女子一圈,道:,“俗話說,眾口鋒金,積毀銷骨。你們不管聽到什麽風吹草動,就當加油添醋地多告知幾個人,更何況她導紅綃公子本來就不清不楚的。


    王雲淑首先點頭:,“是呀是呀!那天園子裏進了刺客,你們說紅綃公子怎麽會在澹懷殿那麽湊巧救了她?莫不是他們本來就在私會?”


    一語驚醒夢中人似的,陳夢潔等人都七嘴八舌地附和,話越說越難聽。


    別敏看火候已到,便道:,“大家也別急了,既然張氏行為不端,就算王爺一時被她蒙蔽,終有一日也會發現的,就等著她失寵吧,方側妃你說是不是?”


    方顰其實早就等不下去了,見孫敏還這麽篤定,心裏暗哼一聲:我先收拾了姓張的,以後再慢慢收拾你!別總是一昏賢惠嘴臉!


    人多其實是商量不出什麽好主意的,不過一群無聊又醋意熏天的女人,想用唾沫星子淹死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待送走了她們之後,方顰看了榮華一眼。


    榮華會意,點點頭,摸了摸懷裏揣的東西就出門向前府裏頭尋豔豔的老娘去了。


    榮華是個機靈的丫頭,心裏有些陰暗的念頭恐怕方顰都不清楚,她知道凝香殿的人總是直接找豔豔目標太顯眼,便故意送了豔豔的老娘一些好東西,籠絡得她服服帖帖的,每次隻讓她偷偷帶話叫豔豔到那偏僻的小跨院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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