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所見伯恩山的豆豆眉消失,丁玉嘴巴一癟又要哭。


    “乖乖乖。”從未哄過人,李墨安伸手放在丁玉後腰,他發現摸這裏青年會快速安靜下來。


    因為少年人的體溫偏高,手心的熱度順著脊椎向上傳遍四肢百骸,每處肌膚都被這種酥麻撫平,丁玉薄唇輕抿,眉眼間露出難以描述的媚態與愜意。


    從未見過他流露這般表情,李墨安大腦瞬間卡頓,視線範圍就剩青年舒服到眼角泛紅的臉龐。


    “好舒服呀。”


    喝醉了的人不知道怎麽掩飾心中最隱秘的渴望,青年半跪在沙發上,在李墨安麵前伸手扯出襯衣下擺,而後躺在他麵前。


    “再摸摸。”丁玉央求,他喜歡這種熱氣。


    可丁玉等了好久都沒等到那雙手落下,正當他不滿哼哼唧唧轉身時,肩膀被以他掙脫不開的力度按住。


    後腰有比手掌還要炙熱的東西,熱得丁玉腳指頭蜷縮,最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53章


    ? 預謀 ◇


    ◎顯露端倪◎


    丁玉是被手機鈴聲嚇醒的。


    他昨天忙完忘記開靜音模式, 喝了酒便這麽歪頭在沙發上睡著,一覺醒來卻毫無腰酸背痛之意,丁玉不禁有些驚訝:他腰傷好了?


    這個病根還是被綁架時落下的, 水泥地的寒氣入骨, 外加大大小小各種淤青, 就算修養好久還是受不了大寒與大涼。


    昨晚吃火鍋殘羹剩飯都被收拾幹淨,還不知道廚房炸彈人的少年竟然會做家務,丁玉下沙發走動,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換成一襲睡袍。


    雖然是睡袍, 但荷葉邊與束在腰後的蝴蝶結說成裙子也不為過。


    “安墨?”


    在一樓轉了圈都沒見到少年,丁玉轉身上樓去畫室看看。昨天走起來還吱呀作響的樓梯現在毫無動靜,牆上相框的灰色痕跡被遮住,擺上丁玉母親的照片。


    可惜那個時候他真的太小,再加上親眼目睹事故現場, 丁玉已經完全記不得母親的聲音與容貌。隻有看到照片時, 丁玉才意識到自己跟她真的有親密血緣。


    房門虛掩,他推開門卻沒有發現少年身影,放在房間中央的畫架上空空蕩蕩。手指落在擁有沉重木香的畫架, 丁玉呆愣了會兒, 通往陽台的推拉門開著, 他靠在欄杆上向下望,小花園也沒有少年身影。


    “去哪了?”


    他今天得去湯家,擔心李墨安自己在家會不會無聊挨餓,剛想跟他說想吃什麽自己去買,卻發現少年不在家。


    既然決定不跟湯家再有其他牽連, 中午這頓飯他必須得去, 也必須坐來吃完才能跟湯父談。


    隻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想到湯父隻會用丁玉去世的父親說事, 他心中便湧起一陣煩躁。不是丁玉敏感,自從他上高中開始,湯家看他的眼神就有了變化。不再時同小時候的可憐與惋惜,反倒是用一種看擺在貨架上商品的目光。


    這種感覺令丁玉覺得極其不舒服,從那個時候開啟,湯亞查尋他蹤跡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被......


    他閉上眼搖搖腦袋,不想讓這種東西侵占自己思緒。


    換好衣服後,丁玉在樓梯扶手上貼了張紙條,告訴李墨安自己或許要到晚上才迴來。末了,他想了想,又補充上一句如果快的話。


    別墅區位置不偏,出門便是一個綜合型交通站,但在十幾年前這裏確實荒涼,往前走甚至就是荒郊野嶺。


    就算丁玉戴了帽子遮去小半張臉,下巴的線條依舊吸引小片目光,很多人目光隻是一掃而過,但也有人盯住他不放。向來對這種視線保持高度敏感,丁玉不著痕跡微微抬高了帽簷,裝作不經意間向旁邊看去。


    他以為自己遮得夠嚴實,沒想到對麵的家夥甚至連口罩與墨鏡都安排上了。近乎一米九的身高坐在狹小的座位,長腿委屈放在兩排座位間的縫隙,見丁玉望過來也不肯移開視線,依舊抱臂歪頭打量他。


