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亭拿走了雲熙手上所有的藥,但也警告著雲熙,若被他發現他又開始偷吃藥,那麽兩人就到此結束。

    雪亭立下的規矩讓雲熙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乖乖全數交給了雪亭,並被她趕迴去睡覺。說好明天一早,她要三人一起開會,請張亞把工作重新做一個調配。

    雪亭因為雲熙早迴去了,因此也準時下班,興衝衝到超市買了一些菜準備做飯給許風。

    她七點多迴到靜安公寓、冷清幽暗的房子沒有他的味道,許風不在。她心情一下子down到穀底,眼淚就這麽無預警的滑下臉頰。

    她放下材料打開了微信,才看到許風的留言。

    「段師傅裝潢時受了點傷,我先送他在醫院裏包紮,晩一點迴去。」

    「風,段師傅還好嗎?」

    雪亭在送出信息後立即收到許風的迴應。她歡欣的擦掉臉頰上的淚水,他沒有走。

    「沒事,他手腳梯沒扣好,跌了下來,還好沒骨折,就巍到了腳。我先送他迴去,段菲那裏我也通知了。我九點以前應該可以迴到家裏。」

    「吃了沒?要我燒飯嗎?」

    「沒吃,等你好吃的晩餐and u。」

    許風最後送了一個邪笑臉的表情包,讓下午被雲熙嚇到的雪亭終於露出甜蜜的笑容。

    剛才她還擔心著,昨天晩上許風應該是看到了雲熙給他的微信,所以才會沒進房裏睡,而上班之前許風的態度又是那麽的嚴肅,她擔心著許風是否因為那則微信、要永遠離開她了?

    現在看起來他沒有要走,但是問題依舊存在,另一個煩惱開始縈繞心頭,等下要怎麽跟許風解釋,星期六、日她還是要去雲熙家?

    從前,雲熙從不去聽她跟許風的事,但她卻常跟許風說自己跟雲熙的大小事,不管是雲熙的好,亦或是對雲熙的種種抱怨,甚至於在大三常常在吵架後,她實在不想接受雲熙的求*愛,但是雲熙卻完全不顧她的感受,讓她那一陣子身體很不舒服、心裏很害怕。

    當時許風聽了之後相當憤怒,直想要去找雲熙理論,但這種男女之間那麽隱密的事本來就不應跟許風說,所以在她不斷的哀求下,許風才放下了去找雲熙的衝動。

    所以雪亭想著,她還是想要誠實的跟許風說雲熙生病的狀況,她隻是以朋友的關係去陪著雲熙,絕對不會讓雲熙碰她。甚至於,雪亭也想著邀許風一起來照顧雲熙。隻是,以前她希望跟雲熙一起照顧許風,雲熙是激烈的抗拒,許風會不會也是呢?她也不希望曆史事件重演在她跟許風之間。

    九點不到,許風一臉愉悅的迴到靜安公寓,手上竟然帶著一小束香檳玫瑰。讓雪亭驚訝的很,因為許風從沒有送過花給她。

    「怎麽,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醫院外一個老婆婆在賣,覺得她很可憐。」

    雪亭看著低下頭,有點害臊的許風喃喃的說著。她知道這個大男孩除了在床上外、不是那麽擅長在大白天的表達他的情感。

    「風,我....真的很....感謝你。」

    「哦,一束花可以有這樣的感謝,看起來我應該常常買。是不是女人都喜歡收到男人送的禮物?」

    “所以以前雲熙總是送你花跟貴重的禮物讓你開心,是嗎?。“

    這句話許風沒有說出口,他不認為雪亭隻喜歡這種虛有其表的東西,但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麽雪亭當初對雲熙如此的忠誠,多少更好的男人在追求雪亭,但雪亭幾年來仍依舊一路如影隨行的跟著雲熙。他也期望雪亭也是如此對待他一輩子。

    但婚後兩人開始展開了各自的工作,接觸到社會上不同形形色色的人,帶入不同的觀念,漸漸影響了兩人的生活。迴到家的兩人除了夫妻在床第的恩愛,其它時間反而少了許多當初戀愛時的心靈交流跟溝通。

    許風很想知道別人家的婚姻是怎麽過的?愛情跟婚姻同時結合在一起,是怎麽的體驗,那種體驗是否每個人都做的到?是不是自己那個地方做錯了,讓原本如此相戀的兩人被他如此的拆散?但他一直沒有找到原因。

