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侯成怪裏怪氣的話,方炎不由心情大好,扯開嗓子也向郡主唱了起來,兩人這一唱一合的,配合的竟然很默契,說起來這郡主也是沒怎麽見過世麵,又是如花的年紀,對那大唐的繁華自然是向往以久,連帶著從大唐來的男人都不由的高看一眼,何況方炎雖然不算美男子,怎麽也是眉清目秀,多年的磨礪和侯爺身份,身上自然有一股尊貴的氣勢。小船順著水流直下,速度漸漸快了起來,轉過一道灣的時候,方炎差點急的跳進水裏去了,因為小船差一點就被毀掉了,一株茂盛的大樹就那麽直立在水中,足足有兩人環抱之粗,好在那個掌舵的家夥是個好手,到了地方一行人便下來了,郡主又跑過來了,卻是向方炎請教一件事情,就是問方炎有沒有辦法將剛才水中的那株樹給砍了。然後郡主又講了一番這樹在當地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也被稱作為樹怪,差不多就是妖精的意思了,每年都能收走幾條人命。看的出來這個郡主雖然單純天真了一點,但是心地也是非常好的。


    侯成站在一邊看到郡主不先問自己,竟然問起方炎來了,臉色便不太好看了,也很敏銳的感覺出來了,方炎似乎對自己已經夠成了某種威脅,雖然在侯成的內心裏,這樣的一個女人是配不上自己的,但是侯成卻一直和郡主保持著曖昧的關係,自然是希望借助郡主的力量,徹底的在這裏站穩。心中湧起一絲恨意,這個女人當真是變化的快。侯成不高興的樣子自然落在了方炎的眼裏,聽完郡主的話,至於那些關於鬼怪傳說的事情,方炎也不想聽了,以這裏的文明程度,大概對所有無法麵對的事情都會編一些鬼怪傳說出來的。方炎走到侯成麵前,笑了笑說道:“主人既然有困難,你我既然都寓居於此,理應出手相助是不是,不過這事隻交給一個人做未必不太好,還會讓某些人心生不快,郡主,依我看,此事不如讓我和侯兄共同出力吧。如此一來也多了一份勝算,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羅郡主頓時大喜,拍著小手就答應下來了。然後就看向了侯成,侯成心裏已經把方炎咒罵了許久,這都叫什麽事情啊,名名是自己的階下囚,現在卻跑來坑自己。羅郡主顯然沒有什麽心機,甚至也沒覺得兩人有什麽問題,侯成在羅郡主的眼裏無疑是一個無害的公子哥,也不知道當初侯成是如何取信於這個女人的,不過依方炎所想,要做這樣的事情無疑是非常容易的,這樣一個女人,隨便編幾句話她都不會懷疑什麽的。看羅郡主一臉興奮的盯著自己,侯成最終也是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如此,便甚好了。那我們便一起為民除害吧。”


    “好,侯兄果然是君子之風,如此我們明天就動手吧。”方炎笑了笑說道。因為突然插進來的這件事情,眾人便又重新迴去了,侯成不相信自己會輸給方炎的,他隻是有點鬧不明白事情怎麽似乎有些變了味,而且看方炎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一點擔心也沒有。侯成讓人下到水裏,量了下麵的粗細,實際上也完全不用多此一舉的,因為這樹一看就是百年以上的了,光是這個粗度怕是就要生長幾百年了,一邊的郡主還在喋喋不休的講述著這樹的光榮曆史,也就是吞噬了當地多少人的性命。方炎實際上早就想到了辦法,所以此時很悠閑,這當地的人既然如此想除掉這一株樹怪,普通的辦法恐怕早就想過了,但是直到這會兒還立在那裏,顯然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侯成黑著臉,心情不太好,明明是自己的一個囚犯,為什麽到了這裏之後似乎有些不受自己控製了。


    想了想侯成就有些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這個羅郡主雖然是個土人,可她手底下也是有幾百號士卒的,現在有羅郡主的示好,怕是很快就能跟方炎勾搭到一處了。想到這裏,侯成便有了殺心了,再好的人才如果擺脫了自己的控製,那就等於是禍害了,他千辛萬苦把方炎帶到這裏,隻是想方炎幫助自己成就大業的,雖然一路上方炎表現的都還算恭順,但是卻一直不肯答應,自己還能不能訓服他?