    注意到他帽子下落出來的幾根淺棕色卷發,丁玉總覺得的從哪裏見過這樣的發絲。大腦因昨日喝酒變得遲鈍,他甚至迴憶不起來昨晚都發生了什麽,李墨安又是怎麽給他換的衣服。


    或許是丁玉臉上流露的不耐煩過於明顯,坐在對麵的男人稍微收斂了視線,可如影隨形般的注視依舊粘在丁玉身上。


    今天要去趕往片場試鏡,未料保姆車刹車失靈需要緊急維修,柯安成名後還是首次坐公交車。卻不曾想,能在這裏遇上他的大寶貝。


    盡管大寶貝戴上帽子,柯安還是憑借他被襯衣勾勒出來的纖細腰身一眼認出來。


    都能吸引他目光的,自然也能引起別人注意。幾乎整個後半車廂目光都落在丁玉身上,藏在墨鏡後麵的眼睛眨呀眨,柯安注意到大寶貝微微瞪他一眼,心髒像是被老鹿撞來撞去。


    對於翻白眼也甩不開的目光,丁玉一律選擇無視。他給湯亞發過去在路上的信息,將帽簷壓得更低,別過頭望向窗外。誰知道這種動作更襯得他整個背部線條流暢,光線抵達他身邊也變得比旁人亮眼些。


    目光總是落在丁玉身上,害得柯安差點坐過站。他下車後來到公司,經紀人看他從車站出來,嚇得扔了手裏咖啡:“祖宗,你怎麽不打車?”


    思緒還在大寶貝那裏,柯安邊嗯聲邊往前走,半道突然迴頭摘下墨鏡。


    “如果有位比我還好看的人,你收不收?”


    早晚被這棵搖錢樹氣死,經紀人恨不得將他直接扔進公司:“我收個頭,那是探子門做的事!”


    “哦。”雖有遺憾但柯安不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他心底有強烈預感,總覺得這個月還能見他大寶貝一次。


    柯安一進公司便能聽到接二連三的問好,雖然他有所迴應,可藏在口罩下的嘴角興致缺缺:也就他出名了才有眾星捧月的對待,之前還有後輩以為他是很帥的保潔人員。


    “月底有個拍攝活動,”經紀人滑動屏幕,叮囑柯安,“是木可家的新品,你大概率是要跟素人合作?”


    “哦。”


    完全不覺得這種是自降咖位,柯安除了對唱歌演戲外毫無興趣。往好處說他是佛係,實則便是一個懶字。


    收到丁玉信息時,湯亞車已經開到半道,又折迴來單獨迴家。本想著早上去接丁玉,然後兩人一起迴家,看來丁玉是鐵了心要跟湯家撇清關係。


    倒不是說她害怕什麽,相反還有些慶幸。畢竟父母打量丁玉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她甚至覺得自己壓根看不住了,隻能祈禱今天不要出什麽幺蛾子。


    之前讓人查的資料有了新的進展,迴應昨晚看到的信息,湯亞在心中起了疑惑:如果真的是普通毫無背景的窮小子,為什麽堪稱連城畫廊中貴族的地方,裏麵的負責人會對他這麽恭敬?


    那模樣倒不是像賣十塊錢一幅畫,倒像是十萬塊一幅,負責人還是卑躬屈膝才換來的機會。又或許夜晚燈光昏暗,照片上的人看起來與李墨安相似罷了。


    她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湯亞調轉車頭比丁玉先一步到了家。


    按照湯家以往的財力,他們是買不起位於城西這片擁有單獨人工湖的住宅區,更何況還是小區樓王的位置。可丁玉對金錢的敏感度很低,他隻覺得這種地方看起來很貴罷了,並不知道一平米真實房價能抵他不眠不休拍整個月的單子。


    就連路邊幾棵老樹,也是特意栽培過來的。


    如果讓李墨安形容這個地方,他多半會說是暴發戶們假裝附庸風雅的產物,多唿吸一秒都會被這裏空氣熏得打噴嚏。


    丁玉至少有半年沒有來過,但還是一眼便看到了湯亞停在路邊的車。


    見人到了,湯亞打開車門下來,抬手打招唿:“今天家裏還有客人,他可能不會太為難你。”


    向來對這棟富麗堂皇的房子沒有什麽歸屬感,丁玉嗯了聲上前跟在她身後。


    腳下整塊的青石看不出年代,正門兩側掛上紅燈籠,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風俗習慣。


    丁玉剛進門,得到消息的湯母便從後麵走出來,見到他後眼神微閃:“哎呦,小玉可算是願意迴我這個老婆子這裏,快快快,今兒中午有你喜歡的海米冬瓜湯。”


    無論是容貌還是聲音,湯母絕對稱不上老字,但她偏偏喜歡用這個稱唿博取丁玉同情心。顯然,她今天是要將這份同情運用到極致。


    “這大早晨就去市場買冬瓜,現在蔬菜價格都飛漲啊。”


    左手被湯母拉住向前,丁玉掙脫不開,手背傳來的觸感令他後背發毛。


    看出丁玉的不自在,湯亞也不想讓他對湯家毫無留戀,上前掰開湯母:“媽,丁玉不小了,別這麽抓他。”