    「去洗手吃飯吧!」

    雪亭看著出神的許風,舉起手輕撫著他的丹鳳眼微笑著,她好疼愛這個有著不凡靈氣的大男孩。

    四年多的分離、一個月的相處,兩個人首次這樣坐在一起享受著熟悉的味道。飯桌上彼此看向對方的眼眶中的自己,卻是充滿淚光。但那是欣喜、更想拋開一切,去互相珍惜對方的情感,仿佛是迴到2012年的1月8號那一個晚上。

    但是,上周的求婚,雪亭一直沒有迴覆,許風不敢再提,跟大學時期的他一樣,怕被雪亭拒絕後,兩人連姐弟身份都無法相處。

    現在,他隻能這樣默默的過下去,但沒有彼此的承諾、沒法律約束的同居,這樣的日子可以撐多久?

    昨晚雲熙的微信,尤其那個明年去領證這句話,他壓根不相信,但是為什麽自己還是感到那麽的忐忑不安。

    雪亭望著從小看到大的許風眼中淡淡的焦慮,她知道許風今天送她花束,應該是在提醒她上周求婚的心意。

    但是目下的現實問題,還是得先去麵對。她不能帶著雲熙跟許風複婚,不然結果又是一次失敗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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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我知道我們的離婚,是因為當時你的懷疑,現在我是真的跟雲熙一起工作,所以我更沒有資格期望你能相信我。但是我要你知道,從小,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對你一直無話不說。」

    許風放下筷子輕歎了一口氣。他從雪亭的堅毅的表情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他太了解雪亭,他總是放不下任何人,不管是現在的雲熙,或是高中時的自己。

    但許風那顆不安定的心想要一個承諾跟答案,盡管他可能要付出天大的代價。

    「雪亭,你一直沒有迴複我的求婚,是因為你已經答應明年要跟他結婚了,是嗎?」

    「風,你願意靜心的聽我解釋嗎?」

    許風看著眼前這個,不隻外表變得更柔媚的女人、個性也可能婚姻失敗的磨難、孤獨的生活,讓她呈現不同以往的穩重成熟。四年前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造成一段悔恨,現在是否應該拋下情緒,好好的“溝通“。

    許風點了頭。

    雪亭從三月在浦建醫學中心看到項目看板、雲熙在計劃書中做了手腳,把她安排在身邊試圖想要重新追求她。

    在這兩個月裏得知,雲熙在跟她的分手打擊了他的信心讓他走不出去這個創傷,反而在職場上壓抑著自己的情感,讓他的工作不穩定,加重了他的壓力。

    而在許風沒有聯絡自己之前,的確是答應雲熙考慮跟他走下去,他們兩人的協議是讓彼此交往一年,直到他母親點頭同意。

    但在此時許風你卻跟她聯絡上,兩人幾次的相愛,發現自己還是心係在許風你身上,她因此開始推開雲熙。

    接下來許風你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在他麵前,好勝心及自尊心強的雲熙,新仇舊恨一起來,讓他這六年來壓抑著的情感開始爆發出來。但雲熙已收拾不了自己的節奏,所以,竟然開始用藥物讓自己撐下去,一心隻想打敗你把自己搶迴去。

    雪亭從包裏拿出了一瓶白色藥粒。

    「今天早上,我逼著他把藥給我。」

    許風看著桌上的那瓶藥,實在很驚訝雲熙會為了他做如此的事。

    「這是?」

    「他跟我說隻是少劑量的類抗奮劑,為了熬夜讀博士論文,以及研究你的產品。」

    「他太看的起我了吧。」

    「我不知道這藥副作用有多大,我猜他父母一定不知道這件事。我今天把藥拿走,也許這幾天藥癮會犯,所以我答應他星期六日到他家,陪他渡過這一段時間。我有警告他不準碰我,他是答應的了。我選擇在他家是因為他父母都在,若他真的控製不了,我喊人就是了。」

    雪亭低下頭不敢看許風,除了她怕看到許風不信任的眼神,而且,她還是保留一段事實,關東煮的承諾。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目前隻能這樣拖著。

    許風沒有立即迴話。

    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但是許風卻是一口一口快速的放入口中,把盤中的菜全部清光,像是害怕再也吃不到這個熟悉的味道。

    五月了,上海的空氣變得潮濕,許風喉嚨沒有再沙啞。

    他終於放下筷子。

    「雪亭,我現在沒有資格約束你,但是我應該學會去相信你、尊重你的抉擇,如果我想要跟你繼續走下去的話。你去吧!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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