    方炎敏銳的發現了侯成的目光,心中突的一跳,這種目光他很熟悉,心裏絕對沒有在想什麽好事情,再一想就有些明白過來了,自己如果有了郡主做靠山,到時候侯成怕是根本奈何不了自己,所以這是動自己動了殺意。再看那一臉天真樣的郡主,方炎心中輕歎一聲,這樣的女人真的可靠嗎?不過眼下卻是一個好機會,要想擺脫侯成這個郡主就是自己現在唯一的指望了,哪怕是一個豬隊友自己也得要試一試啊。


    這邊的動靜有點大,附近的村民跑過來看熱鬧的越來越多,特別是當他們聽說這新來的人要把這怪樹給砍掉,熱情頓時一個個的高漲起來了。無疑這株樹在當地是有相當大的名聲的,不過是惡名罷了。方炎看著岸上的這些人,實際上大多數跟大唐的子民都沒有多大的區別,就連衣服的式樣也差不多,雖然具體的位置方炎並不清楚,但是也知道這裏大概屬於後世的大理雲南一片,實際上這地方在被大唐征服之後,李家還派了一位皇子過來世稱為南昌王,名叫李絢的。不過這應該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因為要砍樹的原因,方炎又主動跟羅郡主示好,那侯成又不敢現在跟郡主翻臉,最後方炎提出要買一些工具迴來,侯成也隻好派了兩個家丁跟在後麵,郡主也派了自己的侍衛隊長幫助方炎,既然有意要跟郡主走近,這個侍衛隊長自然也不能放過了,方炎雖然身無分文,但是很快就跟這個侍衛長熟悉起來了,一問才知道這侍衛長以前竟然也是唐人,隻不過因為犯了事最後才跑到這南昌來的。並且告訴方炎,這裏相當一部分的唐人實際上都是他這種情況,也有一部分是上幾輩的人逃到了這裏,然後他們的後代就在這裏定居下來了,此地雖然現在不屬於大唐,但是畢竟是相鄰之地,會逃到這裏來的唐人也不在少數。因為這個侍衛長會些武藝,在這個人才幾乎為零的小地方,最後輕易的當上了郡主的侍衛長。


    侍衛長姓王,方炎自然不會提自己侯爺的身份,隻說自己是長安裏來的公子哥,一聽說方炎是長安人,這王隊長便更加的尊敬了,再加上方炎又沒有架子,兩人很快就大哥小弟的相稱起來了。在鎮上轉了幾圈,最後找到了一家鐵器鋪子,這是這裏唯一的鐵器鋪子了,不過主要都是製作刀槍的,方炎便挑了兩把短彎刀,然後又讓那鐵匠師傅把兩把彎刀的尾部重新打造連接到了一起,最後再插入一截鐵杆子,如此便做成了一個風扇似的刀片了。方炎握著鐵杆放在地上轉動了幾下,那鋒利的兩把彎刀便滴溜溜的轉動起來了。一邊的王隊長不解,方炎也笑而不答,隻道明天就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了。兩個跟隨著方炎的侯成家丁,很快就有一個人跑迴去了,想是去向侯成告狀去了。方炎也不在乎,就憑這麽一個東西,侯成還不會想到那麽遠的。


    果然,當那家丁把在鐵器鋪子裏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侯成時,侯成完全沒有明白這樣一個東西跟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有什麽關聯,隻得讓家丁再迴去繼續監視著,侯家的家丁武藝都不錯,基本上都是百戰老兵淘汰下來的,更重要的是,這些人對侯成都很忠心,這時代都講究一個血脈傳承,侯君集雖然死了,但是那一大批的忠臣卻沒有放棄。如今侯成就是他們重新崛起的希望了。實際上方炎也不可能逃的,不說身邊總是有這些殘兵們盯著,就是逃出去了身後這些殘兵也很快就將他抓迴來的。當然了,方炎現在隱隱有另外一種想法了,既然逃不出去了,如果李世民還不來救自己,自己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侯成給幹掉了。而這次的砍樹就是一個機會,那郡主如果能拉到自己一邊來,到時候就可以製衡侯成了,想殺自己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王隊長把方炎保護的很好,侯家的家丁甚至都靠近不了,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方炎在王隊長的護衛下出了郡主府,門外的兩個侯家家丁也頓時醒來了,這早春的時候在野外站一夜可是夠辛苦的了,這自然是方炎向郡主極力要求的了,侯成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是為了不得罪郡主也隻能讓方炎住進了郡主府的柴房裏,然後派了兩個家丁守了一晚上。方炎早上醒來,然後就看到了兩個一身白霜的家丁,不虧都是從戰場上曆練下來的精兵,這麽守在外麵一晚上竟然沒有倒下去,方炎的心情很好,敵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嘛。所以方炎笑著跟兩個家丁打了招唿。然後引來了兩人無比怨恨的目光,那目光那了怨恨之外還有一絲幽怨,要不是你這家夥我們也不用挨凍一晚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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