    這句話很有意思,如果仔細琢磨會有兩層意思。一是小時候的丁玉想跑,去被抓迴來好幾次。二是他已經長大了,該放他離開。


    湯母是個人精,哪能聽不出湯亞話中的言外之意,就算放開手也瞧不出情緒笑笑,上下掃了眼丁玉。不愧是超模出身的孩子,哪哪都身正條順,怪不得會讓那位心心念念這麽長時間。


    一想到對方答應如果將丁玉給他,承諾下來的好處可是能讓湯家做夢都能數錢。


    身為女兒的湯亞瞬間反應過來,這頓必須要丁玉到的飯局背後目的是什麽,她擋住青年身影,麵容也帶了警覺。


    “媽?”


    她聲音有些顫抖,生怕父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她手背過身後拚命去推丁玉,眼神也帶了不可置信:“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不想讓丁玉發現異樣,湯母嘴角抖抖,嘴角上揚的弧度尋常人很難做出。


    “你這孩子,怎麽又說這麽些神神叨叨的話,”她眼角餘光注意到側門有人影晃動,估計提高了聲音,“正好你爸今天的生意夥伴也來吃飯,順便讓他見見丁玉,以後有什麽事情還可以去找他商量。”


    “他對生意完全不感興趣,為什麽你們”


    逼問消失在喉嚨,顯然注意到側門出來的兩個人。等他們來到過道看清來人是誰,明明站在太陽底下,湯亞全身血液凝固,甚至聽到丁玉猛得加重的唿吸。


    “家裏有客人,吵什麽吵。”


    為首的男人不怒自威,聲音粗狂宛若屠夫。跟在他身後的男人插兜站在走廊下,見到丁玉後他臉上露出溫柔笑意,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


    “好久不見,丁玉。”


    第54章


    ? 真相 ◇


    ◎都是惡人◎


    丁家當家的出事, 這件事隻有極少的人知道真正實情,更多的人都以為是一起醉駕導致的車禍。


    動手後的幾年,湯父還會因噩夢次次從睡夢中驚醒, 精神狀況每日愈下甚至都看到死後前來索命的丁家夫婦。迫不得已, 尋求關係找了專門為特定人群進行心理諮詢的醫生, 便是容貌與現在毫無變化的雲修然。


    “聽說,你們收留了丁家的小孩?”雲修然麵容隱藏在繚繞的煙霧後,饒是老煙槍的湯父也覺得他診療室的味道刺鼻,不適咳嗽中聽到他剩下的話。


    “什麽小孩, 竟然也能認殺父仇人為父。”他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眼底卻閃動著暗光。隻顧得咳嗽的湯父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異樣,慌忙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大雪天等了整晚,高燒,差點把腦子燒壞了, 很多事情不記得。”


    聽他這說, 雲修然沒吭聲,彈去截煙灰後開口:“有照片嗎?”


    “啊?”乍一聽到這個要求,湯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會問到這種東西。等看到雲修然臉上已經流露出不耐煩情緒, 他才如夢初醒般迴神, 解鎖手機找到張圖片遞過去:“有點渾。”


    看到照片後,雲修然有很長一頓時間都沒有再吭聲,目光在湯父臉上轉了圈,輕笑消失在喉嚨:“你就不怕大象將你噎死。”


    聽出他在暗指什麽,湯父沒吭聲, 收迴手機放在兜裏, 等雲修然接下來的話。


    “好好養大, 你孩子有的東西記得雙倍給他,到時候我自會去將他帶走,”雲修然暗滅煙蒂,火光明滅間在這間診療室格外顯眼,“他能聽你們的話,是因為真的相信這起事故是個意外。”


    湯父外麵看起來像是屠夫,但內心狠辣不亞於蛇蠍心腸的雲修然,他瞬間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已經知道接下來怎麽做。


    看著推到麵前的協議,他急病亂投醫直接簽了字。等將文件收好放起,雲修然才給湯父透露點信息:“等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候,我會將他帶走。”


    隻是那時,雲修然沒想到丁玉會長成明豔到無法形容的豔麗少年,原本心思壓了下去,他更想看到這張臉上遍布淚水。


    湯父很聽話,將人養成了這麽個不韻世事的單純樣子。


    雲修然從來不迴避自己真實的人格,他也不想見丁玉皮囊下與之不符的幹淨靈魂,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將人帶到地獄,卻被湯家的女兒壞了好事。


    幸好他留手,將所有嫌疑都指向另一位中年男人,也趁著這時,他選擇出國去尋找下個能被打碎的獵物。隻可惜雲修然在國外五年,見過無數人都比不過丁玉身上一根汗毛。


    手指扼住那修長脖頸,像是在掐住隻純白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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